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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莱伊

在狙击镜中与那位萩原警官对视的那一刻起,就隐隐预料到会发生什么的莱伊收拾好天台上的狙击枪和大量子弹,快速走下楼,将东西全部扔给等在巷口的属于琴酒的部下,催促人赶紧开车离开后,便脱掉手套随意装在口袋里,往另一条巷口走去。

果不其然,没多久,就有一道机车轰鸣声在不远处响起。

莱伊饶有兴致地转过头,望着不久前见过的名为松田阵平的警官帅气停车,跃下,气势汹汹跨着大步朝他走过来。

“喂,你,跟我走一趟!”松田阵平烦透了连续二十几次的循环往复,也极度怀疑甚至确信二十几次循环往复中的狙击都与眼前这个人有关,因此态度委实算不上好。

但转眼想起这些天自我意识逐渐打破那些人的影响也或许都是见过这个人的原因,松田阵平又涌起些微妙的感激。

他烦躁地推了推墨镜,压下对眼前一言不合狙杀那么多人的嫌疑犯的复杂情绪,以及接了二十几次电话的无语烦躁之感,尽量和缓了语气,说:“请配合一下调查,诸星先生。”

顿了顿,又想起此前第一次见面放这人离开后,他和萩原在极少数的不受影响状态下对这人身份的核查,语气疑问:“这是真名吗?”

“嚯——”莱伊避开这个问题,勾唇笑了笑,语气无辜:“这位警官先生,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不,你没做错。”松田阵平不满于那么多影响着他和萩原的未知力量和人,下意识回答一句后,又立刻恢复警察的素养,说:“但这并不代表你是对的。”

“警官先生这样觉得吗?”莱伊说。

松田阵平沉默几秒,在眼前人明明笑着但又实在冷淡的眼神下,啧了一声:“总还有别的办法吧。”

他撇下嘴,露出更不耐烦的表情,继续道:“而且,又有新的记忆了。死一个多一个,真恶心。”

“嚯,果然是源源不断的吗。”莱伊呢喃着。

又回忆起方才在高楼天台上的最后一枪中,透过狙击镜看到是名为萩原研二的警官以风一样的速度拽过那个群聊人物避开狙杀,然后在其余排爆警察诧异的神情下将人一掌劈晕,催促大家赶紧离开后,拿过那个群聊人物的手机一边输出,一边面对狙击方向快速给他打的一通比划。

原来是这个意思么。

莱伊挑眉笑了笑,说:“挑个地方吧。当然,警察所除外。”

确实也该和这两个在他刚穿越到这个异世界就见到的警官先生谈一谈了。

其实,这场交谈本应该很早就进行的。

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因为浅川明而逐渐察觉这个异世界有多离谱的莱伊记挂着明美的事情,匆忙离开,实在没有时间和心力去摸清楚他们被影响的异况。

而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想去那个旅馆查找些穿越时空线索的莱伊已经在琴酒和贝尔摩德眼皮底挂了名,说不准身后就有什么监视着他的人,所以即使他打晕了浅川明,也不方便停下来与这两个显然与世界变得离谱有所关联的警察进行交谈。

所以拖着到了现在这种琴酒和贝尔摩德都飞去了美国、组织里又有了两个也与这两个警官有关系的苏格兰和波本、以及面对着那么多带着略显极端情绪扰乱着世界还杀不干净的高维世界来客的境况,莱伊才没有与琴酒的部下一同离开,反而留下来等着眼前这个在狙击镜里看见的骑着机车飞驰而来的警官先生。

于是,一个小时后,莱伊站在了米花町2丁目20番地的别墅门口,转头看了看旁边熟悉的工藤宅住址,再看了看工藤宅旁边的另一栋门牌上写有阿笠姓氏的椭圆形的建筑住宅,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用这种地方做安全屋,是不是有点太显眼了?

在自己那时个世界与富有盛名的工藤家蛮熟,也明知阿笠博士家时常因为研究而出意外的莱伊维持着沉静神情,问:“这儿?”

“嗯。”松田阵平应声点头,从口袋里翻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说:“这里是受影响最少的地方,我和Hagi在少有清醒的复盘中发现的。唔,我怀疑和隔壁那个侦探小子有关。”

“何以见得?”莱伊试图探听一下他们对工藤新一重要程度的了解。

松田阵平带着他一面往里走,一面看了眼隔壁的工藤宅,自觉将要和诸星大深谈些情报,也不隐瞒,但语气颇为同情道:“经过我和Hagi观察,小侦探没有受到太多那些人的影响控制。但那些人很喜欢往那个小侦探眼前凑,也很喜欢当小侦探的‘老师’。我和Hagi在他周围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警告过小侦探离他们远一点。”

他回忆着偶有一两次在案件现场碰见小侦探和他小青梅的情景,继续道:“小侦探虽然有着强盛的好奇心,但也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每每遇见,要么会反击回去,要么会乖乖拉着同伴远离,倒也不用我和Hagi两个更受影响的人担心。”

“但是之后,小侦探似乎打探明白了这些诡异的影响控制,有邀请我和Hagi住进他家。”松田阵平想着当时小侦探吐出一句福尔摩斯名言,然后噼里啪啦一阵分析的模样,笑了笑,又说:“可是我们觉得这太给他树立目标了,所以考虑再三,选择秘密租住了工藤宅旁边的房子,以获得偶尔的清醒。也方便帮忙引走对小侦探有恶意的人。”

根据从百利甜那里得到的关于这个世界是由‘变小的名侦探’为节点衍生出的情报来看,莱伊有猜测到那些人会积极接触身为主角的工藤新一,但他没料到,那些人在这个重要的起始节点都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在小侦探面前混熟脸了——毕竟按照那些人似乎大多都在隐瞒重要情报,且要么直接丝滑插入组织、要么有意愿往组织发展的情况看,莱伊以为他们不会也不应该经常在主角工藤新一面前露脸。

看来还是高估他们想要做危险分子的素养了。

莱伊皱了皱眉,同时也对他们凭靠先知情报而吓唬小侦探的行为感到不满——按照目前梳理出的时间看,小侦探才十二岁左右啊……

“啊,松田警官,你回来啦!”

耳熟的声音,还夹杂着似乎将要见到期待已久的事情的好奇之感。

莱伊驻足玄关,抬眸,瞧见松田阵平他们租住的别墅客厅跑出来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

工藤新一。

仅仅十二岁左右的男孩虽然青涩,但仍与自己那个世界的男孩一样认真好奇,骄傲自信,意气风发。

莱伊看着男孩眼里浮现出的好奇打量色彩,眉梢一挑,问着跟在男孩后面走出来的萩原研二:“他怎么在这儿?”

“我刚放学回到家,就看见萩原警官带着个昏迷的人进了这个房子!”

名为工藤新一的侦探率先接话,分析道:“这间屋子一直是萩原警官和松田警官近来的安全屋,从没有带外人过来的情况——嗯,昏迷的也没有!这可是绝对不能被察觉的秘密安全屋欸!否则万一出现什么差池,再次断掉好不容易恢复的自我意识,那就太糟糕了!”

“所以,萩原警官此番行为的前提,必定是已经找到了能够切实改变当下糟糕状况的办法。”工藤新一捏着下巴,说:“鉴于两位警官坚持在一切异状面前要保护未成年的想法,我清楚的明白,如果直接上门询问情况,肯定会被糊弄过去。所以我就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回了家,然后再根据萩原警官所代表的事件在新闻上一查,果然查到了两年前的爆炸案中,不仅多了个狙击手的角色,现场一起参与排爆的警官也都活了下来!”

说到这儿,工藤新一庆幸松了口气,呢喃一句真好后,又继续道:“因此我确定,这个狙击手多半就是萩原警官带着昏迷的人来到这间房子的原因!我原本想着那个昏迷的人就是狙击手,但转眼又想起总与萩原警官成对出现的松田警官一直没有现身,因此我推翻了这个想法,开始怀疑松田警官是去寻找那个改变了案件的狙击手了——就是你吧,诸星先生!”

工藤新一看着眼前男人饶有兴趣的表情,又做出大人的模样,似真似假地感慨道:“果然和半个多月前萩原警官和松田警官描述的一样,是个神秘又危险的人啊。”

“嚯,话真多。”莱伊若有似无笑了一下,说:“但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欸?!”

没得到预料中反应的工藤新一瞬间打破成熟的侦探行为素养,神色僵了一瞬,想起先前男人的问题后,尴尬又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眼神乱飘,咕哝道:“因为刚刚说的都是推测,不能直接断定,所以我在家待了一会儿后,就悄悄爬墙过来准备验证一下真相,顺便偷听一下大人们为了我好而不太可能透露的情报!但是……哈哈……”

男孩干笑两声,语气更弱下来:“但是还是被萩原警官抓住了……”

莱伊笑起来:“原来是这样。”

“哈哈……”工藤新一乱飘的眼神触碰到一旁担忧但也一脸嫌弃的松田阵平,笑得更假。

“不过,刚刚你说的两年前,是什么意思?”莱伊逗够了小侦探,思索起他方才那一大堆的话,问。

“是时间错乱的意思。”

这次是萩原研二接的话,他招呼着三人回到客厅坐下,各自端了茶,先朝莱伊来了句“要真诚交流哦”的话,得到对方思索片刻确定点头的真诚神色和小侦探的青涩的调和话语后,才不遮不掩继续解释。

“其实我早在两年前的爆炸案中死去了。”萩原研二在松田阵平不善又庆幸的复杂眼神中,面不改色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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