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层层堆叠,在床榻上侧卧的人把玩着头发,丝毫不见一点睡意。
桌上的肉桂茶早已凉透,时归宜缓步走去,好巧不巧一节管筒戳破纸窗捅了进来。
时归宜压低脚步渐渐靠近,用手堵住出气口,窗外人察觉到不对劲正要向后撤去,却被时归宜一脚踢碎的木板砸到。
他捂着胸口踉跄几步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一脸惊恐的看向她。
时归宜很美,但此刻在他眼里宛如杀神,来取他的性命。
他哆嗦着手指叫她不要过来,另一只手撑起身体,双脚胡乱蹬着。
他双目瞪大,满脸惊恐。
“是谁派你来的。”时归宜居高临下的开口,眼神不带一丝感情。
“我不能说。”刚爬起来准备向后逃跑的人,还没完全直起身就又被一脚踹倒。
他四肢张开趴在地上,得知自己再无逃避的可能,立马咬碎嘴里藏匿的东西。
时归宜看着那被她踹倒的男子突然化烟消散在空中,若不是此地有打斗的痕迹,她都怀疑那人是否从未出现过,时归宜满脸震惊的向前踏出一步。
“怎么了。”乌春来脚步略显慌乱,他边套外衫边跑过来。
“方才有人想往我屋内吹迷烟,他不敌我,但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凭空化烟消散了。”时归宜言短意骸的解释。
“即如此...不好!”乌春来转身向后跑去,他一脚将门踹开,屋内空荡荡。
“关筝不见了!”他摸了摸床榻,“还有温度,想来没走远。”
时归宜看着打开的窗,连忙跑过去,“他是从窗外逃跑的,你看,地上有很深的脚印,应当是两个人的重量造成的。”
她看到旁边还有一道较浅的脚印,但她没来得及多想,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我们追。”
时归宜点点头,与他一同越窗而下。
......
黑衣人抱着关筝穿梭在黑暗中,他的脚步不见慌乱,黑斗篷随着奔跑而被风吹的鼓起。
“居然跑进了死胡同,该死。”他低声咒骂着,可见他对此地并不熟悉。
他哼了一声转身,斗篷旋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他颠了颠手,将关筝抱的再高些。
少女似乎有醒来的迹象,睫毛微眨。
“想跑去哪里?”语气带着几分笑意。
他看着挡在面前的燕蝉不欲与之纠缠,扭头看向四周,随即冷笑一声往树林里跑去。
燕蝉连忙追上,两人在林中穿梭,原本安稳躺在地上的树叶被踩得“沙沙”作响,她的发带随着头发在空中肆意飞扬。
前面是...燕蝉心猛的揪起,她加快脚步。
黑衣人也没料到,前方等待他的居然是...悬崖!!
他过分关注身后紧追的燕蝉,以至于险些一脚踏了下去。
“你若再靠近一步,我便杀了她!”作势黑衣人把关筝放在地上,将手放在她那脆弱的脖颈上,缓缓收紧。
“你不会的,若要杀她何必跑这么远。”燕蝉笑出声,脚却不再前进一步。
“你看我敢不敢。”他恶狠狠的低声道,随即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
就在此时,关筝睁开了眼,窒息感让她无力挣扎,只是拼命用双手掰着锁在她喉咙上的那布满茧子的手。
“关筝!”燕蝉情急下喊出她的名字。
黑衣人边盯着燕蝉边向一旁退去,没有看到关筝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枚铃铛。
“叮”的一声,黑衣人顿时双目无光,宛如被操控的人偶。
关筝刚停止摇铃,那黑衣人竟立马恢复了意识,他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异样,猛的将关筝扔下了悬崖。
“燕蝉!”她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坠落下去。
燕蝉不再管那逃走的黑衣人,飞身也跳了下去。
......
山洞内,噼里啪啦火花炸开,燕蝉又添了一根木头进去。
她咬紧牙,手臂崩裂的伤让她头冒冷汗,燕蝉深吸一口气,走到昏迷的关筝身旁。
借着火光,她看到关筝流血的小腿,还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燕蝉撕开她腿上的布,伤口处黏附着沙土和小石子,不顾自己正流血的伤口,将关筝抱了起来。
她落下来的时候听见周围有水声,便寻着找了过去。
水潺潺流淌,可她却无心聆听,燕蝉将关筝往怀里抱紧些,一手掬水清洗着她小腿的伤口。
可惜来的匆忙,没有带伤药,只好撕下自己一片衣摆,将关筝的小腿粗略包扎起来。
潮湿的手轻抚她的脸颊,将泥灰擦去。
说实话,她对关筝的态度有些拿不准,按照当时流行的小说套路,这大概率是喜欢男主的恶毒女配。
倒是自己,从紧张的情绪放松下来,那手臂钻心的疼更加清晰。
她剥开护腕,将伤口清洁一番重新包扎。
山洞里的木头不多了,眼下关筝还没醒,燕蝉也不敢离开太久。
她又添了三五根,山洞很大,但只有这一处有些许温暖。
燕蝉虚靠在石壁上,拿着一节小树枝在地上随意的划拉,身旁的关筝头越来越偏,“咚”一声,砸到了她的肩膀上。
燕蝉注意到她紧皱的眉头,猜测她许是睡得不舒服,于是她调整坐姿让关筝睡在自己腿上,自己则百无聊赖的盯着洞外。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思考,只想一味放空自己,仿佛这样就能度过漫漫长夜。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身下人传来一声声“冷”,燕蝉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体,将关筝抱起来,往火堆旁靠近几分。
一口气将剩余的木头全都丢了进去。
他平日里穿的衣服并没有外衫,不能脱下来给她取暖,只得将她抱在怀里。
两人互相靠着对方,伴着烧的越来越弱的火入睡。
————
“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黑衣人抱拳跪在地上,寒气从他的膝盖蔓延至全身,这却丝毫不及他心中的恐惧更让人感到寒冷。
高位上坐着的人一言不发,只透过面具看着他那因颤抖而跪不稳的身躯在那摇摆。
“撸个人都撸不来,要你们有何用!”派出去了两人皆失了手,这让他怎能不气愤,鸦公子猛的将手边的鞭子甩了出去。
“啪”的一声抽在黑衣人身上,顿时皮开肉绽好不吓人。
“自己下去领罚!”
“是!”他捂住流血的右肩,踉跄退下。
他又闭上了眼。
燕蝉甫一睁眼就看到一双水盈盈的眼眸盯着自己。
尚且朦胧的自己被抱个满怀,比哭声先传来的是她身上的香气,怀里人抽抽搭搭的哭泣着,泪水更是沾湿了她的衣领。
“燕蝉。”她只是一遍遍重复自己的名字,伴着呜咽声,任由眼泪一遍遍充盈眼眶。
燕蝉僵硬在半空中的手轻拍着她的后背,意图安抚。
燕蝉微微蹙眉,其实她并不喜欢被人触碰,自己主动除外,这种感觉让她浑身发麻,好生不自在。
尤其是腰部,更是不能碰。
搭在自己脖子上的双臂柔柔弱弱的,好似没有骨头,燕蝉将其拉了下来,手指一顿,为她擦去眼泪。
她看起来脆弱极了,宛如一只马上要破碎的瓷娃娃。
燕蝉此时倒有些手足无措,好在关筝渐渐停止了哭泣。
她再次悄无声息的拉开二人的距离。
“嘶”的一声,关筝方才挪了一下腿,竟感受到剧痛。
“松手,我看看。”燕蝉半跪在地上,检查她的伤口,“咱们得快些离开这,你这腿需得上药。”
燕蝉蹲在地上,示意关筝爬上来,“我背你。”
此时关筝也没有矫情,她知道要是靠自己走,走个三天三夜也不一定找到回去的路。
关筝刚一爬上来就感受到身下人一颤,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她装作一切都没发生安静的爬在燕蝉身上。
垂下的发辫随着燕蝉的步伐左右摇摆,好像主人的心情般。
一路上关筝不知道偷瞧了燕蝉多少次,一开始还矜持的尽量保持距离,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关筝实在是累了,她似没有骨头般趴在燕蝉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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