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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大火

“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觉不舒服……”塔季扬娜为了今天伯爵夫人的晚宴特地换了一件丝绸与羊毛混纺的连衣裙,那是她从帝国剧院里带出来的唯一一条有些质量的裙子。此刻她正抚摸着自己裸露的手臂,上面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洛朗浑身不自在地沉默地走在她身边,眼神嫌弃地打量着脚边一簇看起来很恶心的植物。

漫步在沃尔孔斯基伯爵夫人的温室花园中,这个地方本应该像“伊甸园”一般,然而他们感受到的只有冰冷彻骨的恶寒。

伯爵夫人在阿廖沙开始唱歌后,便打发他们几人散开了。米哈伊尔和他的妻子们又退回原位继续画画。洛朗和塔季扬娜只能尴尬地走下舞台,假装在花园中闲逛。

洛朗转回身,眼神不安地看向被伯爵夫人留在舞台上的阿廖沙。他靠在伯爵夫人的腿边坐在舞台地板上,背影看起来又小又无助。他还在唱,但是花园里已经没有人在听了,都在做各自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们必须得想办法赶紧离开。”洛朗咬着牙说道,“再晚一会估计会对阿廖沙有什么伤害。”

“你说的够轻巧,我们怎么跑?”塔季扬娜此刻已经完全信赖了这个比自己小了7岁的少年,她那颗在灯光下闪着淡淡光芒的金发头颅靠近了洛朗被大火灼烧过的那骇人半边面庞,“你现在这副体格,确定能打得过花园里的这些仆人?”

洛朗沉默了,现在的他确实不是任何人的对手——他太虚弱了,火灾之后没有得到完善的救治,数月的流浪经历以及进入马戏团后遭到的区别对待,使得这具原本正在发育的身躯,恐怕连每天坚持练舞的塔季扬娜都打不过。

塔季扬娜叹了口气:“……说实话,我甚至都找不出任何理由跟她说我们不想呆在这里……”

“怎么会找不到呢?”洛朗敏锐地看向她,“你其实更想留在这里,不是吗?”他言简意赅地说道。

“我没有。”塔季扬娜迅速说道,漂亮的颧骨上蒙上一层红晕,“我的意思是……”她闭上眼,叹了口气,“在这个地方固然是没有尊严的,可马戏团也更是一个没有任何尊严的地方,你难道不这么认为吗?”

洛朗没说什么,只是再一次看向了阿廖沙的背影,他佝偻着小小的脊背,继续清唱着歌谣。

现在的生活对于他来说,“尊严”已经毫无任何意义。没有阿廖沙带着亚当出手相助,他估计都不会在那场暴风雪里坚持活到第三天。

他才不会轻易就这样放弃阿廖沙赐予他的生存的机会。

塔季扬娜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心下了然了几分,摇了摇头:“我不像你,疤脸男孩,对活下来这件事这么感激涕零。”她看向洛朗的眼神复杂又柔和,“比起没有尊严地被当做下流商品,我宁愿自己死掉。”

洛朗收回眼神:“你在马戏团至少还有朋友,阿廖沙、奥尔加、萨沙还有亚当。这里没有你所谓的朋友,而且这里也不见得比马戏团有尊严。”

他说着,转向花园另一侧,抬手指向一个搭得高高的台子,上面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火红裙装的姜黄色头发的女人,裙摆开叉开到了她的大腿根,以至于所有在花园里的人向上看去都能看清楚她裙下的风光:一条腿是完好的、另外一条则是木头腿。

一个嘴里叼着香烟的男人,留着拉美人经常留的胡须,坐在高台一侧慵懒地弹奏着吉他,而那个女人在热情洋溢地跳着弗拉明戈。

“说的就好像马戏团里的观众们没看过我的那条哥萨克舞裙裙底似的。”塔季扬娜自嘲地笑了,和洛朗一起继续向前走去,“我并没打算在这里留下来。不过这个动物园倒是真有意思,我已经开始好奇我们今晚接下来还能看见什么。”

“这个老伯爵夫人这么神通广大,我感觉说不定能看见拉斯普廷。”洛朗的脸部表情难得地放松了几分,甚至开起了玩笑。

“拉斯普廷已经彻底死了,我猜我们只能看到他的标本。”塔季扬娜翻了个白眼,和洛朗对视一眼,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你们在说什么?”背后传来银铃般的声音,两人连忙回头,只见已经结束歌唱的阿廖沙急匆匆地跑到了他们身边,小脸一阵泛红。

“没什么。”洛朗和塔季扬娜异口同声道,脸上难得地同时闪过一阵羞赧之色。

阿廖沙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俩瞒着不说,但是现在也懒得计较。他走近他们身边小声说道:“刚刚老伯爵夫人说她想给我们几个单独弄个房间住,每天都在花园里定时进行表演,让我问问你们愿意吗?”

塔季扬娜和洛朗交换了一个眼神。

“阿廖沙,你想住在这里吗?”洛朗轻轻咳嗽两声,蹲下/身子看着阿廖沙的脸认真问道。

刚刚塔季扬娜暧昧不明的态度也让洛朗对阿廖沙的意愿产生了怀疑,如果这孩子不想回马戏团、也想在这里待下去的话,那么他自然只会留下呆在阿廖沙的身边。

阿廖沙不明白洛朗为什么会忽然这样问:“我当然想走,这里不是我的家。”他想也不想立刻回答道。

“你怎么就认为马戏团是你的家呢?”塔季扬娜忽然问道,伸出手抚摸着阿廖沙的黑发。

阿廖沙耸耸肩:“这里悲伤的人太多了,他们都回不去自己的家,都很难过。我刚刚唱歌的时候还看到那个双胞胎里的那个叫娜斯佳的在偷偷哭来着。”他看向洛朗,他喜欢看他的绿眼睛,“在马戏团,我很开心。如果你在马戏团不开心在这边待着开心的话……”

“没有,”洛朗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不开心。”

“唉,你们……”塔季扬娜对面前的两个孩子无可奈何,“先别说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了,先一起想想怎么走吧。”

阿廖沙搂着洛朗的脖颈,被他抱了起来:“我们不能直接离开吗?”

“亲爱的,我觉得伯爵夫人不会轻易让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从这个花园里走出去的。”塔季扬娜咬着大拇指甲盖,看着大片的花园,陷入沉思。

被站直身子的洛朗抱在怀里的阿廖沙也学着她的模样伸长脖子左顾右盼。

“也许拿那个跳舞女人的木头腿砸碎玻璃窗能逃出去。”洛朗随口说道。

“哈哈,很有意思。”塔季扬娜干巴巴地假意笑了两声。

“或者我拿那条木头腿砸碎玻璃后,再和那边那个侏儒进行互殴。”洛朗示意那个已经开始在背普希金抒情诗的侏儒,“总之就是我来吸引那些仆人的注意力,你腿脚比我好,带着阿廖沙赶紧离开。”

“你少说这种话,难道你就不想陪着我们的小阿廖沙一起跑吗?”塔季扬娜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洛朗的自我牺牲提议,“让我们再好好想想……”

“他在做什么?”阿廖沙忽然开口问道,手指指向附近的一个草丛。

洛朗定睛一看:那草丛里正是刚进来时压着金发女郎做苟且之事的浑身刺青的光头大汉,现在他身下已经换了另外一个女人,正毫不害臊地大声尖叫,惹得那边的侏儒提高了背诵的音量,企图把她的动静压过去。

“呸……真是不知廉耻!”塔季扬娜啐了一口,掉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而洛朗忙抱着阿廖沙大步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开。

“她在哭。”阿廖沙伸长脖子企图看得更清楚一点,他担心那个女人受到了欺负。

“她那是喜悦的泪水。”洛朗随口解释道,加快离开的速度,“将来你就知道了。”

“啊……你们考虑好了?”老伯爵夫人注意到他们正在向自己的方向移动,不由得喜笑颜开,“要不要每天在花园里进行表演呢?”

“很好的提议,夫人。”洛朗不引人注意地掐了掐阿廖沙腰间的软肉,提醒他不要说话,“我和塔季娅都认为是很让人心动的想法。”

“那再好不过了。”老伯爵夫人满意地向后靠去,“我保证,没有其他地方能提供比我更好的待遇。”

米哈伊尔不引人注目地在角落里偷偷叹了口气。

老伯爵夫人显然没有把那边的米哈伊尔夫妇放在心上,她抬了抬手,招呼一个仆人走了过来:“去给这几位客人收拾一间房间出来。”

“一间?”洛朗挑起眉毛,“夫人,我不认塔季娅愿意和我们这群脏兮兮的男孩子们住一间屋子。”

“哦不,亲爱的,你看,我这个可怜的老妇人平常并没有什么乐趣可言。”老伯爵夫人舔了舔上牙膛,露出一个让洛朗毛骨悚然的笑容,“特别是在我可怜的丈夫——亚历山大·沃尔孔斯基伯爵去世后,我只能在这个收藏馆里打发时间。而我能做的最有意思的事情,就是给我的收藏品们做媒。”

“做媒?”阿廖沙疑惑地问道,她不懂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明显感觉到抱着他的洛朗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夫人您的意思是……”洛朗呆滞了半天,终于开口问道。

“我觉得你和塔季扬娜是非常般配的一对。”老伯爵夫人大笑着说道,“她美得不可方物,而你又长得别具一格。哈哈哈哈哈!帝国的天鹅和畸形人成为夫妇那是多么有趣儿的事啊……”

舞台附近的“收藏品”和仆人们无比配合地跟着她一起大笑起来。

“比如……比如说……”老伯爵夫人擦擦笑出来的眼泪,“米哈伊尔……你猜猜米哈伊尔,还有沃兹涅先斯卡娅姐妹,谁会愿意和他们结婚?他们原本只是一个马戏团里的搭档而已,要不是我,他们到现在都是单身呢!”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米哈伊尔的面容看门不清楚,但是阴影里娜斯佳的抽泣声似乎更明显了。

“……如果……”洛朗艰难地开口,感觉嗓子都哑了几分,“我和塔季娅结婚,那么,阿廖沙住在哪里?”

老伯爵夫人很随意地用手一指:“当然是和我其他会唱歌的收藏品住在一起。”

洛朗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已经完事儿了的满身刺青的光头大汉和会背诗的侏儒正坐在附近的长凳上看着他们俩。

“别看他们俩看起来貌不惊人,实际上嗓子并不比阿廖沙差到哪里去。”

洛朗把怀里的阿廖沙抱得更紧了一些:把这个孩子交给他们,他宁愿自己先死了。

正当他思考着怎么走接下来的步骤时,身边忽然出现了骚动。

“我的天啊,她在干什么?”米哈伊尔的声音颤抖着。

洛朗抱着阿廖沙匆忙转身。

“塔季扬娜!”阿廖沙惊呼道。

只见塔季扬娜走上了刚刚那个木头腿女人所在的高高的台子,台子最末端支棱出来有一条类似于海盗船上的跳板的长长的木板。

塔季扬娜拎起连衣裙的裙角,只穿着一双简单朴素的单鞋的她,踮起了脚尖,向着长条木板上走去。

“她这是想干什么?”洛朗喃喃道,如果塔季扬娜只是想单纯帮他们吸引注意力的话,单凭他的腿脚又怎么快速地带着阿廖沙一起逃跑呢?

老伯爵夫人也注意到了塔季扬娜的举动,她有些不快地举起了手里的小型望远镜打量着她:“你的未婚妻很爱出风头的样子,在我的收藏馆里不允许有这样的只想着表现自己的收藏品。”

然而塔季扬娜似乎并未注意到整个花园里对她的窃窃私语,她在那个长条木板上跃起又轻盈地下落。洛朗看得出来她在跳她曾经最出名的《天鹅湖》,即使没有穿芭蕾舞鞋,即使是在一个摇摇欲坠的危险的木板上,她也像真正的天鹅一般优雅从容。

即便是刚刚还在质疑她的老伯爵夫此刻也不由的被吸引走了注意,看得出了神。

直到一股刺鼻的焦味混合着浓重的烟雾冲进了花园。

“火!着火了!!”回过神来的仆人惊声尖叫道。

火势是从他们几人进来前的拐角处蔓延开来的,火舌攀上四处悬挂的天鹅绒挂毯和植物叶子之后瞬间猛烈到无法浇灭的程度。然而刚刚所有人都被塔季扬娜惊险刺激又美丽动人舞姿吸引走了注意力,毫无任何察觉。

“快!快救火!!”老伯爵夫人尖叫道,收藏馆里瞬间一片狼藉,收藏品们惨叫着四下逃窜。

“洛朗!洛朗!!我们快逃吧!!”阿廖沙焦急地拽着洛朗的衣领,而洛朗却愣在原地,面对着不远处扑面而来的冲天火光,双眼中是溢出来的恐惧与痛苦。

他像雕像一般,定在那里动弹不得了。

让我们来聊聊洛朗提到的拉斯普廷:

格里高利·叶菲莫维奇·拉斯□□(俄语:Григо?рий Ефи?мович Распу?тин,1869年1月21日—1916年12月30日),又译拉斯普廷。他是俄罗斯帝国神父、妖僧,因为医治好了太子的血友病而被誉为“圣人”,成为沙皇尼古拉二世及皇后的宠臣,在皇宫内拥有极高的权力,可自由出入宫廷。据传他拥有神秘性/能力和雄伟的升职器,让无数贵族女性神魂颠倒,争先与他发生关系。

据说这个神人怎么都杀不死,尤苏波夫大公联合几个贵族一起暗杀他,请他赴鸿门宴。结果给他吃了掺有□□的蛋糕,喝了一瓶掺有□□的葡萄酒,这些毒物足以毒死五个人,但拉斯普廷毫无反应。于是尤苏波夫大公心焦难耐,向他开了一枪,众人以为他已经死掉。正要他们处理尸体时,拉斯□□突然苏醒过来,扼住尤苏波夫大公的喉咙,说:“我明日就把你绞死!”

随后拉斯普廷挣脱了众人的制服,跑到庭院。人们追出屋外,向拉斯普廷开了三枪,最后一枪正中其头部。当人们将拉斯普廷拖进屋内,拉斯普廷再度苏醒过来,尤苏波夫大公用哑铃猛击其太阳穴,将其打得头破血流,但拉斯普廷仍未死去,只是被再度击昏。最后拉斯普廷被扔入莫伊卡河的一个冰洞中,尸体于次日被发现。法医验尸结果表明他是溺水而死的,拉斯普廷在冰面下的冰水中又存活了8分钟之久。

拉斯普廷的尸体后来经过防腐处理后被运到皇村,就是第一张里提到的叶卡捷琳堡和阿拉帕耶夫斯克。二月革命后,拉斯普廷的尸体被进驻皇村的士兵发现,运到彼得格勒游街示众。彼得格勒的苏维埃士兵在焚毁拉斯普廷的尸体时,目击者声称敛放其尸体的铅皮和锌皮棺材烧至熔化时,他的尸体还未被烧毁,并且从棺材里坐了起来,眼睛也睁开了。

不得已,苏维埃士兵不断向尸体上泼洒煤油,10个小时后才将其烧为灰烬。许多贵族妇女化装来到其焚尸地拾取灰烬,作为圣物崇拜。

拉斯普廷死后,他28.5CM的升职器被做成标本放入圣彼得堡一家博物馆内收藏,膜拜者络绎不绝。洛朗和塔季扬娜说的“标本”正是此物,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在阿廖沙问起来时面露羞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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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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