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角落,王东免费给她搭建的架子,足足有十多层,每一层都是这些年找到的香料,未免发潮,全部放在簸箕上晾着。
拿出晒好的草果。
“这鸡嫩,不煮汤了,闷着吃。”
将洗好的香料倒入锅中,油滋啦滋啦激出香味。
剁好的鸡肉倒下去,翻炒两下盖上锅盖闷好。
“还得等一会呢,去后面拔点葱去。”
乔小妹和李忘言走在屋子后面,屋后天井的青石台阶,巨石上是一个被打通的竹管从后山的泉水伸向屋檐后的院子上,水流咕咕咕的从竹管之中流出来,打在石槽上,细细的清泉注满了石槽,世界似乎一开始就如此安静。
乔小妹种果树,种菜从来都是看心情,就是不管,长势也不错,每年都能拿出许多送人。
鸡肉闷好,味道是相当不错,端着就去了饭馆。
饭馆这几年已经是乔二妹主事,乔银好久不下厨了,总是跑山上去找野菜。
杨月缇给打下手,生意还算不错,但也不至于忙不过来。
将鸡肉放到灶台边上温着,李忘言上前抱过纤云。
见老爸来了,她笑着拍拍手,又顺着他的胳膊去捏鼻子,不知怎么的,这小屁孩钟爱捏李忘言的鼻子。
这个年纪孩子力气大的很,一下不注意得给鼻子捏断,乔小妹瞅准机会,扯过她的手塞到中间,她还觉得乔小妹和自己玩呢,咯咯咯笑着抽出手又要去捏鼻子。
接下来就是比耐心的拉锯战。
乔小妹一边给她手拿下来,一边和杨月缇说闲话,“今天吃什么呀?”
“嫩豌豆炒豆腐,还有桂花酿。”
乔小妹老神在在的靠在摇椅上,孩子则是趴在她怀中,随着摇椅一晃一晃的,小脑袋贴着胸口,乖的不像话,李忘言不知从哪找来一把蒲扇,缓慢悠长的给她扇扇子。
这么多年,乔母都习惯了二人过日子的样子,不像以前一样总是骂她对忘言不好。
而是洗着菜便说起以前来,“我记得你大姐最喜欢吃这道菜,就是洗菜没有耐心,总是随便放到水里面涮一涮便结束,为此,我没少揍她…”
杨月缇蹲着,脑袋又想起那样一个午后。
阳光照着水面,波光粼粼。
乔大嘟着嘴,把盆子里面的花瓣全部随便洗就放到竹篓里面,又暴力又囫囵吞枣。
乔母拿着一根长长的细细的竹梢子站在后面,温柔又严肃的看着她洗菜,在她随便放到竹篓子时候,轻轻的开口说道:“重新洗。”
乔大的眼睛包着两大堆眼泪,要掉不掉,只是她不敢违抗母亲的要求,只敢继续蹲着,按照平时母亲教导的一片又一片的把花瓣掰开,小心的洗干净。
“做饭就是在好好的生活,把自己最大的耐心在找寻食材和清洗处理食材,清洗的过程中便可以好好思考一会要怎么处理这些食材,回想着到口中,肚子里面吗=独特的慰藉和幸福。”
“你看,简单的幸福,是不是就是存在在口中。”
天是蓝的,云是洁白的,清风吹拂,就连集市都是节奏缓慢的,这一刻,走出屋子,春和景明才具像化。
嫩豌豆炒豆腐,
饱满的豆荚上将一粒一粒翠绿的豌豆拿出来,放到木碗的时候,还会调皮的弹跳两下,像是调皮的翡翠,冬季末尾的豌豆,才结荚,在它还不是最饱满的时候,乔家三姐妹最喜欢守在豌豆地里面,找到豆荚,此时的豆荚最是甜脆,一切幸福的童年时刻,都在这个时候具象化。
洁白的豆腐滑滑的,放上任何的调味品,都是一场春天的盛宴。
“唉,不说了,这个死丫头,都跑出去快二十年了,也不知道送一个口信来…不说她,不说她,洗手吃饭了。”年纪大了,以前只能在半夜时想起的女儿,现在也总是挂在嘴边。
年轻时怪她不懂事,太狠心,怎么说跑就跑,二十多年都不回来。
如今只是期盼着她无论在哪个地方,只要活着,活得好好的就好了。
乔小妹睁着一只眼睛偷看自己的老母亲,她惆怅的快要流泪,联想到大姐说不定哪天就回来,心里面就高兴。
“前天我不是去隔壁县帮人看事嘛,那家人活的是真洒脱哈。”
“你又听什么事了?”
“他家倒是有钱,就是那小媳妇太拿乔,我还没进屋呢就嫌弃这,嫌弃那的,真有趣。”
“挑三说四呀。”
“不止呢,恨不得要把我撕了。”
“我们张家那是大户人家,可比不得外面。”乔小妹清了下嗓子,横眉竖眼学起那人的话来,“什么脏的臭的,恶心的不检的都进来,我们家成破烂地的不成。”
“……”
杨月缇不乐意了,这怎么给人家做事还做出错来了,“再多的礼仪规矩,那打头论着杀过去学也就那样,有什么傲气的,这有金山银山也就那样。”抖开豌豆尖上的水,杨月缇觉得气,自己孩子就这样被埋汰了?
“妈,你与她气什么,我都没气呢。”乔小妹觉得好玩,将纤云举高,吓得李忘言在一旁紧紧护着。
“你说你,平日脾气多炸,谁能在你这吃亏,怎么那人都骂到你脸上了又不气了,难道平白让她欺负你不成。”
“她自己站得虚,骂来骂去气自己,我自己钻过去何必呢。”
“你呀你,我就不懂了,好好的管饭馆不就好了嘛,怎么总想着去当道士。”
“有趣呗。”
“玩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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