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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秋日的长门宫,死寂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檐角的铜铃被风吹得轻响,像亡魂在低声啜泣。陈阿娇躺在冰冷的榻上,浑身盖着三层破旧棉被,却依旧觉得寒意从骨头缝里往外渗 —— 这是她让春桃用井水浸过的布巾擦过身子的缘故,为的就是让体温低得像真的断了气。

“娘子,时辰快到了。” 春桃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里攥着一方染了 “血” 的帕子 —— 那是用胭脂和铁锈水调的,此刻正按在陈阿娇的嘴角,营造出 “呕血而亡” 的假象。她的眼圈红肿,显然是刚哭过,可比起悲伤,更多的是恐惧。

陈阿娇闭着眼,指尖在袖中紧紧攥着一枚银针。针尖抵着掌心,刺痛感让她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赵姑姑从门外猫着腰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套早就备好的寿衣 —— 粗麻布做的,针脚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最廉价的那种。“小娘子,该换衣了。”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额上沁着冷汗,尽管已是秋天,后背的衣衫却被汗湿透了。

陈阿娇没有动,任由春桃和赵嬷嬷小心翼翼地为她换衣。粗麻蹭过皮肤,刺得人发痒,可她连睫毛都没颤一下。这是整个计划最关键的一步,稍有破绽,便是万劫不复。

“咳咳……” 她突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咳嗽,嘴角的 “血迹” 被震得晕开一点。这是约定的信号。

赵姑姑立刻会意,转身走到门口。

“小娘子!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啊!”赵姑姑声音凄惨,穿透力强,长门宫几乎所有人都可以听到,春桃也跟着哭起来。

片刻后,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闪了进来,正是王宦官和刘宦官,他们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和贪婪。

“赵姑姑,怎么样了?” 王宦官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难掩兴奋,“废后…… 真的去了?”

赵姑姑停止了哀嚎,用袖子抹了抹眼角 —— 那里早就用姜汁抹过,红得逼真:“刚没了气。可怜见的,到最后也没个亲人在身边。”

王宦官探头往屋里看了一眼,微弱的光影恰好照在陈阿娇苍白的脸上,嘴角的 “血迹” 触目惊心。他满意地点点头,搓着手道:“行了行了,既然去了,就赶紧办后事吧。陛下有旨,一切从简,明儿一早就抬去城东灞陵埋了吧。”

“王大官,这可不行啊。” 赵姑姑连忙拦住他,“再怎么说也是当过皇后的,哪能埋乱葬岗?老奴已经让人备了口薄棺,就停在后院,明儿一早出西角门,找个清净地方埋了就行。”

刘公公在一旁阴阳怪气地笑:“哟,赵姑姑倒是好心。只是这棺木钱,谁出啊?”

“老奴出,老奴出。” 赵姑姑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大袋五铢钱,塞到王宦官手里,“这点心意,给两位大官买杯酒喝。只求两位高抬贵手,让她走得体面些。”

王宦官掂了掂钱的分量,眉开眼笑:“还是赵姑姑懂事。行,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哥俩在门口守着,你赶紧把人入棺,别出什么岔子。”

他们哪里是想 “守着”,不过是怕出岔子,想亲眼看着陈阿娇入棺才放心。赵姑姑心里清楚,却装作感激涕零的样子:“多谢两位大官体恤!”

送走两个贪婪的宦官,赵嬷嬷立刻回身关上门,对着春桃使了个眼色。春桃连忙扑到榻边,将陈阿娇连人带被抱起来 —— 这几日陈阿娇刻意节食,身子轻得像片羽毛。赵姑姑则迅速掀开床板,露出下面早就挖好的浅坑,坑里铺着厚厚的稻草。

“快!” 赵姑姑低声催促。

春桃将陈阿娇放进坑里,赵姑姑立刻盖上床板,铺上被褥,又将那方染血的帕子扔在枕边,看起来就像人刚断气不久。做完这一切,两人合力将墙角那口薄棺抬到榻边 —— 棺木是早就备好的,看着笨重,实则是用薄木板钉的,里面塞满了旧棉絮和干草,只为了掩人耳目。

“咚咚咚 ——” 门外传来王宦官不耐烦的敲门声,“好了没有?磨磨蹭蹭的!”

“来了来了!” 赵姑姑应着。

门刚打开,王宦官和刘宦官就挤了进来,围着棺木转了一圈,见没什么异样,才满意地咧开嘴:“行了,明天赶早让人来抬出去埋了。赵姑姑,你也早点回去吧,这里晦气。”

“是是是。” 赵姑姑点头哈腰地应着,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西角门的方向闪过一道黑影 —— 那是孙守卫影响,说明一切就绪了。

等王宦官和刘宦官走远了,赵姑姑才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春桃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两人的手都在抖。

“春桃,你留在这里,过会见机行事。” 赵姑姑缓过劲来,叮嘱道,“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慌,就说小娘子临终前交代,想从西角门出殡,图个清静。”

“是,姑姑。” 春桃用力点头,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您…… 您一定要他们照顾好娘子,让她顺利出去。”

赵姑姑拍了拍她的手,没再说什么,转身推开后院的暗门 —— 那是她让人偷偷撬开的,刚好能容一人通过。门外,孙守卫和李守卫正焦急等着,脸色都有些发白。

“人呢?” 孙守卫紧张地问。

“在床板下。” 赵嬷嬷压低声音,“快!把人抬出来,装进角门外的空棺里!”

两个守卫连忙跟着她进屋,掀开床板,将坑里的陈阿娇抱了出来。陈阿娇依旧一动不动,像真的死了一样,可孙守卫摸到她手腕处微弱的脉搏时,还是吓得手一抖。

“别磨蹭!” 李守卫比他镇定些,将陈阿娇抱起来从西角门出来。门外停着一辆破旧的板车,车上放着一口和屋内一模一样的棺材,车旁站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正是张老三。孙李两人七手八脚地将陈阿娇放进空棺,盖上盖子,用麻绳捆好。

赵姑姑则将原来那口塞满干草的棺木推到房子正中间,将床板下的浅坑填平盖上床板,恢复原状。

“按说好的,到了新丰娘娘才能出来,这一路上只能委屈娘子先待棺材里了。” 赵姑姑递给张老三一个沉甸甸的布包,里面是剩下的金子,“一路保重。”

张老三接过布包,掂量了一下,咧嘴笑了:“放心,保管送到地方。” 他拍了拍棺木,“里面的…… 还活着吧?”

“少废话!快走!” 孙守卫催促道,他怕再待下去会被人发现。

张老三不再多言,驾着板车,慢悠悠地往新丰方向走。孙守卫和李守卫则守在西角门,装作巡逻的样子,实则是为了拖延时间。

板车在寂静的官道上行驶着,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在秋夜里格外刺耳。陈阿娇躺在黑暗的棺木里,能清晰地听到外面的动静 —— 张老三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偶尔还咳嗽两声,像是个普通的赶车人。

她的心跳得飞快,手心的早被汗水浸湿。黑暗中,她仿佛又看到了椒房殿的繁华,看到了刘彻少年时的笑脸,看到了卫子夫得意的眼神…… 那些画面像走马灯一样闪过,最终都归于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板车突然停了下来。陈阿娇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 是官道巡逻士兵盘查?

“站住!干什么的?” 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响起。

“回将军,小的是个货郎,这是刚做好的棺木,要帮人从长安送去新丰县。” 张老三撒谎眼都不眨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

“送棺木?不对劲!打开看看!”

陈阿娇的指尖狠狠掐进掌心,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就在这时,她听到一阵低低的交谈声,似乎是张老三在跟守卫说着什么,还夹杂着钱袋子碰撞的轻响。

“行了行了,赶紧走!晦气!” 片刻后,那巡逻的头目不耐烦地喊道。

板车又动了起来,这次速度快了些。陈阿娇松了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她知道,张老三用钱买通了巡逻的队伍 —— 这是计划中可能遇到的突发情况,却依旧让她捏了把冷汗。

在这种完全黑暗中,没有时间概念的等待是异常痛苦的,不知又走了多久,陈阿娇迷迷糊糊睡了,这种情况下睡觉可能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本来按照原计划是陈阿娇假死后,装进棺材,抬出长门宫埋到灞陵墓园,当天夜里乘着夜深人静挖出棺木将陈阿娇救出。但是张老三觉得此方法危险,可能有致死风险,万一出现变故将得不偿失。最后关头临时改变计划,弄出两副一模一样棺材,一副空棺材按原本计划大张旗鼓埋入墓园,而陈阿娇本人则用另外一副棺材偷偷运出宫,在新丰附近树林里与朐县的王二柱接应,计划也算顺利,陈阿娇顺利逃出长门宫,完成了此次逃出宫的最重要的一步。

假死之夜,是她和过去的告别结束,也是新的开始。

属于她的新生,在这秋夜的旷野上,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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