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凡化成一缕黑气抱着她出了村子那刻，陈雁惊恐的心跳达到顶峰，她听到鸟雀惊起冲破林子的声音，血一下冲上来，跟跳楼死了一次没区别了。
实际赵凡带她离开的飞快，她被放下来勉强站着后瞬间想吐。
赵凡变成人带着她又飞到岸边的一只没拴绳的风平浪静的小船上，手上推了一波力，他们瞬间离岸边百米远。赵凡把浆给她一个，淡定说：“划。”
陈雁想吐的立马问他：“你把人家的矿全挖了？？”
赵凡嗯一声，陈雁嘴上紧张但手里跟有肌肉记忆似的划着，湖面水波粼粼，头顶一轮残月，赵凡说：“他们有能力他们也挖走了。”
陈雁歇了一会，“……你就这么一点没留，他们知道了怎么办？？”
她惊魂未定往越来越远的村子看，实际她不知道要划到哪，什么方向，她就是想问，又急迫觉得还有事更重要。
“……”少年睨她一眼，似乎明显带着很重的不耐烦和厌蠢，他一身黑衣，黑压压的，赏脸似的半晌回：“嗯，那又怎么样？他们来找。这破地方本就没什么大能愿意过来，或过来给我提前顺走了，总有一天有人厉害有人也是要拿走的……”
言下之意其他人都能拿走，为什么他不能拿走？
陈雁心情稍平缓一些，辗转了下又觉得不是这个理，可能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总觉得什么要给人家剩一点。想想那些村民，又觉得他们好，又觉得他们不好。
陈雁脸上挂着她不自知的少少的泪水一阵，天上的月亮湖上的水光仿佛和她泪水是一样的。陈雁过了会问：“我们去哪？”
赵凡看她平静了，“重霞镇。”
……
实际离那一百多里。他们一直在“湖”上飘。
陈雁情绪一直不大好。后来再问了几句想问的就不问了，中途可能感冒发烧了，她自己也懒得管，他本来也懒得管，后来不知道怎么给她披上的衣服，让她别划浆了吃干粮……
陈雁只觉得很苦，他有那么多钱了和本事，也没给她吃好的。
……
……
她始终没问这个。
浑浑噩噩，浑浑噩噩持续数天，终于到岸边。
太阳似乎猛地大了起来，她眼睛睁不开，“看”到岸边很亮，岸边人比那边的热情，笑颜如花。
重生一次你要过得好——促使陈雁打起精神，没事了，她沙哑地短暂跟赵凡聊起来，赵凡主动说他要重新买身衣服穿，给她摸了个小银子，问她自己要买吗？
声音很平常，聊天也很平常，陈雁安全感回来，说跟他一起。
赵凡买衣服不喜欢买那些亮色的，这个镇不错，算比较繁华的，周围人看着思想不迂腐。陈雁看看周围，他们拿钱买衣服应该不算什么。有要量肩宽腰围。
在陈雁没安全感下，赵凡被带走。陈雁也不喜欢什么亮色的，随便挑了几件低调的青蓝布绸的，在想问赵凡这钱怎么花时？到陈雁想起来小声问他：“你怎么一路准确到这的？”
赵凡和她订完衣服出来了，走在略熙攘的街上。赵凡撇她一眼，眉目干净温和的问：“你想看吗？”
陈雁鬼使神差点头。
一路都他确认方向的。
到了一个没注意什么店铺的旁边，他黑色胸口里冒出来一个黑色带花纹的小蛇，拇指宽，细长蠕动着，陈雁蹦起来：“卧槽！”
赵凡就笑，小蛇收回，而后他歪头皮笑肉不笑地平述直叙问她：“卧槽什么意思？”
陈雁惊魂未定的想擦擦脑门汗，细想还是想死了，她想问他怎么把这玩意带身上的？她看看他身上，口干舌燥道：“……”
“你们那个地方的方言吗？”
赵凡低头，垂眸理袖口那刻又不在意了，但还是要问：“你哪个地方的？”
“……”背后太阳灼烧着，陈雁语文并不大好，不知道古代怎么形容少数民族，绞尽脑汁想了会，少年问她：“你会——”
陈雁：“你把那些东西拿来干什么？”
赵凡看看她。
这下轮到他不知道说什么了，赵凡摇头：“等一阵就知道了，你会什么？”
陈雁：“……”
赵凡：“会法术吗？”
陈雁：……
会吃。
她在这边一登岸就看到很多好吃的，她在路上看到别人包的油纸里粉红色的糕点，没打色素，没见过。
陈雁脑子开始宕机。
赵凡知道她不会，一个没开灵智，像野话本记载的空有本事，没脑子的雷震子，适合他教。“你想学炼药吗？”
赵凡视线掠过她往来往人上漫不经心撩撩，陈雁：“？？”
……
赵凡很小声告诉她要修道，很多第一步都是炼药，炼了自己就能吃，修道就要靠吃。还有修行。
陈雁其实不是很想修行……她突然生出一种很怪的荒诞感，“修行”，两个对她世界来说很陌生的像从来没见过的字。修行？她越品越荒诞。
这附近是一座大型的人妖魔商贸的贸易地，赵凡来这没多想，没想小声跟陈雁说着说着，心里觉着这里有什么修道的人妖魔也正常……但给他在街上窥到了卖灵草的道士……
道士目光炯炯，赵凡对视了一眼就没对视了，东西也没买，觉得跑这卖的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妖力没那么高，陈雁“凡人”，两人像普通人想修炼那样在人群泱泱里小声聊这些事，赵凡觉得没什么毛病。
说到给她买点普通药草和药炉先学学，赵凡计划中的一部分，没想他四处观察着，心里想找什么合适的药和东西，要进去一家药铺了，他听见陈雁说我不想炼药。
“为什么？”
赵凡奇怪扭头。
陈雁微微睁大眼，不好意思，“你听见了？”
赵凡问：“为什么？”
陈雁：“……”
总不想说就是我觉得平平淡淡的日子挺适合我，陈雁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拿了他银子，吃了那么多东西，陪他打劫了一个金矿。提到金矿她现在还有点寒颤，他不一定会放过她。
陈雁好像知道自己隐隐有点用，又不知道什么用。
跟回头的不解的赵凡对视一阵，太阳在她右脑烧着，陈雁以前惧怕变化，到变化来了释怀变化。陈雁还是说：“我想在这随便找一个地方就平平凡凡过着。”
赵凡：“平平凡凡过着别人也不定让你平平凡凡过着。”
他不耐烦又生起，跟她说：“进来吧。”
语气还是温温和和的，像十二月出来的太阳。
……
买了一些益气补血，固本培元的药草，里面大夫就温柔教他们怎么用了。看他俩可爱，问他俩家里人谁要用吗？陈雁还没多说几句，被赵凡不近人情的拉走。接下来顺畅许多，买药炉顺顺便便的事。
又待久了才知道，重霞镇已经好久不比以前了，听说马上要发展成下一个“麇宝城”，什么灵药灵草灵宝都能在这试试，适合修道者买了什么好东西在这养心补神。
来往中都有修道的，已显见不鲜，买灵炉药炉应当大大方方的。
赵凡跟一个修为刚入门的半吊子老修士死活砍那半两银子。
陈雁从起初不解，到旁边看着他俩争，傻眼了。
老修士说你小子怎么想修道买个药炉都这么扣扣搜搜！
“堪能当大任？！”
“不开拓！”
赵凡说没钱自当没钱花，不是我偷着学道你这东西给我爹都卖不掉、快别说了。
赵凡平静着张脸拿走了，背后老修士还在骂骂咧咧的骂。
陈雁奇怪跟在赵凡身边，一直想追着看他脸，想说你没事吧？那堆金子放你明年也用不完。
重霞镇的夜色暗得早，到小客栈再吃吃饭，打水洗漱已经漆黑了。赵凡到她屋子里教了会她用药炉灵炉的步骤。在房间不可用，之后要真学得找个破宅子去。
赵凡待这说急迫不急迫，还有几天，跟陈雁小声说时，差点把这话也说出来。
他此时脸还好好的，垂睫说一会，在烛火曳曳的寻常房间里看着她说他明天要出去一趟，什么时候不知道，她在房间里好好的。
他顿了顿，从身上摸着，他好像记得什么时候在身上藏了一本灵草经。
本来想给自己用的，她在了就省得他学，赵凡心里一分垂涎的盯盯她头顶上要养肥的灵胎，又觉得要给她加个什么护罩。他能看见，别人不定也能看见。
而在赵凡面无表情想这么多，开始找时，陈雁在他说完这话时就难以置信的怼着他脸盯着他，难以置信问：“你明天要干什么？？”
赵凡：“……”
赵凡觉得她说话奇怪，皱眉回：“我要干什么要跟你说吗？”
赵凡顿了顿又说：“我明天大多时候应都还在。”
他从“怀里”找出灵草经给她，书页已老旧，不知何人何时留下，他忘了什么时候拿到的。递给陈雁：“你大多时候看看这个吧，以后你就炼药了。”
陈雁：“……？”
她不想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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