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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锋刃

许言深回到工作室时,林薇正在整理项目资料。她敏锐地察觉到许言深周身气场的改变——那种刻意维持的平静已经被一种锐利的决绝取代。

"你见到季总了?"她将一杯刚泡好的龙井轻轻放在他面前。

许言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U盘递给她:"把这些资料备份,用最高级别的加密。另外,把新总部项目第三版设计图发我。"

林薇接过U盘,手指在触碰到冰凉的金属外壳时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周予安刚才来过电话,说想约你晚上见面。听起来很着急。"

许言深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中的情绪:"告诉他,我要准备奠基仪式的设计方案,最近都很忙。"

"你确定要这样直接拒绝?"林薇微微蹙眉,"会不会打草惊蛇?"

"蛇早就醒了。"许言深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现在我们该亮出刀刃了。"

他转身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只是深处多了一丝锐利:"林薇,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你说。"

"查清楚周永昌现在在哪里,我要知道他的具体地址和近况。"许言深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林薇震惊地看着他:"你要去见周永昌?这太危险了!且不说他愿不愿意见你,光是这个举动就会让那些人警觉......"

"危险?"许言深轻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这七年来,我哪天不是在危险中度过?"

他拿起桌上的设计图纸,目光落在那个精心设计的中庭上:"是时候结束这场游戏了。"

---

季屿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脑屏幕上陈铭刚传过来的监控录像。画面拍摄于七年前的一个地下停车场,时间戳显示是明远科技出事前三天。

画面上,周永昌正在和一个人低声交谈。由于角度问题,只能看到那个人的背影,但季屿一眼就认出了那件定制西装——是他父亲季琮最钟爱的意大利品牌。

"能增强画质吗?"他对着手机那头的陈铭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技术部已经在处理了,但需要时间。"陈铭回答,"不过我们找到了另一个线索。"

"说。"

"周永昌当年做手术的那家私立医院,最大的股东是林正南。"陈铭顿了顿,"而且根据我们查到的账目,手术费用不是五百万,是八百万。"

季屿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红木桌面,发出规律的声响:"剩下的三百万去哪了?"

"查不到。"陈铭的声音带着歉意,"资金经过三次跨境转账,最后消失在开曼群岛的一个账户里。"

"继续查。"季屿挂断电话,起身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映出他阴沉的脸色。三百万......这个数字很微妙。不多不少,刚好够一个人在海外隐姓埋名生活一段时间。

他想起周予安突然出国的时间点,正好是他们开始重新调查这个案子之后。这不是巧合。

季屿拿起手机,拨通了许言深的号码。

"周予安可能要跑。"他直截了当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我知道。"

"你知道?"

"他刚才用助理的手机订了去加拿大的机票。"许言深的声音很平静,"明天早上九点的航班,温哥华。"

季屿皱眉:"你打算怎么做?"

"让他走。"许言深说,"比起周予安,我更想知道他父亲现在在哪里。"

季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用周予安做饵?"

"没错。"许言深轻笑,笑声里带着冷意,"父子情深,我不信周永昌会眼睁睁看着儿子一个人在国外。"

"太冒险了。"季屿不赞同,"如果周永昌不上钩呢?"

"那他就会失去最后一个亲人。"许言深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就像我当年一样。"

季屿无言以对。他知道,许言深说的是事实。七年前的那个雨夜,他亲手将许言深推开时,何尝不是让他承受了失去一切的痛苦。

"需要我做什么?"他最终问道。

"看好周予安。"许言深说,"别让他真的跑了。另外......"

"什么?"

"帮我查一下林薇。"许言深的声音很轻,"周予安刚才说,要小心她。"

季屿的瞳孔微微收缩:"你怀疑林薇?"

"我不知道。"许言深叹了口气,"但现在,我谁都不敢完全相信。"

---

周予安在公寓里焦躁地踱步。他刚刚接到许言深拒绝见面的消息,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许言深从来没有拒绝过他的见面要求。这次是巧合,还是他发现了什么?

手机响起,是他父亲的号码。他立刻接起,压低声音:"爸?"

"机票订好了吗?"周永昌的声音很急,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机场广播。

"明天早上的航班。"周予安走到窗边,警惕地拉上窗帘,"但是爸,我觉得许言深可能发现了什么。他刚才拒绝和我见面,这很不正常。"

"发现就发现吧,反正我们马上就要走了。"周永昌不以为然,"记住,到温哥华后立刻换掉所有联系方式,包括护照。"

"我知道。"周予安犹豫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窗框,"爸,我们一定要走吗?也许我们可以和许言深解释......"

"解释什么?"周永昌厉声打断他,"解释我为什么收钱做伪证?解释你为什么要监视他七年?季屿已经在查当年的事了,很快就能查到我们头上!"

周予安沉默不语。他想起这七年来和许言深相处的点点滴滴,心里涌起一阵尖锐的愧疚。那些深夜的倾谈,那些困难时的相互扶持,难道都是假的吗?

"别想那么多了。"周永昌的语气缓和下来,"等到了加拿大,我们就安全了。我已经在那边安排好了一切。"

挂断电话后,周予安瘫坐在沙发上,看着角落里打包到一半的行李箱。名牌西装、限量版手表、各种证件......这些都是他这七年来用那些"封口费"购置的。

每一件奢侈品都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虚伪。

门铃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警惕地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向外看。

许言深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个纸袋,表情平静。

周予安的心猛地一跳。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打开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言深?你怎么来了?"

"路过,给你带了城西那家店的虾饺。"许言深晃了手中的纸袋,自然地走进公寓,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客厅角落里打包到一半的行李箱,"要出差?"

"啊......对。"周予安强装镇定,接过纸袋的手指微微发抖,"去加拿大谈个项目。"

"是吗?"许言深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什么项目?我记得你们公司最近没有海外业务。"

"就是一个......新接的建筑设计项目。"周予安在他对面坐下,手心开始冒汗,"客户要求保密。"

许言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种目光太过锐利,仿佛能穿透他所有的伪装,直抵内心最阴暗的角落。

"言深,你......你今天有点奇怪。"周予安勉强笑道,伸手想去拿茶几上的烟盒,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奇怪的是你。"许言深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让周予安心慌的平静,"予安,我们认识多久了?"

"十年了。"周予安回答,声音干涩,"从高中开始。"

"十年。"许言深重复着这个数字,指尖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周予安:"这十年来,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周予安的心沉了下去,不祥的预感像毒蛇一样缠绕上他的心脏:"言深,你......"

"我记得大学时,我胃出血住院,是你天天来医院看我。"许言深继续说,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父亲入狱时,是你陪在我身边,说会永远支持我。我母亲生病时,是你偷偷帮我垫付医药费,还说不用还。"

他转过身,眼神痛苦而锐利:"为什么,予安?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予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些被刻意遗忘的愧疚在这一刻全部涌上心头,几乎要将他淹没。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最终艰难地说道,声音微弱得连自己都不相信。

"不知道?"许言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微型录音笔,轻轻放在茶几上,按下播放键。

"......这笔钱必须洗干净,明远那边不能再查下去了......"

"......许明远那边怎么办?他要是坚持上诉......"

"......放心,都安排好了,证据链很完整......"

周永昌和林正南的对话在房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周予安心上。他听着父亲熟悉的声音,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抖。

"这是伪造的!"他激动地站起来,声音尖锐,"言深,你听我解释......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们......"

"解释什么?"许言深关掉录音,目光冰冷如刀,"解释你父亲为什么收林正南的钱?解释你为什么要监视我七年?还是解释你为什么要逃到加拿大?"

周予安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看着许言深眼中的失望和痛楚,知道自己所有的辩解都是徒劳。

"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机会。"许言深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沉重的分量,"只要你肯说实话,我愿意试着原谅你。"

"原谅?"周予安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绝望和自嘲,"许言深,你太天真了。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看着许言深,眼神复杂:"你知道吗?这七年来,我每天都在后悔。后悔当年为什么要答应他们,后悔为什么要欺骗你,后悔为什么要把我们之间的友情变成一场交易。"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因为我没有选择!"周予安激动地说,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我父亲需要那笔钱做手术!如果我不答应,他就会死!你告诉我,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许言深沉默地看着他,眼神中有一丝怜悯,但更多的是深深的疲惫:"所以你就选择牺牲我?牺牲我们十年的友情?"

"对不起......"周予安低下头,声音哽咽,"言深,我真的对不起你......"

许言深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恨意、失望、怜悯......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都化作了深深的无力感。

"周予安,"他最终开口,声音恢复了平静,"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告诉我你父亲在哪里,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周予安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黯淡下去:"你要找我父亲?为什么?"

"因为他是关键证人。"许言深说,"只有他才能证明我父亲的清白。"

周予安苦笑摇头,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泪水:"没用的。就算找到他,他也不会作证的。"

"为什么?"

"因为......"周予安的话突然停住,他的目光越过许言深,震惊地看向门口。

许言深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到季屿不知何时站在门外,脸色凝重。

"因为周永昌已经死了。"季屿走进来,声音低沉,"三年前就死于手术并发症。"

许言深震惊地看向周予安,发现对方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他说的是真的?"

周予安缓缓点头,泪水再次涌出:"手术后感染......我没告诉你,是因为......"

"因为你要继续用这个借口监视我?"许言深的声音在颤抖,他感到一阵恶心,仿佛这七年来所有的信任都在这一刻化作了笑话。

周予安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许言深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陌生。十年的友情,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向季屿:"我们走。"

"言深!"周予安在他身后喊道,声音里带着最后的绝望,"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但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许言深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小心林薇。"周予安轻声说,每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她接近你,可能另有目的。"

许言深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大步离开,没有再停留。

季屿看了周予安一眼,眼神复杂,最终还是跟着许言深走了出去。

公寓门轻轻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周予安瘫坐在地上,看着角落里未打包完的行李,知道自己哪里也去不了了。

这场持续了七年的戏,终于落下了帷幕。

而他,是最大的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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