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薄薄的离婚协议站在大厅里,给沈单打电话,没人接听。
“怎么样,女士没有预约是不可以进的哦。”前台微笑着看着我。
我放下手机,真诚道:“其实我是仲裁夫人,你信吗。”
前台脸上的笑容没挂住,说总裁根本没有结婚。
我差点被当成骗子抓起来。
在保安拖着我往外走的时候,沈单的秘书认出我,带我去找沈单。
公司里的人蛐蛐我。
“没想到我们总裁真结婚了!”
“这种人怎么会是总裁夫人!我还以为是晶晶小姐…”
“听说晶晶小姐和总裁原来是青梅竹马大学俩情相悦,后来杀出来这个夫人,说是借子上位...”
我开门看见的就是晶闪闪坐在沈单怀里,满脸通红。
沈单的脸上还有她的唇釉,格外艳丽。
俩人郎才女貌,更像是天作之合。
相比较美艳的晶闪闪,白t,休闲裤的我这种人确实拿不出手。
“你来这里干什么。”沈单知道我在楼下发生的事情,一脸冷漠的看过来。
晶闪闪看见我一下站起来,轻咬唇贝满脸为难的看向我。
“嫂子不要介意,刚刚我不小心摔了一下,沈大哥只是扶了我一下。”
我默默翻个白眼,没有和她掰扯,拿出离婚协议书递给沈单,沈单握着笔看向我。
“闹什么。”他冷漠道。
这是我七年来第三次提出离婚,这次的条款里我写出我净身出户,包括孩子也给他。
“嫂子你別生气了,小梨不能没有你啊,你生沈大哥的气也別离婚啊小,梨听了肯定会伤心的。”
晶闪闪甜着声音,语气体贴道劝道。
我听了冷哼一声。
“我生病了,你尽快签了吧。”
“生病了就找医生,签这个有什么用。”沈单表情淡漠的看过来。
早知道如此我心下依旧一凉,沈单总是这样冷漠,我的存在就像他养的一条小狗,心情好了逗弄一番,无趣了就丢在一边。
“签了吧,我是认真的。”
我执着的看着他,我已经癌症晚期了,没有多长时间能活。
晶闪闪见我和沈单僵住了,她拉着我往外走去。
“外人不能在公司多待,嫂子我送你下去吧。”
“沈单哥也真的是因为忙才不回家,回头我说说他嫂子你別怪他了。”
我站着不动,沈单叹了口:“我会签的,你回去吧。”
2.
这具身体的主人叫王青,死于难产。
我是一个身患癌症的人。
系统找到我的时候,我刚结束第三次化疗,乌黑的头发被剃的精光,脸色苍白眼里早就没有了希望。
□□上的折磨让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个任务——以王青的身份生活八年。
王青大学兼职时遇见沈单,在酒吧里解了她的围,还买了一瓶8万的酒,她直接拿到1w的提成,她半年的生活费。
“有事就叫我,我会来的。”
帅气,多金,王青很快就沦陷了。
我体验着王青的记忆,感受着她的爱恋和幸福。
那段时间沈单是她最大的依靠。
怀孕后,我就辍学了。
“有了就生下来吧,我会养着你们。”
那时我沉浸在新生命的诞生,完全没有注意到沈单语气里的冷淡。
直到晶单单和沈单睡在一起的照片发在我手机里,沈单的面容是我从未见过的柔软。
沈单说我的眼睛和她长的很像。
看到这张照片,我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照片的刺激王青难产死在手术台上,那瞬间我分不清到底是王青死了,还是我死了。
只记得心底深深的不甘,无力和□□的剧痛。
□□疼的几乎快让我晕过去,却要硬生生醒着,生产的过程并不顺利,依靠侧切才生下沈梨。
血腥味和疼痛让我无法忘怀。
整个医院响彻着我可怖的嚎叫。
3.
生下沈梨后,由老夫人做主我和沈单结婚了。
也是从沈老夫人那里我得知晶闪闪和沈单是青梅竹马。
晶闪闪是司机的女儿,从小爱缠着沈单,小时候的沈单不胜其扰。
后来俩人走丢一个月,被发现时晶闪闪抱着受伤的沈单放声哭泣。
没人知道俩个小孩在一个月里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是从那以后沈单就接受晶闪闪缠着他。
沈老夫人一直不喜欢晶闪闪,在他们高中的时候棒打鸳鸯把晶闪闪送出国了。
原来晶闪闪是他的白月光。
原来我是他无聊时候找的替身。
替身占了正主的位置,他怎能不恨。
“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沈老夫人塞给我一个大大的红包,满脸笑意的逗弄着婴儿车里的沈梨。
沈单安静站在一边,脸上既不喜悦也不讨厌。
我一直看不透他的内心,或许他出现在这只是因为老夫人,我看着沈单心里有些刺痛,但转头在看到沈梨的时候又变作柔软。
八年的时间不快不慢,用来养孩子也是极好的。
人是由记忆组成的,我脑袋里和沈单在一起鲜活的记忆时常另我恍惚,或许系统什么的只是我的幻想,我只是一个不被丈夫喜爱的可怜女人。
“你去找爸爸了?”
沈梨趴在楼梯上俯视着我,脸搭在胳膊上,肉嘟嘟的很是可爱。
“没大没小。”
我批评他。
“你见到晶晶阿姨了吗,她说要陪我去游乐园。”
我捏了捏眉心,疲惫道:“…去写作业。”
他撇撇嘴顿感无趣,登着小短腿上楼了。
我对小梨总是很严格,逼他学习,逼他锻炼身体。
偶然一次意外,让我看见本应该在学校的沈梨被沈单和晶闪闪带着在游乐场玩。我的出现让俩人不欢而散,沈梨因此讨厌我,从那以后他就不爱和我说话,慢慢的不再听我的话。
沈梨长的很可爱,肉嘟嘟的脸,除了眼睛像我是下垂的狗狗眼,其他地方完全是翻版的沈单。
“你要和爸爸离婚了。”沈梨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小跑着到我面前求证
圆嘟嘟的脸上神情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却又是害怕被我发现,压着这分开心。
我看着他从瘦瘦一点到现在的模样,无论如何他是我养了快八年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离开前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沈梨了,想到这我心里升起一丝希望,情不自禁问道。
“如果妈妈和爸爸离婚,你跟谁。”
“爸爸。”
他没有一点犹豫。
像是怕我伤心,他又解释道。
“妈妈你养我的话太累了,爸爸就没有这个问题。”
我抱着他,轻轻嗯了一声,我本来也活不久了,沈梨也该跟着沈单。
心里的痛意却蔓延开来。
4.
门铃在沉默中响起,沈期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外。
沈期是沈单的弟弟。
他是来看沈梨的,还给他带了最爱的玩具。
沈期抱着沈梨捏捏他的脸
你上次不是说要去游乐园吗,这个周末天气很好,我可以和妈妈一起带你去游乐园。
沈梨听了开心的笑起来,却想起什么,摇摇脑袋拒绝了,沈期问他为什么。
“晶晶阿姨会生气的,我不想晶晶阿姨不理我。”
我在旁边勉强一笑,没有说什么。
“小梨他还小,不懂事,长大了就好了。”沈期安慰我。
沈期是沈单的弟弟,我带着还在襁褓里的沈梨到宅子里的时候,迎接我们的不是沈单而是臭着脸还穿着校服的沈期。
沈期因为别墅离学校近而借住在这,上了大学后又搬走了。
我还记得17岁的沈期一脸绝望的给俩岁的沈梨换尿布时手上的动作笨拙却又细致。
沈梨看见我脸上的落寞,把沈梨放在地上后滑稽的向我行了个邀请礼。
“诶呀呀,那只能我们去游乐园,请问这位美丽的女士你愿意吗。”
沈梨见状不满意的撅起嘴巴,哼的一声跑走了。
我被俩人逗的一笑,本以为是沈期的玩笑,却看见他眼里的期待。
有些不忍心他失望,我搭上他的手笑道。
“走吧。”
我坐了三次过山车,终于吹散了我心哦哦的郁气,沈期也陪我坐了三次。
看着沈期一脸菜色的捂着嘴巴,还是忍不住吐在了垃圾袋里。
呕———
“你可以在下面等我的。”
我心里有些愧疚,扶着他到空着的椅子上坐下。
“可以把水给我漱口吗。”沈期白着一张脸虚弱道。
水我喝过了,看沈期难受的样子就没计较,连忙打开瓶子递给他。
沈期接过水的时候,指尖触碰到我的手背,温度不是凉的带着一丝温热。
苍白的脸上蔓延起一丝红意,已经空了的瓶子被捏的嘎嘎响。
“听说你要和我哥离婚。”
“我哥他,确实是个人渣,你们离婚后我可以帮你带小梨。”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尽一下孝心,哈哈,不是...。”
“...话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沈期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堆,我想他是想安慰我,我摸摸他的脑袋。
“我应该不会回京市了。”
沈期表情一滞,脸色白了几分。
“为什么。”
生命的最后时间了,我想要回老家去看看,手机里传来短信,是一张照片。
温泉里,一只坚实的手臂搭在池沿,肩背肌肉线条利落而硬朗。他侧过脸,硬挺的半张轮廓在蒸汽中若隐若现——是沈单。
删掉这个月第五张类似的照片,我看向沈期,弯着眉毛笑道:“我想家了而已,有机会的话我会回来看你的。”
5.
纸包不住火,我突然晕倒,沈梨哭着给沈期打了电话带我到医院。
我醒来的时候看见沈期眼睛肿起来,一副刚哭过的样子,手里紧紧捏着瓶子。
“我已经知道了。”他红着眼哽咽。
我安慰他:“人都是要死的。”
“沈梨给钱开门的时候脸都吓白了,他闹着要来,太晚了我让人带他先去睡觉,我和他说你没什么事…”
他撇过头声音有些哽咽,眼泪又掉下来“我不想你死。”
在沈家的这七年里,沈期从一开始对我和沈梨的的隐忍崩溃接触到现在的接受。
他看着我,眼里满是悲伤,沉重的情绪第一次让我感受到我要死了,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轻轻的抱住他,拍拍他的背安慰他。
他的身体为了迎合我弯的很低,在我耳边闷声问“我哥知道吗。”
我想他巴不得我早点消失。
“嗯。”
“他怎么这样啊。”
沈期呜呜的哭起来,替我委屈的不行。
我侧开头望向窗外无限的蓝天,心想沈期好久没叫我嫂子了。
6.
我们当天就出院了,医院是我最不愿意待的地方。
沈期开车带我回到家,他神情有些恍惚,后车滴他了他才知道绿灯亮了。
我有些累倚靠着车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家了,面前停着一辆黑色奔驰,沈单来了?
我想他大概是来送协议的,心里有些涩然。
他只是不爱我。
即使是我们相爱那几年,他的表情总是淡漠的我以为他天性如此。
后来晶闪闪发我的照片,我才知道原来他也可以笑得如此温暖。
我只是个替身而已。
沈梨生下来的时候七斤多,从车上下来后,沈单抱着他我跟在沈单后面。
宽厚的背给我极大的安全感,短短的一段路我们走的很慢,冷风被沈单挡挡着我几乎吹不到。
沈梨出生的那天下起了雪,薄薄的一层雪花压着枝头像春日的梨花。
当时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梨”一语成谶我们日后的分离。
第一次知道晶闪闪的存在时我哭了许久。
我闹着和沈单说离婚,沈冷眼看我无理取闹。
“不离婚你还是沈太太,离了婚...”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晶闪闪小时候受过伤不能生育,孩子你不能带走。”
沈单一如既往,表情淡漠的看着我,说出的话如刺骨寒冰。
我到底是没有离婚,沈梨太小了我不能离开他。
沈单没有逼迫我离婚,我们之间还是有感情在的,我想。
一年一年,直到今天。
沈单摸摸我的脸,皱眉道“怎么这么凉?”
沈期拉开我,站着面前“你来做什么”
“晶闪闪要生日了,小梨说他要去。”
沈单打量着沈期,双眼微眯闪过一份思绪。
“她是你嫂子。”
“马上就不是了不是吗?”
沈单有些诧异的扬起眉毛,看向面前似乎在挑衅他的兄弟。
“你回去吧。"
俩人静悄悄的谁也不动,我开口又道:“沈期,回去吧。”
沈期难堪的别过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
我不去看他,按下内心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默默叹口气。
“爸爸。”沈梨从楼下跑下来,顺从的被沈单包在怀里。
他们走后,硕大的房子显得格外空旷。
我打开电视,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电视综艺时不时发出哈哈笑声。
7.
沈梨丢了。
“什么?”
“沈梨不见了,我已经报警了。”
我身子有些发软,扶住椅子才能勉强站稳。
沈氏集团最近正在挣抢一个合作,明天是最关键的一天,在这个节骨眼出事那这次绑架有概率是竞争公司干的其次是被拐了或者是为了拿钱。
第二个不太可能我知道沈梨出门身边都会有保镖跟着普通的人贩子根本接近不不了他,第三个最简单只要是钱的问题都好说,唯有第一个...
在消失的第6个小时终于是传来了消息,绑匪要求沈单放弃这个合同并在明天去到码头的船上,沈梨在的地方。
沈单同意了。
我也要去,沈单云淡风轻:“不会有问题的,你在家等着,沈梨会回来的。”
我还是悄悄跟上了,万万没想到的是船开了。
沈单跟着绑匪给的消息往船仓走去。
我不敢跟的太近,结果在一个转角跟丢了。
船仓异常的安静,我心跳不由自主的砰砰跳着。
“沈梨。”我小声喊着,没想到真得到了回应。
声音哑哑的,但是我听出来确实是沈梨的声音。
我飞快的往声音源头走去。
“沈梨,你在里面吗?”
“妈妈,呜呜呜,妈妈我好害怕。”沈梨隔着一堵门哭泣。
门是锁着的,我只能先安慰沈梨让他冷静下来。
“让我来。”
沈期从黑暗处走出来。
“小梨,你离门远一点。”
我惊讶于他的突然出现,但现在不是唠家常的好时候。
沈期连撞了俩下门,在巨响声在门开了。
我快步走进去紧紧抱住沈梨。
“没事了。”我安抚着他颤抖的身体。
“动静太大了,我来抱小梨,我们得快点走了。”
沈梨几乎被吓坏了,一动不动的被沈期抱着。
绑匪很快发现了沈梨不见的消息,我们俩人目标太大,在一个岔路口我悄悄转了方向往夹板上跑去,我本来就是要死的我不怕。
沈单护着我躲起来,我看向他手里的枪有些惊讶。
“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的。”沈单看着我一脸的不赞同。
“别说废话了,小梨现在被沈期抱着,我们走散了。”
沈单没有问沈期为什么也跟来了,若有所思的看我一眼。
“他们人太多了,别不能轻举妄动,我已经发信号了半小时就会有人来救我们。”
沈单带着我东绕西走躲着绑匪。
狭小的船仓里安静的只有呼吸和心跳声。
我紧贴着沈单,整个人都在他的身影之下。
“他们走了吗。”气息间都是沈单的味道让我有些难以呼吸。
“别动。”
外面动静让我安静下来。
“你一定要和我离婚是因为沈期吗。”
“什么?”我愣住了。
沈单语气谈谈,却带着笃定:“他喜欢你,如果你不是喜欢他,你为什么要离婚。”
“我和他只是朋友。”
“朋友。”沈单语气淡淡。
我反问道:“你和晶闪闪呢。”
“…我们也只是朋友。”
呵呵。
过了一会沈单拉着我出去,我的目光落在俩人牵着的手上,一不留神撞上了前面停住的沈单。
鼻子泛起酸意让我瞬间泪水汪汪。
我的鼻梁骨!沈单怎么这么硬!
来不及多想,沈单拉着我往另一个方向狂奔。
我们被发现了!跑!
8.
船就这么大,我们又能跑到哪去。
我被沈单紧紧护在身后,他一脸凝重的看着面前不断逼近的绑匪。
“等会你先跑,他们要抓的是我…”
砰!
一声枪响子弹不偏不倚打在绑匪的胸口,他眼里爆发出凶意倒下去的瞬间奋力扑向沈单。他想要和沈单同归于尽。
千钧一发之际,我推开沈单代替他被绑匪抓住。
沈单被我一撞头狠狠砸在栏杆上,这一撞让少年时丢掉的记忆从角落里咚的跳到他面前。
王青,他在心口默念,挣扎的站起来,鲜血模糊他半张脸。
“王青!”沈单猩红着眼嘶哑大喊,海风吹过漆黑的海面翻涌,那里没有我的身影。
辽阔无边际的大海里,俩个人身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单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他都想起来了,小时候救他的是王青,他现在喜欢的人也是王青。
他其实早就喜欢上了她,童年的感情让她一直在逃避这份被他视为背叛的感情。
每当晶闪闪问到什么时候离婚的时候,沈单总是下意识的推脱,沈梨还小离不开妈妈。
在他看来,如果不是他王青根本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优越生活,每当看见王青的时候他总下意识漠视她,自欺欺人的忽视她。
放不下又挣不开。
错了,一切都错了!沈单你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又一次弄丢了她…
我又食言了,沈单看着漆黑的海面,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
“你什么在干嘛!”
沈期抱着沈梨,把爬上栏杆的沈单狠狠拽下来。
“爸爸,妈妈呢。”沈梨呜咽着,豆大的眼泪从面颊滑落。
沈单接手抱过小梨,他们都说沈梨长的像沈期,但现在哭的眼尾底垂的样子,像极了落泪的王青。
沈梨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爸爸怀里,他隐隐感受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不敢去想。
沈单抱着小梨颤抖的坐在地上,无力的闭上眼,泪水从眼尾掉落,这是沈期第一次看见沈单哭。
9.
我终归还是死了,到底是死的有些价值了。
走马灯让我看清了自己缺失的记忆。
我带着乞丐一样的沈单和东躲西藏,马上要到目的地的时候,沈单在路上发起高烧,我引开了人贩子。
“别去!”
沈单拉着我的衣服,烧红的眼睛里已经涌上泪水。
我摸摸他的脑袋,笑眼弯弯的告诉他“没事的。”
“我会找到你的,别死...”沈单无力的闭上眼睛,趴在黑暗你喃喃自语。
最后还是被抓到了后,人贩子把我打个半死。
万幸的是我最终还是获救了,连同10个孩子一起被送到福利院。
他们没有找到我的父母,也没有人愿意领养我。
我只能饿一顿饱一顿的活着,打工,赚钱吃饭。
然后遇到沈单。
灰暗的人生里一束耀眼夺目的光。
其实我该谢谢沈单,如果不是他,我可能会找个人随便嫁了,生个像我一样的笨蛋小孩,糊涂的过一生。
可是,好不甘心哦。
原来不是我像晶闪闪。
他的白月光,是我。
后悔,不甘,愧疚,无奈。
“别哭了。”我叹了口气,分出俩缕触手环抱住这孱弱的颤抖着抽噎的白球。
白球几乎要比我小一倍,相比起橙黄明亮的光,白球的光黯淡极了。
一晃一晃的的,马上就要熄灭了。
“谢谢你安遇,我感到很温暖。”
“帮我告诉他,我放下了。”
耳边响起虚弱的女声,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上被剥离,带走了一切的情绪。
像落雪后的清晨,阳光照在积雪上。
宁静,有一丝温暖。
9.
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已经回到了原来的身体。
“小姐醒了!”
“医生!我家小姐醒了!”
系统和我说他篡改了一些数据,我是因为车祸住院,而不是因为癌症。
售后服务载入…
你的任务到此为止,祝你好运。
这八年里,我像是演了一场盛大的戏剧,被迫继承了王青的一切情绪。
现在一切都落下帷幕,那些和沈单爱恨交织情绪都和坠入深海里的王青一起消失殆尽。
唯一在我记忆里闪着光不灭的,是沈期看向我的眼神。
午夜回想起来,作为安遇的我居然会感到一阵愧疚和怜惜。
我恢复的很快,医生说我当了八年植物人能恢复的这么快简直是个奇迹。
我花了点时间才让父亲同意我回国。
“国内又没有你认识的人,你非要回去做什么呢。”父亲无奈道。
母亲满脸不舍的摸摸我的脑袋,“幺幺乖,好不容易才醒过来是该出去呼吸呼吸空气,记得要早些回来。”
我看着父亲母亲有些花白的鬓角,我会尽快回来我应到。
我坐着最快的航班回到京市,辗转了几个来回找到了沈期的学校。
沈期在不在这里我是不知道的,我只记得他说过学校有个很偏的地方叫中心湖,他有空就会去湖边坐着。
看一眼就好了,我想,没必要追求结果。
10.
在湖边遇见沈期的时候,安遇还在很意外的,没想到他真在。
沈期看着安遇,一副激动又忐忑的样子,憋了半天,他问道:“你是活人吗?”
我有些诧异,这个故事的走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了。”我摸上他的手,沈期脸一下就红了,通红。
“她给我托梦了,还说要你给个售后好评什么…我听不懂。”他忸怩着小声说道,眼神落在俩人牵着的手上,僵硬的不敢动弹。
我忍不了,这理由荒诞的让我发笑,没想到还能这样,终归是没有什么替身文学,售后的不错,我暗自夸了夸系统。
“我等你很久了。”沈期犹豫一番,反握住我的手,“我很想你,一直很想你。”
“她说她不知道你会不会回来,我想着要是你不喜欢我,要是你不想见我怎么办,我不知道到哪去找你…”
沈期说这说着眼眶就湿了。
我另外一只手摸摸他的脑袋,他乖巧的低下头。
“还好你来了。”他窝在我的怀里哽咽道。
11.
我让沈期带我去到墓地。
沈单正在墓前烧纸,眼睛被火熏的通红。
“我又来看你了,沈梨又长高了一点,他还是在怨我。”说着沈单苦笑了一下。
“…他怨我也是应该的,你呢,你还怨我吗…”
沈期满脸讽刺看着沈单,何必呢。
沈单发觉后面有人来,收了声站起身来,回头看见他的便宜弟弟。
我几乎认不出了,面前胡子邋遢一身酒味的人,居然是以前紧致到衬衫不能有一丝褶皱的人。
他盯着我好一会,看的沈单拳头都硬了,他才撇开眼,冷漠道:“谁允许你带别人来这的。”
“她是我女朋友。”
“我是王青朋友。”
俩道声音同时响起。
朋友,沈单神色恍惚了一瞬摆摆手。
“来了,就上个香吧。”
我们敬重的拜了拜。
墓碑上的照片是王青大学时候的,神情飞扬鲜活。
“王青说她放下了。”我冷漠的注视面前的人,丢下这句话拉着沈期就要走。
话已经带到,对于沈单我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沈期说我是他女朋友,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没过多久我就打算回到国外,沈期没有犹豫一秒就跟了过来
一年后我们顺理成章的在国外结婚了。
回国参加家族聚会时,听亲戚讨论沈单因为工作没有来现场,晶闪闪纠缠沈单意外划破了脸现在还在外国做整容手术。
没人管的沈梨则被带回老宅由老夫人带着。
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沈梨跟在老妇人身边,脸上退去稚嫩和一脸冷漠的样子沈单愈发的相像。
“要去看看他吗。”
我摇摇头。
那些年的日子里,安遇更像是一个容器承载着王青的感情,越是对王青来说浓烈的情感越是能影响安遇对外做出反应。
但王青已经消散了,那些复杂的情感也一并离去,沈梨对她而言更像是故人之子而非自己的孩子。
毕竟如果是安遇自己的小孩,在他帮外人的时候安遇早就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了,她从来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
沈梨看到沈期过来,表情变得鲜活再看到俩人离去的身影眼神闪了闪,他扁嘴有些想哭,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舅舅和妈妈站在一起往外走去。
那段最怀念也是最没有珍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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