柳绪风是知道自己身体不太对劲,他只以为是昨晚没喝解酒汤,所以头才痛的,没想到是因为发热。
额头上覆着的手,微凉,他忍不住倾身去贴,可那手总不如他愿。
他身子微微向前倾,却没有得到预想之中的凉意,不一会儿,他的面颊又被轻柔地触碰,他被吸引一般地靠近。
周亦行察觉到哥哥细微靠近自己的动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像是给奖励一般地又把手贴上哥哥的面颊。
“好舒服啊。”轻轻的呢喃,仿佛在自言自语。
软语带着吐不尽的热,柳绪风的眼神迷蒙,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周亦行忍不住笑,往常只是看看他,哥哥都忍不住脸红,现在竟然无知无觉地在向自己撒娇。
周亦行他一进屋来就发现柳绪风的状态不对,卧室朝阳,光亮照进来,所以他能很清晰地看见哥哥的脸颊泛红,看人的时候,眼神都不聚焦了,说话费力得带起几声闷咳,他靠得近,都能感受到哥哥吐息间的热气。
哥哥撒娇,他很喜欢,可现在哥哥很难受,周亦行收回手,半蹲下来,完全把柳绪风圈进他的身前,低声轻哄道:“哥哥,你发热了,家里有药吗?”
他说完抬起手拂过哥哥泛红的眼尾,又收回,把柳绪风的手抓在手中。脸上的冰凉消失,柳绪风不太高兴。哥哥看他的眼神有些委屈,周亦行很无奈。
被握住手的柳绪风,头一阵一阵地痛,他眼神闪烁,看着面前的人嘴唇一张一阖。
周亦行的轻言轻语听在柳绪风的耳朵里,像蒙了层布一样,嗡嗡的,手上被轻轻捏了一下,柳序风又才不情不愿地说:“电视橱柜下面有。”
为什么不碰碰他。
忽然,他反应过来,低头看向自己被紧握的双手,柳绪风难为情地把自己的手从周亦行的手中抽出来,面颊本来就因为发热泛红,现在更红了。
柳绪风的尴尬也没有影响到周亦行的动作,他起身,扶着柳绪风躺到床上。
反而是柳绪风,他整个人都很慌乱,但身子乏软,推拒不得,任由周亦行圈着他,给他掖好被子,又看着他出去,不一儿,客厅传来翻找东西的声音,然后亦行进来了。
“我,我自己来。”
柳绪风半靠在床上,他神情惊慌看着准备给自己喂药的亦行。
周亦行站在他的床边,影子就能完全把他笼罩住,逆着光,光晕撒在亦行的身上,他仰着头都看不太清亦行的表情。
“好,哥哥自己来。”周亦行也没有跟他争,把药递给柳绪风,看着他吃完药,紧皱的眉头才松开些。
柳绪风躺下的时候,他还不忘让周亦行自己去忙。等人走了之后,他强撑着精神向公司请了假。
药效上来,柳绪风沉沉地睡去,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房门打开又关上。
遮光的窗帘被全部拉上,亮堂的房间瞬间陷入黑暗,床榻明显地多出一块凹陷。
久不生病的人,一生病就来势汹汹,柳绪风难受地嘤咛一声,翻身把自己埋入被子里。
一双手轻柔地抚摸着他鬓边凌乱的头发,又将他的被子拉下来一些,露出闷红的一张连,那人蹲下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陷入沉睡的人,向上倾身,额头碰到他的额头,只一瞬,呼吸交融,像烧红的铁球,放在冰块上,滋滋地冒热气,周亦行触电一样地收紧撑在柳绪风枕边的双手。
眼中是化不开的幽深,周亦行闭了闭眼眸,他肖想已久的唇就在眼前,他动作微顿,像是被蛊惑一般地向下···
周亦行猛地后退,跪在柳绪风的床边,手从上往下描摹着柳绪风的面庞,低眸炽热地看着睡得安宁的人,浅笑低语道:“哥哥,你可要早点喜欢我才好啊。”
等柳绪风再醒来,他浑身舒坦不少,只是身上黏腻,窗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拉上的,房门也关得好好的。
他起身,想去洗漱,一出房门就听见厨房传来细微的响声,他心里一慌,立刻抬步往厨房去。
像是接收到他的信息一样,柳绪风才刚走到厨房外,里面的人就转身看向自己。
“亦行?”
周亦行看见柳绪风明显很高兴,声音都变得上扬:“哥哥,你醒了。”
柳绪风这才看清周亦行在做什么,他手里握着勺子,不断在炉灶上的锅里搅动。
该怎么去形容呢,柳绪风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个人,在自己的屋子里,在自己生病的时候,给自己喂药,照顾自己。
锅里不断上升的水蒸气,没有任何阻挡地氲湿柳绪风的眼,他已经记不起上一次生病,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好像是随便吃了药,睡了觉,然后就这样。
退烧药并没有过期,可柳绪风此刻的温度,仿佛又重新升上来。
“哥哥,先吃点东西吧。”周亦行好像无师自通该如何照顾生病的人,他动作利索地给人盛粥。
柳绪风被他的动作触动,这才想起,自己是出来干什么的。
外头的天还亮着,柳绪风又才惊觉,“亦行,你今天一直在家吗?”
“哥哥生病了,我怎么敢让哥哥一个人在家呢。”周亦行理所当然地回答。
可···我之前也一个人在家啊。
柳绪风也只敢在心里念念,他不太赞同地说:“我一个人也可以的,耽误你的事情,不好。”
他没想到周亦行会那样说,“哥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耽误。”
这话有些超出界限的暧昧,柳绪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眼神慌张,找不到支点,又不敢去看周亦行,他匆匆说一声,去洗漱,就落荒而逃。
白粥端上桌,周亦行都不知道柳绪风怎么了,走得这么急,他还没来得及叮嘱,让哥哥擦擦身子就好了,这才刚退热,还是不要洗澡。
热水打湿,柳绪风的脸也变红,他知道自己刚退热,快速地冲一冲,冲掉身上的黏腻就好。
再怎么磨蹭,他也不能在浴室一直待着,等他出来,亦行还等在外面,不论他做什么,就这样一直看着他,好像一眨眼,他又会跌倒一样。
凉过一会儿的热粥,变得适口,粥很浓稠,还有点甜甜的。
“哥哥,味道还行吗?”
周亦行撑着下巴,说话的时候,眼睛都在笑。
“甜。”
柳绪风对于甜口的食物,并没有很热衷,可能家乡都是喜辣的,但也不至于不喜欢,只是吃完甜的,他总想吃点辣。
白粥都恨不得下辣菜的人,他却觉得这次的甜粥也很香嘛。
他又想到自己跟亦行刚认识的第一晚,他喝过的解酒汤,比起来,白粥果然不需要什么技术。
“哥哥,想到什么这么高兴呢?”
柳绪风想到这件事情,他就没忍住笑起来,那次的解酒汤,味道奇奇怪怪的,是他从未尝到过的味道。
可他也不能说自己在偷偷对比你的厨艺吧。
“没,没什么。”
一句话问的,柳绪风立马停止笑容,假装很忙,低头喝粥。
然后就听见对面的人悠悠地说:“哥哥不会是在笑我做的东西吧。”
一举命中。
柳绪风倏地抬头,想说不是,又惊觉自己的反应太大,这不是直接把正确答案给人家嘛。
“我只是在想,亦行一定不经常下厨。”柳绪风肯定不能直言,紧急美化一下语言。
“对啊,第一次下厨,就是为了哥哥。”
周亦行的话模棱两可,眼神带着莫名的缱绻,惹得柳绪风皱眉不是,说话也不是。
喝进嘴里的粥,他都差点咳出来,柳绪风匆匆喝完最后一口粥,动作极为快速地去厨房洗碗,一对耳朵红嫩嫩的,嘴里还在嘟囔。
亦行,老是这样逗弄人。
他才不信亦行第一次下厨是为了自己呢,那周烨霖怎么说。
水流声打断柳绪风心中的腹诽,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拍了拍自己,他刚刚在想什么。
他为什么要和周烨霖做比较!
简直是莫名其妙!
他习惯性地收拾好厨房,时间还早,他身子也带着些乏软,亦行不在客厅,不知道去哪里了,他干脆瘫坐在沙发上,休憩。
“哎哟。”柳绪风忽然轻呼一声。
黑煤球猛地从沙发靠椅上跳下来,正中他的肚子。
沉甸甸一辆小型卡车。
“黑煤球,你今天吃饭了吗?”柳绪风软绵绵地把小猫抱在怀中,它今天难得没有踹自己。
真是听话的乖咪。
柳绪风可稀罕它了,抱着黑煤球亲了又亲,狠狠地把黑煤球举起来,再吸一口。
喵——
“嗯——”
小猫和主人同时发出困惑的声音。
“哥哥,你该吃药了。”
“你也该吃饭了,别缠着哥哥。”
周亦行一下说了两句话,针对不同的对象。
“喵——”
周亦行的手穿过小猫敦实的身体,把小猫抱起来。
指尖透过单薄的居家服,滑过柳绪风的肚子,周亦行一下就感觉到哥哥的身子一绷,他弯着腰,甚至还能看见哥哥的耳朵动了动,小猫还以为两只两脚兽在跟自己玩呢,前爪撑在柳绪风的胸前,猫头一仰,身子狠狠地往下压。
这一压,把周亦行的手实实地压到柳绪风的肚子上。
刚才还只是浅浅的表皮接触,可现在,一整个手背全都覆盖上来,小猫的力量,不可限量,压得实实的。
薄薄的衣衫自然是挡不住的,但明明还隔着衣服,柳绪风却觉得亦行的手触到自己**的肌肤。
周亦行感受到手背上的余温,他克制地想要抽手,反倒弄巧成拙,身下的人也忍不住乱动,同样擦碰着他的手,他的呼吸越变得急促。
“哥哥。”不要再乱动了。周亦行喉头滚动,压抑着语气。
“嗯。”
回应的人无知无觉,柳绪风他扭动身子,只是想方便周亦行快点把手抽出去。
他全身心都在两人接触的地方,丝毫没有看见周亦行变得幽深的眼神,和他难耐的语气。
两只两脚兽突然呆愣着不动,黑煤球觉得无趣,不高兴地跑走,又看到自己的食盆里装满猫粮,它又喵喵开心地叫了。
“我,我自己来。”
小猫离开,给了两人机会,柳绪风唰一下起身,侧着身子整理衣服,拉着衣领,风顺着荡起的衣摆钻进来,实在是太热了。
周亦行也难得的脸红,他双手握紧,还不忘把药递给柳绪风。
-
第二日,柳绪风烧早就退了,他照常去上班。
“柳组长,你生病好这么快,怎么不多休息一日啊。”
闵寻桃一到工位,她就看见柳绪风。昨天她知道柳组长请了病假,没想到今天就来了。
“好了,只请了一天假。”老实又诚实的回答。
“不愧是柳组长。”
闵寻桃忍不住感慨,不过正好,有几项工作需要柳组长处理,她把文件发给柳绪风,又给他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
“嗯,不对?”
柳绪风留心听着呢,没觉得哪里不对啊,他困惑地开口:“怎么了?”
“柳组长身上的香味好熟悉啊。”
“香味?”
柳绪风闻言低头嗅了嗅,没什么特别啊。
“好像是一款女香,闻着有点甜。”
女香,女士香水,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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