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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十一 章

不觉已经到了元光五年正月,残雪未消,寒气像针一样扎进骨髓。椒房殿的炭火烧得并不旺,青灰色的烟气在殿梁上盘旋,呛得人喉咙发紧。陈阿娇知道,历史上,今年自己就会被刘彻废后,从此便退居长门宫了此余生。

陈阿娇坐在窗边,看着檐角垂下的冰棱,心中思绪万千,她虽然和侍女们初步做好了出宫计划,真的执行起来却困难重重。

“娘娘,该用早膳了。”瑶月端着食盘进来,脚步轻得像猫,“今日有您爱吃的粟米糕,是小禄子从小厨房给您带来的。”

陈阿娇接过瓷碗,指尖触到碗壁的凉意,心里也是一片冰凉。自冬至宫宴后,她便加紧了逃跑的准备。小禄子已经从太史令那边弄到了各郡国的风土人情资料,经过仔细考虑,陈阿娇老家东海郡朐县那边民风确实淳朴,且远离长安中枢,官府盘查不算严苛。只是出宫的门路还没打通,负责采买的管事是卫子夫的远房亲戚,油盐不进,给再多银子也不肯松口,如果过多接触被发现端倪反而适得其反,只能另找出路。

“瑶月,”她放下碗,忽然问道,“你说,卫子夫会不会还有后招?”

瑶月的手顿了顿,脸色发白:“娘娘是说…… 他们还会继续找借口生事?”

陈阿娇点了点头。卫子夫在宫宴上那般挑衅,绝不会只满足于让她受点羞辱。巫蛊的流言从未停止,她们一定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彻底扳倒她的机会。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铁甲摩擦的铿锵声。陈阿娇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皇后娘娘!陛下有旨,即刻搜查椒房殿!” 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阿娇霍然起身,撞翻了手边的食盘,粟米糕撒了一地。“搜查?他们凭什么搜查本宫的宫殿?”

“有人举报,皇后宫中私藏巫蛊器物,意图诅咒圣躬与卫夫人!”门外的人答得理直气壮,“陛下口谕,若有阻拦,以抗旨论处!”

巫蛊!又是巫蛊!

陈阿娇眼前一阵发黑,扶着桌沿才勉强站稳。她们果然动手了!用的还是最恶毒、最无法辩驳的罪名!

“娘娘,怎么办?”刚进来的春桃吓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

陈阿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她迅速扫视殿内,目光落在博古架后的暗格上 —— 那里藏着她们准备逃跑的银子和地图。绝不能被搜出来!

“春桃,去把暗格的机关再检查一遍,确保看不出痕迹。” 她低声吩咐,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瑶月,和我去应付他们。”

春桃应声跑去,手指抖得几乎按不住机关。陈阿娇整理了一下衣襟,带着瑶月走到殿门处,缓缓拉开门栓。

门外站着的是羽林卫统领,身后跟着十几个披甲执刃的士兵,个个面色冷峻,眼神锐利如刀。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内侍,为首的正是少府导官令刘延,三角眼滴溜溜地转,透着一股幸灾乐祸。

“皇后娘娘,得罪了。” 羽林卫统领面无表情地行了个礼,语气却毫无敬意,“奉陛下旨意,搜查椒房殿,还请娘娘行个方便。”

“本宫身正不怕影子斜,要搜便搜。”陈阿娇挺直脊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本宫提醒你们,椒房殿是皇后居所,若敢肆意毁坏器物,本宫定不饶你们!”

刘延在一旁阴阳怪气地笑道:“娘娘这话说的,羽林卫的兄弟们都是奉旨办事,怎敢毁坏器物?只是若真搜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娘娘可别怪兄弟们无情。”

陈阿娇懒得与他废话,侧身让开了路。

士兵们立刻鱼贯而入,开始翻箱倒柜地搜查。他们的动作粗暴,将架子上的书籍、妆奁里的首饰、衣柜里的衣物全都扔在地上,原本还算整洁的宫殿瞬间变得一片狼藉。

陈阿娇站在殿中,看着他们肆意践踏自己的东西,心疼得像被针扎。那本刘彻送的《诗经》被扔在地上,封面沾满了灰尘;母亲给她的玉如意被碰倒在地,磕掉了一个角;还有她闲暇时绣的荷包,被士兵们当作垃圾踩在脚下……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却浑然不觉。愤怒、屈辱、无力…… 种种情绪在她胸中翻涌,几乎要将她淹没。

春桃站在她身后,脸色惨白,紧紧攥着衣角,眼睛死死盯着博古架的方向,生怕被人发现破绽。

士兵们搜查得极仔细,连床底、柜顶、香炉里的香灰都没放过。刘延跟在后面,时不时弯腰捡起些什么,又摇摇头放下,显然是在刻意找茬。

“刘导官,您看这个!” 一个士兵突然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布偶,举起来喊道。

陈阿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那是她小时候玩的布偶,早就被遗忘在角落里了!

刘总管立刻凑过去,拿过布偶翻来覆去地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皇后娘娘,这可是从您的梳妆台上搜出来的,怎么解释?”

那布偶做工粗糙,只是个普通的孩童玩具,身上既没有写名字,也没有插针。陈阿娇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冷声道:“那是本宫小时候的玩物,放在抽屉里闲暇时候把玩,也不行?刘导官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羽林卫统领看了看布偶,确实不像用来诅咒的,皱了皱眉:“继续搜。”

刘延不甘心地把布偶扔在地上,指挥着士兵们往更隐蔽的地方找。

时间一点点过去,殿内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却始终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陈阿娇的心稍稍放下,却又不敢完全放松 —— 她知道,对方既然敢举报,肯定还有后手。

果然,一个士兵从墙角的旧箱子里翻出了一叠黄纸,上面画着些奇怪的符号。“刘导官,这里有符咒!”

刘延眼睛一亮,抢过黄纸,凑到灯下细看:“这是…… 驱邪的符咒?不对,这画法…… 像是诅咒用的!”

陈阿娇的脸色彻底变了。那些黄纸是楚服以前留下的,她早就想扔掉,却因为忙着手头的事耽搁了,没想到竟被搜了出来!

“那不是本宫的东西!”她急忙辩解,“是以前宫里的一个宫女留下的,本宫早就忘了!”

“忘了?” 刘延冷笑,“这种不祥之物,皇后娘娘竟然会‘忘了’?依老奴看,分明是故意藏起来,用来诅咒陛下和卫夫人的!”

“你血口喷人!” 陈阿娇气得浑身发抖。

羽林卫统领拿过黄纸看了看,眉头紧锁。这些符咒确实有些诡异,但也算不上直接证据。他正犹豫着,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陛下驾到 ——”

陈阿娇的心猛地一沉。刘彻怎么来了?

刘彻穿着玄色的常服,在一群内侍的簇拥下走进来,看到殿内的狼藉,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陛下!” 刘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拿着黄纸和布偶上前,“奴才们奉旨搜查椒房殿,搜出了这些东西,疑似巫蛊器物!”

刘彻看了看那些东西,目光落在陈阿娇身上,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这些东西,你怎么说?”

“陛下,那布偶是臣妾小时候的玩物,符咒是以前的宫女留下的,都与臣妾无关!”陈阿娇急忙上前解释,声音带着一丝恳求,“陛下明察!”

刘彻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那些黄纸,一张张翻看。殿内一片死寂,只能听到他翻动纸张的声音,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许久,他才放下黄纸,语气平淡地说:“这些符咒确实诡异,但也不能直接证明是用来行巫蛊的。”

陈阿娇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事总算能过去了。

可刘彻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窟。“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椒房殿搜出不祥之物,终究是不妥。将伺候皇后的宫女太监带下去几个,好好问问,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

“陛下!”陈阿娇失声惊呼,“不关他们的事!要问就问臣妾!”

刘彻看都没看她一眼,对羽林卫统领说:“就带那几个负责打扫梳妆台和整理旧物的宫女。”

“是!”

士兵们立刻上前,抓住了吓得瑟瑟发抖的三个宫女,拖着就往外走。

“娘娘救命啊!”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陛下饶命!”

宫女们的哭喊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宫门外。

陈阿娇看着她们被拖走的背影,心像被刀剜一样疼。她知道,这些宫女一旦被带走,等待她们的必然是严刑拷打。卫子夫和刘延肯定会趁机罗织罪名,让她们“招供”是受了她的指使。

“陛下,求您放过她们吧!”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磕在冰冷的地砖上,疼得钻心,“所有的事情都与她们无关,要罚就罚臣妾一人!”

刘彻终于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却只有冷漠和不耐:“皇后还是好好反省自己吧。若真与此事无关,自然会还她们清白。”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刘延得意地看了陈阿娇一眼,也跟着走了。羽林卫统领挥了挥手,士兵们撤出了椒房殿,只留下满地狼藉。

殿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陈阿娇依旧跪在地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冰冷的地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娘娘……”春桃连忙上前扶她,声音哽咽。

陈阿娇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宫殿,看着那些被踩脏的书籍、被摔坏的玉器、被踩坏的荷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刘彻明明知道那些东西证明不了什么,却还是抓了宫女去拷问。他不是在查案,他是在借机敲打她,是在向所有人展示,他对她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

那些被带走的宫女,恐怕很难活着回来了。

“春桃、瑶月,” 陈阿娇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们的计划,必须立刻加快。再晚一步,我们都要没命了。”

搜宫只是开始,卫子夫绝不会善罢甘休。她们下一步,就是要屈打成招,让那些宫女指证她行巫蛊之术。到那时,就算她有百口莫辩,也难逃废后的命运。

“是,娘娘。” 春桃用力点头,“奴婢这就想办法,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打通出宫的门路,哪怕…… 哪怕多花些钱!”

陈阿娇点了点头,走到窗边,望着宫墙的方向。那里依旧守卫森严,像一头吞噬生命的巨兽。

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搜宫之变,不仅没有打垮她,反而让她更加坚定了逃离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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