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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王宫的夜总是比别处更沉,像浸了尼罗河底淤泥的亚麻布,沉甸甸地压在琉璃瓦上。纳菲尔泰丽坐在偏殿的回廊下,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花岗岩栏杆,栏杆上雕刻的莲花纹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边,却照不进她眼底的疲惫。

月事带来的不适还未完全消退,腰间的布垫像块潮湿的石头,提醒着她已经成为女人的蜕变。白日里卡摩斯又来询问战车工坊的进度,看着他刀疤下闪烁的期待,她突然觉得那滚珠轴承的图纸不是智慧的结晶,而是套在自己脚上的镣铐 —— 越精巧,勒得越紧。

“神使大人。”

一个压低的声音从廊柱后传来,像风吹过芦苇的轻响。纳菲尔泰丽猛地回头,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 —— 宫规森严,入夜后除了贴身侍女,任何人不得靠近偏殿。

廊柱的阴影里走出一个年轻侍卫,穿着暗红色的制服,腰间配着青铜短剑。他的身形挺拔,却刻意佝偻着背,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可当他抬起头,月光落在那双熟悉的眼睛上时,纳菲尔泰丽的呼吸骤然停滞。

是拉美西斯。

少年比几个月前高了些,肩膀也宽了,脸上褪去了几分稚气,却依旧能看出曾经在雅赫摩斯府邸劈柴时的轮廓。他的左眼下方有一道新的疤痕,像条细小的蜈蚣,大概是训练时被误伤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 纳菲尔泰丽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指尖紧紧攥住栏杆,指节泛白。

拉美西斯快步走到她面前,动作急促却轻盈,像只警惕的羚羊。他左右看了看,确认四周无人,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麻布包,塞到她手里:“雅赫摩斯大人把我送来当侍卫了,说是…… 让我在宫里学点规矩。”

麻布包温热,里面的东西硌得手心发疼。纳菲尔泰丽打开一看,是些晒干的草药,叶片呈深绿色,边缘带着锯齿,散发着淡淡的苦味 —— 是努比亚特有的止血草,上次她被铜镜割伤时,拉美西斯就是用这种草药给她止的血。

“这是……”

“努比亚的草药。” 拉美西斯的声音更低了,眼睛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我问过老兵,说这个能治…… 治女人每月的疼。” 他说 “女人” 两个字时,脸颊微微泛红,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她的腰间,又慌忙移开,像做错事的孩子。

纳菲尔泰丽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与暖意交织着漫上来。在这人人都把她当 “神使” 或 “玩物” 的王宫里,竟还有人记得她会疼,记得用最朴素的草药来关心她。她想起在雅赫摩斯府邸的偏院,少年也是这样,用笨拙的方式递来蜂蜜水,送来紫色野花,在她被舍丽雅刁难时,悄悄挡在她身前。

“你……” 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哽咽,“怎么敢冒险来这里?你知道宫规……”

“我知道。” 拉美西斯打断她,眼神却异常坚定,“可我听说你前些天不舒服,还听说…… 舍丽雅夫人又派人在宫门口张望。” 他顿了顿,握紧了腰间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先生…… 夫人,您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

他还是改不了口,在 “先生” 和 “夫人” 之间犹豫,像在维护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秘密。纳菲尔泰丽看着他眼中的担忧,那担忧纯粹得像尼罗河水,没有算计,没有敬畏,只有最本能的守护。这在布满眼线和阴谋的王宫里,像一道突然照进暗室的光,让她瞬间红了眼眶。

多久了?

自从被接入王宫,她听到的都是 “神使大人” 的恭维,看到的都是探究或贪婪的目光。卡摩斯的 “看重” 带着占有欲,玛莎的 “恭敬” 藏着畏惧,连雅赫摩斯偶尔投来的视线,也总带着复杂的权衡。只有拉美西斯,还像从前那样,把她当成那个需要被保护的 “安卡先生”。

“这些药…… 谢谢你。” 纳菲尔泰丽将麻布包紧紧攥在手里,草药的苦味透过布料传来,却奇异地让人安心。

拉美西斯的眼睛亮了些,像被点燃的星火:“夫人要是还需要,就找个借口去东花园的无花果树下,我每天午夜会在那里巡逻。” 他从怀里掏出一小块木炭,在栏杆上快速画了个简单的符号 —— 是他们从前在泥地上学过的 “安全” 的象形文字,“看到这个,就是我在。”

纳菲尔泰丽看着那个歪歪扭扭的符号,突然想起深夜的柴房,少年用烧焦的木棍在泥地上写字的样子。那时的月光也像现在这样,落在他认真的侧脸,落在那些稚嫩的笔画上,像在描绘一个遥远却温暖的梦。

“拉美西斯,” 她轻轻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别再来了。”

拉美西斯脸上的光亮瞬间黯淡下去,像被风吹灭的烛火。“夫人……”

“这里不是雅赫摩斯府邸的偏院。” 纳菲尔泰丽的目光扫过远处巡逻的卫兵,他们的铠甲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像移动的礁石,“这里的眼睛太多,耳朵太灵。你是雅赫摩斯送来的人,若是被卡摩斯发现你私下找我……” 她没说下去,但两人都明白那后果 —— 轻则被驱逐,重则可能被当成 “间谍” 处死。

拉美西斯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可您……”

“我没事。” 纳菲尔泰丽强迫自己挤出一个平静的表情,尽管指尖还在发抖,“卡摩斯需要我的‘智慧’,暂时不会对我怎样。你留在这里,好好当你的侍卫,别给雅赫摩斯将军惹麻烦,也别…… 给我惹麻烦。”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轻,像怕伤了他。可拉美西斯的肩膀还是垮了下去,眼神里的失落像潮水般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知道纳菲尔泰丽说的是对的,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他的守护像根脆弱的芦苇,不仅护不了她,反而可能连累她。

“我知道了。” 他低下头,声音沙哑,“那…… 夫人保重。”

他转身想走,又像想起什么,回头补充道:“战车工坊的奴隶说,您设计的新轮轴很厉害。他们说…… 有了这个,就能早点打跑喜克索斯人。” 他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一点光,“等战争结束了,也许…… 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

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句简单的话,像一粒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纳菲尔泰丽心里漾开圈圈涟漪。她看着拉美西斯消失在廊柱后的背影,看着他刻意保持的、符合侍卫身份的沉稳步伐,突然觉得鼻子一酸。

这个还带着稚气的少年,比宫里所有的贵族都更相信 “未来”。他相信战争会结束,相信苦难会过去,相信那些看似不可能的希望。而她,这个来自未来的灵魂,却早已知道历史的结局 —— 喜克索斯人会被驱逐,埃及会迎来新的王朝,可苦难从不会真正消失,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

手里的草药包还带着拉美西斯的体温,像个小小的暖炉,驱散了些许夜的寒意。纳菲尔泰丽将它小心翼翼地放进袖中,指尖划过栏杆上那个 “安全” 的符号,炭笔的痕迹在月光下微微发亮。

她知道拉美西斯不会真的听她的话。就像从前在雅赫摩斯府邸,她让他别再偷偷来学字,他还是会在深夜带着烧焦的木棍等在柴房后;她让他别为了她得罪舍丽雅,他还是会在她被刁难时,悄悄把草药放在门口。

这个少年的守护,笨拙却固执,像尼罗河畔的野草,即使被巨石压住,也会从石缝里探出头来。

纳菲尔泰丽站起身,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金发,转身回了偏殿。玛莎正守在门口,看到她进来,连忙迎上来:“大人,夜深了,该歇息了。”

“嗯。” 纳菲尔泰丽淡淡应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东花园的方向。那里的无花果树下,大概有个年轻的侍卫正在巡逻,心里藏着一个关于守护的秘密。

回到房间,她将草药包藏在床底的木箱里,和上次拉美西斯送来的草药放在一起。箱子里还有那面被摔的铜镜,被她小心地用布包着 —— 那是 “刘安章” 存在过的最后证明。

躺下时,下身的不适似乎减轻了些,或许是草药的心理作用。纳菲尔泰丽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张破碎的网。

她想起拉美西斯眼中的关切,想起他说 “等战争结束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突然觉得这冰冷的王宫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至少,在这片荒芜的权力场里,还有人记得她不是 “神使纳菲尔泰丽”,只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来自异乡的 “先生”。

只是这份温暖,太过危险。

她不知道这份秘密的守护能持续多久,不知道拉美西斯会不会被卷进宫廷的漩涡,更不知道自己能否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全身而退。但此刻,握着那包带着苦味的草药,她第一次在这座华丽的囚笼里,感到了一丝微弱的、名为 “希望” 的东西。

夜渐渐深了,王宫陷入沉睡,只有巡逻卫兵的脚步声偶尔响起,像钟摆一样规律。纳菲尔泰丽闭上眼睛,在心里轻轻画了个 “安全” 的符号,像在回应那个守在无花果树下的少年。

无论未来如何,至少今夜,有人在为她守护一片小小的、安全的角落。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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