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梨吭哧吭哧地把航行器推到了原杪杪专属办公室门前。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她看到原杪杪已经不由分说地把那位主设计师的手脚也绑了起来,任凭那位主设计师如何狡辩都不为所动。
刚刚赶来看热闹的几个工作人员没有走远,他们原本看见原杪杪十分不友好地拎着自家上司的衣领子时,都互相拉扯着想上来询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相处了七八个月,他们也算是对原杪杪有了点表面的了解,知道她不但长得和蔼可亲,性格也和蔼可亲,在此之前,都没人见过她真正生气的样子,作为一个甲方老板,她的脾气好到首屈一指。
但现在恐怕这种印象也要改改了。
就在一分钟前,他们强硬地推了一个人到原杪杪面前试图劝说,结果话还没说一句,原杪杪看也没看一眼就径直走过去了,顺便还一脚踹断了堆在路旁的一整捆钢筋。
断裂的声音响得像是要把房顶上的大气模拟屏都要震破。
他们看着变形的钢筋仿佛看到了自己七零八落的骨头,再也不敢走上前来。
可就这么离开,放任自己的上司不管好像也不太好。
几个人只能鬼鬼祟祟地躲在距离办公室十几米的地方探头探脑,生怕看到什么惨不忍睹的血案现场。
直到燕梨把车拖过来,他们才勉强走近几步,想询问一下燕梨发生了什么事情。
哪知燕梨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你们领导他,不太行吧?”
这个不行指的是人品方面的。
众人却面面相觑,以为原杪杪是嫌他们老板工作能力不行,不过能力不行至于发这么大火么?再说了,他们老板的方案再不行,也不会造出个丑东西导致亏本啊。他们老板在设计方面可是超一流的大师水准。那不是工作问题的话,难道是嫌老板做人不行不会来事?
这也不对。
原杪杪向来不会计较这种事情。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惊扰原杪杪,只好用求助般的眼神看着燕梨,希望她能进去为他们老板说几句话。
但燕梨从小唯原杪杪马首是瞻,习惯性地就会听姐姐的话,哪会为了外人说话,她故意作出一副胆小怕事的表情说道:“这个……我帮不了你们,他还是自求多福吧。”
众人顿时吓得脸色苍白,白柏名义上是他们的上司兼主设计师兼公司的最大投资人,但除此之外,他家在虫星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要是他在和他们一起外出工作时发生了意外,失业事小,万一被连带着怪罪怎么办?他们都是普通人,可经受不住大家族的报复。
见他们个个一副天塌了的模样,燕梨忍不住安慰了一句,“你们别这样,好像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似的。放心吧,我姐姐是文明人,就算生气了动动手也不会见血的,撑死打两个巴掌,不会闹出人命的。”
这话放以前燕梨也是绝对不会说的,上一个世界她们算是现代社会的文明标兵,是过马路坚决奉行红灯停绿灯行的规则,见人插队都要默默鄙夷两句的那种人,现在受了几年灰星文化的熏陶,说话间也隐隐有了以暴制暴,武力威胁的恶霸气息。
唉,是有些堕落了。
不过众人听她这么说,悬着的心倒是稍稍放了一些下来,不会伤人就好。
……
门内的原杪杪已经用抹布堵住了白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正准备整桶热水把那个不知是装昏还是真昏的人弄醒。
白柏挣扎着发出吼叫声,想把嘴里的灰色布条缓慢地推出去。
但原杪杪采用的是她从电视上学会的方法,布条团成球整个塞进去,把口腔堵得严严实实,根本找不到操作的空隙。
原杪杪一开始是不打算堵嘴的,审讯总不能审一个哑巴吧?
奈何白柏不识相,在捆绑过程中不讲点有用的东西解释解释,就光会说个“你听我解释、你误会了、有话好好说”这种废话,语速还快,唾沫一滴滴溅在原杪杪脸上,原杪杪也是忍无可忍了才把他的嘴给堵了。
“我奉劝你,别做无用功。”
原杪杪最终还是只打了一桶冰水,边往白柏旁边的人身上倒边说道:“安静省点力气,省得我用刑的时候你撑不住。”
说着,她两米长的尾巴缠绕住了白柏的身体,锋利的尾鳍抵在嘴旁,大有再发出噪音就割舌头的意思。
白柏识相地闭上嘴。
昏迷的人也成功被水呛醒了过来。
“咳咳咳。”
他朝一侧倾倒,鼻腔和嘴里吐出一连串的半透明粘稠液体。
原杪杪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等他吐完,原杪杪善心大发地找到另一块干净的抹布,像抹桌子一样抹了抹他的脸。
“说,什么人,从哪儿来的,要干什么。”
原杪杪坐到办公桌上,拎起桌旁的锄头抵上那人的额头。
锄头上甚至还沾着几粒未干的泥土。
那人的脸皱成了一团,额头上滴落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未擦干的冷水,向原杪杪求饶道:“求、求您饶了我。”
“什么都不说就干求饶?”原杪杪不满意地用锄头勾住了他的脖子,象征性地怼了两下,“别逼我滥用私刑。”
“咳——”那人眼珠子翻转着露出了大量的眼白,眼看着就要昏死过去。
原杪杪暗道不好,不会是甩出脑震荡来了吧?
她只能先丢了手中的锄头,掏出通讯器给两个备用的医用机器人下达了过来治病救人的指令。
机器人和机器车很快过来,它们动作僵硬地把人抬上临时担架,开启了全身扫描。
扫描的结果是,确实脑震荡了,得静养一星期人才能清醒过来。
??????
“……”
原杪杪的脏话堵在喉咙口里不上不下。
燕梨抱着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走进来放到原杪杪的办公桌上,这些都是从那辆航行车上搜出来的。
她挑出几样尤为重要的,说道:“可疑物品都在这儿了。”
“很好,让我先来检查检查。”
原杪杪往嘴里塞了颗红色的芒果状水果,拿起其中的联络器胡乱按了一通。
“指令错误。”
“指纹错误。”
“密码错误。”
“请谨慎输入,否则联络器将锁定无法打开。”
“……”
原杪杪丢掉手里被啃了半个的水果,躺倒在办公桌上。
“……我果然还是不适合这种活,回去让原桁干算了,反正这次他可是半个当事人。”
“给我看看。”
燕梨拿过原杪杪手里的联络器,仔细看了看它的款式、机型以及指纹按压器上的残留痕迹——她的眼睛像个精准的摄像仪,互相重叠的瞳孔中清晰地印出了指纹的图像。
昏迷的男人和白柏一样都是虫族的进化种,他们的指纹可以随意变化,这也是原杪杪没有直接用男人的手去解锁的原因。
燕梨将脑中的图像转变成数据输入打印机,打印出了一只完整的手部模型。
原杪杪喜出望外,搂着她的脖子就亲了两口。
“书没白读啊,看来刑屿那家伙还是靠点谱的。”
“……”
原杪杪迫不及待地打开联络器,翻看了所有的消息记录。
可惜大失所望。
联络器里有用的信息寥寥无几。
除了知道了这个人名叫赛德安,是个来自虫星的无业游民的一些身份信息外,只能得知他暗地里是一个偷盗贩卖他人**的惯犯,在一些灰色网站上接单,酬劳收取现金,客户都是匿名的,无法查询。
这次也不过是他接的单之一。
定位器和行车记录仪上也只显示了此人在虫星的居住地址和常去的娱乐场所,行车记录仪里有通话画面,但对话中也没有任何涉及对方客户信息的内容。
看来白柏才是唯一重要的突破口。
失望之余原杪杪也想明白了,他应该有90%的几率不是因为暗恋原桁才调查他的,毕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那他兵荒马乱之际也不会到处宣扬吧?就算到处宣扬也不会有人为了这种事花高价雇人来偷这种无关紧要的个人信息资料吧?
除非有很多人都对这个人有所图。
那为什么会有所图呢?
原桁、白柏、赛德安,这三个人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来自虫星。
而原桁小时候是被星盗拐走卖给沈演的。
他跟自己不一样,是个正正经经的进化种而非实验或者变异的产品,如果不是父母双亡的孤儿的话,是会有亲属关系吧?
原杪杪心中推测着,难道是他的父母来找他了?可找孩子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呃,大张旗鼓好像也不对?
而且现在明显有两拨人。
一拨人是偷摸调查原桁还意图靠接近她接近原桁的,一拨是意图靠偷盗坐享其成关键信息,且不知得到后会干嘛的。
看起来没有一方是正派人士。
正常的寻亲绝不会是这样。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原桁的父母大概不是普通的虫星居民,不管是不是他们在寻找原桁,原桁肯定是处于一个一旦被找出来就不会百分百安全的状态。
天呐。
原杪杪想通一切,猛地惊觉自己是如此机智,暗自在心里自夸了一番。
但得意完,她又不禁想道,这件事中谁是好意,谁是恶意,她无法确定,她只能保证她自己永远都不会对原桁有恶意,所以还是要谨慎对待的。
那要对白柏实行怎样的套话才能套出有用的信息呢?实话实说,真诚对待?
还是编瞎话,否认和原桁认识顺便赶走他?
真是让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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