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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就诊

是因为饿了吗?凌晨三点一十,江令新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耳朵里塞着隔音的耳塞,他睡前有好好把药吃了,但为什么没用?为什么还是睡不着?这个点其实已经不再会有能穿透耳塞的噪音了,可为什么还是睡不着?为什么闭上眼睛还是会闪过那些画面?为什么刻意想遗忘的东西反而总是会在夜晚时混乱地冒出来?江令新越睡不着越焦虑,越焦虑则越难以入睡,他仿佛掉入一个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的死局,只好睁开涩痛的眼睛,从枕边摸过手机,搜索最近能开安眠药的医院在哪里。

医院门诊营业的和学校上课时间完美重合,志铭虽然是私高,但好歹高三了,每周也只放一天假,当天晚上还得晚自习,江令新来报到时是周二,现在则是周六,明天才放假,虽然很想现在就去急诊开安眠药,但总觉得好像也没有紧急到这个程度,江令新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耳塞摘掉,拿手机播放助眠的轻音乐,再次闭上眼睛,又开始胡乱思考起来:明天去医院应该是开失眠门诊吧,不过看诊会留下记录,希望不要被妈妈知道,不知道这次会花多少钱,好饿啊,震惊,高三男同学因将生活费全花费在治疗失眠上,数日未好好吃饭而活活饿死,这究竟是父母的失责,还是一切另有隐情……

胡思乱想了一通,江令新快五点才迷迷糊糊失去意识,可他忘记改闹钟,特意为晨跑预留下时间的六点闹钟一响,他立刻像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掀被子就下床了,失策啊,江令新悲痛地倒回床上,摁掉闹钟,却怎么也没办法再次入睡了。

请问,只睡一个小时可以晨跑吗?江令新在浏览器的搜索框打下这个问题时,自己都好笑了一下,怎么办?睡太少他都要变笨蛋了。

虽然睡不着,但江令新老实地在床上闭目养神到六点四十,才起来洗漱收拾,现在金融危机,三明治和甜品都与他无缘了,也没办法去给金鱼喂食了,江令新在早餐店买了两个大白馒头,边啃边往学校走,路上他突然想到钟锐,从而警惕地前后左右张望一番,可却并没有看到钟锐的身影,也是,那种成日享乐的人,怎么可能会每天都早起呢。

到学校后,江令新透过窗户看到教室里头空无一人,他先去办公室交手机,发现老李也还没来,就把手机放进抽屉,又拿了前门钥匙后就回教室了。

一整个上午,钟锐都没有出现,是又和人打架被停课了吗?江令新并不在意,只是好奇,甚至为此还留意了一下附近其他人对此的讨论,但好像谁都不知道钟锐为什么没来,刘子莹还在早读时大声问了武文斌,可这个看上去和钟锐关系很铁的班长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老李今天下午才有课,也是他来了,才终于提了一嘴,说钟锐家里有事,这三天都不会来学校。班里顿时议论纷纷,老李今天似乎心情不好,难得发了好大一通火,班里也难得安静了一节课。

江令新一边想着自己又能清静三天了,一边又开始思索起来,能一连请三天假的事情,该不会是白事吧?这个念头陡然一冒出来,江令新就立刻拍了拍木质的桌面,在心里呸呸呸,他就算不喜欢钟锐,也不能做这种恶毒的猜想,对他的家人来失礼了。

晚上九点四十,头痛又饥饿的江令新回到小区,却发现今天既不算太冷也不下雨,可广场舞大军居然没有出动,健身器材区那片也没什么人,今天怎么了?广场舞阿姨们终于有扰民的自觉,知道要提前结束舞蹈时间了?不管怎样,清静点总是好的。

到C栋楼下时,江令新正巧遇到拎着垃圾下楼的一对老夫妻,他认出这就是住他楼下,每天把电视声音开到震天响的罪魁祸首,他无法对每天都扰民的家伙抱有好感,不由紧皱眉头,退到一边,想等他们离开后再快步上楼。

孰料老奶奶突然脚步停了下来,盯着江令新看了一会,突然道:“小同学,你是不是新搬来楼上的?是月秀的亲戚?”

月秀是江令新死去小姨奶奶的名字,想来小姨奶奶在这里住了那么久,楼上楼下邻里邻居的认识也正常,江令新虽然万万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但也没办法像无视班上同学那样无视老人家,只好点了点头。

“这样啊,”老奶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慈爱地笑笑说,“你多大啦?一个人住还是和家里人一起住这里啊?蛮高呢,和俞老师他外孙都差不多高了,看着年纪也差不多。”

站她边上拎着垃圾的老爷爷附和道:“看着是和小锐差不多大。”

要不说讨厌老小区呢,这里太老太小了,所以住户们彼此熟识互相联系,就像眼下,符合与他身高年龄相仿,又会被叫做小锐的,除了钟锐,还会有其他人吗?

“我十七,一个人住。”再不爽,江令新还是老实答了话。

“十七那不就是高三?”老奶奶说,“真和小锐差不多大呢,怎么一个人住呀?爸爸妈妈没跟你一起搬过来吗?”

“他们没空。”江令新随口敷衍道,但紧接着,他忽然想到,老小区里消息彼此流通,这对老夫妻明显又认识钟锐,他要说出自己认识钟锐,并顺便问他为什么来学校吗?可如果问出口的话,对话一定会没完没了下去的,他的好奇心有旺盛到要去自找麻烦的程度吗?

正在江令新犹豫之际,老爷爷外套口袋里的老年机响了,声音大到震得江令新耳膜疼,他眉头皱得更紧了,趁着老奶奶颤着手去帮老爷爷接电话的间隙说了句“那我先走了”后就匆匆上楼了,至于对钟锐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好奇,不提也罢。

走到二楼时,江令新听见老爷爷不可置信的声音清清楚楚从楼下传来:“什么?我和丽敏今天一天都没出门嘞,哪里知道噢!怎么走得这么突然啊,前天我还看见俞老师他外孙推着他在小区晒太阳,怎……”

完蛋完蛋完蛋,江令新悚然,后背吓出一层冷汗,他自认并不聪明,但至少不蠢,基本推理能力还是有的,如果他耳朵没毛病的话,俞老师,也就是钟锐的外公,今天过世了?所以他真的是因为家里有丧事才三天没法来学校的,所以他的猜测真的一语成谶了,那他岂不是成了很坏的人了吗?言语和想象都是有力量的,一定是他最近总是希望发出噪音的这个死掉那个也死掉,怨念太重了,都对实际的人产生实质的伤害了。

严重缺觉脑子不清醒的江令新一瞬间陷入毫无根据的愧疚中,他觉得他应该去……去干嘛?给钟锐的外公磕个头,送个花圈?还是去安慰钟锐,让他节哀顺变?他以什么身份去?又有什么资格去?站在白事现场,说对不起因为我猜测是不是钟锐家人死掉所以他才三天没法来学校结果他家人真的死掉了所以我心里过意不去为了缓解这种情绪求求了让我上柱香吧?这应该吗?他会继被当成变态后再被当成神经病吧?

思绪万千的江令新木然地洗完澡,木然地想明天是假期,那钟锐其实只算请两天假吧,不,这不重要,他明天一定要去看医生,现在先好好睡一觉,中成药总不能只起效一次吧,今晚他一定能睡着。

上午八点过五,一夜未眠的江令新作为早上第一个踏入失眠门诊的患者,正平静地跟医生叙述病情:“我在来榆城之前没有过这种情况,可能是我现在住的地方隔音太差了,吵得我睡不着,我试过戴隔音耳塞或者戴耳机听助眠音乐睡觉,但还是没用,一到要睡觉的时候,任何细碎的声响都会让我无比烦躁,我会害怕这些声音让我睡不着,结果真的就睡不着了。”

医生问:“那你搬家前住的地方晚上是完全安静的吗?”

江令新在新阳的家是县城中心区域马路边的一栋自建楼房,他和爸妈一起住在二楼,马路边要说完全安静那是不存在的,至少过路人和车的声音无法避免。

于是江令新老实把情况说了,医生听完后“嗯”了声继续问:“那你是纯粹入睡困难,还是即便睡着后也很容易醒,醒后难以入睡呢?”

江令新回忆了一下:“都有。”

医生看了眼他的年龄,又问:“你今年高三?”

江令新说:“是。”

“你睡不着时,只是单纯因为有声音才睡不着,还是也有其他原因,比如学习上压力太大?你父母对你成绩要求太高?或者学校里生活里有什么事情让你感到焦虑或者不开心?这些你都可以告诉我,因为你刚才也说了,在你转学过来前你住的地方也不是完全安静的,可当时你完全没有失眠这个症状,对噪音也没有这么敏感,所以我们更倾向于让你失眠的,除了噪音,可能还有点别的原因……嗯,你在这个时间段转学,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医生的态度谈不上多亲切,更多是公事公办的冷漠,江令新满脸戒备,他不确定要不要把一切向医生和盘托出,紧张得连手都攥紧了。

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紧张,医生语气终于温和了些:“同学,放轻松,我们也不是一定要探听你的**,只是觉得你的病因可能不止噪音这一个问题,你要是信任我的话,可以和我说说,我也可以和你一起想想解决的办法,也不会泄露你的**,你说对不对?”

医生是个中年女性,职称已到主任医师,身后还站着两个实习女医生,正一齐紧紧盯着江令新看,大概是不想错过他任何的细微表情,江令新没有再犹豫,他挺直了腰背,面无表情地说:“医生,我没有什么压力,成绩上也过得去,我觉得我睡不着纯粹就只是因为太吵了,我之前住的地方即便有噪音,也是很小的,频率也低,而且在那边我下晚自习很晚,到家后马路边早就安静了,和这里高频率高分贝的噪音完全不同,你给我开点副作用小一点安眠药就好,我高考完就会从这里搬走,到时候失眠这个问题自然会解决。”

医生欲言又止好几秒后,拿了张心理测试表格让江令新填写,江令新很抗拒,但医生说得评估后才能开安眠药,他就用做题思维填完了,半小时后,他顺利拿到半个月剂量的安眠药,如释重负地从医院里走了出来。

这次看病花费没有江令心预想中的高,但还是对他为数不多的生活费进行了重创,他饿着肚子回到小区,人生中第一次产生,必须要去哪里找个兼职的念头,他当然知道高三休息时间很少,但如果是日结的工作,他每周去一天,至少可以赚到能够最低限度活到下个月的钱。

可兼职哪里找呢?江令新掏出手机,下载了个招聘软件,找了半天,只有快递分拣的兼职回复了他,工资日结,按小时算钱,每小时20,最多能干12个小时,时长超过四小时就包顿饭。

条件还不错,江令新没有犹豫,和对方确定了时间地点后,回家放好药就信心满满地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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