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周下来，程钰然对穆莉的态度都是淡淡的，来也只是询问几句家常就匆匆离开，穆莉有些恍惚，难道之前的那些床笫温柔是她的错觉吗？
还是说，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高手，万花过而不沾染片叶。
那可真是天赋异禀。
穆莉的思绪有点乱，手上的活计却丝毫瞧不出慌乱，她依旧是大厅内忙前忙后，最为勤勤恳恳的那一位。
“穆莉，这边。”
“穆莉，那边。”
穆莉像是只蜜蜂被叫来叫去，连带着周遭的闲言碎语也一并涌了过来。
“黄了？”
“估计是，你没看程总已经好久都没来了。”
“可惜了。”
“可惜什么，还不是她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沾沾自喜了，可她也不想想程总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单凭美色能留得住他？笑话！要是我能有她那福气，非得想尽一切法子拴住他，决不能让那群狐媚子钻了空子。”
“行了，你也就是嘴上逞能，程总那岁数都能赶上当你爸了，真让给你，你乐意？”
“有什么不乐意的，谁能跟钱过不去啊，给你，你不要？”
“不要，就是再有钱也盖不住他身上的老人味，我还是更喜欢年轻小哥哥。”
“切，幼稚。拿着老男人的钱去找年轻小伙不更自在。”
两年轻姑娘还在就要不要委身金钱而激烈讨论着，身前的穆莉盯着桌面上才换好的菜单出了神。连比她小的姑娘都能想明白的事，她到底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小林，一会儿替我顶个班。”
穆莉一头扎进更衣室。
她要去找程钰然，不就是生儿子吗，只要他想她都可以！
暗下定决心，穆莉的动作越来越麻利，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程钰然现在应该和其他老总在会所打高尔夫。她之前去过几次，从这打车过去只需要二十分钟。
时间还算充裕，穆莉换好衣服并没有着急走，而是奔向顶楼做了个简单的妆造。底子好，稍微加点点缀，店员就已经把她夸得天花乱坠，好像任意一个男人见了她就会爱上她一样。
穆莉也跟假笑推辞：“还是你的手艺好。”
穆莉不愿与她过多周旋，抓起包就想往外走，谁知刚起身，手机便响了起来。一见是个陌生号码，想也没想地直接挂断。
对面似乎并不死心，一连又打过来好几次，穆莉没好气喊道：“有完没完了！”
“媛媛妈妈……”对面明显愣了几秒才接着说，“媛媛生病了，还请您来一趟学校吧……”
“好。”穆莉胡乱应着跑下楼，待到门口忽然又停了下来。
门口的司机早已就位：“0788？”
穆莉回过神，一把拉开车门：“对。”
司机一见穆莉妆容齐整，调侃道：“去云阳会所啊，那边有活动吗？”
“不知道，见人。”
穆莉心不在焉回着，没过几分钟，学校老师又发来了几条消息问她现在到了哪里。穆莉捏紧手机，反复删删减减才敢发出去。
【晚点可以吗？】
或许是意识到此刻病着的是她的女儿而不是老师的，于是又追补了一句：【公司有点事，脱不开身。】
不知道对面有没有识破她的谎言，但在她发出这句后，显然没了回信。
穆莉突然有些心慌，冷汗涔涔而落。
女儿的身体向来很好，那么小的年纪能有什么大病，再说学校还有那么多老师陪着，难道她不到场，她们就能让女儿在学校硬扛着？要是真出个三长两短，她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穆莉用力掐住自己的掌心，试图让注意力回归到正事上。
正事。
正事。
她在心底默念了两声。
对啊，当务之急她必须要去找程钰然，这么多天过去，她敢肯定一定会有数不胜数的莺燕出现在他面前，他之前可以为了见她频频出现在餐厅里，难道不能为了见另一个她，出现在其他会所里吗？穆莉很清楚，这可能将是她最后的机会。
心底的慌乱愈发严重，穆莉只觉有口气压在喉咙里，吐不出，也咽不下。
前排的司机见穆莉脸色苍白，不免吓了一跳，连声询问要不要送她去医院。
穆莉连连摇头，一张脸竟要比纸还白，只艰难挤出一句：
“去第三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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