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捧玫瑰散发的草木的清香,像是能够抚慰云苞细弱的紧张神经一样。
云苞渐渐在疲惫的状态中睡下了。
云苞睡着相当于机器开启了睡眠模式,不会有其它感觉,但这次却和以往不一样,云苞看到了一个梦境。
梦境里,巨大的机器像是一位巨人一样高大,坐立在黑暗的房间里,它连接着许多管子,像是给什么程序提供能量一样。
而这个房间其空间大小无法估量,这个房间似乎很小,又似乎无比广大,距离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巨人的黑色铜铁是某种刚硬的金属,但是那四周是墙壁却让云苞产生一种熟悉的感觉。
无限的数字。
无限的银色数字在黑色虚无的墙壁上滚动,像是一串串颇有规律的代码。
那些数字唤醒了云苞某种渴望,仿佛它与它们同生共死,共生共荣。
云苞忽然感觉头痛欲裂,它捂着额头,缓缓地跌坐。
*
发生事故的第二天,束鹤轩便搬出了世纪酒店。
在津市也有一些短租的顶级别墅区,峰会中便有几个老总在那里入住。
那些别墅区正因为是私人富商经营,安保、娱乐设施都非常优越,有钱人的需求还是有钱人才理解。
束鹤轩不算是一个贪图享受的人,他搬离酒店的原因是担心受到更多袭击,也怕车子在停车场有心理阴影。
别人都以为束鹤轩是为了安全着想,却不知道他着想的目标超出了别人的理解。
第二天束鹤轩便给柴裁打电话。
柴裁早就从别的秘书处听到了束鹤轩遭到袭击的事情,束鹤轩还没打给他,他就已经担心得不得了了,当束鹤轩打给他,柴裁从青年相亲活动会的沙发一个鲤鱼打挺,激动说:“老板,你怎么一大早打电话给我,你昨晚没事吧?”
束鹤轩说:“没事,看来你已经听说昨天的事情了。”
柴裁激动说:“怎么会不知道!你去峰会之后我每天都在官方微博关注动态,你出事后我更是为你吃斋念佛,阿弥陀佛,这一趟怎么这么多灾啊!”
束鹤轩说:“我已经搬出酒店了,目前租了个别墅。”
柴裁说:“搬出去好搬出去好,安保措施稀巴烂,这种酒店就应该告它。”
柴裁在那边骂骂咧咧,他是一个把朋友的事情看得比自己的事情都还重要的人,束鹤轩信任他的品质,束鹤轩说:“柴裁,我现在需要一个人。”
柴裁一连串关心:“你身边的人不够用吗?你不是带了四个执行秘书吗?这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吗?怎么好意思领工资啊。”
束鹤轩打断他说:“柴裁,我需要一个心腹。”
“心腹!”柴裁惊叫。
从束鹤轩嘴里听到这种话实在太肉麻了,同时给人一种荣耀感,束鹤轩居然说他需要一个心腹,他说他需要一个心腹。
柴裁很快反应过来束鹤轩的意思,他颤抖不可置信说:“所以你打电话给我?”
束鹤轩说:“你方便过来一趟津市吗?”
柴裁立刻激叫:“我可以,我可以,老板我就知道你是器重我的,啊啊啊啊啊,我一定会好好干的,我不会辜负你的嘱托的,你怎么会想到找我啊,我真的是太激动了,我还以为你真是个阎王,我会打起精神的,放心吧,我一定会寸步不离……”
柴裁激动得胡言乱语,正在他百般强调自己的工作态度并且要保证他会寸步不离地跟在束鹤轩的身边的时候,束鹤轩快刀理清任务:“你好好看着我的宾利。”
柴裁的胡言乱语戛然而止而止,好一会儿他:“啊?”
束鹤轩说:“昨天实在太危险了,我给你双倍工资,你看好我的车子。”
柴裁琢磨了一会,说:“老板,你是让我去给你看门?”
束鹤轩说:“看车子。”
柴裁说:“你让一个意义重大的心腹去帮你看车子?”
束鹤轩说:“有什么问题吗?”
柴裁说:“我拿着双倍工资就是为了去给你看车子?”
束鹤轩说:“待遇方面,我们可以再谈。”
柴裁尖叫:“你让我翻山越岭,就是让我去给你看车子,我是一个人啊,你居然让我去给你看车子。”
束鹤轩将电话远离耳朵,他皱皱眉,柴裁今天情绪不稳定,要不还是找其他人吧。
柴裁好一顿控诉,发疯,自称要阴暗地爬行,谴责,揪着束鹤轩不放,感慨自己是隆中卧龙遇不到涿县玄德,狂傲东坡却受不到主君器重,最后在束鹤轩讪讪说算了的时候,又痛哭流涕地说就算是束鹤轩不器重他,他也要当那匹千里马,当下就从相亲会赶过来了。
有了柴裁的帮忙,束鹤轩才能在峰会好好博弈。
接下来几天都非常顺利,许茂俊已经被制服了,束鹤轩的律师正在跟进这场官司。
私了是不可能私了的,律师也非常了解束鹤轩的态度,家里双亲来过几次电话,都让束鹤轩以开会为由给拒听了。
在束鹤轩正在参加峰会的收尾工作的时候,秋星简查到了一个让他很在意的事情。
11月7号秋星简在停车场有一次身体异常,那次痊愈之后他并没有放弃追查,他用自己的人脉在盘查所有可疑之处,结果被他查到一个疑点。
当时秋星简和临晟在车上亲吻的时候,当天是工作日,停车场停的车不是特别多,品牌也很中下,但只有一辆车子其主人身份显赫,地位高不可攀,那是束鹤轩的车辆。
秋星简听说束鹤轩来到津市参加峰会,秋星简的保姆车和束鹤轩的豪车并排的时候,秋星简的身体发生异常,秋星简极度怀疑他是受了束鹤轩的影响。
秋星简将他们和束鹤轩同框出现的时间进行比较,正是束鹤轩在的时候秋星简恢复了性功能,束鹤轩离开秋星简的身体也逐渐正常,秋星简将这个猜测告诉临晟,临晟坚毅的眼睛里也出现锐利的光。
11月12日,峰会落幕,束鹤轩参加当天的宴会。
宴会觥筹交错,这次峰会锋芒毕露,各大集团各显本事,除了得到想要的信息资源外,也暗中拉扯,但明眼人还是能看出,束建集团志骄意满。
宴会上,束鹤轩成为宾客最想巴结的对象,虽然也有对手暗自嗤鼻,但竞争就是这样。
束鹤轩被会长带着一一面见贵客,初步认识了不少豪贵和外国商友,他器宇不凡,现场很多名媛小花都暗自打量,可惜,他在面对年轻女性的时候并没有露出比其他人更多兴趣,众人也觉得他是站在顶峰上的人,其眼光肯定不俗,倒是自己自惭形秽。
束鹤轩和别人交谈着,忽然听见会长跟他说:“小束真是人气高涨,许多名媛都向我打听你的婚恋状况,不过你放心,我不是多事之人。”
束鹤轩向会长举杯感谢:“承蒙会长抬爱。”
会长说:“不过啊,今天有个人想跟你见一面,要是其他人都还好说,这个人我是如论如何都忍不下心拒绝啊,他也是我们宴会请来的贵客,其人缘可以说是人见人爱,小束能不能卖卖我这个颜面啊?”
束鹤轩淡笑:“我相信会长是不会做推我入火坑的事情的。”
年近六旬的会长大笑起来:“你这话说的我这个老头子都脱不了干系咯,不过距离去年在H市见面那时候,你的气性有了很大的改变啊,是不是有什么机缘啊。”
束鹤轩颔首大方承认:“是有一点。”
束鹤轩卖老会长一个人情,去贵宾室面见那位宾客。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人居然是大明星秋星简。
曾听人说过,秋星简能在娱乐圈冉冉兴起,除去他天生的优越条件外,他的家世也算得上是一个小名门,虽然在这个时代已经落魄了,但是人脉却不会这么快断绝,怪不得能请老会长帮忙。
束鹤轩在门口看见秋星简微微愣了下,便走进门。
秋星简正趴在沙发耳上,脸颊微醺,一副游园惊梦的闲情美景,他说:“束总,能请你把贵宾室的门带上吗?”
只有他们二人立足于此,关了门反而让人无端揣测,束鹤轩看了看秋星简,见他风情万种,不知是家世不错或是天性浮浪,秋星简看到他的时候没有一丝紧张,束鹤轩手往后抬,捕捉门把将门阖上,他说:“也许隔绝视线,能让秋先生畅所欲言。”
如果是为的商业上的事,秋星简应当请经纪人帮忙穿针引线,但他靠他的人脉找上了自己,说明他有别的用意,
秋星简莞尔一笑,手上的红酒杯几近桌地又被他柔弱无骨捞起,一身银白西装衬得他像神子下凡,他说:“我确实有些话想跟束总说,我今日面见束总,是为一些严重的私事而来。”
秋星简收敛一身烂皮软骨的姿态,凝神正坐起来。
“私事。”束鹤轩嚼他的措辞,眼波薄凉。
他倆二人相交甚少,束鹤轩不认为他们之间会有私事。
秋星简微笑:“束总是否觉得,有时人的命运离奇无法自掌?”
束鹤轩摁着手腕:“这是何意?”
秋星简不答,他嘲讽说:“束总是否承认,有些人的人生平凡却爆发了巨大机遇?”
束鹤轩皱眉:“什么是平凡?”
秋星简冷笑,他想起束鹤轩的履历。
束鹤轩原本是工程学院的一名计算机学生,虽然出身国内最好学府,从学生时代起却好运连连,一开始是自己研发的软件撞上了市场风口,饱受专利分红,接下来接二连三几个项目都刚好符合当下环境,受到政府扶持,他出身平凡,却有猛虎之志拿资金去搞投资,奇怪的是,他投资的项目频频撞上好运,备受财神青睐生气勃勃,他原本只是有一个工作室,到一个科技电子公司,到一个投资公司,到一个投资集团,现在已经是引领时代变革的商业王国。
秋星简眼里迸发出热烈的光芒,这让他看起来像个火玫瑰。
秋星简从喉咙挤出声音:“束总,你实在太富有了,你简直异于常人。”
束鹤轩捕捉到秋星简说这话时的沉声狠着,可他们一个是商人,一个是明星,明星仰仗投资者的鼻息,束鹤轩不认为秋星简会对一个富有的商人感到敌恶。
束鹤轩微微皱眉,只见秋星简站起来,像是要和他隔开立场那样,秋星简走向他说:“我想束总知道我在说什么。”
秋星简走到门边,打开门又回头,盈盈看着束鹤轩,魅惑一笑:“束总,我还会拜访你的。”
秋星简离开后,束鹤轩也没从秋星简的话语中捕捉到什么信息点。
他收回视线。
很明显,秋星简误解了他,说了一些认为他会听懂的话,但束鹤轩完全不知道他所指为何。
秋星简一不为星途,二不求资源,他尖酸刻薄,卖乖示好,种种神情更像在试探。
束鹤轩打算查一下是否秋星简背后的家族出了什么问题,还是有跟他正在进行的合作。
*
束鹤轩很快就将秋星简抛在脑后,聚会上推出了一种很精美的蛋糕,组装成盒让宾客带回去跟家人分享,束鹤轩也被塞了一提。
那蛋糕造型十分别致,束鹤轩觉得放在宾利车上应该会很搭,这几天忙着峰会的事情昨天忘了看一眼宾利,这会更是归心似箭。
回到秋山水居,那是独栋的别墅带着小院子,院子里柴裁唉唉直叫,一下捂着自己的脚踝,一下捂着自己的脖颈。
束鹤轩打开栅栏门问:“今天怎么样?”
柴裁看到束鹤轩回来,大作苦瓜脸:“老板你终于回来了,我都要被蚊子咬死了。”
柴裁展示着他几个新鲜的包。
束鹤轩说:“今天没有可疑的人物出现吧?”
柴裁连说三声:“没有,没有,没有,有的只是我委屈的心。”
束鹤轩敷衍地说给他发奖金。
束鹤轩用水龙头将宾利外身过了一遍,他怕会沾到灰尘,柴裁在旁边阴阳怪气:“宾利真好啊,还有人给他洗澡,我连驱蚊水都没人帮我设想一下。”
束鹤轩回头说:“待会我跟宾利出去兜兜风,你可以回别墅休息。”
柴裁一听就从藤条椅上跳起来,生怕聚会被人扔下的可怜人激动说:“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束鹤轩说:“没有你的位置了。”
他扬扬下巴,宾利满车的礼物。
柴裁咬牙:“那我也要去。”
柴裁果然跟来了,但车上确实没有位置了,副驾驶座是蛋糕,后面是骨牙风铃,束鹤轩对车子的宠爱连后备箱都不放过,后备箱是漫画书和遮阳伞。
束鹤轩本来已经跟宾利约定好了不让别人上车,但最近也确实受了柴裁的照顾,没有明确拒绝,只是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车上都放了东西,柴裁的位置剩下那个狭窄的,位置前驾驶座和后驾驶座中间的……过道缝。
束鹤轩把着方向盘,不解的说:“就这样你还要跟来。”
柴裁屈成一团,委屈大喊大叫:“你别想撇开我。”
呜呜呜。
柴裁在心里不争气地流泪,可是他就是很想跟朋友一起出门。
云苞经历了几天的昏睡,看到了无数重复又重叠的梦境,终于从意识中脱离出来。
它知道这几天是柴裁在陪着它,它也放心地睡了个好觉,因为惊惧而遭到的损伤,现在精神慢慢恢复了。
现在束鹤轩开车带他们去兜风,柴裁也缩成一团跟来了。
云苞看外面的景色,不是京市的景色,道路更加开阔,水域更多,城市建筑没有京市那么繁华,他们在别有风情的津市兜风。
今天天蓝云层厚,既不会太热,半边天的棉花糖云层也像是一道奇异的美景。
云苞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那巨大的云朵。
束鹤轩说:“柴裁,你把蛋糕打开,让车子闻闻,你可以吃一个。”
束鹤轩觉得车子应该会喜欢那香甜的奶油味。
柴裁听到老板居然嘱咐他吃东西,眼神一亮,说:“老板,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柴裁当下没有不满了,心情好得无以复加,他拿起一个半盐芝士蛋糕,含糊说:“老板,我听说你今天去宴会了,那里来了好多明星。”
束鹤轩说:“可能是吧。”
柴裁说:“什么可能是吧,津市昨天有个大型品牌活动啊,好多明星都收到邀请了,你有没有认真看啊,老板,我喜欢的小花苏山山,和演员公飞艺有没有去呀,听说他们在炒cp。”
束鹤轩开着车,说:“可能有吧。”
柴裁端起不满的微笑。
柴裁又说:“老板,你今天跟秋星简见面了吧?”
束鹤轩眉毛一挑:“这你都知道。”
柴裁说:“嘿嘿,聚会有几个熟人,熟人。”
束鹤轩说:“你如果连这个都能打听到,别人是不是在炒cp你又怎么会打听不到。”
柴裁说:“我就是想知道嘛,八卦又不嫌多。”
柴裁好奇说:“老板,听说秋星简是现在娱乐圈顶流,他长得比镜头上还好看,是不是真的?”
柴裁说话很有声调,抑扬顿挫,云苞喜欢听他说话,也听着。
束鹤轩说:“我没有看过他镜头上的。”
柴裁惊叫:“那你就是承认他好看了,老板,这还是你第一次说别人好看。”
束鹤轩皱眉:“我没这么说。”
云苞嘴角慢慢撅了起来。
柴裁还在啧啧吃惊:“那秋星简一定长得非常好看,听说他本人就长得雌雄莫辨,妖精似的。”
柴裁说:“我听说是秋星简主动托人跟你见面的,也是,像他们这样的明星是会找一些大金主。”
柴裁点点头,又吃惊:“老板,你今天不让我跟你去聚会,该不会是想单独见秋星简吧?”
柴裁说完这句话,束鹤轩就心道不好,一股不妙的直觉袭来,接着感觉车子宕的一声,还在低速行驶的车子突然卡在路上,完全熄火了。
束鹤轩肩膀绷紧,心里的直觉成了现实。
接着车子又若无其事地恢复,沿着原路线慢慢启动了,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柴裁无奈说:“老板,你刚才是不是挂空档了?你怎么也犯这种错误。”
只有束鹤轩遍体生寒,他感觉自己刚才,被人,甩了一脸色。
那人原本不敏感,可是听到有些话后敏感了一下,接着又漫不经心。
这种漫不经心是最可怕的,让人难以捉摸,束鹤轩感觉自己手指都在忍不住的抖,手背到手肘的部分完全僵直。
他感觉宾利生气了。
束鹤轩谈判的时候不会无措,股市跌停的时候不会无措,但在车子给他甩了一脸色的这个时候,束鹤轩感觉自己无措极了。
*
晚上束鹤轩穿着睡衣坐在床的边缘,越想越后怕。
当时那种氛围太明显了,就像是灾害降临到车子上一样,导致后面柴裁又不经意提起的时候,束鹤轩有意无意解释去宴会只是为了正常社交,又把宴会上结交的人的名单说了一遍。
他都已经解释得这么清楚了,宾利应该不会再觉得他是个色.欲熏心的车主了?
束鹤轩摇了摇头,试图把那种心慌的感觉驱除脑外,他掀开薄被躺下去。
一分钟,他又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行,总感觉还没解释清楚。
束鹤轩原本想下去车里再坐一会,但又觉得太晚了自己这样有点神经质。
他又躺了下去,心想盘算着下次提及人际交往话题的时候,一定要说清楚,他这样想了之后,心里也放松了许多,床头柜的小灯荧荧亮着,束鹤轩慢慢睡着了。
束鹤轩梦见自己走进一个空间里。
这个空间很奇异,光凭它的四周看不出它的大小,它好像无限远,又好像无限近,一片黑暗让它像宇宙一样幽深。
这整个空间既是漆黑的,然而又是光亮的,它的四周像是吞没了所有光的黑洞,黑峻峻一片,然而中间却是可视点,仿佛宇宙船舱独立于漆黑的太空之中。
束鹤轩迈动脚步,走进这么深邃的空间里,走了一会儿,才慢慢走进那片光亮的中心。
很亮的光芒,他的周围都变得雪亮,束鹤轩看到光的中心有个半透明的躯体。
之所以这么形容,是因为那片光芒是半透明的,但是又具有立体的形状,它蜷缩在一个高台上,高台周围有一个半圆形的光罩保护着它,看到那个柔软又耀眼的躯体,束鹤轩忽然感觉胸口□□。
一阵熟悉、悸动、灼热的感受从身体深处涌动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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