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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一章

二月的望海村残雪还没褪尽,海冰却已悄悄融化。退潮后的滩涂裸露出黝黑的淤泥,混着碎冰碴子,被初春的太阳晒得冒起白汽,像一锅刚烧开的水。陈阿娇站在院门口,望着李柘扛着锄头往田里去的背影,手里攥着块温热的红薯 —— 那是张大娘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特意给她留的。

怀孕四个月,孕吐的劲儿总算过去了些,可她还是贪嘴这口热乎乎的甜。肚子已经显怀,穿件宽松的棉袍也遮不住那微微隆起的弧度,走几步就觉得累,李柘便不让她再沾地里的活,只许她在院里弄那片小菜畦。

“阿宁姐,在家呢?” 杏花挎着竹篮从篱笆外探进头,篮子里装着刚剜的荠菜和葵菜,绿油油的,沾着晨露,“我娘让我给你送点,说包饺子吃最鲜。”

陈阿娇笑着接过来:“快进来坐,刚烧了热水。”

杏花走进来,眼神却有些躲闪,放下篮子就往门口缩:“不了不了,我还得回家帮我娘劈柴呢。”

“咋了这是?” 陈阿娇看出她不对劲,拉住她的手腕,“是不是村里有人说啥了?”

杏花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半天,才低声道:“也没啥…… 就是…… 就是王婶她们说…… 说你来历不明,怕是…… 怕是外乡来的骗子,骗了李大哥……”

陈阿娇的心猛地一沉,像被冰碴子扎了下。手里的红薯还热乎着,可指尖却瞬间凉透了。

她早该想到的。自去年用新法子腌咸菜、改良织布机,又在风寒肆虐时稳住了疫情,村里对她的态度就渐渐变了。起初是感激,可日子久了,那份感激里就掺了别的滋味 —— 有羡慕,有嫉妒,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揣测。毕竟,一个逃难来的孤女,怎么会懂那么多 “巧思”?怎么能把日子过得比土生土长的村民还像样?

王婶就是最明显的一个。她家男人是村里的猎户,日子本不算差,可自从陈阿娇教李婶改良织布,李婶家织的细麻布卖了好价钱,王婶看她的眼神就带了刺,总在背后说些 “城里来的就是心眼多”“不定藏着啥勾当” 的闲话。

只是陈阿娇没料到,这些闲话竟会变成 “骗子” 的污蔑。

“她们还说啥了?” 陈阿娇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怕,是心寒。她掏心掏肺地对待乡邻,把现代的法子毫无保留地教给大家,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猜忌。

“还说…… 还说你怀的孩子不一定是李大哥的……” 杏花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说完就红了眼圈,“阿宁姐,你别信她们的,她们就是眼红你和李大哥过得好!”

最后这句话像根针,狠狠扎在陈阿娇心上。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门框才站稳,胃里一阵翻涌,不是孕吐,是气得发抖。

“我知道了。” 她勉强挤出个笑容,拍了拍杏花的手,“你先回去吧,谢谢你告诉我。”

杏花走后,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海风卷着残雪掠过篱笆的呜咽声。陈阿娇靠在门框上,望着田里李柘的身影 —— 他正弯腰给田地松土,青灰色的棉袍被风吹得鼓鼓的,像只展翅的鸟。

她该告诉他吗?告诉他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他刚从赵虎的阴影里走出来,肋骨的伤还没好利索,若是再为这些糟心事烦忧……

可瞒得住吗?流言这东西,像海边的潮气,无孔不入,迟早会传到他耳朵里。

正愣神时,李柘扛着锄头回来了,额上带着薄汗,看到她站在门口,笑着问:“咋不进屋?风这么大,仔细着凉。”

他走近了才发现她脸色不对,连忙放下锄头,扶住她的肩膀:“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陈阿娇摇摇头,看着他关切的眼睛,那些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没事,就是有点累。你咋回来了?不是说要多翻几垄地吗?”

“看天要变,怕下雨。” 李柘帮她拢了拢衣襟,语气自然,“对了,刚才去张大娘家借筛子,听见王婶她们在嚼舌根,说些乱七八糟的,我没理她们。”

陈阿娇的心猛地一跳,抬头看他:“你…… 都听见了?”

“听见几句,无非是说你来历不明啥的。” 李柘的语气很平静,可握着她肩膀的手却微微收紧了,“别往心里去,她们就是闲的。”

“可她们还说……” 陈阿娇咬着唇,说不下去。

“还说孩子不是我的,是吧?” 李柘替她说了出来,眼神瞬间冷了下去,像结了冰的海面,“我刚才在张大娘门口就听见了,王婶那嗓门,生怕全村人听不见。”

他扶着陈阿娇进屋,把火炉捅得更旺些,语气斩钉截铁:“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她们嚼你的舌根,就是打我的脸。”

“算了吧。” 陈阿娇拉住他,“跟她们置气不值当,清者自清。”

“清者自清?” 李柘转过身,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疼惜,“你怀着身孕,凭啥要受这委屈?她们忘了去年风寒肆虐时,是谁教大家隔离煮药?忘了冬天吃的咸菜是谁教的法子?忘了李婶家卖布的钱是谁赚来的?做人不能没良心!”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震得陈阿娇心里发颤。

果然,没过两天,流言就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陈阿娇是逃荒来的倡伎,被李柘捡了便宜;有人说她是官府通缉的要犯,藏在望海村避风头;更有人添油加醋,说她以前在城里就不守本分,怀的孩子指不定是谁的种。

陈阿娇出门倒个水,都能感觉到背后刺人的目光。王婶见了她,更是故意往地上啐唾沫,嘴里念叨着 “狐狸精”“丧门星”。

张大娘气得去找王婶理论,两人吵了一架,差点动了手。李大叔也骂那些嚼舌根的不是东西,可流言这东西,越堵传得越凶。

陈阿娇表面上装作不在意,夜里却总失眠。她不怕自己受委屈,可她怕这些污言秽语伤了肚子里的孩子,更怕李柘因为她被人戳脊梁骨。

“别愁眉苦脸的。” 李柘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后天是县上的集市,村里要去不少人,正好,我有话要说。”

陈阿娇知道他要做什么,心里又暖又急:“明远,真没必要……”

“有必要。” 李柘打断她,眼神坚定,“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李柘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孩子的娘,是望海村最好的媳妇。谁再敢说半句闲话,就是跟我李柘过不去。”

赶集那天,天刚亮,村里的人就三三两两地往镇上走。李柘特意换了件新浆洗的青布衫,扶着陈阿娇,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走到村口的老槐树下,果然看到王婶带着几个妇人在那儿等着,见了他们,故意提高了嗓门:“哟,这不是李先生和他那来历不明的媳妇吗?赶集去啊?可得看好了,别让人拐跑了,毕竟来路不正……”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窃笑。

李柘停下脚步,扶着陈阿娇站好,然后转过身,目光冷冷地扫过那几个妇人,最后落在王婶脸上:“王婶,你刚才说谁来历不明?”

王婶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却还是硬着头皮说:“谁应就是说谁!一个外乡人,来路不明,还整天妖里妖气的,谁知道安的啥心!”

“我来历不明?” 陈阿娇往前一步,挺着肚子,眼神清亮,“我是去年开春逃难来的,这事全村人都知道。张大娘收留的我,李大叔给的吃的,你们谁家没吃过我教的法子腌的咸菜?谁家没穿我改的织布机织的布?现在日子好过了,就开始忘恩负义,背后嚼舌根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说得那几个妇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你…… 你那是别有用心!” 王婶强词夺理。

“我有什么用心?” 陈阿娇冷笑,“是图你家那三亩薄田,还是图你男人打回来的那几只兔子?我教大家腌咸菜,是怕冬天没菜吃;我改织布机,是想让大家多赚几个钱;我教大家防疫,是怕孩子们出事。这些,都是别有用心?”

“够了!” 李柘突然开口,声音洪亮,震得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王婶,我敬重你是长辈,可你也不能血口喷人!阿宁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她怀着我的孩子,日夜为这个家操劳,对乡邻更是掏心掏肺,你凭什么污蔑她?”

他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围观的村民朗声道:“各位乡亲,阿宁是我李柘的妻子,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我们成亲时,张大娘是媒人,李大叔是证婚人,全村人都喝了我们的喜酒!她怀的是我的孩子,谁再敢说半句闲话,我李柘第一个不答应!”

“至于她的来历,” 李柘的目光变得柔和,看向陈阿娇,“她是逃难来的,受过苦,这没错。可这又怎么样?难道就因为她不是望海村土生土长的,就该被你们这样糟践?她比那些土生土长却心如蛇蝎的人,强一百倍,一千倍!”

“去年风寒,是谁守在病孩床边三天三夜没合眼?是阿宁!是谁把家里仅存的草药拿出来分给出不起钱的人家?是阿宁!王婶,你忘了?你家小孙子当时烧得直说胡话,是谁给治好的?也是阿宁!”

李柘的声音越来越高,震得树上的残雪都簌簌往下掉:“现在你们日子好过了,就忘了人家的好,开始背后捅刀子了?良心何在!”

一番话,说得在场的人都低下了头。王婶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有几个之前跟着起哄的妇人,更是羞愧地躲到了人群后面。

张大娘走上前,指着王婶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当初要不是阿宁,你家孙子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现在倒好,反过来咬人家一口,你是人吗!”

李大叔也叹了口气:“阿宁是个好姑娘,李先生说得对,咱们不能忘恩负义。”

村民们纷纷点头附和,看向陈阿娇的眼神里,多了些愧疚和敬佩。

王婶见势不妙,嘴里嘟囔着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灰溜溜地想走。

“站住。” 李柘叫住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给我媳妇道歉。”

王婶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在众人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对陈阿娇说了句:“对不住了,阿宁。”

陈阿娇看着她,淡淡道:“我不怪你,只希望你以后说话积点口德,别再伤了人心。”

一场风波,就这样在李柘的当众驳斥下平息了。往县上走的路上,村民们纷纷过来跟陈阿娇打招呼,有人递上刚摘的野果,有人塞给她两个热乎乎的烤红薯,眼神里满是善意。

李柘紧紧握着陈阿娇的手,低声道:“委屈你了。”

陈阿娇摇摇头,眼眶有些发热:“不委屈。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陈阿娇低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小腹,又看了看身边这个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心里一片安宁。

她知道,流言蜚语或许还会有,但只要李柘在,只要他们的心紧紧贴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拆散他们。这片曾经让她惶恐不安的土地,如今因为有了他,有了这份坚定的维护,终于成了她真正的归宿。

海风拂过,带着初春的暖意,吹得人心里甜甜的。陈阿娇握紧李柘的手,脚步坚定而踏实。她的未来,就在这望海村的烟火里,在身边这个人的目光里,在肚子里那个悄悄成长的小生命里,温暖而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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