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成绩前的二十天,姜琰除了拼命接家教赚钱之外,只专注于一件事情,那就是——
让许麦吃瘪一次。
但是许麦这小子进化太快,他总是讨不着好。
“哥,我回来了。”许麦满面春风,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
自从姜琰高考结束,他便不再失眠了,甚至有时候睡得比猪还死。
这就叫,皇帝不急太监急么?
姜琰关上门,一下把他推到床上,“宝宝,今天想我了没?”
“想了。很想。”许麦顺势躺倒,捏着他的腰玩。
“我也是。”姜琰附身亲了亲他,然后一手撑着他的胸膛直起身。
在他期待的目光里,他缓缓从他身上下来,站到床边,眨着大眼睛神情无辜:“宝宝,你去写作业吧。你们班新课应该上完了吧。”
许麦眯了眯眼,没说话,直接起身去反锁了门。
“你要干什么?你不做作业了?”姜琰有点没跟上他的脑回路。
许麦掐住他的后颈,沉声说:“转过去。”
“嗯?”姜琰下意识配合,转过了身。
结果许麦一下用力将他抵在墙上,另一只手飞快脱掉了碍事的上衣。
自他们谈恋爱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半裸相对。
“许麦,你!”姜琰吞掉惊呼,小声控诉着。
“我还没成年……不对,你更没成年,你连十七岁都没满!”
这个暑假里的八月五号,许麦才满十七岁。
“哥,我不干什么。你别紧张。”
姜琰一听完,不乐意了,“我没紧张。”
“那你抖什么?”
“……”
许麦把他的腰和腿拉向自己,仍旧伸手掐住后颈,这样他一低头就能亲到他的背。
“嘶,许麦你是狗吗?轻点咬!”碍于隔音不好,姜琰只能虚着声音抱怨,反而更加烦躁。
“是的。哥,你说的对。”许麦在他耳边虚声说:“我是你的狗。”
艹。
这小子越来越不要脸了。
“等等。你让我来。”姜琰想和他交换位置,但许麦显然不乐意他反抗,略施惩戒,他憋屈得胀红了脸,“不是我的狗吗?怎么不听主人话?”
“我最近有认真学习,主人没奖励吗?”
“奖励?”姜琰笑:“刚才不是吗?还不够?”
“不够。一点都不够。”
房间温度极速攀升,姜琰突然感觉到不对,这小子好像在做他预想的动作。
“许麦,你放开。”
他声音过于严肃,导致体感都冷了,许麦只得先松开他,极度不安道:“哥,怎么了?”
姜琰穿好上衣,神情复杂:“许麦,不行。”
“现在不行,以后也不行吗?”
“不是时间不行……”他犹豫着,同时脑子里也在幻想许麦迫切希望的,但无论勾勒出哪样酣畅淋漓的画面都让他觉得奇怪,无比奇怪,“当然,时间也不行。主要是,我不行。”
自始至终,许麦才是那个娇滴滴求安慰的人啊,他还说想给他生孩子。不管怎么看,他们都没有上下颠倒的可能啊。他甚至刻意引导,许麦的反应也全在意料之中,到底哪一步出错了?
许麦心领神会,却丝毫不焦急。作为实践派,嘴上饶人是常态,毕竟一切到了战场上自会见分晓,他觉得较真的姜琰有点可爱。
“哥哥。”他抱住姜琰的腰,趴在他胸膛上撒娇,“你在说什么不行啊,我怎么不懂。连亲亲你都不行吗?哥哥,你想成什么了,怎么脸那么红?”
“啊?有,有吗?”姜琰尴尬摸了摸脸,竟真的被烫到了,只得咳嗽几声,“是,是天太热了……你,你今天没时间写作业了吧。”
许麦拱着他的下巴,声音黏糊:“是啊,哥,你要骂我吗?”
“还是要罚我,打我,我都可以。哥,你打我吧,求你了。”
姜琰:“……”
6月25号晚上九点半,姜琰查到了成绩:698分,比二中其他同学早了半个小时。
今年梨山镇的文理科状元都在二中。
于是,二中教学楼前的空地上摆满了烟花箱子。
彩色烟花在黑夜里炸开,准高三生们提前下课,让校园更加热闹。
许麦在人群里穿梭着,视线快速扫过身旁的每个人,有的笑容满面,有的大声哭泣。
很快,他就看到了同样在找人的姜琰。
他们都朝对方跑着,期间不小心撞了些人。终于到达彼此身边时,他们差点不顾一切地相拥在一起。
人群密集,按理是不会有人注意角落的。但是姜琰无疑是今晚的焦点,老师、家长、同学都在打量他,打量他们。
“哥……”
姜琰仍旧轻轻抱了许麦一下,在所有人的面前。有礼有节,距离得当,完全不会惹人怀疑。
许麦自觉退开,红着脸问:“哥,你是那个698分吗?”
“是啊。”
许麦不由得惊呼一声,“哥!你是状元!我刚才听人说,还有可能是整个市的状元!哥!你好厉害!”
姜琰笑了声,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肆意和锋芒。
“我什么时候不厉害了?”
“哥,那你想好报什么学校和专业了吗?”许麦被迷得胸腔打着颤,脸红心跳地问。
姜琰点点头,说:“想好了。”
“嗯?”许麦神情期盼,在等他的答案。会是A大的计算机、经管,还是B大的金融?
姜琰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只说:“到时候录取结果出来,你就知道了。”
“姜琰同学,可以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一个同级女生此时过来,脸颊染着红晕,她要说什么不言自明。
其实稍微朝姜琰周围看看,就总能发现守望的人。不止有女生,还有男生。
许麦注意到了其中一个,他穿着卡其色背带裤,身材娇小,长相白净又可爱。
那男生瞧着这边蠢蠢欲动,几欲上前。
许麦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姜琰那句:“不行!!!!!”。等上一个女生走后,男生迅速凑到了姜琰跟前。
姜琰略微垂眼看着男生,始终挂着礼貌和善的微笑。
男生羞涩地说着表白的话,姜琰时不时附和,听得很认真。
许麦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难不成,难不成……他眼神像钉子一样刺着那男生。
“诶……诶?”男生如芒在背,不明所以,“你弟弟……”
“嗯?”
退到远处的许麦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姜琰瞬间收敛笑容,冷酷得不留丝毫余地:
“谢谢你的喜欢。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弟弟在等我,我先走了。”
姜琰跑到许麦身边,手指点了下他手背,“我人都过来了,还在生气?”
许麦哼了声,不理他,快步朝学校外走。
“诶,你等等我。”
待到人少时,许麦看了眼正淡淡微笑的姜琰,忍不住问道:“哥,你喜欢那样的吗?”
好像,他从来不会在他面前隐藏不安。又或许,是会隐藏的,只是手段太笨拙,
姜琰刻意一本正经起来,明知故问:“哪样的啊?”
“就是……”
许麦失魂落魄着,无法听出他是在玩笑,反而开始认真描述:
“比你矮一些的,长得好看的,皮肤白的。哥,你喜欢在上面吗?”
姜琰本来想疼疼他,结果全被他最后一句堵回去了。
“哥,其实我……”
许麦面色挣扎,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定,“其实我也可以的。”
“对!”他仿佛修成正果、大彻大悟了,“哥,我可以在下面。你上我吧。”
姜琰捂住脸,简直要生无可恋,“这都什么跟什么……”
暑假即将开始,许麦没能让姜琰上他,纵使他使出浑身解数。
姜琰创作了一段名为“未成年”的“经文”,每当许麦钻到他身下“勾引”他,他都要闭眼诵念,坚决不越雷池半步。
不过许麦收到了更大的惊喜,足够让他挂念一辈子的惊喜——
姜琰的录取结果。
C大,口腔医学专业。
C大位于平原市,在省内。从梨山去那,高铁只要三个小时。
同理,从平原回梨山,也只要三个小时,甚至交通会更便利,当天就能往返。
许建国气得捶胸顿足,和苏兰一起问了姜琰好久。他们认为,姜琰是志愿填错了才会录到C大。
老师和记者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姜琰一遍又一遍地解释:“C大的口腔专业全国第一,将来当牙科医生很挣钱的。”
没人听。
在一片遗憾唏嘘的氛围里,许麦却感到惶恐非常。以往姜琰每一次有意无意的回避,似乎都有了确切的解释。
他终于读懂了对方眼中隐晦的情感。和上次发现传单一样,他在这场受益于他的行动中姗姗来迟。
但他不敢妄想,不愿设想。那可是高考,人一辈子最重要的考试
“哥,你的志愿……”
“没报错。而且,我只填了这一个志愿。”姜琰声音平缓地说。
夏夜鲜少有风,河边是整个镇子里最凉快的地方。
河坝上挤满了散步的人,小孩子活泼地四处乱窜,老人摇着蒲扇,宠溺又无奈地让他们慢一点。
姜琰手臂搭在大桥护栏上,眼中映着近处的人间百态和远处的万家灯火,神色平静如河水。
桥下莫名爆发出一阵欢呼,经久不停。许麦偏头看向他,嘴角紧抿着。
许久,久到欢呼停止,久到广场舞换了数种队形,他依旧开不了口。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胸腔里的心脏像是溺水了,被各种浓厚的情感疯狂裹挟着,已然丧失了理智。
可是,他不是受益人吗?他为什么要摆出这幅需要安慰的懦弱样子。为什么,为什么,姜琰这样做压根不值得。
为了一个丑陋扭曲的人,牺牲自己的前途,不值得。
不值得……
为什么,为什么这种时候他总是在纠结无聊的问题。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出不浪费姜琰分数的方法。
他为什么这么无能,他为什么要把姜琰拖下水。如何当初他不捅破窗户纸,现在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他好恨!好恨自己!!!
“小麦,宝宝。”
姜琰碰掉他眼角的泪滴,手指蹭了蹭他脸颊,“高考是我一个人的高考,志愿也是我一个人的志愿。”
“我填志愿,全部出自我的本心,只是为了我自己。”
许麦泪意汹涌,泪珠一颗一颗地掉,仿佛是为了挽留他的手指。
“哥,真的吗?你想留在省内吗?你不想去北京吗?”
“真的。”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姜琰尊重他的疑问,然后以最温柔的话语为他解释。
所以他总是肆无忌惮,总是任意妄为。
姜琰迎着微弱的河风说:“我想留在省内,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就好。至于北京,当然想去。不过我不想在那么远的地方学习、工作,以后可以找机会去旅游……”
“我们俩一起。”
“哥,你不想读计算机吗?程序员很挣钱的。”
姜琰摇摇头,“不想。程序员还秃头嘞,我要保护我的头发。难道你想有个秃头男朋友吗?”
许麦被他逗笑,“哥,就算你秃头了,我也还是会喜欢你的。”
“油嘴滑舌……你敢不喜欢?!”
“不敢不敢。这辈子,我只喜欢哥。”
许麦盯着他明亮的眼睛,虔诚开口:
“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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