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霜，你乖一点。”
声音很轻，带着陆仁未曾察觉的沙哑和宠溺，消散在安静的房间里。
探入口中的手指像是在检查战利品，缓缓拨过齿间，压上舌尖。
滚烫的，潮湿的触感，将手指包裹住。陆仁眯了眯眼。
“唔……”白希霜说不了话，溢出的津液顺着口角，被一道目光牢牢锁住，一寸一寸抵达脖间。
漂亮的，脆弱的，微微扬起的修长脖颈，此刻染上粉色。凸起的喉结因为吞咽，偶尔颤动几分。
白希霜浑身都在颤栗，呼吸短促，那是极其兴奋的状态。他看向陆仁，陆仁眼神没有聚焦。
白希霜：“……”
他张开嘴，用了些力。
陆仁瞳孔一缩。
指腹处突然传来一股轻微的刺痛。
画面瞬间变得清晰锐利，没有氤氲的浴室，只有被他弄得呛咳不止、满脸通红的白希霜，唇齿间正紧咬着他的指尖。
陆仁意识终于回笼，慌张把手指拿开。
白希霜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唇角的津液，表情无辜：“咳咳，陆老师，你终于醒了？”
陆仁低下头，食指和中指的指节上，一片湿漉漉的痕迹，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水渍。
“陆老师？做噩梦了吗？你刚刚，好像在检查什么东西？”
“啊？哦，嗯，梦见污染物了。”陆仁将作案工具藏进被子里。
失去热源，白希霜面上的红色迅速褪去，语气也变得平稳：“你刚刚怎么回事，突然听不见我说话？”
陆仁嗓音干涩，说：“没事，就是想好好休息，把感知降了不少。”
奇怪，警戒系统应该运作才对，怎么没有感知到白希霜的动作。莫非是察觉到对方没有敌意，所以自动忽略了？
“降到0？”白希霜侧头看他，目光犀利，“之前这些数值都是灰色，管理员权限也无法更改。你现在能自行控制了？”
陆仁：“突然就能了。”
“什么时候的事？”
“在罗纳尔恢复之后。”
系统不让陆仁暴露主线任务的存在，他也不清楚要怎么解释。但他说的是实话。毕竟控制感官，是在罗纳尔醒来之后，完成找到旧秩序之心的任务获得的奖励。
白希霜眉心微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走神间，身边的人掀开上衣，正低着头研究胸前的开关。
陆仁上手按了按，没什么感觉。怎么白希霜刚刚按的时候，有一股奇怪的感觉，直接破掉他的感官屏蔽。
白希霜离得近，看着眼前白花花的一片闭了闭眼，伸手把他衣服拉下，说：“别着凉。”
陆仁：“……”
怕着凉的是你才对吧！
陆仁为了化解尴尬的氛围，关心道：“你的身体怎么样，刚刚是不是热得不舒服？我温度已经调低了，现在应该没事了。”
白希霜缓慢眨了眨眼，语气恢复以往的冷静：“嗯，刚刚有点热，现在好了。”
他顿了顿，用一种天真好奇的口吻问道：“陆老师，你刚刚做的噩梦……是关于我的吗？我变成了污染物？”
“哈哈哈，是的，不过还好都是梦。”陆仁说完都想给自己一拳。
“真有意思，希望陆老师梦里的我，没那么可怕。陆老师刚刚可是想吃了我。”
陆仁沉默。
可不是想吃吗？各种意义上的吃。这可真的是噩梦，他差点把白希霜呛死。
不对啊，自从从这具机器人身体上活过来，就从来没有做过梦。
难道说，不是梦，是记忆……
也就是说，未来他和白希霜，是可以一起做运动的那种关系？
可……他喜欢的不是男人啊！
但如果是白希霜，好像，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行不行不行，太超纲了。
看着陆仁瞬间煞白的脸色和半晌不吭声的反应，白希霜眼底划过一丝了然的、极浅的笑意。
“抱歉，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他轻声，“我只是……刚刚听到你在叫我名字，但是又不确定。”
陆仁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没事就好。”白希霜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你现在会做梦了，说明你越来越适应这具身体了。好事。”
陆仁只能干巴巴回了个“嗯”。
“陆老师，”白希霜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只露出一个头，说：“所以，在你的观念里，我们还是师生关系吗？”
陆仁：“是吧。不过你别多想，我没有把你当小孩子的意思。”
“那……”白希霜拖长音，看着陆仁，“别人家的师生，也会躺一张床吗？”
陆仁：“……？”
“嗯？陆老师？”
“不、不是吧。”陆仁突然燥的慌，“你别老叫我老师老师的，这都过去好几百年了。”
尤其是在他脑中产生这样画面之后，再对着这个称谓，他有种背德感。但这种背德感他并不讨厌，甚至，有点兴奋。
他的身体温度再次不受控制升高。
白希霜看见陆仁瞬间紧绷的下颚，也感受到被窝里陡然升高的温度。
他顺着陆仁的话，非常体贴地问道：“好的，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呢？”
他凑近一点，温热的呼吸几乎喷洒在陆仁的耳廓，用一种近乎耳语、清晰无比的气音，轻轻地、缓慢地叫出：
“陆、哥、哥。”
陆仁浑身一僵，几乎是本能地屏住了呼吸。他感觉自己的听觉传感器将这三个音节无限放大，每一个频率都在冲击着他混乱的脑子。
怎么，怎么回事……
白希霜适可而止，弯着唇角拍拍陆仁的肩。
“睡吧，陆老师。”
陆仁：“……”
沉默无话，陆仁碍于先前脑中不可明说的画面，以及那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的陆哥哥，不好再跟白希霜靠得很近，只是源源不断散发着热意，把被窝捂暖和。他在疯狂给自己洗脑，把画面换成三角函数还有求导公式，试图覆盖那股让他兴奋又燥热的背德感。
白希霜则安静在一侧躺着。
但很明显，两个人谁都没有睡着。
某人翻了个身，陆仁一动不动。
某人咳了一声，陆仁还是一动不动。
某人靠近了一点，陆仁紧闭着眼，还是不敢动。
如果他睁眼，会看到白希霜在空中探出手，借着窗户投射进来的光影，隔空一笔一划地、贪婪地描摹着他脸的轮廓。
从额角，道眉骨，再到紧抿的唇线。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陆仁的嘴唇上，舌尖轻轻抵了抵自己的后槽牙，眼神晦暗不明。
夜深，环境温度越来越低，白希霜本能循着热源靠近，翻了个身蜷缩成一团。
陆仁的手臂被拉过去抱在胸前，和人的后背贴得很紧。
为了不被白希霜担心死掉，陆仁只是调低了感官并没有完全关闭，搂着人的触感却越发明显。
手臂上没什么肉，脊背骨感。好在屁股有点肉，不然他真担心白希霜坐久了会髖（kuān）骨痛。不过一路上坐车，好像也没听人抱怨过这个？
腰好细，一只手就能握住。脖子也好细，稍微一用力就能拧断吧。皮肤真的好白啊，也好细腻，但也不像曼殊那样白得像死人。如果用力按的话，是不是会留下很显眼的红印。
陆仁打住发散的思维，都在想什么暴力画面！
3.1415926535……8979……陆哥哥……32384626……陆老师……43383279……
最后，为了不让警戒系统失效，陆仁把感官调到20%。能感觉到有人，但不会太影响休息。
梦里的人似乎觉得这个姿势还不够舒服，又往他怀里缩了缩。手指像是梦游一般，极其缓慢地、一根一根地，在他的手背上滑动，从手腕处一直往上，最终停留在他的小臂上。
他不知道白希霜是无意识的，还是故意的。
黑暗中，意识的高度集中和感官的刻意压制，让他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半梦半醒状态。
他脑中那段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再次不合时宜地浮现。
这一次，不再是氤氲的浴室。
他看到了一只手，好像是他自己的，一只骨节分明、指尖带着薄茧的人类的手。那只手正温柔地、一寸一寸地抚摸着怀里的人，从上到下……
陆仁再次将所有感官关闭，直挺挺躺尸。
黑暗中，他没看见白希霜耳尖逐渐泛红，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满足的弧度。
·
日光从窗檐透进来，白希霜睫毛颤动，慢慢睁开眼。身旁的人似乎又关闭了感官系统，没察觉到他轻轻摸脸的动作。
白希霜靠过去，轻轻吻了下摸过脸的手指，翻身下床。
没一会儿，陆仁睁开眼，有些疑惑刚刚白希霜的动作。
谁家早上起来摸脸啊？
等白希霜洗漱完，出门时正好碰上唐有为和曼殊。
曼殊看到陆仁，甜甜叫了声：“陆兄，白兄，早上好。”
陆仁点头：“大家早上好。”
随便吃点早饭，他们要和瑟琳汇合，去报名擂台赛。
出了门，陆仁抬头看了看，今天这个天空也是晴朗得过分，跟昨天毫无二致。
白希霜：“灰锯城同曙环区一样，也是人造的天空，只不过没有那么复杂的模拟，大部分时候都是万里晴空。”
“听说，是因为城主喜欢晴天。”唐有为插话。说着，他的手一直在脖子处揉搓。
“奇怪，昨天咋睡的，脖子这么难受。”
曼殊跟在旁边，随口道：“唐大哥你昨晚落枕了吧。”
“哦，哦哦。”唐有为信了。
见到瑟琳，她已经换掉之前破旧的义肢，行动明显流畅不少。陈飞并没有同行，最后瑟琳带着他们四人，风风火火往市中心竞技场去。
竞技场外围人流熙攘，空气中混合着汗味、金属味，还有一丝血腥气。
巨大的立式全息屏滚动显示报名须知：橙阶身份及以上可报名参赛，初始最低积分200分。
系统扫描毫无阻碍，最后根据陆仁的体型和老旧的战斗模块，给出的分数让众人傻眼。
系统提示浮动红字：【不足200分，不允许参赛。】
陆仁：我……我完（弯）了。
[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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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清醒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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