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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还是像上次一眼,眼前一道白光闪过,怜青便已来到了玄州的边界之处,她步子不由踉跄几下,借着江砚白递过来的力道,这才堪堪站稳。

身旁的人已是不着痕迹地放开了手,“沈宫主,此处便是百花将军即将现身的地方。”

怜青眯眼看过去:这是一片荒而无边的沙漠,烈日高悬,有风不断将金色的沙子扬起,纠缠着旋转,形成道道细小的卷风。

此刻的小鸡也露出个脑袋,将眼前的景色收在眼底,便又默不作声着缩回去了。

怜青偏头看他,“敢问神尊,您方才感知到了什么?那百花将军可是穷凶极恶之徒?”

“非也。此事一时间说不清,沈宫主若是感兴趣,事后可自行驱动那法器探查。”

“神尊这是在笑话我吗?”怜青却是似笑非笑:“明知道我是个不知好歹的凡人,我自己怎么看啊?”

江砚白一顿。此人风度惯是绝佳,眼下也不恼,只是偏头想了想,抛出二字,“执念。”

“百花将军,实则为了心中执念,这才化为厉鬼滞留人间数万年。”

“哦?”怜青点点头,“这么说来,他倒不是个大奸大恶之徒了。”

“不错。”

“那倒很好,”怜青忽然笑了笑,“妖魔鬼怪的横竖都该死,他既然不会作恶,想必也不擅此道。等下我们剿灭他的时候,也能顺遂些。”

江砚白不言,此刻心头却想起的,却是当年怜青那大逆不道之言:

‘妖魔鬼怪就天生该死吗?我看八百个妖鬼做的孽,也比不上一个爱吃肉喝酒的凡人呢。’

他的眼眸中涌出些许暖暖笑意。

——像她那样的人,再也不会有了。

沈念初却又再度开口,“维岳神尊,我有一事相求。”

她倒是把‘不知好歹’这四字做了个实。

江砚白淡淡看过去,只见她满脸款款的笑容,“我听说,这百花鬼城里头有着许多上古时期的灵器、宝物。此行若是顺利,我春月宫能否分得一杯羹?”

原来她是为了这个,才要执意跟随。

“沈宫主会错了意。”江砚白温声道:“我此行并不为夺取百花鬼城里的宝物,否则又与强盗何异?我们仙门中人,不可为贪欲所驱。纵然对面是妖魔、仇敌,也决不能生出这等无耻的心思。”

这话说得太难听了。

沈念初的脸色微微一变,方才那刻意做出来的讨好笑意已是荡然无存。

分明她的言行是让人厌恶的,虽说此人的性格坦荡,并不惧怕强权,却未免又落得……太过于下乘、直白了。

江砚白静静看着她,瞧她不屑却又隐忍的模样,心里却暂时生不出什么恶感,只是忍不住略觉可惜。

若她只是一介白身,自己还可将她带回维岳山门悉心教导。

沈念初这人的本性可堪一教,也许稍加引导便可摈除心中恶念,不至于是眼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贪俗之色。

然而她偏生又得了春月宫,并且只将它紧紧抓住,决不肯放手,殊不知这春月宫于她而言虽是天降至宝,同时却也埋下了祸患的种子。

如果不是有冯春坐镇,她如今只怕不一定有命在这里。

“沈宫主,我有句话,你或可一听。”江砚白望着她的眼,似是迟疑片刻,“识分知足,外无求焉。”

沈念初眼里却涌上讥诮之色,只是很快又被她压下去,作出乖顺的模样来,“多谢神尊教导,我以后一定安守本分。”

她分明是不服的,只是迫于神威的刻意讨好。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此人似乎还并未如此油滑。

江砚白不由有些失望,不再关心沈念初,他重又凝神看向天边,无尽的黄沙望不到头,单调的土金色绵延至地尽头,与碧蓝的天色接壤,划出了一道分明刺眼的边界线。

身后却有穿破疾风的声音,由远及近着贴来,怜青向后望去,见到为首之人却是冯春,宽大袖袍被烈风鼓起,冲着沈怜青招招手。

所有人顷刻间已到齐,维岳山门的人齐齐静立在身后,春月宫这边的人却都嘈杂着围着沈怜青,你一言我一语地聒噪出声。

江砚白忽而轻声说道:“来了。”

这一声过后,方才还安宁寂静地天空忽而就变了颜色,从远方掀起了巨大的紫灰色漩云,满天星斗都被搅碎 ,一眨眼的功夫,天地之间辟出了一条玄道。

漩涡的中央,缓缓降出了一具宽大身躯,他浑身覆着坚硬盔甲,却又在盔甲上插满了鲜花,那花朵生得妖异,艳香招摇浓烈着侵袭而来,却是清甜的味道。

——百花将军。

盔甲之下,则是一具森然白骨,行动起来有咯吱的异响,骨节老朽得不成样子,走起来亦是缓慢而笨重地,他自玄门中踏出,一步一步往前走着,不断停下来四处张望,果然是在寻找着什么的样子。

而百花将军的身后,则是跟了数目众多的士兵,同样的身披盔甲、白骨森然,那是一支极为诡谲的厉鬼大军。

所有人均是屏息凝神,默默看着这一切。

漫天的尘土有些模糊视线,怜青眯着眼想要往前几步瞧清楚,江砚白却伸手拦了拦,“别乱动。”

这百花将军虽是形容可怖,却不会叫人生出恐惧,反而觉得它甚是平和。

怜青点点头,又无声着往后倾了倾身子。

百花鬼城现身的时机短暂,大概只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它便停下了脚步,硕大笨重地脑袋往肩头靠了靠,做出个垂头丧气的模样,他的身前,便又缓缓荡开了一道洞玄之门。

那便是百花鬼城的入口。

江砚白说:“进去。”

数道飞驰的流光立时间跟在那百花将军身后,射进了洞玄之门内。

怜青依旧被江砚白抓住手腕置与身旁,她的五感不比修仙人,没能感知到那百花将军狂怒的气息,却也本能嗅出了巨大的危险。

就在穿过那洞玄门的一瞬,有股阴冷的气息便将这一行人紧紧缠上,怜青下意识回身望向江恕他们,浓郁的紫黑之气却已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眼前只见一片黝黑。

视觉被阻断的同时,五感却也消弭了。

天地之间,唯余一片混沌。

“沈怜青,闭上你的眼睛。”

张见素在她的脑子里轻轻引领着,“什么都不要想,假装自己是个刚出生的婴儿,什么都不知道。”

她依言照做。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那被强行掠夺的五感,又丝丝缕缕着回到了她的身上。

“睁眼。”

睁开眼睛的同时,怜青下意识摸了自己的胸口,只摸到了前头那两个青涩的乳。

“小鸡?”

“你别乱摸!!”张见素不知道为何恼了起来,“我的身子进不来,不过尚能与你共识。”

“你还在外头,你没事吧?”

“我没事,现在大家都还在一起,只是都被困在了黄沙里头,动弹不得。”张见素清了清嗓子,“你和江砚白、江恕三个人,一起被卷入了百花将军的执念里,要小心。”

睁开眼睛,这是一片红烛昏罗帐。

“你可能会被抹消己身的神思……”

那脑子里的声音犹自嗡鸣,却在消弭,怜青有些苦恼着摇摇头。

试着动了动,她的脖子立时感到一片酸涩,这才发觉自己那脑袋上顶了一头极其笨重的珠翠,眼前垂着犹如细密雨珠般的面帘,身旁有男性粗重浑浊的呼吸。

“怀乐。”那人咳出重重的一声,“累了罢?来,吃些东西。”

他下了床,摸索着走向桌前,拿了一盘点心过来,递在了怜青的身前。

怜青垂眸看向那只手,皮肤粗糙老迈,长满了褐色的斑点。

是个老态龙钟的男人。

“你害怕朕呀?”那人发出浑浊的一声笑,又安抚着拍拍怜青的手,“朕知道,你心里是不愿的……”

声音低了下去,那盘点心也被他随意搁置在一旁。

平帝只说了几句话,已觉疲累,他沉沉又坐在怜青身旁,温声道:“等朕睡了,你也回宫歇着吧,不用在旁边伺候了,让千山送你回宫。”

千山?

有些记忆涌入脑海,沈怜青后颈的青筋一跳一跳、隐隐作痛。

一晃间,平帝已是安稳入睡,怜青等了一会儿,便用手揭开了那珠翠面帘,好奇看向四方。

她还有种在做梦的感觉,总觉得什么都不真切。

有宫人弯腰碎步行来,对着怜青跪下,悄声道,“贞妃娘娘,请随我来。”

她起身。跟随那宫人轻手轻脚着走出了太初殿,瞧见在殿外的台阶上方,静立着的江砚白。

……不,这是那位,名唤‘千山’的天子近侍。

怜青的心头涌出些许欢欣,连脚步亦轻快了些许,飘摇着来到江砚白身侧,“走吧。”

江砚白身着玄色飞鱼服,腰间配着武器,黑发被利落着绑起,却偏有几缕不怎么安分,垂在了眸间。

叫怜青看不清他的神色。

是他,是他领着大乾的接亲队伍,把她这个奎国的小公主,安稳护送至京。

两国结姻,是许多人不愿意看到的场面,这一路危机四伏,无数的艰难险阻,是他舍出性命地护送自己平安。数千的队伍折损过半,他自己亦是落了一身的伤。

怀乐忽然想问问,小将军,你的伤口愈合了吗?我不会给人上药,总担心误了你的伤势。

“娘娘。”顾千山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夏夜里,他的声音清凉宁适,“随我来吧。”

她低低应道:“嗯。”

宫中的夜,似要比别处更为寂寞。

不知是哪里的池里掀起一片蛙鸣,落在人的耳朵里,急一阵,缓一阵。

“千山。”

怀乐忽然唤了一声,“顾千山。你是叫这个名字呀。”

只知道他姓顾。

两个宫人提灯随着他们,照亮脚下的道路,将他们的影子也拉得纤长。

顾千山不说话,她就故意用脚去踩他的影子,鞋底击着青石地面,哒哒作响。

“是。”顾千山别过头去,不知怎地,觉得赫然,“娘娘,当心绊倒了。”

“哦。”

怀乐的脚步规矩起来,又觉得不怎么甘心,睇他一眼,终究还是问出口来,“你的伤好了吗?”

“多谢娘娘关怀,已然好了许多。”

提灯之人落了两步,脚下的影子一时便淡得看不见了。

前方却又现火光,有人明火执钜,因是逆风,那火焰呼哧着向后舔,撩得那人手背上一片泛红。

身后宫人仓皇着跪下,“殿下。”

这人一袭墨绿的衣衫,在夜里,近乎于黑。

他整个人亦仿佛与黑色融为一体,气息莫测,眉眼晦暗着,很神秘的样子。

沈怜青亦是停了脚步,眼睛微微睁大看向来人。

——是江恕。

不过片刻的清明,怜青只觉得自己心中闪过了什么古怪的念头,待要细究,却也是想不起来了。

两方会面,掀起短暂而诡异的沉默。

直到顾千山弯腰行礼,“见过三殿下。”

怀乐一错不错看向此人,心中纠结片刻——宴辞,你怎么还是这么笨啊,手被烧着了都不懂吗?

大约是她那看傻子的眼神太明显,宴辞很快将手中火把交予了属下,弯腰将他扶起:“千山,你我兄弟之间,不必多礼。”

怀乐又自然地看向顾千山,怪道他两的眉眼间略有相似,原来是兄弟。

他们又说了几句什么,边辞一直都没再看过来,末了道了声别,便又要往大殿中去。

临行前,宴辞的目光淡淡看过来,“天昏灯暗,娘娘注意脚下。”

怀乐有夜盲的毛病,他记得很清楚。

她点点头,目送着宴辞离去。

一行人重新启程。

顾千山让那两个提灯宫人跟在怀乐的身前掌灯,自己却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

怀乐轻轻地问他,“千山将军,你跟宴辞……唔、三皇子,是兄弟呀?”

“回娘娘,微臣是长公主所出,与三皇子是堂兄弟。”

“噢。”

蝉鸣阵阵。

他们都无意地放缓了步伐。

顾千山迟缓着问她,“娘娘认识三殿下?”

“认识呀。”怀乐的声音不免轻快起来,“他跟我一起长大的。”

顾千山默默点头。

难怪方才三皇子不大对劲。

三皇子宴辞,是大乾战败以后,被送入奎国的质子。

他在五六岁的时候便被送来,怀乐偶尔看见他,都是任人欺凌、惨兮兮的样子。

后来,怀乐与边辞逐渐亲近起来,便跟父皇要来了这个质子,当做自己的小书童。

他们的关系算得上亲密,不过也只相处了七八年,两国重又交好,宴辞便被放回去啦。

隔了五年,这是她第一次再重新看见宴辞,只是想不到重新再见,他们已经不是可以随意叙旧、玩耍的关系了。

怀乐叹了口气。

“我给他写过几封信,但是他一封都没回我。”她轻声抱怨道,“难道你们大乾国的人都不喜欢写信吗。”

“不是的。”千山温声告诉她,“……大约是出了什么岔子,两国路途遥远,三殿下不一定收到您的来信。”

不是。

三殿下虽然回到了大乾,然而在朝中日子过得艰难,怎么敢与别国的公主随意通信?届时一顶随便什么罪名的帽子扣下来,他便要堕入不复之境。

只是这些,又怎么好跟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公主解释呢?

顾千山暖暖的目光轻扫过心不在焉的怀乐,嘴角终于轻轻扬了起来,一直克制着的那点心思甫一露出,便有排山倒海不可抵挡之势,他忍不住觉得喜悦,因为…因为皇帝舅舅不是那样色令智昏的人,他已七十有余,虽说将怀乐迎娶在了宫中,却也没有轻易沾染了她。

皎皎明月悬在他的头上,顾千山的心中亦是覆着一层明雪般的白霜。

宫中虽寂寞,却也是不沾凡尘是非。陛下的心肠如此仁慈,又怜爱她一个小小姑娘嫁入异国,以后的怀乐公主,便能在宫里安稳又快活地过日子了。

“你们的宫殿好大哦,我都走了好长时间了。”怀乐踢了下脚尖的小石子,没料到前头是个小坑,高高的鞋子碰着了那石壁,另一只脚便重重踩了空,惊叫还卡在喉口里,身旁便有一只手,迅速而稳重的扶住了她。

一直到她堪堪站稳,顾千山才收回了手。

怀乐惊魂未定,下意识看过去,对方却避开了眼睛,目不斜视着:“娘娘小心一些。”

宫灯的烛火让风吹得短短长长,他的侧脸上,似乎一直流着流光。

心跳剧烈,怀乐慌乱中也不敢再看,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她想起了接亲的路上,有伏兵追击,也是这样温柔的明月夜。

那时候,顾千山说了一句抱歉,便将她背在身上,趁着月色,钻入密林里一同逃亡。

也是这样,有流光在他的脸上跃动着。

深呼吸一口气,怀乐说,“你别动。”

顾千山一怔,只觉得下颌被轻轻戳了下,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已经烧灼了。

“我还以为有虫子呢。”怀乐凝视着自己的指尖,侧头望着他,“小将军,你这里有一颗红色的痣,长得真奇怪。”

顾千山敛下眼眸,“那是微臣打小便有的胎记。”

边缘不规则,颜色却很深,像一只小小的蜘蛛趴在皮肤上头。

他往前看了一眼,

两名执灯的宫人将头垂得很低、很低。

他们不再说话。

怀乐觉着无聊,无意识地哼出一些轻松的曲调,偶尔还会含糊不清地唱几句,那歌谣古怪而陌生,是异国的腔调。

未央宫前,早有侍奉的宫女、太监在等候着,顾千山立在殿门外,“娘娘,微臣告退。”

怀乐回身定定地看他,摆了摆手,“那么,再见。”

她不是个苦闷的性子,只身一人来到异国他乡,就在未央宫里住下,不过几天便与这些宫人们混熟了。

皇后身体不好,用不着人请安,老皇帝的身体也不太好,但是偶尔会把她召去说话解闷,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怀乐。

一来二去,怀乐对太初殿也熟了,每每等平帝睡着,自己便会走出卧房,随意翻看外殿里的东西。

这些记忆宛如流水一般,托着怜青往前走去,来到一处节点,便将她轻柔着放下。

那天,她在太初殿的贵妃榻上睡了一个短短的午觉,醒来只觉得闷,平帝还安睡在了床上,老人的气息又是沉闷的,她滑下了那贵妃榻,不想发出动静,便光着脚走出了卧房,一边伸着懒腰打哈欠,一面往外头走去。

那外殿,却有个高大的人影背对她而立。

平帝睡着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所有侍奉的人都得在门外等候的。

正疑惑间,那人猝然转了个身子,阴柔的目光将她从上到下舔了个遍,最后落在了她那一双赤伶伶的脚上。

怀乐下意识退了回去,闲闲靠在门旁。

隔着道布帘,她听见那人的极轻的声音,“儿臣,冒犯贞妃娘娘了。”

怀乐恍然大悟:这便是太子殿下了。

他长得不好看,太过肥胖了,倒是与平帝如出一辙。

不过,为什么宴辞跟他们长得却完全不一样呢?

宴辞长得就很美丽,像是那种华丽画风的立绘美男。

正胡思乱想着,怀乐的手腕冷不丁被人重重圈了一下,就像被一条滑腻腻的蛇缠住似的,她惊叫一声,接连后退了几步。

“呀。”太子还在门外,悄悄缩回了手。

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抱歉与惊讶的意思,隔着一层帘子,他轻声笑道:“娘娘怎么只靠在门上?儿臣唐突了。”

怀乐并不做声,她皱眉看向了平帝,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应该是听见了他们的动静。

却只是躺在床上,呼哧着喘息。

他快死了。

怀乐的心里生不出什么恐惧,垂死之人反而叫她有些亲近,她轻轻坐在平帝的床榻下头,脑袋贴着床框磕着轻轻作响,“陛下,我能回去吗?”

过了很长的时间,那老人才挣扎着哎了一声,“好,回去罢……”

“我想回家。”怀乐小声说道,“回我自己的家。”

不是未央宫。也不是那个把女儿嫁给老头子,换取一时和平的奎国。

她想回家,抱着电脑看番剧,吃着便宜的外卖,给新磕上的cp写点弱智小段子,然后昏昏沉沉着睡过去,也许会梦到这里的一切。

“回家?”平帝的喉咙里发出呼哧的动静,笑声震动了孱弱的身躯,声音浑厚无奈,“哎,怀乐被困在这里头,回不去咯……”

两国在不久之前重新挑起了战争,宫里的其他妃子开始对她横眉冷哼着讽刺,许多宫人也不大尊敬她,怀乐自己倒是恍然不觉,那天,照旧是顾千山把她送回未央宫,二人一路无言。

跟着的丫鬟太监们都远远落在他们身后,路过一处凉亭,怀乐让他们停下,自顾自进去歇脚。

顾千山立在她的身边,少年的气息温和舒适,怀乐半边身子趴在栏杆上,眯着眼睛吹风,“你是不是要出征,去讨伐奎国啊。”

他却不答。

“你真闷。”轻轻踩了他一脚,怀乐盯着他鞋面上的污渍,“以后不要你送我回宫了。”

顾千山叹了一句,“……公主。”

这一声呢喃,宛如泡沫一般在日头底下消弭了,少年将军的声音清澈,“娘娘。有人故意在您耳边搬弄是非,您不应该理会的。”

“既已入宫,便是我大乾的妃子,宫外的事情,与您都不相干。”

怀乐却懒洋洋着问道:“为了什么呢。”

“这些人,打来打去,永远也没有尽头。”

“自古以来,这世道便是如此的。”

顾千山微微弯腰,递给她一只臂膀,“娘娘,回去罢,天快黑了。”

天已经黑了,遥遥的边缘,有黯淡的几颗星。

怀乐细声细气地问他,“你什么时候出发?”

“约莫在下个月初,”顾千山顿了顿,隐晦着道:“在宫里,你要万事小心,有什么事情,都等我……等时局安定之后再说。”

“等你回来又能怎么样。”她闷闷不乐,忽然把袖口拢起来,将手腕推过去,“你看,这是那个太子弄得。”

一圈细密的红痕,无比刺目地浮在肌肤上头。

顾千山抿紧了唇。

怀乐很快收回了手,她的声音倒是明快起来,“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但是千山,你要答应我,约束好你的军队,不要让他们屠戮平民。”

战争,又怎么会是小公主嘴里这样轻飘飘的?

顾千山咽下晦涩的情绪,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如此心甘情愿地许下承诺,“我答应你。”

“既然这样,那你就再答应我一件事吧。”怀乐笑眯眯着回头看他,“你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再见你的娘娘。”

顾千山也荡开了一个温柔的笑,不加掩饰地看着她,“公主,也要平平安安的,等我回来。”

执念。

怜青猝然愣在了原地,望进江砚白的眼睛里,二人的神识,在此刻豁的通透起来。

原来这便是,百花将军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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