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太阳特别大,躺在棚子里也感觉眼皮正被灼烤。
这本该是个美好的周末。
……如果没有这个破篮球赛的话。
二中的篮球赛一拖再拖,到最后直接改成跟其他学校的友谊赛,包了周末的体育场供同学们挥洒汗水,美其名曰学习玩乐两不误。
要不是阮牧年,他本该在家里的被窝安度假期。
脸上盖着宣传册,桑群昏昏欲睡之际,被人猛地推醒。
阮牧年的脸骤然凑近,欠揍的笑容比太阳还耀眼:“别睡了别睡了,要轮我们班上场啦!”
桑群一册子拍他脸上,还没睡醒的嗓音透着浓重的不爽:“我不是候补吗。”
阮牧年扯下宣传册:“你不来看我比赛吗?”
“不感兴趣。”说罢,桑群就要躺下继续睡。
腰还没碰到椅子,胳膊就被人拽走。
“走啦,去晒太阳。”
……要晒死了。
桑群生无可恋地站在球场边。
班长路过,递了顶广告纸叠的帽子给他:“六爷,小心中暑啊。”
“……谢谢。”
他倒希望如此呢。
球场上的局势激烈起来,对面开始猛攻,专堵阮牧年一人,剩下的队员们配合不足,比分很快就被追上。
中场休息,体委招呼他过去开会。
他这候补的参与度是不是有点过高了?
刚过来,就被某位队员拍了肩:“我双腿局部代谢乳酸过多,血液循环阻塞肌肉痉挛,就先下去休息了,后面靠你了六爷。”
桑群:“?”
阮牧年自然揽过他的肩:“我们简要讨论一下待会儿的策略……”
桑群回头看了看,小声问:“那人不要紧么?”
“哦,”体委见怪不怪,“他就是腿抽筋而已。”
桑群:“……”
为了休息,这戏也太多了吧。
体委又问:“六爷擅长哪个位置?”
桑群回神:“随便。”
“那我们就不调整了,六爷你补上小林的位置。我们刚才低估了对面打速攻的能力,应对策略要调整一下……”
桑群听了两个字就听不下去了。
脖子很痒。
他忍不住侧目,骚扰人的罪魁祸首却一脸认真地听队长发言,还冲他笑了笑:“六爷也同意这个方案吧?”
桑群:“……哦。”
等下,什么方案。
桑群眨了眨眼,就听阮牧年说:“那就说好了,桑群你负责佯攻,让他们以为我们更替主力,我配合你夹击他们主力,体委你记得控场别让他们其他人过来捣乱……”
“不是,我打主力?”
他不是个替补吗?
队员们殷切的目光一齐投向他:“我们相信你,六爷。”
阮牧年的手指钻进衣领,在他锁骨上方挠了挠,也歪着脑袋跟风:“我也相信你哦~”
桑群黑着脸,等其他人走远,一把扯掉某人不安分的手:“你给我收着点。”
“我很收敛了啊,”阮牧年居然还委屈,“我都没碰你腰。”
桑群默了默,移开话题:“别把主力给我,我配合你。”
阮牧年说:“可你打得比我好。”
桑群反问:“你跟得上我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阮牧年笑起来。
啧,行。
就当陪练了。
下半场开始,对面主力正准备跟阮牧年继续耗,一道从旁边窜出来的残影把两人之间的球卷走了。
对面主力:“?”
对方很快判断出他们更换主力,开始去堵桑群,然而这个刚上场的替补简直恐怖如斯,隔着三分线好几步就敢投篮,居然还中了!
于是他们紧急调整战略,打算学上一场以快破局,不让桑群碰到球。
结果光顾着防桑群,对方主力带球奋力一跃,又一道人影窜出,啪地盖帽夺球——
等对方队员反应过来,三班两个相互配合的身影一前一后快速奔向篮筐,完美拿分!
“哦吼!太棒了牧年六爷——!”
大家兴奋地相互击掌,桑群抹了把有些汗湿的额发,被人从正面抱了个满怀。
“怎么样,”阮牧年热烘烘的身体紧紧贴着他,“我有进步吗?”
“哼,”桑群抬手放在他背上,“还能看。”
经此一役,三班成功进入复赛,下一场的对手还是三中的,队长脸上贴着一块创口贴,看着很不好惹。
体委召集大家:“对面那个叫步屿的家伙不好糊弄,他打球都是狠路子,我们耍招他可能更野,只能随机应变。”
阮牧年:“让桑群当主力。”
桑群秒拒:“不。”
“呃,要不我们先按照上一场的安排试一试对面,”体委出了个折中的主意,“我们摸一下他们的路数,待会儿再讨论调整。”
“行。”
“好吧。”
事实证明这位创口贴哥们不是一般的狠,顶着被警告的风险也要夺球,三班痛失先势。
结果大家调整完战略上去,这哥们又换了个路数,险中带稳,还是压着他们打。
上半场结束,三班落后十几分,每个人的脸色都很灰败。
“啧。”
桑群单手撑在腰间,那里的衣服布料早已湿透,浑身大汗,还打得跟屎一样,他喘着气冷笑了一声。
“刚才那个球没接住,我的,”瞟一眼他的脸色,阮牧年态度诚恳地开始检讨,“如果我换个更好的路线……”
“不用如果,”桑群冷声打断他,“你打得不是很好吗?从这头跑到那头一次球都摸不到,天才的操作啊。”
阮牧年:“……”
体委企图打圆场:“六爷你消消气,这也不能全怪牧年……”
“当然了,”桑群随即看向他,话锋一转,“没有传球往脚边砸的优秀队友,他确实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当面中枪的体委:“……”
有脾气不好的队员开口:“你就没有一点错吗?”
“有。我三分被扣了、传球被截了、站篮筐下周围全是对面的,”桑群目光发冷,言辞犀利,“谁没拦住对面?谁没跟着接应?谁在后方浑水摸鱼挤不进前线就干脆摆烂不帮忙了?”
众人被他说得羞愧不已。
阮牧年伸手拍了拍冷脸发脾气的桑群,在他紧绷的肩膀上轻轻捏了一下,开口缓和气氛:“也别太沮丧了,既然总结出不足,那我们就想办法改正……”
“问题不是失误,是连自己的体系都没有还要去打人家路数成熟的队伍,”桑群一字一句毫不留情,“靠琢磨对面风格制定仅当场有效的所谓我方战略,这破球不如不打,呵。”
说罢,他转身就走。
“诶,桑群!”
阮牧年皱了皱眉,飞快叮嘱体委几句:“我去跟他聊聊。待会儿要是没回来,让其他替补先上。”
“诶,牧年!”
体委的尔康手留不住飞出去的得力队员。
那边,阮牧年追上桑群的背影,跟着他挤进厕所隔间里。
“你进来干什么。”桑群拎着干衣服,语气依旧不善。
“是不是流汗不舒服?我给你擦擦吧。”阮牧年手里变出一条汗巾。
桑群看了眼他,低哼一声不再说话。
意思是请便。阮牧年会意,帮他脱掉湿衣服,汗巾搭上肩背。
“放松,肌肉太僵硬了,”阮牧年边擦边轻声哄慰,“既然已经走掉,就别想那些不愉快了,好不好?”
桑群背对着他:“……我是不是挺糟糕的。”
阮牧年:“哪里有?”
“脾气差,烦起来就想骂人,”桑群闭上眼,低声道,“所以我一开始就不想当主力,拖着一群猪队友,不如自己当那头猪。”
阮牧年听笑了:“哪儿有你这么酷的猪呀。”
“哼。”
“不气不气啦,”阮牧年按着他的肩膀把人转过来,“趁现在放松放松吧。唔,汗好多,像美味汁水。”
桑群默默捂住自己的腹肌:“……你想干什么。”
昨晚啃腰,今天打算啃肚子吗?
“我没有,你怎么可以这样看待我,”阮牧年大冤特冤,手指却在擦拭途中若有似无地蹭过微凉的肌肤,“我只是在帮你擦汗而已。”
“你最好是。”桑群警告他。
套好干衣服,阮牧年从身后抱住他,在他肩颈上蹭着。
“热,”桑群挣了一下,“别贴着。”
“休息时间就这么点,让我抱一抱嘛,”阮牧年根本不撒手,“在别人面前我都不敢碰你。”
不敢吗?没少摸吧,桑群由他去了:“时间没多少了,还不回去么?现在能补上的队员只有一个。”
“那你呢?你怎么也不回?”
“……我刚骂了他们。”
“拉不下面子吗,可你也骂了我啊,现在也没不好意思诶。”
“你跟别人又不一样,”桑群伸手指捏肩膀上挤得软乎乎的脸,“没脸没皮的年糕精。”
“你怎么还拐着弯骂我不要脸,坏蛋,”阮牧年撇了撇嘴,“替补的事你不用担心,反正也就是个友谊赛,班里还有其他同学在,临时顶上不是问题。你心情不好,我陪你待一会儿。”
桑群抿了抿唇:“我不是在低落,只是……”
“嗯,”阮牧年的手指从衣摆钻进去,在他腹部打转,“你说,我听着呢。”
“我以为我可以做到了,跟别人正常相处,”桑群垂下眼,隔间角落有一块方形亮斑,是通风窗投下的阳光,“但刚才还是搞砸了,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可我没觉得你搞砸了啊,”阮牧年却说,“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吗?直言直语,理直气壮,你表达出来的不满也是合理的,不是凭空诬陷,哪里有问题呢?”
桑群迟疑:“可是氛围……”
“社交中陷入尴尬的局面很正常嘛,别人又不是我们,认识这么久了,”阮牧年偏头用脸蛋贴住桑群刚擦凉的侧颈,指尖暗戳戳往上,“我本来都要出来打圆场了,但你好像还在气头上,居然转身直接走了。”
“……我听见你喊我了,”桑群动了动肩膀,脖子痒痒的,“后面走慢了很多。”
“噢,难怪我追得上你,”阮牧年在他肩颈上亲了一口,“你看你呀,根本不糟糕嘛。虽然当众发了火,但心里并不觉得都是他们的错,对不对?你就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花生馅黑汤圆。”
桑群嘶了一声:“什么……等等,你干嘛。”
阮牧年收起犬牙,抵舌舔了舔:“没干嘛啊,我就尝尝花生馅味儿。”
桑群竖着食指推开这颗烦人脑袋:“你别在这里乱来。”
“我没有乱来啊,”阮牧年不退反进,“其实没什么好苦恼的,不是吗?你只是还不习惯把更多的自我展现出来而已,这件事没办法即刻做到,需要很多时间的。所以不要烦恼了,来跟我接吻吧。”
“神经病,这是厕……唔唔。”
双唇被堵住,阮牧年黏着他不放,到底谁才是汤圆?
对方的手移到后脑,将他压近,胸口忽地一疼,桑群猛然将身上这块口香糖扯下去。
“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桑群瞪着他,“说了不要乱摸。”
“不摸不摸,我就这样抱你嘛,”阮牧年不慎被他按疼筋脉,咬牙甩了甩胳膊才重新圈过来,双手搭在桑群后腰,讨好地扯了扯他的衣摆,“可以吗?”
桑群抬指扣住他的下颌,指腹用力,按开两颊内的齿关,微仰下巴告诉他:“我也说了,不准用牙乱咬。”
“这还怎么亲啊,”阮牧年小声不满,又说,“那你亲我好不好?我不动,你快亲,待会儿广播响了我们又得回去。”
怎么这么如饥似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戒了十年色——实际上也就今早因为被拉来参赛,桑群发起床气,到现在还没贴贴过而已。
或许有空得带年糕精去做个检查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皮肤饥渴症。
“你老实点,”桑群凑近,蹭过他的鼻尖,“张嘴。”
刚含上唇瓣,说着不动的家伙就兴奋地缠过来,毫无自觉。
好在桑群早有预料,托着后脑的手下移,在他后颈捏了一把。
阮牧年被揪得后撤了些,刚想控诉什么,桑群不给他机会,卡他下巴上的手指用力,唇舌随即探进去。
“唔唔……”
痛失先机的年糕不过一滩面团,在桑群的攻势下溃不成兵。终于扳回面子,桑群心情愉悦,慢慢退出来吻了吻他的唇角。
“给你留了空隙,”桑群捏了捏发红的脸蛋,“干嘛不换气?”
阮牧年微张唇瓣,绯红漫至眼尾:“……我忘了。”
小呆瓜,桑群拍了拍他的脸:“回神了。”
“唔,”阮牧年吐了吐舌头,眼神从愣怔转变为兴奋,“好舒服,我还要。”
要什么要,桑群赶紧按住他的脑袋:“该走了。”
阮牧年不死心,抓着他一个劲贴贴:“再来嘛再来嘛,求求你了……”
桑群一把打开隔间门,把人踢出去:“赶紧的。”
阮牧年不情不愿地往外走,一步三回头。
桑群移开目光,拎起旁边的湿衣服。
舌间还残存方才亲密的微麻,一开始心情确实不太好,吃完这顿堪称妙手回春。
啧。
**熏心啊。
啧。
居然距离完结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大家好久不见呀[奶茶]
爬上来发现了好多新读者宝宝们,最近三次有点忙,但会努力恢复更新的!大家的评论我也都会看的,让我们期待接下来的番外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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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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