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哑然。瑟琳的意思是，他比熊猫还珍贵？
“你说的谁都无法做到，是什么意思？人造意识体在宙心的帮助下，应该更容易做到吧？”陆仁问。
“你知道赤熔集群制作智能战斗机器人的目的吗？”瑟琳反问。
陆仁思考片刻，回答：“为了更强？”
“是，但真实原因是，他们想推翻星渊联邦的统治。”瑟琳缓缓道，“如今星渊联邦的统治者宙心，是目前唯一一个有自主意识的AI。它几乎和人类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是，它不需要身体也不需要呼吸。宙心为了稳固统治，建立起的星渊联邦，彻底垄断了科技的发展。”
“垄断？”陆仁能理解这个词，但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毕竟中立派似乎在发展自己的科技，尤其是那个内部网络控制。
白希霜知道陆仁的疑惑，主动回答：“世界网络的连接需要物理链路，中立派在星源联邦派出科技人员，或者说外交技术人员出现之前，已经搭建了自己的网络，并且迅速建立防护。我们拥有自己的技术。”
陆仁佩服得竖起了大拇指，但白希霜只是看着他，微笑：“因为我们有先驱者，提前给我们留下基建指导。”
陆仁摸摸鼻子，点头称赞：“这个前辈好厉害啊！”
瑟琳也听说过，不过都是口口相传的历史，并没有资料记载，连名字都不知道。她听着白希霜似乎知道更多内情，问他：“你知道这位前辈？他还活着吗？”
“活着。”
瑟琳还想问，白希霜轻飘飘的话堵住她的嘴。
“活在我们心中。”
陆仁看出白希霜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问瑟琳人造意识体的研发跟宙心垄断有什么关系。
瑟琳捋了一下思路，说：“赤熔集群依赖星渊联邦的科技，但同时也不甘心永远被统治。”她说，“他们坚信，只要战斗力足够强，就可以打破宙心的压制。这也是他们不断开启擂台赛的原因之一。他们在收集宙心无法接触的战斗数据。”
白希霜换了个方式对陆仁解释：“人工智能的核心之一，是通过已有数据或规则的学习和归纳，去推测未知或未来的结果，再据此做出决策或生成行为。假如它遇到从未接触过的数据，也可以尝试预测，但准确度会大幅降低。”
陆仁明白了：“所以赤熔集群通过开启擂台赛，建造新的战斗数据库。这样在对战过程中，可以打败宙心的预测。”
白希霜点头。
瑟琳并不理解这些专业术语，但看他们已经明白，接着说：“赤熔集群原本重心在更先进的机甲上，但人类学习能力有限，没办法像AI那样快速更新迭代。更重要的是，人类是极其容易损坏的消耗品。一旦操控机甲的主人死亡，再培养下一个，将花费更多的资源和金钱。再者，操控机甲的人需要较高的精神值，不然无法达到最大共振率，实现战斗模块最高利用率。”
“消耗品？”陆仁喃喃。
瑟琳：“是。对于赤熔集群来说，任何资源，包括人，都是消耗品。他们一直在研究的是，如何在消耗最少的情况下，达到利益最大化。所以他们开始研究人造意识体和战斗机器人结合。”
陆仁疑惑：“可是如果他们偷偷做研发，或是收集数据，宙心不会有所察觉吗？”
瑟琳愣住，她不是科技人员，无法解答这些细节。她也根本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白希霜指尖在腿上轻叩，说：“人工智能运作的重要前提是什么？或者说，宙心要存活需要什么？”
“电！能源！”陆仁抢答。
“对。以及，宙心需要获取信息，前提又是什么？”
“网络！”陆仁再次抢答，突然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对，”白希霜微笑，“如果说，比赛数据是在没有电没有网的地方录制，然后转到没有网络的地方分析，所有分析和结果只有线下备份，宙心再神通广大，也无法接触。”
陆仁：“确实是有可能实现保密。”
他看向瑟琳，“所以，你是想说人造意识体研发受挫？”
瑟琳惊讶他们快速定位了问题，点点头继续解释：“他们进行了各种实验，在两年前才发现，宙心早就限制甚至禁止人造意识研发。赤熔集群做了很多尝试来绕过宙心的限制，但始终没有成功。”
陆仁推测：“宙心是担心赤熔集群造出第二个它？”
白希霜讥讽一笑：“宙心想多了，赤熔集群绝对造不出来。但限制总是有备无患。”
“为啥造不出来？不是有人工智能辅助吗？”陆仁追问。
白希霜：“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人工智能解决。宙心的诞生就没有依靠AI。人类太过依靠工具，早就失去了更加激进和活跃的思维。”
“宙心的诞生？”陆仁重复一遍，惊喜道，“你知道？”
“长生不老的吸血鬼，自然什么都知道。”白希霜幽幽回复。
陆仁：“……”
“什么吸血鬼？”瑟琳不理解他们的对话。
白希霜没有解释吸血鬼的事，转而道：“关于宙心的诞生，缺少史料记载。但万物皆有起源，一定有人创造了宙心。而在宙心诞生之时，没有现在这么强大的人工智能。宙心总不能是突然蹦出来，自己创造了自己。”
陆仁听懂白希霜的意思，白希霜知道细节，但不想在瑟琳面前说，于是点点头，催促瑟琳继续说下去。
瑟琳看他们二人如此有默契，不免心生疑虑。不过她也不是个蠢人，有些事情别人不想说就最好不要问。
她继续：“之后，赤熔集群把目光放在另一条路上，将人类意识与战斗机器人结合。虽然这样做跟人类直接操控机甲没有本质区别，但有一个最大的好处是，理论上可以绕过基石法的限制，可以无限制地操控战斗模块，甚至是高智武器。”
陆仁耳朵竖了起来。
这不就跟他现在情况一样？
“但是，”瑟琳顿了顿，“同样在宙心的限制下，他们无法研制出能保存人类意识的技术，更别提和战斗机器人融合。”
“简而言之，人造意识体，或是用人类意识替代人造意识体，两条路都是死局。”
陆仁越想越不明白，赤熔集群为什么对意识体有这么大执念。
“可是像你现在这样，保留心脏和大脑，同样可以做到非常强大不是吗？”
瑟琳苦笑着摇头：“是的，我也是试验品之一，但身体却无法使用高智武器，因为心脏承受不住。所以你看，人终究会死亡，心脏会停止跳动，大脑会失去生机，意识也会随着消失。”
白希霜接上话：“但意识体，不管是人造还是人类的，能保存，能转移，能升级。一个词概括：永生。永生的生命，或是永生的杀器，谁不想要呢？”
陆仁微微张嘴，完全明白了白希霜之前说的，统一天下的武功秘籍指的是什么。他身体里的旧秩序之心，包含着赤熔集群梦寐以求的技术，也是星渊联邦禁止的技术。往大了说去，很可能是全人类都追求的技术。
瑟琳看向陆仁，郑重其事：“这项研究一直都是机密，赤熔集群对外只说在实验新的机甲，并没有公开的试验品。你的出现会引起赤熔集群的警觉，他们决不允许机密技术外泄。而你一旦落入赤熔集群之手，一定会被封锁起来研究，榨干最后一份价值。”
“就算你逃过了赤熔集群，星渊联邦也绝对不允许你的存在，因为你能绕过基石法，触及他们无法控制的地域。”
白希霜看着瑟琳，戏谑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或是你家人，是信息修复师？”
“信息修复师？不是。”瑟琳回道，“我用旧秩序之心的消息，换取了这些机密。说起来，你们也知道旧秩序之心，对不对？”
“知道，”白希霜没有隐瞒，“我很好奇你怎么说服他们交换的情报。毕竟，中立派并没有具体文档记录旧秩序之心的用途和功能。对中立派来说，那就是个没什么用的箱子。”
“没用吗？”瑟琳笑笑，“没用怎么还守护两百多年？我是这么告诉他们的。我说中立派守着一个东西两个世纪，肯定很重要。至于究竟多有重要，赤熔集群自己发掘就行了。我只需要拿到。你们不是也想拿？”
白希霜低声笑了笑，知道瑟琳在套话，说：“对，我们想拿，可惜没拿到。”
因为就在身上，不需要拿。
瑟琳没有从白希霜脸上看到任何破绽，便想读一读陆仁的微表情。结果陆仁已经转过头，握着方向盘认真看着前方，她什么都读不到。
瑟琳：“……”
陆仁盯着前面翻滚的草团，心里一阵后怕。幸好救了瑟琳，知道了好多中立派没能掌握的新情报。
他的处境比想象中要危险得多。
好消息，除了几个信任的人，没人知道旧秩序之心的存放地。
坏消息，他成了香饽饽。一旦暴露身上的旧秩序之心，他会成为所有势力追捕的目标。
也不知道谁把他弄成数字生命，塞进了这个叫旧秩序之心的东西。
要是他知道，肯定在两百年前就阻止对方。要放放自己的呀，放别人的做什么。
换新封面啦[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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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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