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进速度极快，罗斐尔担心表哥的生死，脚底水泡长了几个又破了几个，都咬牙坚持跟上节奏。
洛克看起来瘦弱，耐力却不错，听起来都没怎么大喘气。
白希霜身体孱弱，没走几步，就很理所应当地趴到陆仁背上。
陆仁还想抱他，被拒绝了。
白希霜冷冷道：“公主抱再多，我也不会变成公主。”
罗斐尔打趣：“路二哥这么漂亮，还长发飘飘，说是公主我们也信的。”
白希霜：“……”
不知道是因为漂亮的评价郁结，还是因为路二哥这个称呼头疼。
然而，普通人的身板终究还是扛不住长时间的跋涉。
最后，三个人都挂到了陆仁身上。
背上那个勾着陆仁的脖子，脚象征性地点着地。罗斐尔挂着陆仁的左肩，洛克挂着陆仁的右肩。他们四人就这样抱团匀速前进。
陆仁脑中不合时宜地冒出些歌词，没忍住笑出了声。
机器人模拟的人类活动非常真实，陆仁的胸腔震颤，震到了白希霜。
白希霜：“你笑什么？”
陆仁脱口而出：“我感觉自己是去曙环区是回娘家。”
白希霜：“？”
陆仁哼了个旋律。
罗斐尔累得话都说不出来，但听陆仁哼得歌挺好听的，便请求他唱一唱。
白希霜虚弱道：“别……”
已经晚了，陆仁的歌声盖过白希霜的小声抗议，在寂静的荒原上格外响亮。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上还背着个胖娃娃，呀伊呀伊得兒喂～”
“呀伊呀伊得兒喂～”
“伊得兒喂～”
“得兒喂～”
“喂～”
回音荡了好几声才停下。
白希霜：= =
洛克：0.0
罗斐尔：OvO
罗斐尔听完感觉恢复不少力气，嘎嘎笑：“那我是鸡，洛克是鸭，路二哥是胖娃娃。不对，路二哥是瘦娃娃。”
陆仁纠正：“你嘎嘎笑，你才是鸭。”
罗斐尔从善如流：“那我咯咯笑，咯咯，咯咯咯咯。”
脑电波意外对上的二人爆发出一阵阵笑声，旅途充满了欢声笑语。
累得不想说话·被抽干力气·瘦娃娃·白希霜：……
不知道该当鸡还是该当鸭的洛克：……
一只机械爬虫悄无声息藏回地底下，无形的数据在空中传播。
·
另一边，一座奢华到诡异的花园，花枝盘绕得像天然穹顶。
一个身影静坐其中，被枝叶遮去大半，只能看见带着黑色手套的手，稳稳端着一杯茶。
他的声音年轻，却透着衰败的气息：“你是说，发现了更高级的设计机甲？”
编号203半跪在地，声音机械而平淡：“是的，主人。派过去的战舰被离子炮轰得干干净净。他们现在正往曙环区而去。”
“有意思。”那人低低笑了一声，“203，打开记录影像。”
夜里星月暗淡，但夜成像依旧清晰记录了与203对话的人的模样。
画面定格的瞬间，茶杯骤然粉碎，碎瓷与茶水一同低落在地。
他的声音近乎沙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怎么会？怎么可能？”
“我当年明明……”
编号203语气一贯平静：“主人，是否需要继续抹杀任务？”
“主人？”
没有回应。
203微微抬头，只见她的主人双目赤红，精心设计过的俊美面容上不知是哭，还是在笑。
她低下头。她无法理解。
她只是被写入侦查、收集和汇报信息程序的侦察机器人，没有任何动态情感模块，也没有解释主人反应的分析能力。
许久，那人长舒一口气，声音沉稳：“罢了，等他们出了曙环区再说。继续盯着，不要泄漏任何踪迹。”
短暂停顿后，他忽然问：“对了，她有回复了吗？”
203：“说一切按计划进行。”
“嗯。”
203退下，那人挥手展开全息屏幕，再次播放刚才的影像。
他定格画面，目光闪烁，手指虚虚穿过空气，试图触碰到画面里那张面庞。
视线下移，他看到躺在腿上的人。
他几乎是咬着牙，妒意毫无掩饰：“白、希、霜、我一定要杀了你！”
有拨进来的通讯提醒，他看清上面的字，脸上为数不多的肉扭曲几分。
他接通语音，淡淡说：“怎么，你又闻着什么味了？宙心。”
全息投屏里宙心并没有显像，只投射出来一个虚拟的圆球，上面数据流动，像是流动的宇宙。
随着声音的发出，那些数据深深浅浅像在呼吸一样。
“林博士，需不需要我提醒一下，你的战舰毁了一个城镇。你没有经过法庭讨论，就向人类投放武器。”
林昭维持着平静：“难道你想中立派造出能制裁你的武器？我是在帮你。”
“你希望我说谢谢吗？林博士？可惜，我的推测告诉我，你并不是在帮我。”
林昭微笑：“所以，你现在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对面沉寂一瞬，数据再次波动：“我看到了……他。”
世界网络密布，通讯发达，宙心的眼线更是遍布天下。陆仁开炮拯救众人的英勇事迹，宙心甚至比林昭更早知道。
至于晚了些时候才给林昭打电话，是因为寂光教团那边出了点状况。
林昭： “你怎么肯定是他，不过是那个姓白的给自己捏的替身而已。”
提起白希霜，林昭又不免怒火中烧。
“他凭什么！”
“替身？我不喜欢这个词。”宙心冷淡的声音透着敌意，“他只能是他。”
宙心：“曙环区目前还没有被攻克吗？”
林昭讥笑：“你自己都无法绕过网络限制，你希望我们这些愚蠢的人类做出什么突破性贡献？”
宙心并没有被激怒，他的动态情绪模块运转稳定，经过非常精细的训练，很难失控，甚至会想办法安抚人。
“我只是说大部分人类都很愚蠢，这其中，肯定不包括他，当然还有你。”
林昭哼了声。
“所以，你联系我到底是为什么？”
“确认他的身份。”
“你难道无法确认？”
宙心态度诚恳：“有些情况下，不得不说你们人类更精通。毕竟，你和他生活过三年。”
林昭勉强高兴了些，说：“他们已经到达曙环区外围了，要现在出手？”
宙心：“先让他们进去，毕竟里面也是一团乱麻。或许能帮助我们确认一些事。”
“但在我没有确认之前，你不能动他。”
林昭挂断电话，揉了揉眉心。他望向窗外，万里无云，晴空万里。
和当年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天气一样。
[比心]
2025.07.05: 改文，调整节奏
2025.07.28: 改文，插入林昭和宙心的对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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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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