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菜，切菜，配料，翻炒，日复一日的日子，做了重复熟悉的事，已经融合生活之中，味道也早就浑然天成。
小时乔小妹或许厨艺在乔二妹头上，这么多年勤勉坚持，乔小妹的厨艺已经完全比不上乔二妹了。
但她脑袋总在转圈圈，想了许多法子让饭馆赚了钱，只不过赚钱的速度有时显然比不上研发时花钱的速度。
在光下，角落中。
脚尖旋转碾过土地，扬起一点点灰土，飞舞下与光共舞。
随光而舞，随风而动。
乔二妹做饭时全身心投入，赋予某日某顿饭最神圣的意义。
躺了大半日的乔小妹觉得骨头都散了。
灶房里乔二妹忙上忙下也快收拾妥当。
“起来了，洗洗手，等着吃饭了。”乔二妹提着菜篮子，打算顺手给晚饭做了，“也晓不得穆祉堂回不回来，一家子人多久没一起吃饭了。”
“我去看看呗，要没回来，我叫上祉君。”
乔二妹挥挥手，“快去，堂哥不是在学堂嘛，你将乌圆给带回来，叫上他过来吃晚饭。”
“他现在可不敢晚回家，大伯和嫂子日日盯着他呢。”
乔二妹嗔怪的瞧了她一眼，“还不是你的馊主意。”
“不是馊主意，是好主意。”背着手跳出门去，背着手沿着河岸边走。
镇子布局这么多年也没太大变化，随着众人辛勤劳作，将河岸上的桥搭建的更加宽阔，以前随意用竹子和石头搭建的只可两人过的桥，现在都可由马车行驶。
站在栅栏边，千丝万缕柳条垂向水岸边，除却远处咕咕咕～此起彼伏的鸟声，水面偶尔也有噗通，鱼尾拍打水面的声音。
出水口咕咕咕的水声，而黄昏来临，今日虽没有绝美晚霞，却也在宁静幸福下收好锄具赶着狗回家去。
路边的地可不会被空闲，不知那家勤快人将杂草除去，灌丛砍断，两尺宽的位置分出方方正正的位置来，这块种青菜，那块撒秧子，树脚下自有安排，最好放上会爬的瓜藤，就是等到可以收瓜的时候可麻烦不少。
散步的，收工的，下学的，来来回回走过这条小路，笑着说说话，问着日日重复的话题，“这么早就回呐？”
“哪去？”
“家去。”
水流缓缓，沿着河边的小路继续走，扩大的河面又是用水的好位置。
钓鱼的，洗东西，打水，摸鱼的，都汇聚在河岸两旁。
水深处很少人家处，树林茂密，分叉开来，细竹密密麻麻虬扎一处，水蚊子环环绕绕。
沿着河流弯曲处，蓝家胭脂铺子已经扩大店面，这几年蓝胭脂全身心投入其中，搭上李盛景的人脉，胭脂往外出售的更多。
反而是因为儿子念书而腰杆子硬了不少的马文如今又因为儿子毫无音讯日日唉声叹气。
虽衣食不愁，但还总是站在路边，等着人家搭话。
了解他脾气的人闲时会乐呵呵的搭个话，听着他抱怨上门的日子不好过，蓝胭脂说一不二，只愿意生一个孩子，如今这么多年，蓝月白说出去就出去，母子两个没一个关心他。
有妻有子却过得像是孤家寡人。
与谁说也只说他命好，这辈子不用苦也能过好日子。
乔小妹瞧着他又要拉人说话，被挥开后，背着手兜兜转转，摸摸索索，与常年在岸边抓蚊子的大傻搭上话。
兴许也就大傻会听着他唠叨了。
这几天都不怎么忙，晚饭已快做好，她加快脚步往乔家饭馆走。
乔二妹正将孩子放在草席垫子上，看着他爬。
乔小妹将东西递给二姐，拍着手召唤孩子过来。
“山上的野核桃现在最嫩，大表哥上次送粮食来的时候，拿来了很多，昨天我收拾屋子的时候正巧发现了，要不要吃！”乔二妹像小时候一样，语气就像哄小孩子一样。
乔小妹将手指放到小朋友的小肉手里面，等她捏紧又作势要抽出来，小娃娃手心捏紧，她往回缩的时候，小肉手也随着她动起来。
“是这几天熟的吗？感觉晚了一两个月？”
乔二妹抱着快要被小妹诱惑出去的孩子，换了个姿势，窝在她圈起来的腿窝里面，咿咿呀呀的想要交流。
“那树在山洼洼里面，哪里水阴，熟的慢一些。”
她捏了快松花糕咬吃，小纤云看到了，也不想和乔小妹玩，而是仰着脑袋，伸着手要去抓。
乔二妹只好把身子更偏向后面一点，手指将剩下的一点点糕全部推进去，嚼嚼嚼，有点干巴！
她喝了口水，继续说着，“那山里面松鼠多得很，爬树的老鼠也多，那核桃树每年树下的空壳一摞摞的，今年大表哥听着你要回来，专门背着篓子爬树打下来的，又早，所以还带着水呢！”
乔小妹想到以前吃的山核桃，它翠绿的外皮还来不及炸开的时候，是最水甜，最好吃的。
她不太喜欢吃它有油的时候。
乔小妹从凉席上手脚并用的爬起来，伸长着懒腰，哎呦呦，听着骨头咯咔咔咔的声音，才觉得筋骨活过来了。
“在檐下堆着的，得拿刀砍，小心手黑！”
“一个两个，黑不了的！”
乔小妹去厨房拿了刀，又提着个木墩子，坐在核桃推旁。
拿起一个翠绿的核桃外皮，还有均匀的小斑点，她捏着核桃，先看头尾，这样看到了核桃肉，在按着其四边砍下去。
一刀下去，褐色的汁水就挤出来，她小心着，不让它贱到自己眼睛。
好在手心没有忘记这个动作，她砍了两个后逐渐熟练，一口气砍了十来个。
放在碗上，洗过手之后，她的手心已经染得有点点黄了。
将外面的衣层剥去，洁白的小核桃仁就放在自己手心。
正巧，她看到李忘言从外面回来。
小纤云跳着拍手，乔二妹都快抱不住她。
李忘言将孩子抱过去，小小的娃娃，依偎在他的臂弯里面，乖巧的玩着他的头发。
乔小妹拍拍自己一旁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接着，将一个嫩黄的核桃仁塞到他的嘴里面，并殷切盯着对方的表情。
李忘言才咬一口，涩涩的苦味就在他口腔炸开。
他控诉的看着乔小妹恶意得逞的笑脸，揉揉她的脸都不解气。
“你又被我骗了，小时候就吃过，现在还不忘记！”
李忘言将脸转开一点，打算很大一会儿都不要理她了！
“琴妹也没嫁远，去县里面了。”
“她嫁了谁？”
“吴家的小儿子。”
“她那个脾气，两个人不得打架！”
“傻姑娘，琴妹有十三个兄弟，除了你谁和她打。”
乔小妹想到小时候总被她叫外援给打输，捂着嘴巴笑了笑。
“这姑娘是个聪明会过日子的，家里面兄弟多，会处处护着那小子，夫妻二人和和美美，他也不敢有小心思。”家里面的都是这样，依着强的，补着弱的，互相扶持，一个家族才会日兴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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