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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实验

在一切开始之前,没有光,没有暗,没有山川湖海,也没有生命的气息。只有一片无垠的虚空,和虚空中一个沉眠的意志。我们后世称他为“息”。息并非一个具体的存在,更像是一种缓慢搏动的、温暖而混沌的梦。他在沉睡中呼吸,每一次吐纳,都带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息在沉眠中翻了个身。一个前所未有的、宁静而饱满的梦,自他的核心弥漫开来。这个梦不再消散,而是开始凝聚,吸收着周遭虚空中的微尘与光芒。它越聚越大,渐渐有了坚实的轮廓,有了起伏的脉络。于是,斯科菲尔大陆便在息的这一次酣梦中,诞生了。

最初的大陆,是梦的具象。息梦见高耸,便有了连绵的山脉,其峰直插云霄,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积雪,如同大陆沉默的脊梁。他梦见深邃,便有了蜿蜒的峡谷和浩渺的海洋,海水湛蓝,深不见底,蕴藏着无尽的秘密。他梦见流动,便有了奔腾的江河与潺潺的溪流,它们如同血脉,滋养着梦中的万物。他梦见生机,于是大地披上了绿装,森林郁郁葱葱,草原一望无际,奇异的走兽在林间穿梭,飞鸟在天空歌唱。这是一个完美得如同初生婴儿眼眸般的世界,纯净,充满活力,一切都遵循着息在梦中设定的、和谐而缓慢的节奏。

然而,梦,总有醒来的时候,也总有被噩梦侵袭的时刻。

息苏醒了。或者说,他从那个创造之梦中,缓缓抽离。苏醒带来的并非喜悦,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与虚无感。创造耗尽了他梦境中积累的大部分力量,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深沉的“空洞”。这空洞并非物理上的,而是概念上的,是一种对“存在”本身的消解意志。这种意志,伴随着息苏醒时的一次无意识的、带着厌倦的叹息,被呼出了体外。

这声叹息,没有被风吹散,没有融入山川。它太沉重了,沉重到一离开息的本质,就开始向下坠落,如同墨滴入清水,迅速渗透、污染着刚刚诞生的斯科菲尔大陆。它接触到哪里,哪里的规则就开始扭曲。肥沃的土壤变得漆黑粘稠,散发出**的恶臭;清澈的河水变得浑浊不堪,泛着不祥的油光;生机勃勃的草木迅速枯萎,化作扭曲狰狞的黑色枝干。

这便是“腐息”,后世人们对那场灾难的称呼。它不是有意识的瘟疫,更像是一种法则的癌变,一种存在的锈蚀。它从大陆的西北角开始蔓延,像一块不断扩大的丑陋疤痕,无情地吞噬着梦的遗泽。

腐息所过之处,便是人间地狱。

对于大陆上最早诞生的生灵——人类,以及其他各种族来说,那是一场缓慢而绝望的末日。他们原本在息的梦境馈赠下,过着依循自然节律的生活,耕种、渔猎、繁衍生息,虽然也有争斗,但整体仍在欣欣向荣。腐息的到来,打破了一切。

最先遭殃的是土地。被腐息侵染的土地,再也长不出正常的庄稼。播下种子,只会长出带有剧毒的黑斑蘑,或是疯狂扭动的、仿佛有生命的荆棘。依赖土地生存的村庄和城镇,很快陷入了饥荒。

水源也变得致命。喝了被污染的水,牲畜会发狂而死,人则会患上一种名为“枯涸病”的怪疾。患者的皮肤会变得如同干裂的树皮,内脏则会慢慢萎缩,在极度的干渴和痛苦中死去,死后尸身会迅速风化,变成一撮灰烬。

空气中弥漫着腐息带来的瘴气,吸入过多,会让人精神错乱,产生可怕的幻觉,最终在疯狂中攻击一切活物,包括自己的亲人。

更可怕的是,腐息之地会孕育出扭曲的怪物。它们有些是被感染的动物异变而成,有些则是直接从腐化的土地中爬出。这些怪物没有理智,只有对一切生命形态的憎恨与吞噬**,它们成为了腐息的爪牙,不断袭击着残存的聚居地。

一百多年,整整五代人,就在这样的绝望中挣扎。城市化为废墟,王国分崩离析,文明大幅度倒退。人们龟缩在尚未被侵蚀的狭小土地上,建立起高墙以求自保。但墙外的黑暗,时刻都在虎视眈眈。贸易路线中断了,知识被遗忘,艺术和诗歌成了奢侈品,生存成了唯一的目标。

那是一个失去希望的时代。天空似乎永远蒙着一层灰翳,阳光都显得有气无力。人们活着,只是为了抵抗死亡,为了在下一个日出时,还能喘上一口气。他们向沉睡的创世神息祈祷,但得不到任何回应。神已远去,只留下一个不断溃烂的伤口。斯科菲尔大陆,成了一个被遗弃的、痛苦的梦魇。

在漫长的黑暗里,哪怕是最微弱的星光,也显得无比珍贵。

转机,并非来自神祇的再次眷顾,而是来自生命本身那不屈的、渴望延续的本能。在承受了百年的苦难,目睹了无数次的死亡之后,在极少数人的身体里,某种沉睡的东西,似乎被这极致的绝望环境“唤醒”了。

那并非有意识的修炼或学习,更像是一种……被迫的进化,一种自然的突变。就像某些深埋在冻土中的种子,需要经历极寒才能发芽一样,这些人的血脉,在腐息带来的生存压力下,为了适应这恶劣的世界,自行开启了潜藏的大门。

第一个记载在古老歌谣中的觉醒者,是一个名叫“青岩”的年轻采药人。他的村落位于腐息边缘,时常受到瘴气和小型怪物的威胁。一次,为了采摘悬崖上唯一能缓解枯涸病的草药,他失足坠入了被腐息轻微污染的溪谷。村民们以为他必死无疑,几天后,他却自己爬了回来。他浑身是伤,但眼神异常明亮。人们惊恐地发现,他伤口周围沾染的腐息黑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更令人震惊的是,当他将手按在一株濒死的作物上时,那作物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一丝绿意。

他并非个例。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身上,开始出现类似的现象。

一个名叫“云歌”的织女,在怪物袭击中为了保护孩子,情急之下竟然能用声音形成无形的屏障,暂时阻挡了怪物的利爪。

一个沉默的猎人“颜风”,在与被感染的野兽搏斗时,双眼能在黑暗中视物如昼,动作变得迅捷。

一个饱读残存典籍的老学者“墨河”,发现自己能模糊地感知到周围生命的“流动”,甚至能预感到小范围内腐息瘴气浓度的变化。

他们起初被视为怪物,是异类,甚至被恐慌的同胞所排斥、驱逐。但渐渐地,幸存下来的人们意识到,这或许是世界,或者说他们自身血脉,给予的最后一丝怜悯。这些突然涌现的能力,五花八门,强弱不等。有的人能操控微弱的元素,有的人身体机能得到极大强化,有的人能与动物沟通,有的人精神力量异于常人。他们将这些能力,称为“源灵”,意为生命本源之灵性在绝境中的勃发。

拥有源灵的人,被尊称为“灵醒者”。他们不再是普通人,但也绝非神明。他们的力量同样有限,使用过度会疲惫,会受伤,甚至……会死亡。

灵醒者的出现,并未能立刻扭转乾坤,将腐息彻底驱逐。腐息是创世神叹息的残留,其本质层次太高,如同一种世界的底层规则错误,绝非人力所能轻易“修正”。但灵醒者们,为绝望的人类点亮了一盏灯,筑起了一道脆弱的防线。

最初的灵醒者们,大多是自发地保护自己的亲人和家园。青岩用他微弱的生命滋养能力,在村庄周围开辟出一小片安全的“净土”,种植作物,治疗伤者。云歌用她的声音屏障,在瘴气来袭时庇护老弱。铁牙则带领猎人们,更有效地清剿边缘地带的扭曲怪物。

随着时间推移,幸存的灵醒者们开始意识到,单打独斗无法应对腐息那无边无际的威胁。他们需要联合,需要传承。于是,最早的自发性组织开始形成。他们不再固守一城一地,而是像游侠一样,活跃在腐息与净土的边界线上。他们在高墙上巡逻,在荒野中侦查腐息的动向,预警大规模的瘴气爆发和怪物潮。

一代又一代,灵醒者的血脉在延续,他们的职责也固化下来,成为这片大陆的“守护者”。他们建立了几个主要的据点,被称为“守望所”。最大的守望所,位于如今大陆东方最后一片广袤净土“青岚原”的边缘,名为“止息关”。这里常年驻扎着最精锐的灵醒者,他们是抵御腐息西扩的最重要屏障。

守护,从来都不是浪漫的史诗,而是由无数具体而微的牺牲编织而成的沉重画卷。

一个名叫“苍叶”的灵醒者,能力是操控植物。为了阻止一片快速蔓延的“腐化林”吞噬一个河谷,他耗尽了自己的源灵,将自身血肉与根系相连,化作了一棵巨大的、散发着纯净生命气息的古树,硬生生遏制了腐林的扩张,而他的意识,也永远与树木融为一体,在风中发出永恒的沙沙低语。

一位名叫“焰”的战士,她的源灵是燃烧体内的生命之火,爆发出极强的战斗力。在一次掩护难民撤退的行动中,她被数十只怪物围困在一条狭窄的山道上。为了给同伴争取足够的时间,她选择了燃尽自己。冲天的火光吞噬了她,也净化了那片土地,留下了一个至今仍萦绕着悲壮与灼热气息的“赤焰隘口”。

还有像“白英”这样的医者,她的源灵能净化轻微的腐息感染,但每一次治疗,都会有一部分腐息的毒素转移到她自己身上。她明知如此,仍救治了数以千计的人,最终自己却因毒素积累,在壮年时身体就变得如同易碎的琉璃,悄然离世。

这样的故事,在守望所中口口相传,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朴素的记录。他们是为了守护身后那些无法觉醒的普通人,为了那些在夜晚还能亮起温暖灯火的窗户,为了孩子们还能在相对安全的土地上奔跑嬉笑。他们知道,腐息或许无法被彻底消灭,但只要他们还存在一天,文明的火焰就不会熄灭。

如今,斯科菲尔大陆依旧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

腐息占据着大陆近三分之一的面积,主要集中在西北部那片被称为“永寂荒原”的可怕地带。那里是腐息的源头,规则完全扭曲,是生命的绝对禁区,连最强大的灵醒者也不敢深入。而在已被侵蚀的区域边缘,腐息的活动也并非一成不变。它会像潮水一样,有时会暂时“退潮”,露出一些被侵蚀殆尽的、死寂的废墟;有时又会突然“涨潮”,加速扩张,或者从已污染区孕育出更强大的、前所未有的扭曲存在,对防线发起冲击。

灵醒者的力量,也并非万无一失。源灵的觉醒充满了随机性,无法保证代代相传。有时,父母都是强大的灵醒者,孩子却可能只是个普通人。而且,过度使用源灵,或者被腐息深度侵蚀,灵醒者本身也有“堕落”的风险,转化为比自然怪物更可怕、拥有智慧和能力的“魑”,那对防线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在止息关高高的瞭望塔上,新一代的守护者们,日复一日地凝视着远方那片翻滚着不祥黑紫色雾气的土地。他们中,有人能操控风,驱散靠近的瘴气;有人能凝聚光,照亮黑暗;有人能与大地沟通,感知最细微的腐息渗透。

一个年轻的、刚觉醒能力不久的女孩,名叫“萤”,她的源灵很微弱,只是在指尖能凝聚一点点如同萤火虫般的微光。在那些强大的灵醒者面前,她曾感到自卑。但一位年长的守护者对她说:“不要小看任何一点光。腐息是‘息’的叹息,是存在的消解,是走向沉寂与虚无。而我们所有的源灵,无论是撼动山岳,还是只是点亮一丝萤火,都是‘生’的意志体现。是生命本身,在对抗着那最终的沉寂。你的光再小,也是在证明,我们还活着,我们还在反抗。”

是的,这场持续了数百年的战争,本质是“生”与“寂”的对抗。创世神的一次叹息,带来了近乎永恒的疮痍。而生活在这疮痍之上的渺小生命,却用自己的突变与牺牲,硬生生扛起了守护的责任。

故事还在继续。腐息的威胁依旧悬在头顶,像一柄随时可能落下的利剑。灵醒者们依然在坚守,一代人老去,一代人接过他们的位置,前赴后继,直至消亡。没有人知道终点在何方,或许永远没有彻底胜利的那一天。

但只要还有灵醒者站在止息关上,只要还有如萤火般微小的光芒在黑暗中倔强地闪烁,斯科菲尔大陆的故事,就远未结束。这片由梦而生的土地,它的子民,正用鲜血与生命,书写着一部关于抵抗、守护与存在意义的,悲壮而沉默的史诗。

而这史诗的每一页,都写满了两个字:

不认。

“啪”

书被合上了。

那道声音戛然而止。

整篇文毫无逻辑,没有文笔,看着图个乐呵哈小宝们[让我康康]其实名字是键盘点出什么就取什么,嗯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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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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