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秦莲奴怒气冲冲来到安福殿,当着一众宫人的面,扬手狠狠扇了戚素素一记耳光。
“胆大妄为,竟然派人去杀君侯,我看你是活腻了!”
戚素素脸上火辣辣的疼,憎恨地瞪她一眼,当场反手扇了回去。
啪——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我!”她昂首挺胸,趾高气扬道,“我与你同为贵妃,岂容你随意掌帼。”
宫人们见状皆是一怔,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将二人分开。
“娘娘,陛下知道了会生气的……”
一名宫婢壮着胆子去劝秦莲奴,话还没说完,便被她狠狠瞪了一眼,只得噤声。
“那也得有命见到陛下再说。”秦莲奴冷笑一声,“来人,即日废去戚氏贵妃之位,押送掖庭闭门思过,严禁外出!”
“秦莲奴,你敢!”戚素素嚣张的气焰没有丝毫不减。
秦莲奴无视她的叫嚣,厉声喝道:“还不快动手!”
宫人们纷纷垂首,无一人敢上前触碰戚素素分毫。
见此情形,戚素素放肆大笑,伸手抚着肚子:“你莫不是忘了,我腹中怀有陛下骨肉,谁敢动我?”
“是吗?”
秦莲奴使了个眼色,随行宫婢会意,毫不犹豫地上前按住戚素素。
“我看你们谁敢!”戚素素高声道,“秦莲奴,你也就只敢在陛下不在的时候,耀武扬威了吧。”
“堵住她的嘴!”
话音刚落,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住手!”
刚从宫外归来的拓跋翊大步流星走进殿内,一把推开围住戚素素的宫人。
“秦莲奴,你又来这胡闹什么?”他厉声质问道。
宫人齐唰唰地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
“我胡闹?”秦莲奴只觉得很可笑,指着他身后护着的那个女人,“她派人去杀君侯,难道就不是胡闹了?”
闻言,拓跋翊脸上毫无波澜,淡定地说道:“此事只是误会,朕方才已经亲自去同君侯解释清楚,君侯无碍,且不予追究,你大可不用替朕操心。”
秦莲奴怒极反笑,却又无可奈何。
“哼,陛下当真是宠她啊!”
戚素素顿时泛起委屈,泪眼盈盈地扑进拓跋翊怀中:"陛下,她方才还要废了我呢!"
“朕都听到了。”拓跋翊轻抚她的后背,柔声安慰,“这不是赶回来了,莫怕。”
静默片刻,秦莲奴拂袖而去。
“你好自为之吧!”
待宫人尽数退下,拓跋翊脸色骤沉,松开怀中之人。
“说吧。”他语气极轻,却透露着一股帝王威严,“为何要派人去杀君侯?”
戚素素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妾……妾只是见有人尾随,担心是刺客危及陛下安危,这才派人查探。谁知竟是君侯的人,不想闹出这般误会。”
“当真?”拓跋翊重复一问道。
戚素素如同犯错的孩子,点了点头:“当真不是有意为之,若君侯迁怒于陛下,妾愿以死谢罪,绝……”
不牵连他。
话音未落,拓跋翊已伸手轻掩她的唇,摇头示意她不必再说。
“傻子,莫要胡言,朕怎会舍得你有事。”
看着眼前人这张楚楚可怜的脸,似曾相识的眼眸,他便于心不忍。
“陛下,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戚素素喜极而泣,紧紧抱住他。
拓跋翊回抱着她,唇角不由自主扬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明月皎皎,夜色清寒。
翌日,三娘早早起来,一头扎进厨房,继续守着自己的炉子。
砂锅冒着热气,咕噜咕噜地翻滚着,鸡汤的香味在厨房弥散开来。
“咳咳……”
寝卧内,贺兰徵靠在床头,端详着手中的箭矢,指尖摩挲着箭杆上那个“魏”字。
怎么会是前朝的箭?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
馆主前来禀报:“君侯,明家庄的人来了。”
“更衣。”贺兰徵一边起身,一边问道,“可曾说所谓何事?”
馆主唤来两名婢女,一同为他更衣。
“说是得知君侯昨夜君侯遇袭负伤,特来探望。”
“想必没有那么简单。”
贺兰徵若有所思。
而后在馆主地搀扶下来到前堂,一眼便注意道案上的补品。
“本君倒是不知,明家庄何时同洛阳走得这般近了。”他先是出言调侃一番。
“听闻君侯昨夜受了伤,总不好空着手来。”明庄主含笑说明道:“一点心意,还请君侯莫要嫌弃。”
方掌事附和道:“君侯说笑了。”
只是这些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给他的。
贺兰徵心生疑惑,直截了当问道:“二位恐怕不单是来探望本君的吧?昨夜之事,总该有个解释。”
两人相视一眼,一时语塞。
“昨夜之事,确是一场误会。”方掌事诚恳道,“明家庄无意与君侯为敌,只是手下人一时失手……”
果不其然,昨夜突然涌现的另一波人马,就是明家庄的人。
然而贺兰徵仍是不解:“若本君没记错,明家庄向来不涉朝堂与江湖纷争,昨夜为何突然出手?”
更何况,另一方人马还是楚州戚氏的人。
先是秦贵妃,然后又是戚素素,中途又杀出明家庄的人,最后由陛下亲自出面来摆平此事。
一时突然出动这么多人马,看来她的身份着实不简单。
“这……”明庄主欲言又止,“也没什么,就是担心三娘出事,这才不得不出手相救。”
贺兰徵困惑道:“不过才相时识半个月,就能让尔等出手相助……”
“内子与三娘相谈甚欢。”方掌事打断他的话,“她孤身一人来到长安,既与我们相识,难免多关照几分。”
不过是寻常一问,贺兰徵没料到二人反应如此激烈。
此刻,他心中疑云更浓。
“那这箭又是怎么回事?”他不再追问,转而慢条斯理地取出那支刻着“魏”字的箭矢,“你们怎会有前朝的箭?”
魏,乃是前朝国号。
自拓跋与贺兰率军入主中原,前朝余孽逃亡南方,下落不明。去年岁末,大司马找到前朝幼帝,起兵意图复辟魏室,最终不敌安西军,由此全军覆没。
“什么前朝的箭?”明庄主顿时慌了神,“这箭不过是我们……”
眼下这关头,若和前朝扯上联系,只会被当成余孽绞杀。
正说着,三娘端着鸡汤从门外走进来,她立即噤声。
四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三娘察觉气氛不对,转身离开:“我不知道有人,见门开着我就进来了,我先告退。”
还未走两步,明庄主追了上来,上下扫量着她。
“三娘,你……没受伤吧?”
三娘一头雾水,连忙摇头:“没……事。”
这时,方掌事也围了上来,重复问道:“真没有受伤吗?”
这突如其来的关切让她手足无措,只得回头向贺兰徵求助。
而他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幕,无动于衷。
三娘只好硬着头皮应付:“你们不是来看望君侯的吗?受伤的说他,不是我。”
说完,她从二人中间穿过,将鸡汤放在贺兰徵面前。
那支箭矢近在眼前,她却视若无睹。
“我就不打搅了,你们慢慢谈。”
贺兰徵未加阻拦,倒是明家夫妇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
见她出去,二人连忙向贺兰徵告辞,一并出了前堂。
贺兰徵立即示意馆主跟上去。
“三娘,等一等。”
两人一左一右地走在她身边。
三娘不好意思推拒,便送他们到门口。
“多谢二位关心,我真的没事。”
明庄主叹了口气,环顾四周一眼,将她带到一旁说话。
“三娘,昨夜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明庄主劝道,“我看你一个人在这长安,危险得狠。正巧我们准备去江南过年,你不如跟我们一道去吧。”
三娘“啊”了一声,随后当即婉拒:“不真不用,我在这挺好的。”
方掌事接话道:“留你在这,我们也不放心。”
“真的不必。”
真是怕了。
三娘匆忙寻了个借口:“那个……”先不说了,我得回去照顾君侯了。”
“唉唉,三娘……”
两人劝说无果,只得无奈离去。
又过了两日。
三娘照例端着补汤来到寝卧,盛了满满一碗,亲眼看着他喝完才放心。
谁让他这一箭是替自己挨的呢!
贺兰徵犹豫片刻,方才开口说道:“明日我便回洛阳,你可要同我一起回去。”
“不了。”她不假思索地摇头拒绝,“好不容易寻到些线索,我得继续查下去。”
“此事牵涉宫中的两位贵妃,你打算如何去查?”贺兰徵又道。
三娘笑道:“听说年后宫中要招宫女。我打算借此机会入宫,查清我的身世和过往一切。”
眼下她并无任何头绪,只是暂且应付他。
贺兰徵未再强求:“嗯。”
“来年你若得空进宫,可来寻我。”三娘憧憬着,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不能替你当探子,传递宫中消息。”
他微微颔首。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收拾行李了。”
说着,三娘便站起身来,准备回房。
“收拾东西……”贺兰徵喃喃道。
“你都回去了,我怎么好意思继续在此住下去。”三娘同他说,“自然是收拾东西,继续回大兴善寺住着。”
他这才恍然,并没有再说什么。
走到门口,三娘忽然停下来,转过头来。
“我还想着,过两日等伤好了,便邀你去赏腊梅。”她略感惋惜,“不曾想,你竟这般快就要回去了。”
他着急回去的理由,她没有问,亦与她无关。
“下次。”
贺兰徵轻声回应,再转头,她已经然走远。
冷风呼啸,就着淡淡月色,卷着雪花飘入室内。
他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莫名一紧。
奴这个字不用多解释了吧,就是类似宝宝一类的爱称。
20章不出意外,应该能成亲!
每次打贺兰徵的名字都会打出荷兰猪,所以以后他就叫猪猪大人啦![坏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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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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