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嫣的手指刚刚触到冰凉的门把手，身后就传来带着刚睡醒沙哑的嗓音，像羽毛搔过心尖。
“宁嫣，这就走了？”
她的动作瞬间僵住。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脸上已经挂上客套疏离的面具：“裴总，昨晚谢谢你替我解围，收留我一晚。打扰了，我该回去了。”
裴晏泽靠在他那间主卧的门框上，只松松套了件深色丝质睡袍，带子系得随意，领口微敞，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他身上，将他周身凌厉的气势柔和了几分，但那双看向她的眼睛，却锐利依旧，带着洞悉一切的玩味。
“解围？收留？”他低声重复这两个词，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说法，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缓步朝她走来，步伐不紧不慢，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宁嫣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
他在她面前一步之遥站定，目光落在她因为宿醉而略显苍白，却依旧清丽动人的脸上。“利用完我就跑，”他微微俯身，视线与她平齐，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脸颊，“宁小姐，这算不算是……过河拆桥？”
“利用？”宁嫣蹙眉，不喜欢这个词带来的暗示。
“难道不是？”裴晏泽挑眉，好整以暇地提醒她，“昨晚在酒吧，那个纠缠你的男人，是我打发走的。你醉得站不稳，是我把你带回来的。你吐了我一身，是我收拾的。”他每说一句，就逼近一分，直到宁嫣几乎能感受到他浴袍下身体散发的热度。
“还有，”他顿了顿，目光沉静地看着她，“你昨晚抱着我，一遍遍问‘为什么我不够好’的时候，怎么不说打扰了？”
宁嫣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醉酒后失态的碎片，随着他的话猛地涌入脑海，让她无所遁形。她竟然……在他面前露出了那样脆弱不堪的一面。
“我……我喝醉了，说的话不作数。”她强自镇定，偏过头去，避开他过于灼人的视线。
“酒后吐真言。”裴晏泽的声音低沉而肯定，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迫使她转回头看着他。“宁嫣，看着我说，顾韦那个蠢货说的屁话，你真的还在意？”
他的指尖温热，触碰的地方像是点燃了一小簇火苗。宁嫣想挣脱，身体却有些不听使唤。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专注。
“我不在意。”她嘴硬，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吗？”裴晏泽低笑一声，拇指轻轻摩挲过她光滑的下颌线，眼神暗沉，“那为什么跑来买醉？为什么在我问‘这就走了’的时候，连看都不敢看我？”
他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剥开她自我保护的外壳。宁嫣抿紧了唇，无法回答。
见她沉默，裴晏泽也不再逼问，只是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再回到她强作镇定的脸上，眼神充满了侵略性。“宁嫣，在我这里，你不用装。”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你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是木头，还是火，我说了算。”
他松开她的下巴，手指却顺势滑下，轻轻握住了她依旧搭在门把手上的手腕，将她的手缓缓拉离。“至少，”他靠得更近，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激起一阵战栗，“把醒酒茶喝了，吃完早餐，我再让你走。不然传出去，我裴晏泽连顿早饭都吝啬，岂不是显得我很不懂待客之道？”
他的动作看似温柔，却带着绝对的掌控力。宁嫣的手腕被他握着，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一下一下，沉稳而有力，与她此刻混乱的心跳形成鲜明对比。
她抬眼，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清晰地映照出她此刻的窘迫，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看穿后的无所适从和隐隐的心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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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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