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他们怎么处置？”
老者向狄小天恭敬问道。
“别杀我！我知道黑风谷的秘密，只要放过我，我就把秘密告诉你们！真的！”
虎妖大声喊道，语速很快，生怕慢一秒就人头落地，不复之前的高深威严。
老者看向狄小天征询意见，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落到狄小天身上。
狄小天淡淡道：“我那两个金丹手下呢？”
“这……这……”
虎妖支支吾吾，冷汗直冒，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狄小天的眼神变得冰冷，他看向老者，又看向藤妖。
老者会意地点头，伸手将藤妖隔空抓到身边。
“不要！”藤妖惊恐大叫道。
“搜魂？”虎妖惊恐地看着老者。
藤妖很快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听得杨剑和百里青都有些轻微地皱了皱眉。
从魔界来的众人倒是适应良好，都神色冷淡地看着。
杨剑忽然察觉到了这些人的特殊。
这些人之前表现得很无害，对自己也足够友善。
可一旦遇到事情，他们身上就会有惊人的相似点。
那就是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冷酷的从容。
无论是平时活泼跳脱的娃娃脸朱佳，还是温婉娴静的慕容姑娘，都面不改色，早已习以为常的样子。
那小天呢？
杨剑看向旁边的狄小天，白衣少主只是微微垂眸，神色却很平静。
杨剑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是感觉与狄小天之间隔了一层朦胧的纱，他看不透。
藤妖的声音从凄厉到微弱，被老者丢在地上。
老者神情凝重，看起来是知道了不好的消息，有些迟疑地看着狄小天。
狄小天却很平静：“说吧。”
尽管有些犹疑，老者还是利落开口了：
“少主，两个金丹死了，而且……”
老者冷冷地看了一眼恐惧的虎妖：
“是魂飞魄散……”’
洞中有一瞬间诡异的沉默，虽然狄小天看起来脾气好，可想想是那位的弟弟，谁敢真的认为他友善温和？
狄小天看了看地上被知道真相而绝望的两妖，淡淡道：“说说吧。”
明明语气很平淡，他的眼神却犹如看死物。
“少主，若不嫌老朽冒犯，可亲自查看。”老者如是说。
狄小天道：“无妨。”
老者将记忆渡入狄小天眉心，狄小天闭目接收了这段记忆。
……
“臣服于本王，否则死！”
虎妖高高在上，注视着两个被压制的死死的魔修。
两个金丹魔修都是二十几岁模样的年轻男子，说明他们二十几岁就筑基了，资质并不算差。
他们一个神色阴冷，是典型的魔修模样。
另一个则比较沉稳温和，像比较可靠的领头人。
阴冷魔修轻蔑地笑道：
“呵，你在做梦吗？我们可是魔尊陛下的手下，怎么可能臣服于你一个小小的妖。”
虎妖冷哼一声：“现在是你们落到了本王的手里，还不求饶，还敢嘴硬？”
“我劝你们早些识相，来了什刹山，入了黑风谷，什么魔尊仙尊，都管不了这里。况且……”
虎妖顿了顿又道：“你们那魔尊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你们还不知道吧？帝天被仙道围攻，重伤消失了。”
阴冷魔修脸色一变：“闭嘴！不许你污蔑陛下。”
温和魔修也冷冷扫了虎妖一眼，眼中露出了属于魔修的冷冽和杀意。
见两魔修不高兴，虎妖反而神色愉悦：
“呵，你们那位陛下不过是刚上位的魔尊，根基不稳，被围攻不是很正常的吗？”
“本王看你们是愚忠者，回去也逃不了好，还不如臣服于本王，本王在此称王，逍遥自在。”
阴冷魔修继续嘲讽道：
“痴心妄想，山野匹夫也敢与我们尊上相媲美？”
另一个魔修没说话，不过不将虎妖放在眼里的眼神，已然足够轻蔑。
见两个魔修没有动摇的神色，虎妖眼神不善起来：
“冥顽不灵，给你们生路，你们不要，那就去死吧。”
两个魔修对视一眼，眼中有同伴间的默契，还有淡淡的遗憾。
唯独没有恐惧。
虎妖抬手，拍在两人的头上。
两个魔修嘴角流下黑血，一前一后倒下了。
两个透明的魂魄被虎妖从尸体上抓了出来，虎妖想要将他们驯服成伥鬼。
但是两个金丹的魂魄要比其他人凝实很多，再加上他们对虎妖的敌视，虎妖竟一时无法驯服他们。
虎妖大怒：“死了还不消停，想要魂飞魄散吗？本王在给你们一次机会，臣服于本王！”
两个金丹对视一眼，眼中露出的是同样的决绝和轻蔑。
温和魔修叹道：“见过了昊日，又怎会臣服于你这见不得人的老鼠？”
阴冷魔修更直接，，他大声蔑笑：
“山野的小妖，也配成王，在尊上面前，你连狗都不如！”
被修为不如自己的蝼蚁如此蔑视，虎妖怒极。
狄小天透过藤妖的视线里，虎妖将两个不屈的魂魄，用力拍碎了。
狄小天说不清心里的情绪是什么。
谈不上多愤怒多伤心，他毕竟与这些人不熟。
本来帝天就与下面的人不够熟悉，更何况狄小天作为玩家，跟他们又隔了一层。
也不能说是无动于衷，毕竟这些魔修效忠的是自己。
有些人是发自内心地崇拜自己，就像这两个金丹一样，不惧死亡。
当然，也可能是骨子里本身的孤傲，他们不愿意做别人的傀儡。
总之，狄小天的情绪很复杂。
他开始把这些人当作真真实实存在的人，就无法忽视别人对自己的效忠。
在未来，或许会有无数人为帝天去死。
如果帝天只是帝天，他自然能够做大事不拘小节，为了整体利益牺牲一部分人。
可他是狄小天，他没有那种杀伐果断的狠心。
他没有办法忽视那些愿意为他而战而死的人。
有些责任，是良心无法忽视的。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证死忠者的死亡，他仿佛看到了未来。
未来，帝天的一言一行，都将决定无数人的命运。
不是他要成为救世主，只是身在那个位置上就负有那样的责任罢了。
“少主？”
见到狄小天迟迟不开口，老者询问性地唤了一下。
狄小天看向虎妖和藤妖，虎妖只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心意。
对方要他死。
虎妖眼中的恐惧几乎要实质化。
“你不想知道这黑风谷的秘密吗？那些人已经死了，没有意义了，不如你收服我，我会比他们做得更好。”虎妖大声喊道。
狄小天摇了摇头。
“你不配。”
狄小天看向老者，无需言语，老者就闪身到虎妖身边，五指搭在虎妖头顶搜魂。
虎妖眼底满是绝望，有想要同归于尽的疯狂，可是老者的实力太强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挣脱老者的控制。
虎妖的惨叫声从激烈到断断续续。
老者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脸色微变，干脆利落一掌拍在虎妖头顶。
虎妖的头颅直接炸裂开来，又被老者用妖力包裹住，落在地上，没有波及别人。
“少主，我们先离开这里，此处有古怪。”
老者有些急切地转身对狄小天道。
狄小天挑眉，那双桃花眼在阵法的作用下，一直保持着碧色，有艳丽的妖异。
他刚想说什么，就见周围的阵法骤然亮起，一道绿光笼罩住众人。
除了妖族老者外，其余人都在阵法里消失不见。
“少主！”老者已算是极快，只差一点就抓住狄小天的衣角了，却依旧没能赶上。
他懊恼地看着众人的身影消失，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他便化为巨蛇，焦急又暴躁用蛇尾扫荡着周围的一切，却没有丝毫发现。
——————
突然发生的变故，狄小天也反应不及。
等他从头晕目眩中清醒过来，他才发现自己处在一片古怪的空间中。
这个空间非但不阴森可怖，反而是一片勃勃生机。
绿色的原野上有星星点点的盈盈绿光，从草丛中升起，又在空中飞舞飘散。
这美好的景色仿佛是二次元漫画里的唯美画面。
只是有一处很特别，特别到没人可以无视它的存在。
在原野中间，有一颗巨大的树，像是传说中的世界树，因为它占据了整个空间的中心。
树干是耀眼的白色，像玉一般圆润透亮。
即使只是看一眼也能想象抚摸上去的触感，一定是温润而光滑的。
由枝条和叶片组成的巨大华盖遮天蔽日，占据了整个空间的中心。
白色的枝条上是金色的叶片，晶莹剔透的金。
白色的枝条错落匀称，光看骨架，就有无可挑剔的美。
整棵树像是白金的神话，只有一点不相应。
每时每刻，都有叶片在枯萎，从高空中飘落，腐朽，糜烂。
那并非秋天落叶纷飞的唯美精致，反而真的让人感受到了衰败的生机。
这并不唯美，一股死气弥漫在空中。
这样独特的景象让狄小天久久注视。
就在他愣神时，他忽然听到了一声朦胧的呼唤。
“过来。”
是个很缥缈的很朦胧的声音，带着醇厚的磁性和神秘的召唤。
狄小天有些恍神，脚下不由自主地朝那棵树走去。
他越是靠近，那声音就越是清晰。
狄小天的眼神渐渐失去了清明。
他的眼中只有那颗树，那颗在世界中央，枝条秀美却枯萎凋零的树。
他走到巨大的树木华盖下，仰视着头顶交错的枝干。
太高了，也太大了，他除了仰视它，似乎别无他法。
跟着声音的指引，他继续向前走，来到树的中心，白玉般发光的树干的旁边。
他听到诱惑的呼唤，缓缓抬手去触碰巨大的树干。
那如白玉般温润、如蜂蜜般淳美的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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