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剑比他想象得更沉一点。
陆枳试着挥了挥，勉强挥得动。他将木剑放在一旁，对满脸不放心的柳茵茵摆了摆手，然后找了个地方……扎马步。
柳茵茵带他见的这位剑峰长老姓张，跟柳家有些交情。
张长老告诉他，他不仅资质不行，身体素质也不行，若想练剑，需要先强身健体。
他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双腿大张，扎起了马步。
烈日炎炎，没站多久，额头就出了层薄汗。他按着以前健身的习惯，半个小时一组，一个早上六组。
这样坚持了半个月，他终于能像样挥动剑了。张老头点点头，让他跟着剑峰的弟子学习挥剑。
挥剑是剑修的基本功，他们每天早上都会抽出一定时间挥剑，陆枳就跟在他们后头有样学样。
他天天来剑峰扎马步，部分弟子已经对他眼熟，教他动作也很爽快。陆枳就这样又学了半个月，终于能够做到挥剑不歪。
对于他能坚持这么久，傀表示惊讶，他说：“高考，你知道吗？我当年高中就是这样过来的。”
傀对这挺好奇，问他高考是什么东西。陆枳不想回忆那段苦日子，敷衍地回答了。
日子就这样平静过着，转眼就到了秋天，剑峰的剑修都习惯了这么个人的存在。渐渐地，他开始学些变式，不再是直来直去，张长老对他态度也有所改观。
只是修为没增长多少，离进入等引灵境还有遥遥一段距离。
张长老告诉他，因为他的灵根太杂姿势太差，若想踏入引灵境，需要一个契机。
陆枳虽然有些遗憾，还是接受了这个结果。
这天晚上，他像往日练完剑，从剑峰回到无花院。今天柳茵茵因为浮白堂有些事，他一个人回去的。快到院子里时，他见到了几个许久不见的老熟人。
姚平是特意在这里等他的，见陆枳走过来，大咧咧拦在他面前，“最近，那个谁，你用得怎么样了？”
他皱了皱眉：“谁？”
“那个钱什么来着？”一个月过去，姚平快忘了其名字，可见他的记性不好，旁边一个青年接嘴：“钱桉。”
这倒是提醒他了。陆枳一开始是想尽早把钱桉送回去的，只是他每次跟钱桉提起这事，钱桉就低沉着个脸，要哭不哭模样。让他很是个难办，好在在他说了不喜欢这样后，除了最初几次，钱桉就再没有那些冒犯的动作。
再加上这段时间，他整天在剑峰练剑，若钱桉先回来，会将屋里收拾得慰贴，他让每次都不好意思开口，这事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不过慰贴归慰贴，老是把人家正经弟子当下人使唤，也不是个事。陆枳道：“他挺好的，不过过几天我打算叫他回到自己院子。”
说完，他想到姚平等人的恶迹，又补充一句：“你们也不至于老欺负她，多大的人，无不无聊。”
“他伺候着你舒服吗？”姚平忽略这句话，急切问。
舒服？
陆枳认为姚平的意思是服侍得上不上心，于是诚心道：“挺舒服的。”
听见他这么说，姚平似乎特别兴奋，“那你今晚到哥屋里来，哥让你体会更舒服的。”
“……”
听到这里，陆枳终于反应过来姚平说得舒服是什么意思。他打量着姚平那张勉强算得上清秀的脸，有些牙酸，。
毕竟活了两辈子，陆枳实在没把这被未成年人调戏的事情放在心上，他微笑比个国际友好手势后，略过姚平这伙人离开了。
但这天他回去后，再次向钱桉提起了离开的事，钱桉仍是没有答应。只是在他提起姚平后，钱桉神色看起来有些忧愁。
他没多想，次日，带着自己的小木剑，像往常那样找了个位置，跟在其后头，准备练习挥剑时，发现剑峰的气氛有些奇怪。
今天的修士们似乎格外地兴奋，人来得也格外全。
虽然往日这些剑修都挺拼的，但是今日这个程度绝对不正常，有几位剑修将剑挥得快飞快，一套平平无奇的剑法快舞出花来。
剑峰向来讲究沉稳，很少有情绪这么外露的情况。陆枳趁着，一个平常来往比较多的剑修歇息时，上前问道，“师兄，今天怎么了？”
被打扰，那位剑修本有些不耐，见是他，还是缓和了神色，“陆执，你今天表现好点，等等薛师兄要来。”
薛师兄……“薛歌？”他问。
剑修师兄听他这么唤，圆圆的眼睛睁得极大，“你，你，怎么敢直呼薛师兄的名字 ”
陆枳挠了挠头，抱歉笑了笑，他倒是理解这些剑修对薛歌的尊敬程度。
这个世界的修仙体系，筑基之后的阶段叫仙途，仙途要选择修行的道。
世间现存的道都是由七星盟的道衍生出来的，七星盟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道，而薛家走的剑道。
薛家的剑代表世间剑道的源头，对于这些恨不得将剑当老婆的剑修来说，薛家大概是老祖宗样的存在。
剑峰上他能见到的弟子大多都是引灵境或者筑基境，还没有正式继承剑道，因而对薛歌在多了层仰慕。
但对陆枳来这个没入引灵境的来说，就没这么多滤镜，别人是借剑修行，他就是来强身健体的。
提到薛歌这人，他其实第一联想到的是一堆皇段子....
这说来话长，七星盟是萧璟和成魔之路上最大的阻碍，作为薛家少主，自然也是一个。
只是反派也有高低，下界地图，跟宋清玉那些不择手度的反派比起来，薛歌是一只比较无害的反派。
至于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荤段子流行，本子满天飞的地步……
得归结于书中薛歌出场时，作者嬷兴大发，对其少年体型及精致的外貌进行了大半页的描写。
咳……看过本子得朋友都知道，少年正太一直是其中的热区。
这些喝着饮料追小说的日子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陆枳拍了拍脑袋，将思绪放在一边，拿起木剑，开始今天的练习。
陆枳是个专注的人，他一旦沉浸在一件事里，常常会忽视周遭的动静。等他挥完一组，发现异状，那群原本兴致高昂的剑修又消沉的，不仅如此，还有些……战战兢兢的？
他抬头扫视一圈，很快发现了源头，前方不远，薛歌正打量着练剑众人，面无表情的，无端让人觉得他心情不好。
正打量着，陆枳发现薛歌好像在看他，他眨了眨眼，正要做出个纯良的表情，薛歌就移开了视线。
薛歌没待一会就走了，他一走，那些原本屏息的剑修们又活跃起来，跟他相熟的剑修语气懊恼，“今天薛师兄心情好像不太好，是不是我们表现太差了？”
陆枳笑了笑，安静听着剑修的闹骚，不说话。书中的薛歌就是这样，青春期的小孩嘛，喜怒无常，不奇怪。
他又练了两组，有些渴了，便到林后的山涧接水喝。
山涧有块大石头，背阴，他喝完水一般会在这里休息会。只是今天，他刚刚靠上去，便听见了阵脚步声。
许多弟子都会在歇息时来这里喝水，陆枳没多想，正准备靠着休息会，就听到了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
“你不适合练剑。”
这是肯定句。
陆枳皱了皱眉，不高兴地转头，只是在看到那张矜贵面庞时，所有的不快都消失了。
毕竟在这位天生剑修眼里，除了他们薛家人，谁都不适合练剑。
他“哦”了一声，就又靠回到石头闭目养神。
只是眼睛刚闭上，就听到逼近的脚步声，他无奈地睁眼，就看到薛歌站在面前，精致的小脸阴沉沉的，像欠了他一大笔债似的。
说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好话：“你不适合练剑，就算练个两年，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
说实话，陆枳有点恼了，这话傀跟他说过，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但被人这样直接的点明又是一回事。
如此想着，语气就带了点阴阳怪气，他将手一摊，“我知道啊，那我又能怎么样？不是所有人都像薛师兄这样的有天赋。”
“你知道就好。”薛歌哼了声，嘴角勾起又很快沉下，显得要笑不笑的，“既然知道，那你就别练了。”
“……”
这是嫌他败坏剑峰名声还是咋地，就这么不希望他练剑？陆枳不说话，靠回了石头上，并在心里把薛歌的本子狠狠地过了一遍。
薛歌说完，没管他反应，就气势汹汹离开了。
陆枳没把他说得话多当回事，练剑嘛，就算修不成什么，强身健体也好，最近他苦恼的是另外一件事——他似乎远远低估了姚平这个年纪的执着程度，或者说闲得程度。
这些天他遇见姚平的次数有些过于频繁了，只要从剑峰回来，常常都能在无花院外见到姚平。几次过后，同行柳茵茵问他最近是不是得罪姚平这些人了。
陆枳摇摇头，再怎么说，柳茵茵是个女孩子，他不愿意把她置于这种腌臜事来。而且他想，宋清玉前段时间才出了面“提了个醒”，姚平应该不至于这么胆大。
但他很快发现错了。
这天晚上回去，他再次遇见姚平，正想像往常一样无视了姚平的“邀请”，却被姚平身边一个跟班模样少年拦住了。
“陆公子，姚公子这是看得起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对于这炮灰专用发言，陆枳回了个快翻到天上的白眼，准备离开时，姚平挡在他面前，精致的下巴扬得很高：“陆执，我引灵境圆满了，马上要突破筑基了。”
“……”
陆枳有些惊讶，即使他知道姚平这类弟子在拜入苍梧派前就入了引灵境，但对于一个没有普通弟子来说，这个进度是相当快的。
他道了声“恭喜”，姚平皮笑肉不笑地勾起了嘴角，目光在他身上停留许久后，放他走了。
这天晚上陆枳有些不安稳，他躺在床上，突然想起书中其实是对姚平这个小炮灰人有些笔墨的。
书中说，颍州姚家依附的七星盟的孟家，孟家最近如日中天，隐隐有成为下四家之首的趋势，作为其依附者的姚家地位也水涨船高。
姚平表现出潜质，从主角萧璟和的视角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却足以让姚家来用所有资源去培养了。
担心的这件事，他一个晚上都没睡踏实，迷糊中还听见门开的声音。第二天，钱桉像往常那样服侍他起床事宜，陆枳见他神色萎靡，似乎，皱着眉问了句：“你怎么了？”
钱桉低着头，将煮好的粥推到他面前，“没、没事。
好…好孤单好寂寞? ?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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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清平乐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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