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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七章

盛夏的热浪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长门宫罩得严严实实。庭院里的杂草被晒得蔫头耷脑,蝉鸣声嘶力竭,像是在为这座宫殿里的绝望伴奏。陈阿娇坐在房中的阴影里,手里摩挲着一块暖玉,玉上的温度被她的掌心焐得滚烫。

这是她曾从椒房殿的暗格里取出的最后一批私藏。一方赤金镶红宝石的发簪,是刘彻登基那年送的;一对羊脂玉镯,是母亲馆陶长公主给的嫁妆;还有一小袋赤金,是她这些年从月例里一点点攒下的。这些东西曾被她视若平常之物的东西,如今却成了救命的稻草。

“娘子,赵姑姑让人捎信来了。” 春桃从院外匆匆进来,手里攥着个揉皱的纸条,额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说…… 说她找到了两个合适的人选。”

陈阿娇的心猛地一跳,连忙接过纸条。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秋九月望,巳时。角门。”

秋九月望日就是两个月后,巳时正是长门宫守卫轮岗时间。赵姑姑选在这个时候,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没说是什么人?” 陈阿娇将纸条凑到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没细说,只说是两个守卫,一个姓孙,一个姓李,都对上头不满,家里也急需用钱。” 春桃压低声音,“赵姑姑说,这两个人靠得住,只要价钱合适,肯定愿意帮忙。”

陈阿娇点了点头,将那块暖玉放进锦盒。这是她最后的筹码了。为了这场假死脱身的计划,她几乎掏空了所有私藏 —— 之前给李太医和货郎张老三的定金,已经用去了大半,这次买通守卫,必须一次成功。

“春桃,把那对玉镯包起来。” 陈阿娇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微发颤,“还有那袋碎金,也备好。”

春桃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用软布将玉镯包好,放进一个不起眼的蓝布包袱里。她看着那对温润的玉镯,眼眶有些发红 —— 这是当年皇后大婚时,长公主亲手为她戴上的,说 “愿我儿与陛下情深意笃,如这玉镯般坚贞不渝”。可如今,这象征着美好祝愿的信物,却要被用来收买守卫,换取一条逃生之路。

“娘子,真的要拿这个吗?” 春桃忍不住问道,“或许…… 或许用金子就够了。”

陈阿娇摇了摇头,眼神坚定:“不够。金子他们或许见过,但这样的玉镯,寻常守卫一辈子都未必能见到。只有让他们看到足够的利益,他们才会甘心冒险。” 她太清楚这些底层守卫的心思了 —— 平日里被欺压惯了,看似麻木,实则对金银珠宝有着近乎疯狂的渴望。要让他们背叛朝廷,背叛皇帝,没有足够的诱惑是绝不可能的。

接下来的两天,陈阿娇依旧扮演着 “病入膏肓” 的角色。她躺在破榻上,盖着厚厚的旧棉被,故意咳嗽得撕心裂肺,脸色也用胭脂和草灰调得惨白。王宦官和刘宦官来看过两次,见她这副模样,脸上都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得意,连敷衍的嘘寒问暖都省了。

“我看啊,这废后撑不了几天了。” 王宦官在院”外跟刘宦官嘀咕,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榻上的陈阿娇听见,“等她死了,咱们也能早点脱离这鬼地方。”

刘宦官跟着附和:“就是,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得些赏钱。”

陈阿娇闭着眼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些人的嘴脸,她早已看透。也好,他们越是盼着她死,这场戏就越容易演下去。

三日后亥时,月黑风高。

长门宫的西角门是个早已废弃的侧门,平日里只有堆放杂物的小太监偶尔会来。此刻,赵姑姑正蹲在门后的阴影里,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蓝布包袱,心跳得像擂鼓。

约定的时间刚到,门外就传来两声轻叩 ——“笃、笃笃”,这是她和守卫约定的暗号。

赵姑姑深吸一口气,轻轻拉开门栓。两个穿着黑色守卫服的身影闪身进来,动作麻利得不像寻常守卫。

“东西带来了?”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守卫低声问道,他留着络腮胡,三角眼在夜色中闪着精光,正是赵姑姑说的那个姓孙的守卫。

“带来了。” 赵姑姑将包袱递过去,声音有些发颤,“孙大哥,李兄弟,咱们说好的……”

“放心,只要东西够分量,咱们兄弟说话算话。” 另一个瘦小些的守卫接过包袱,迫不及待地打开。当那对羊脂玉镯在月光下透出温润的光泽时,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乖乖,这…… 这是真的羊脂玉?”

孙守卫一把抢过玉镯,用牙齿咬了咬,又对着月光仔细看了看,脸色瞬间变得郑重起来:“是真的。赵姑姑,你们主子可真舍得。”

“舍不舍得,也比不上性命重要。” 赵姑姑定了定神,语气坚定,“我家小娘子说了,只要你们能配合好,事成之后,还有重谢。这对玉镯,只是定金。”

“配合?怎么配合?” 孙守卫将玉镯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眼神里的贪婪毫不掩饰。

“很简单。” 赵姑姑压低声音,“两月后夜里,我家主子会‘病逝’。到时候,劳烦两位兄弟多‘通融’一下,别让其他人靠得太近。等棺木抬出西角门,你们只需要假装没看见,放我们过去就行。”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棺木里是我家小娘子。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得这么多好处,划算得很。”

孙守卫和李守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心动。他们在宫里当差,每月的月钱少得可怜,还时常被上头克扣,早就一肚子怨气。这次要不是赵姑姑找到他们,许以重金,他们也不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蹚这浑水。

“就这么简单?” 李守卫有些不相信,“要是被发现了,可是杀头的罪!”

“放心,绝不会被发现。” 赵姑姑胸有成竹,“长门宫偏僻,除了你们,没其他人会来这西角门。只要你们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她从怀里掏出一小袋赤金,塞到两人手里,“这是额外给两位哥哥的,买酒喝。”

孙守卫掂了掂银子的分量,又摸了摸怀里的玉镯,终于下定了决心:“好!这买卖,我们做了!出棺当日,西角门这边,保证没人来捣乱!”

“不过……” 李守卫突然想起了什么,“王公公和刘公公那边,要是他们追问起来……”

“他们?” 赵嬷嬷冷笑一声,“他们巴不得我家主子早点死,只会想着怎么邀功,哪会管棺木从哪个门走?到时候我自有办法应付。”

孙守卫点了点头:“行,我们信你。出殡当日,我们在西角门等着。记住,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放心,少不了你们的。”

送走两个守卫,赵姑姑才松了一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她知道,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后面还有更多的难关要过。但只要这两个守卫能配合,至少棺木出城这一关,就稳妥多了。

回到屋里,赵姑姑把事情的经过跟陈阿娇一说,陈阿娇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一半。

“还好他们答应了。” 春桃拍着胸口,一脸庆幸。

“答应只是开始。” 陈阿娇却没有丝毫放松,“银子和玉镯能收买他们,也能让他们反水。出殡时,一定要多加小心。” 她太了解人性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娘子说得是。” 赵姑姑点头赞同,“老奴已经跟张老三说好了,出殡当天夜里,他会带着马车在下葬墓地外等着。我会派陈家信得过人去掘出棺木救出娘子,娘子上了马车连夜就走,绝不拖延。”

陈阿娇点了点头,目光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杂草的呜咽声。

她知道,这场以性命为赌注的博弈,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买通守卫,只是计划中的一环,接下来,还要骗过前来 “验尸” 的太医,骗过王宦官和刘宦官,骗过整个皇宫…… 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都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可她没有退路了。

为了活下去,为了逃离这座囚禁了她青春和梦想的牢笼,她只能咬牙往前冲。

“姑姑,春桃,” 陈阿娇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从现在起,我们就要开始最后的准备了。成败在此一举,我们…… 只能赢,不能输。”

赵姑姑和春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心。

“是,娘子。”

夜色更深了,长门宫像一头沉睡的巨兽,吞噬着一切光明和希望。可在这座冰冷的牢笼深处,却有三颗不甘屈服的心,在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悄然跳动着。她们知道,再过两月,当 “死亡” 的号角吹响时,就是她们奔向自由的开始。

而那对被藏在守卫怀里的羊脂玉镯,和那袋沉甸甸的金子,将是她们打开自由之门的钥匙。至于这把钥匙能否奏效,只能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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