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此时虽然被控制,但手下其他人也不是吃素的,要想连根拔起,定然是危险重重。叶拂青并不知晓他们具体要做什么,但是她听着看着,其实也差不多能够了解,控制丞相,剿灭丞相党羽,首当其冲的就是冲霄观,看谢濯近日频繁晚归的样子,估计他们的计划已经开始进行了。
谢濯点点头,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话本里总是写才子佳人最终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叶拂青说:“虽然我算不上佳人你也非才子,但是我们能拥有这个结局么?”
谢濯郑重地点点头。
叶拂青靠在他怀里,分外安心。叶婉然说的话还历历在目,如今她有了娘亲,有了夫君,有不少好友,她已经有个家了。有人等待她回家,也会来特意接她回家。以一种最细微的方式,慢慢让她感受到温暖。
叶拂青侧过头去看了眼谢濯,竟然是这个她一开始认为最不可能的男人。
“看什么?”谢濯笑着问。
“看看是谁这么幸运,有我这么好的娘子。”叶拂青说。
两人抱着笑成一团,马车平稳驶向侯府。
叶拂青将令牌掏出来,递给他,认真道:“令牌给你,你想怎么用便怎么用,许多事情我帮不上忙,唯独身上有不少傍身的东西,你便拿着作辅吧。”
他们虽然都说不让她参与进去,但叶拂青怎么可能冷眼旁观着。定王令牌事关重事,朝堂纷争,谢濯比她了解,拿着定然会有用处。
谢濯没有推脱,只是说:“那日我已向你许诺过,此生绝不失信。”
叶拂青想起当日赤丘郡那件事,想起他带着一身血奔赴回来的模样,又想笑又想哭,她瘪了瘪嘴,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公主,侯府到了。”夕照在门外提醒道。
“嗯。”叶拂青应声,她轻轻咳了几声,从他怀中站起,恢复到往日状态中,冲他挑了挑眉,“走吧,小郎君。”
谢濯嘴角上扬,握住她的手,说:“谢娘子垂怜。”
……
晚间,叶拂青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一直都是想着自己要去江南,却忘了问谢濯,真愿意舍弃这一切陪她去江南么。
谢濯一向睡得不沉,听见她的动作,问道:“怎么了?”
满室昏暗,叶拂青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见他比以往柔和不少的嗓音。
“你当真愿意跟我一起走么?”叶拂青问。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却连这最关键的问题都忘记问了。
“你去哪我就去哪,有何不妥?”谢濯说着,将她重新抱在怀里。
叶拂青咬了咬下唇,说:“我要离开京城,找个小山村隐居着,你真愿意……”
“我拥有的,和你想要去做的,一直都不是对立面。”谢濯说:“并不是我跟着你走,我就一无所有,不管是我,还是你,都依旧拥有很多,你不用想得那么复杂。”
叶拂青闷在他怀里,没有说话,过了好半晌才说:“那祖母和皇叔父那边怎么办?”
谢濯揉了揉她的脑袋,说:“丞相这件事差不多解决好,过几日除夕宫宴进宫时,我们一起去同他们求情。若实在不能,还有长公主呢。”
谢濯将她往上饱了抱,亲了亲她的眼睛,说:“用不着担心,也不必顾虑这么多。本来反应就迟钝,被这些事情又烦得晕过去了,那可怎么办啊?”
叶拂青越听越不对劲,好好的温情时刻,谢濯竟然暗戳戳骂她迟钝。
“我只是不愿意想而已。”叶拂青咳了几声,“我的脑子可不是装这些尔虞我诈的。”
谢濯笑起来,吻住她好一会儿才放开。
“对啊,所以你不必去想这些。”谢濯声音低下来,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哄着她慢慢睡过去。
叶拂青竟然真的被他这简陋的方式哄得睡了过去,只是迷糊之间,感受到他亲了亲自己的脸,声音很低但认真。
“我能为你付出的,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
“这个世界上爱你的人,也远不止你以为的。”
……
……
叶拂青第二天醒来,身边早已没了人,她恍惚之间都分不清昨夜那些话是真的还是假的,直到看到他留在床边的纸条,她才轻笑起来。
夕照走进来,看见她笑容满面的样子,打趣道:“哟,公主,昨日可是**一度……”
叶拂青连忙咳嗽几声打断她。
接下来的时日,果然如那日所言,谢濯忙着扳倒丞相一脉,但他的势力盘根错节,并不是个轻松活儿。谢濯也因此忙了许多,每次都是深更半夜才从窗户跳进来,好几次都把守夜的夕照吓一跳。
叶拂青早在被窝里躺好了,整个被窝暖乎乎的,叶拂青会主动揽住他帮他暖手,但有时候又嫌弃他回得实在太晚,背对着他也不让他抱了。
不管是怎么闹着,两人看见对方时眼里的光没有变,笑意总是要照亮整间屋子。
叶拂青在白天也不是没遇见过谢誉峤,但两人都如陌生人一般,只是擦肩而过,许是谢濯同他说了什么,总之,这是叶拂青最喜欢的状态。
时间一晃而过,已是除夕前夜,明日便要入宫同祖母、皇叔父说离京之事,叶拂青难免有些不安。
她上次去江南受了伤都不敢同他们说,生怕又让他们担心。
谢濯从身后抱住她,将她翻了个面儿,“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哪怕有意外,再迟开春也能走了。”
叶拂青听着,一边感慨他们的效率,一边又心疼。
“都还顺利么?”这几天他们虽是睡在一张床上,但是叶拂青睡得早,他处理得干干净净回到房中,叶拂青也察觉不到。
谢濯摸着她的发顶,“有点困难……”
叶拂青噌一下抬头看着他,谢濯又笑了,“但是可以解决。长公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手腕。”
叶拂青听见他的称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们俩面对叶婉然,叫什么都不顺口,只能干巴巴地按照以往的叫法。
“你就别笑我了。”谢濯捏了捏她的脸,“这段时间,我就着如何称呼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侯爷也会紧张呢?”叶拂青打趣道。
“这又不是旁人,怎得不会紧张。”谢濯说。
叶拂青想了想,问:“她……可有哪里不顺?”虽然她这几天也会传信给叶婉然,但对方回的都是一些安抚她的话,叶拂青并不知具体如何。
“那你就太小瞧长公主了。”谢濯说,“长公主这般人物,以往只是为丞相作配,实属屈才了。”
叶拂青听见他的话,与有荣焉。毕竟谢濯在朝堂上也算是个人精了,自然是看得通透些。
“我娘我上过战场呢。”叶拂青想起之前叶婉然说的话,嘴角微微上扬,“她和阿爹一起上阵杀敌,这么看来,我阿娘还是个文武双全的豪杰。”
说到这,谢濯敲了敲她的鼻尖,揶揄道:“若是公主也能用心读书,那也不遑多让。”
叶拂青瞬间摊成一块大饼,做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来,“读书非我所想,但是上战场,倒是很有意思。”
“你可别胡说。”谢濯按了按她的下巴,说:“刀剑无眼,战前更是可怕,你可别一个兴起,跑去战场,弃我于不顾了。”
叶拂青听他的语气,笑了起来,“怎么不行,到时候你做军师我做将帅,驰骋沙场,做个……”
谢濯捂住她的嘴,说道:“罢了罢了,睡吧。”
叶拂青在黑暗中眨巴了几下眼睛,反应过来。她阿爹亦是骁勇善战,最终也死在战场上,谢濯估计是真担心她有去无回。
“放心,我不至于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叶拂青说。
谢濯闷闷地嗯了一声。
过了会儿,叶拂青又问:“你可知晓京城附近有无以前我阿爹的部将?”
此前他拿了定王令牌去搜集各路人马的信息,应当也知晓一些。
“这些时日长公主也告诉了我不少事。”谢濯说,“我们在暗中已经收集好所有定王旧部的信息,但京城周围,只有一户,大多都在北疆回京一带。”
叶拂青默然点点头,他们本是“不该活着”的人,必定是隐姓埋名,离京城远远的。
“京城这一户是什么情况?”叶拂青问。
“长公主也识得他们,是以前一起上过战场的伙伴,但具体他们为何在此定居,尚未查出。”谢濯说:“长公主本打算近来去探望询问一番,但事情繁多,尚没有时间。”
叶拂青听见他的话,立马来了精神,“不如我去吧?”
“此事需得做得隐秘,我恐有危险,要不……”谢濯说。
叶拂青不大高兴地说:“你们那么危险的事情都去做了,如今只是去询问一二而已,他们难不成会对我下手吗?”
“这倒不会。”谢濯说,“他们都是肝胆之士,做不出背叛旧主之事。”
“那不就行啦。”叶拂青说:“明日便是除夕,我也正好借此时间,去慰问他们吧。这么多年,我都尚未为他们做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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