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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数据与尘埃

香港,太平山巅,顾家大宅。

这栋依山望海的庞然大物,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座风格冷硬的现代堡垒。线条锐利的混凝土墙体、大幅的防弹玻璃幕墙,与其内部陈列的古典家具、东方古董形成一种奇异的张力,一如它的主人——顾震寰。

而在大宅最深处,隐藏着一间不为人知的密室。这里是顾震寰的绝对禁脔,被称为“战争室”。

此刻,密室厚重的隔音门缓缓闭合,将外界的一切纷扰隔绝。

室内的风格是极致的混搭与冲突。一张巨大的、饱经风霜的实木作战桌占据中心,上面还残留着昔日用于推演沙盘的细微划痕,此刻却摆放着三台超薄的高分辨率显示器。墙壁一侧,是覆盖了整个墙面的现代化数据可视化大屏,幽蓝的光流在其上无声奔腾,如同数字的星河。另一侧,则悬挂着泛黄的南洋海域图与用精密合金框架裱起来的、顾老爷子当年南迁时携带的旧式柯尔特手枪。这里,过去与现在,铁血与科技,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方式强行融合。

顾允执站在数据大屏前,身姿依旧挺拔,但眼底深处潜藏着一丝彻夜未眠的血丝。他已换下晚礼服,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绒衫,更显得面容冷峻。他的右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刻意隐藏着掌心那枚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昨夜荒诞的烙印。

“开始吧。”端坐于主位上的顾震寰沉声开口。他穿着一身中式褂衫,手中盘着两枚玉核桃,动作缓慢,目光却如鹰隼,落在自己最寄予厚望的小儿子身上。

顾允执指尖在平板电脑上轻点。

嗡——

数据大屏瞬间被复杂的曲线、瀑布般流淌的代码和不断闪烁的全球地图光点占据。

“时间锚点,昨晚21点47分33秒,香港顾氏艺术中心。”顾允执的声音冷静得像是在做学术答辩,不带任何个人情绪,“事件:全场范围内所有光源,在0.0003秒内同时失效。失效模式并非电路断路或电压不稳,而是一种……近乎规则层面的‘信息删除’。”

他调出一段频谱分析图。

“监测到一次极其短暂、但强度超乎想象的电磁脉冲(EMP),其覆盖范围呈现出完美的球形,半径精确至艺术中心建筑外缘,能量衰减梯度为零,这意味着……”

“意味着什么?”一个带着不耐的声音打断了他。顾允衡,顾氏财团的现任CEO,顾允执的兄长,坐在长桌的另一侧。他穿着熨帖的意大利定制西装,与这间充满历史感的房间格格不入。他松了松领带,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

“意味着这不是已知的任何技术或自然现象所能达到的效果。”顾允执的目光没有离开屏幕,语调平稳无波,“它更像是一种……定向的、精准的‘空间隔离’。”

他再次操作,全球地图上,除了香港,还有另外十六个地点,在同一微秒内,同步亮起了刺目的红色光点。

“这是在同一时间,全球范围内记录的另外十六起完全相同的‘瞬熄’事件。地点分布毫无地理逻辑,涵盖撒哈拉沙漠深处的科研站、格陵兰冰原、东京银座商业区、乃至大西洋上的无人货轮。所有事件,持续时间、能量模式、影响范围,完全一致。”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组诡异的数据冲击着在场两人的认知。

“官方层面,这些事件被统一解释为‘罕见太阳风干扰’或‘数据库同步错误’,已被压下。但我们的独立监测网络,捕捉到了真实数据。”

顾允衡嗤笑一声,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臂环抱:“所以,你的结论是,某个我们无法理解的存在,或者说‘外星人’,在同一时间,在全球选了十七个点,打了个‘招呼’?而你和沈小姐,恰好是香港这个点的‘幸运观众’?”

他的嘲讽几乎凝成实质:“允执,我知道父亲让你逐步接手新兴科技业务,压力很大。也理解年轻人对超自然现象的好奇。但没必要用这种……科幻小说里的桥段,来转移拍卖会搞砸的注意力,或者为自己未来的‘非常规’行动铺路。你要知道,就因为昨晚的意外,集团旗下三家上市公司今天的股价平均波动了2.7个点!这才是我们需要面对的、真实的‘数据’!”

顾允执终于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兄长。他的眼神依旧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冰冷的岩石。

“股价波动是结果,这才是原因。”他再次调出图像,这次是两人掌心烙印的超高清扫描图,那琉璃色的螺旋纹路在屏幕上纤毫毕现,“而这个,是证据。它无法用任何物理或化学手段移除,其物质构成未知,能量辐射模式超出地球上所有已知物质的数据库,并且……”

他抬起自己一直插在口袋里的右手,缓缓摊开。那枚烙印在室内冷光下,似乎流转着更微弱的光晕。

“它与全球‘瞬熄’事件的数据波动,存在高度共振关联。它,就是连接我们与那些事件的‘信标’。”

“够了。”

顾震寰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水面,瞬间压下了所有波澜。他深邃的目光扫过两个儿子,一个激进务实,一个冷静执拗。玉核桃在他掌心停止转动。

“允执,”他看向小儿子,“继续你的调查。动用你权限内的一切资源,包括‘深蓝’项目组的算力。但记住,仅限于‘非公开’渠道。我要知道,这‘信标’接收的到底是什么,以及,谁在发射。”

“是,父亲。”顾允执微微颔首。

“允衡,”顾震寰的目光转向长子,“动用一切商业和公关资源,稳住舆论,平息质疑,安抚合作伙伴。必要时,可以牺牲部分短期利益。在查明真相之前,顾家这艘船,不能因为任何原因,自乱阵脚,更不能从内部开始进水。”

“父亲!”顾允衡似乎想争辩,但在顾震寰毫无情绪的目光下,最终还是咽了回去,硬邦邦地回了句,“明白。”

“散了吧。”顾震寰挥了挥手,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的决定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顾允衡率先起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战争室,门在他身后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顾允执则沉默地收拾好自己的设备,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那十七个刺目的红点,如同星球皮肤上溃烂的伤口。他摸了摸掌心的烙印,一丝微弱的灼热感传来,仿佛在回应他的注视。

他知道,兄长的愤怒源于对“不可控因素”的厌恶,而父亲的沉默支持,则包含着更深层的考量。顾家这艘巨轮,正在驶入一片连航海图都未曾标记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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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浙江,杭城。

与香港的摩登喧嚣截然不同,西湖在夜色中沉静如处子。沈家老宅便隐于湖畔一片茂密的竹林之后,白墙黛瓦,是典型的江南院落,仿佛是从宋词中走出来的,带着历经数百年风雨沉淀下的温润与宁谧。

沈知遥带着顾允执,穿过月色下沙沙作响的竹林,踏入老宅。宅内灯火温暖,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与古籍特有的、混合了墨与尘埃的陈馥气息。

她没有在客厅停留,而是引着顾允执,径直走向父亲沈望舒的书房。书房四壁皆书,直抵天花板的紫檀木书架塞满了线装古籍与各类学术著作。沈知遥走到靠里的一排书架前,手指在书架侧面一个不起眼的木质浮雕上,按照某种特定的顺序轻轻按压了几下。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一整排书架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后面一道向下的、仅容一人通过的汉白玉旋梯。

“我家有祖训,”沈知遥回头,对眼中掠过一丝惊异的顾允执轻声解释道,她的侧脸在壁灯柔和的光线下,仿佛蒙上了一层莹光,“非沈氏血脉与至亲,不得入此阁。你,现在是第一个外人。”

顾允执沉默地点点头,跟随她步入旋梯。阶梯向下延伸,空气骤然变得清凉,带着更深沉的樟木与书卷气,仿佛踏入了时间的深处。

旋梯尽头,是一间更为广阔的地下室。这里,才是沈家真正的核心——地下藏书阁。

仿古的长明灯悬挂在穹顶,投下昏黄而稳定的光晕。目光所及,皆是书。不是现代印刷品的整齐划一,而是各种年代、各种材质、各种装帧的典籍汇聚成的海洋。竹简、绢帛、羊皮卷、线装纸书……它们被分门别类地安置在特制的书格中,沉默地诉说着千年的智慧与秘密。这里的空气,沉重得仿佛能压弯光线。

沈知遥没有丝毫犹豫,她像一只回到熟悉森林的灵鹿,在浩瀚的书架间精准地穿梭。最终,她在西北角一个不起眼的矮架前停下,蹲下身,从最底层抽出一个扁平的、以某种不知名皮质包裹的木匣。木匣表面没有任何标识,只有岁月摩挲出的温润光泽。

她小心翼翼地将木匣捧到中央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上,打开铜扣。里面,是一本皮质封面、边缘严重磨损甚至有些焦糊痕迹的古卷,纸色泛黄,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封面上,是用古朴篆书写就的四个大字——《墟海图志》,旁边还有两个小字“残卷”。

沈知遥深吸一口气,戴上早已准备好的白丝手套,动作轻缓得像是在触碰婴儿的皮肤,小心翼翼地翻开了书页。

书页内,是工笔手绘的种种奇诡图案:扭曲的星云、无法理解的几何结构、形态怪异的生物……以及,大量的、各种变体的螺旋纹样。

她的指尖,最终停留在一页上。

那一页,绘着一枚玉琮的详图,其上的螺旋纹路,与他们掌心的烙印,几乎一模一样!

图旁还有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注解。

“《墟海志》载,”沈知遥的声音在寂静的藏书阁中响起,带着一种吟诵古韵的奇特韵律,“‘寰宇之外,非虚非无,有墟有海,叠影相生。界壁非固,时有蚀刻,痕现两界,命运交织……’”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如同暗夜中的星辰,望向顾允执:“这‘蚀刻’,指的可能就是两个世界,或者说两种维度 reality(现实)互相渗透、碰撞时,在边界上留下的‘印记’。而我们掌心的,可能就是‘被蚀刻’的证明,是那个更高维度的规则,在我们这个维度的肉身载体上,留下的……烙印。”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古籍上那玉琮的图案,再指向顾允执摊开的掌心。

“而那个突然出现又消失的玉琮……或许根本不是‘物体’,它是某个‘钥匙’,或者一个临时性的‘信标发射器’。它的出现,就是为了完成这次……‘蚀刻’仪式。”

顾允执凝视着书页上那古老的绘图,再低头看向自己掌心那枚仿佛拥有生命的琉璃烙印。冰冷的、可量化的数据,与玄奥的、充满象征意义的古老传说,在此刻,在这个充满尘埃与智慧的空间里,诡异地重合,相互印证。

理性与感性,科学与玄学,两条原本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因这无法解释的遭遇,被强行拧在了一起。

“也就是说,”顾允执缓缓开口,声音在空旷的藏书阁中激起轻微的回响,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晰,“我们被一个超自然现象,或者说,一种超出我们当前物理认知的高维规则,给标记了。而你们沈家,早在千百年前,甚至更早,就已经知道了它的存在,并且……一直在记录,在研究?”

沈知遥迎着他的目光,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了昨夜的惊慌,只剩下一种找到根源后的、沉静的决然。她点了点头,灯光在她眼中跳动,仿佛燃起了两簇幽深的火焰。

“恐怕是的。而且,根据这残卷的暗示,‘蚀刻’一旦开始,‘进程不可逆’。这……”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仅仅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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