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束鹤轩向前靠近的时候,那室光亮关上了,束鹤轩被驱赶至黑暗之外。
束鹤轩醒来,拧了拧眉心,他记得他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但是许多细节记不清楚了,大概是最近太累了,束鹤轩很快就不再纠结了,把梦境的事情抛之脑后。
在国内最高医学学术会的休息室里,耄耋之年的老者看了实平带来的病历和资料啧啧称奇,因苍老而显得含糊的语调不断呢喃:“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束建集团CTO实平十指拧紧,宽阔的肩膀绷得如石头僵硬,他轻问:“教授?”
教授将所有资料叠在一起,放在桌子上的同时摇了摇苍老的头颅。
实平如遭雷击,好一会才有反应,沉着的口吻浮现出哀求的音色:“怎么会如此断定,您可是这方面的专家。”
老教授浑浊说:“你弟弟自身无法产生有用的血液,他能活到这个年岁已经是不易,可怜他能忍受这种换血之痛,大概是心里还有非常牵挂的家人吧。”
实平走出会议室,轮椅上一个病容美人说:“哥哥这个表情,看来会话进行得不顺利呢。”
实平神色木然,若是一般人肯定看不出他的喜悲,他也不再有在教授面前的那种波动,他似乎听不到说话一般,手淡漠搭在轮椅上。
实嵌说:“哥哥这副表情,不知道还以为是当初那件事情余怒未消呢。”
实平蓦的一下被火点燃,他抓住实嵌消瘦而显得宽大的病服低吼:“不准再提那天的事情。”
他因为生气而显得熠熠发光的眸子落在实嵌的眼里,像极了两颗美丽的黑珍珠,实嵌笑起来,可是嘴角弧度还未扩大就闷声咳起嗽来,实平的手腕抖动了一下,愠怒地放开。
等实嵌咳完了之后,实平又将素净的手帕递给他,前后行为矛盾极了。
当实平递出手帕的时候,实嵌抓住实平的手,病态又凄美地说:“哥哥,当被自己养大的弟弟抱了之后,你是选择救我,还是恨我?”
在实平怔住的时候,实嵌苍白修长的手臂一揽,将实平揽向轮椅的自己,美丽的嘴唇狠狠吻了上去。
*
束鹤轩今天和柴裁回京市,在车上他接到技术总监实平的电话,实平今天收假,下午回来上班,让束鹤轩有事尽管吩咐他,束鹤轩表示自己知道了。
柴裁开着车问:“是那个科研狂人实平吗?”
束鹤轩说:“嗯。”
柴裁从印象里捞出一张貌不惊人的脸庞,随之说:“他也会请假啊,听说他是典型的IT男,巴不得住在公司里。”
束鹤轩说:“有点事情。”
他没有把实平的家事说出去。
柴裁说:“不过老板,你买这车还挺好的,感觉跟我怎么那么合适呢。”
柴裁在高速上叭叭摁了两下喇叭,他说:“我要是有这么好的车就好了。”不断给束鹤轩抛眼色。
束鹤轩说:“想要你就美化一下业绩。”
柴裁嚷起来:“你让宾利回去还用平板运输车接送,给我车子却要让我去年会上抽奖。”
束鹤轩这次回京市没有开宾利,他总是心疼宾利在停车场遭遇的那次厄运,所以买了一辆比亚迪,给到时候的年会抽一等奖用。
至于宾利,被好好遮起来,用专门的平板运输车在后面接送着,柴裁嚷道:“我要平等。”
束鹤轩说:“你别急。”
听到这声抚慰,柴裁顿时气不起来,眼睛湿润,胸口一暖。
束鹤轩说:“下次你也用运输车接送。”
柴裁眼角抽搐,微笑到肌肉颤抖。
束鹤轩和柴裁进入京市,束鹤轩却接到一条消息。
他凝视半晌,对柴裁说:“柴裁,你把宾利送回云天。”
柴裁看了一眼后视镜:“老板,那你呢?”
束鹤轩说,“我去见一个,”他抿了抿唇说,“客人。”
束鹤轩发现秋星简要见他。
自从上次在宴会和秋星简分开后,秋星简不知从哪弄来了束鹤轩的联系方式,加上联系方式后,束鹤轩才发现秋星简和自己有不少重叠的人脉圈子,这也是束鹤轩愿意去见秋星简的原因。
而且上次的事有头无尾,束鹤轩猜测秋星简是不是想向他透露什么。
来到秋星简预约的饭店里,秋星简虽然只是一个明星,门口却有好几个随从,像是警惕着什么。
束鹤轩走进包厢,女服务员毕恭毕敬接过他的外套,束鹤轩走进里间。
秋星简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精致的菜色等他,站起来撑着桌子微笑:“束总,你来了。”
束鹤轩看了一眼那温度恰到好处的菜色和势在必得的秋星简,他勾唇笑道:“我刚从津市过来,秋先生倒是有心。”
有心到半路拦截,连上菜都掐得分秒不差,“不过我风尘仆仆,就不能陪秋先生吃饭了。”
他又将秋星简往外推推,不至于太亲热。
秋星简今天一身休闲棒球服,和气说:“饭菜只是增色,今天是请束总是来叙旧。”
他坐下来斟茶:“原本想介绍个朋友给束总认识,可惜他调查一些事情去了。”
束鹤轩问:“是和外面的安保人员有关?”
秋星简一愣,惊叹于束鹤轩的敏锐,他继而一笑:“我这朋友虽然高大,却非常细腻谨慎,尤其是我的人生安全这一块。”
束鹤轩没有接话,也落座。
茶汤到手,色泽温润,秋星简说:“我便直言不讳了。”
秋星简说:“原本应该等束总闲暇了再来拜访,但我下午就要去国外拍戏,我心里牵挂着束总,只能急急见一面。”
秋星简当真是直言不讳,他这暧昧不明的话让束鹤轩像喝了苍蝇淌过的汤水。
秋星简说:“我这次请束总过来,是因为我发现束总对我的身体产生巨大的影响。”
束鹤轩看着秋星简,脸色晦涩不明。
他想起之前调查过的秋星简的资料,脸色顿时不太好看。
秋星简诚恳说:“事实上,我有一个不治之症,但是遇到束总之后却改变了,具体的,不好说,只是我看到束总时,我身体一部分的机能产生了反应,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束鹤轩捏着茶杯,忍着表面的情绪。
秋星简认为束鹤轩的气运、才华、容貌、机遇,都异于这个世界,说明他找的东西或许和束鹤轩有关联,更或者,是束鹤轩造成了当前的局面。
一开始他感觉非常愤怒,但是后来却觉得束鹤轩是一条重要的线索,与其交恶,不如先拿到信息再说。
秋星简说:“这段时间我一直想着那天的感受,其实也不久,就是那天我们都同在津市,在国宾酒店我的身体非常兴奋,我从来没有……”
“够了!”束鹤轩突然粗暴打断。
秋星简一愣。
束鹤轩却像被冒犯了一样站起来,手撑着桌面,难忍说:“据我所知,秋先生是双性恋吧?”
秋星简更是一愣,随之疑问:“你打听我?”
没有否定,束鹤轩脸色更差。
束鹤轩之前调查秋星简的人际关系的时候就有他的社交情况,他原本是双性恋,男女朋友无数,许多老板都是他的投资金主,绯闻花边更是热度不减,这样生活不检点的一个人,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束鹤轩简直浑身寒毛:“如果说我之前对你提的东西没兴趣,现在对你这种人已经是反感。”
秋星简惊叫:“反感?”
恼怒一下子噌上他的大脑。
他是当下最红的大明星,出道第一部作品就是电视剧男主,受人追捧无数,粉丝狂热他恣意的气质。
他自出道以来就是花路,即使是投资人也偏爱他的人气,对他客客气气。
现在却被人说厌恶。
秋星简声音尖锐:“真是抱歉让你有不好的观感,看来我们今天肯定是谈不拢的了。”
束鹤轩已经冷静了一点,只是自认倒霉,他说:“祝秋先生旅途愉快。”
他转身就出了包厢,拿过服务员的外套离开茗茶大酒楼。
秋星简简直要发狂,他将桌子上的茶几全部挥到地上,这样犹嫌不解气,向临晟谩骂:“我好心请束鹤轩喝茶,你知道他摆什么脸色吗!……”
束鹤轩离开茶楼,公司里的司机来接他。
上了车之后,束鹤轩又想到刚才的事情,但这次不同的是,他能冷静下来思考了。
因为秋星简每次出现都有意无意卖弄他那风情的气质,使得束鹤轩刚才一下子仿佛从商业往来落到桃色纠缠里,浑身都止不住的厌恶。
但现在思及秋星简的言语和他的行为,束鹤轩又觉得他话中有话,他似乎想告诉他什么特定的信息,只不过表达得很不清晰。
束鹤轩揉揉发疼的眉心。
他拨打了一个电话:“帮我查查秋星简这几日在津市的所有行程,详细点的。”
秋星简提到了津市,也在津市纠缠过他一次,束鹤轩知道突破口就在秋星简在津市的所有行程里。
很快,第二天束鹤轩刚结束早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关于秋星简的汇报。
束鹤轩拿起那详细的资料,发现除了峰会闭幕的宴会,他还间接和秋星简有一次短暂的交集。
照片旁边标注着信息。
11月7日,州威酒店,宾利和丰田-埃尔法在停车场上并排过。
束鹤轩心里一颤,摁下资料。
他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镜子折射出他刚毅沉肃的表情。
外面的白云云量硕大,低垂垂地占据了大片天幕。
回响起秋星简多次的试探和恼怒,束鹤轩心里忽然有股直觉。
秋星简要找的东西不是他,而是在停车场交汇过的什么东西。
*
束鹤轩最近停用宾利了,因为还惦记着津市的风波和长途跋涉,而且最近司机也回岗了,束鹤轩让司机开了车库另外的车子。
秋星简带来的疑惑在束鹤轩心里如昙花一现掠过,很快他便投入工作中。
这天,束鹤轩结束完堆积的重要事项,在办公室看一个招标资料,柴裁探头探脑从外面进来。
看到办公室没有秘书在,柴裁才直起身子,超级八卦说:“老板,你在干活啊?”
问的多次一举,束鹤轩未抬头:“你有什么事?”
柴裁今天抹了头油,胸前挂着员工排,手上拿着咖啡,很有几分白领形象,手心压在办公桌上说:“老板,你知道吗?秘书部部长和业务部的曾组长在一块了!”
他的口吻说的这条消息好像是个宝一样。
束鹤轩嘴角动了动,“你觉得我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吗?”
柴裁说:“老板,最近公司好多人在谈恋爱,你不觉得像群聚效应吗?”
束鹤轩说:“我不知道。”
柴裁看自己老板埋头工作,俯视一看鼻梁高挺,额头饱满,墨发细密完全没有秃头烦恼,惊艳了一下又想起八卦中的王牌消息,他说:“老板,我这里有条王炸消息,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束鹤轩递给柴裁一叠文件:“这个粉碎。”
柴裁条件反射手下,接着说:“老板,你听听吧,真的震惊束建集团一百年。”
束鹤轩知道不听他八卦一下他一定死缠,十指交叉,仿佛听工作汇报:“说。”
柴裁说:“我们公司的技术总监和他弟弟在一块了!”
束鹤轩一顿,问:“哪个技术总监?”
柴裁说:“还有哪个技术总监,一个公司就一个技术总监,就是实平总监啊。”
束鹤轩又是一顿,接着像是被呛到一样,闷咳起来。
柴裁说:“你也觉得很离奇吧?他们两个都是……而且还是兄弟。”
束鹤轩勉强平复情绪:“你怎么知道的?”
柴裁说:“我们公司有人拍到他们接吻了。”
束鹤轩差点又是一呛,撇过脸去。
他惊异的原因不是实平和男人在一起了,而是他离他们兄弟俩的事情是如此之近,之前实平还因为他弟弟的病亲自向他请了个不短的假。
而且他们之间还是同性,虽然并没有血缘关系。
柴裁还在说着别的八卦,束鹤轩却陷入了沉思,他心里有点波澜,像是一片光滑的皮毛,一直都通顺亮滑,忽然有一天被人逆着抚摸过去,显出几分凌乱心思。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被柴裁的言论带出了涟漪心思,晚上束鹤轩在幽微的床上辗转反侧,意马四驰。
他浑身低热,等到好不容易睡着之后,他发现他又来到了那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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