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后参加了皇子们办的宴席，挨个皇子接触了一番，方尽染苦恼一件事，没一个皇子给她一种放心可靠的感觉，暂时锁定不了重点押注的目标。
对于她频繁参加宴席，她父亲感到奇怪之余，并劝她：“染儿，你婚期将至，别老往外跑了。”
过不了多少日，就是女儿和裴聿风的成亲之日，今日又看到女儿往外跑，一点心思没用在成亲上，反倒经常赴皇子们的邀约，方太师放心不下。
“不跑了。”方尽染现在是没得可跑。
“那你高兴些，成亲毕竟是喜事。”方太师清楚女儿的心不甘情不愿，但谁也改变不了裴聿风是方家女婿这一事实，只能让女儿想开了。
“嗯。”
“再有皇子邀约你，你记得别去了。”
望着正色叮嘱自己的父亲，方尽染敷衍地点点头：“记住了。”
女儿面上转瞬即逝的敷衍，没逃过方太师的法眼，他表面不说什么，但心里很纳闷，女儿不是朝堂中人，怎么对皇上要立哪个皇子为太子那么有兴致，前些日又问他支持哪个皇子。
严格上来说，他尚未被哪个皇子拉拢成功，中立的立场保持着。
不过，近日根据他的观察，皇上隐隐属意四皇子，不动声色地把一些要紧事交给四皇子处理，目的是看四皇子的治国能力如何，可不可以担得起重任。
如若皇上一旦确定是四皇子了，他的立场会转向四皇子。
实在是没得选择！
虽说皇上的子嗣不少，可多为资质平庸者，皇上早些年还算硬朗的身体，如今每况愈下，也等不起再生一批皇子来慢慢培养，从而择中取优。
目前，四皇子在一众皇子里，勉强称得上天资出众一些。
这些他不好跟女儿说，女儿不适宜掺和朝堂的事，方太师眼下想女儿好好地先把亲成了，期间别出什么幺蛾子。
转眼，八月十八还剩两三个时辰便到来。
今晚是女儿出嫁前，一家人最后一次的用晚膳，肖氏满满的舍不得，连带食欲消退，味同嚼蜡，干脆不进食了，跟女儿说起明日需注意的东西。
方尽染是左耳进右耳出，母亲说的东西，没几样被她记在脑子里。
非第一次成亲，她有经验的。
有些东西能在饭桌上说，有些东西说不了，晚膳后，肖氏来到女儿的卧室，特意让所有下人出去，把放在衣袖里藏着的几本书递给女儿。
方尽染以为是账本类的东西，准备翻一翻。
岂料，母亲突然面露难为情，阻止了她，道：“这些等娘走了，你再看。”
“？”方尽染疑惑地扬起眉，“上面写着什么东西？”
“咳……”肖氏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教人做男女之事的。”
纵然人生过半，生了两个孩子，她在这方面还是放不太开。
“奥。”方尽染懂了，这几本书应该是春宫图。
“娘走了，你仔细看，明日……可能要用到。”女儿是个黄花大闺女，不知男女之事怎么做，肖氏也开不了口教女儿，只好让书来代替自己了，避免女儿在洞房花烛夜时傻乎乎的。
“好。”方尽染嘴上这样说，实则母亲一走，几本书被她随手放角落里。
明日她是用不到的，况且该懂的她早懂了。
但一想到自己明日起就得到裴家生活，方尽染烦躁得直皱眉，脑袋隐隐作痛地睡着了。
“大小姐，醒醒。”
她睡得昏昏沉沉的，耳边蓦地传来小声的叫喊。
方尽染恼火地醒来，看见李嬷嬷轻拍着她的肩膀，不悦道：“李嬷嬷，你做什么？”
李嬷嬷提醒道：“要起床梳妆打扮了，不然，误了吉时，不好。”
今日是大小姐出嫁的日子，遵循着千百年来的礼数，新娘子必须精心盛装打扮的，所以，大小姐得早早起床。
“……”方尽染瞥了瞥窗外的夜色，“天还没亮呢。”
“天亮了就来不及了。”李嬷嬷小心地翻开方尽染身上被子的一角，方便她起床，“大小姐，您起床吧。”
“我不起！”方尽染打了个哈欠，她都不愿意成亲，与其费心梳妆打扮，不如多睡一会，“有什么好梳妆打扮的？”
“这……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管什么老祖宗的规矩，我才是规矩！”
方尽染不肯起床，李嬷嬷逼迫不了她，在肖氏派人来问方尽染梳妆打扮得怎样时，再次进入卧室，对着躺床上睡觉的方尽染说：“大小姐，您再不起床，真的来不及了。”
已经巳时，大小姐不在午时前梳妆打扮完毕，怕是误了吉时，会不吉利的。
方尽染其实醒了，是没睁开眼睛，不想接受又得嫁给裴聿风的现实罢了。
听到李嬷嬷催促，她烦躁地坐起来：“我起，还不行吗。”
方尽染终于起床了，李嬷嬷急忙让丫鬟端热水进来，伺候完她洗漱，就拉着她在铜镜前坐下，开始梳妆打扮，赶在吉时前完成。
“好了，大小姐，您看看？”大小姐全程闭着眼睛，都没看一眼镜中的自己，李嬷嬷拿了一把小镜子给她，便于她近距离观看，满不满意妆容。
“不看。”
方尽染没接过小镜子，穿上嫁衣后，也懒得看自己今日长什么样。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她母亲、她父亲和她弟弟，依次进来。
三人脸上都充斥对她出嫁的舍不得，而她则没多少感觉。
“我的女儿啊。”看着女儿一身红色嫁衣，虽美艳得惊人，但肖氏依然浓浓的舍不得，抓住女儿的手，“新郎官来接你了，你陪我们说说话再走。”
被家人围着，方尽染边跟他们说话，边把吃食往嘴里塞。
没用早膳，还梳妆打扮了好久，饿死她了。
估算着时辰差不多了，方太师命令道：“李嬷嬷，把红盖头拿来给染儿盖上。”
“是，太师。”李嬷嬷二话不说给方尽染盖上红盖头。
“染儿，今日方家大门一出，你不止是方家的大小姐，也是裴夫人了，以后……”到底是为人父母，方太师此刻的舍不得比妻子少不了，“一定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方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嗯，我记住的。”
在家人万般不舍的送行下，被红盖头挡住了大部分视线的方尽染，由李嬷嬷搀扶着来到客厅。
这里十分热闹，吹拉弹唱的声音环绕着，还有宾客们说笑和祝贺的声音。
“吉时已到，送新娘子上花桥！”
不知是谁大声说了一句。
方尽染感觉搀扶自己的人换了一个，因为对方的手大得过分，能摸到茧子。
事实上，她感觉没出错，搀扶她的人变成了裴聿风。
从皇上赐婚到今日，裴聿风都未曾生出一刻的情愿。
现在垂眸望着比他矮一头的女人，不得不牵住她的手，帮助她跨火盆，他眸中飞快划过一丝厌恶。
火盆一跨，鞭炮声响起，方尽染坐上了花轿。
一个人在谁也看不到自己的空间，她直接把红盖头扯下。
同样是成亲，她这辈子没前世的兴奋和憧憬，有的只是烦躁。
裴家离方家不远，没过多久，花轿就停下了，方尽染唯有重新盖好红盖头，想着应该是李嬷嬷来搀扶她出去。
实际上，搀扶她的人不是李嬷嬷，她这回认出来了，牵着她的那只手是裴聿风的手，而且这家伙牵得还很用力，恨不得把她的手捏碎般。
但她不是吃素的，她掐了几下他的手背。
意想不到的疼痛袭来，裴聿风不禁拧眉：“方尽染，你……”
方尽染打断他：“你什么你？谁让你牵那么用力的？当我的手是铁吗？”
环视四周的宾客，裴聿风没跟方尽染争吵，牵着她走进裴家的大门。
即使再不情愿娶方尽染，今日亲朋好友都在，不宜被人看笑话。
儿子把儿媳妇接了回来，就得拜堂了，王氏和丈夫都坐在高堂处。
儿女成家是天大的好事，尤其是儿子成家，这会看着儿子牵着儿媳妇来到自己面前，王氏称得上乐不思蜀，只是……
儿子的脸色略微阴沉，细看，有点难看。
哎，这都几个月了，儿子怎么还是对这门婚事极其不满的样子？
下一刻，王氏当做没发现儿子异常的脸色，笑呵呵看儿子和儿媳妇拜堂。
然而，她发现通过拜堂的动作中，儿媳妇似乎也不满，二人都透着一股敷衍劲，犹如被人装上了线的木偶，别人扯一扯就动一动。
特别是儿媳妇给她和丈夫奉茶时，说话语气莫名的半死不活。
方尽染确实半死不活，这场婚礼自己是走个流程，不是真心实意的成亲，她等着拜完堂，就找个地方躺着歇息。
“礼成，送新娘子入洞房！”
听了这一句，方尽染立刻从跪着改站着，又被人搀扶着，还被人指引着，进了贴满喜字的卧室。
门没关，她利落把红盖头一扯，看得旁边的人惊诧地瞪大眼睛。
“少……少夫人，红盖头是要新郎官掀的，您掀了，不合适。”说话的人是裴家的孙嬷嬷，被王氏安排今日专门伺候方尽染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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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拜堂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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