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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入周府(四)

昨日,青诏流产嫁祸、周付缙雷霆震怒、菀霞院被彻底封锁搜查,整个周府人心惶惶。空气

仆役们走路都踮着脚尖,眼神躲闪,生怕触怒正在盛怒边缘的主子。

溪上阁内,馥姑洗清晰地感知到这座深宅的脉搏在昨日那场惨烈的“祸水东引”后,变得紊乱而虚弱。

前往颐和轩的路上,连管事嬷嬷的脚步都比往日更轻,脸色也更沉。

途径菀霞院时,只见院门紧闭,外面守着两名周付缙的亲信护卫。

院内隐隐传来哭泣和摔砸东西的声音,是殷南弦在绝望地发泄,但很快又被更严厉的呵斥声压制下去。

昔日风光无限的菀霞院,彻底沦为华丽的囚笼。

颐和轩内,周雀生并未像前两日那样懒散地瘫在榻上。

今日他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

窗外是几株开得正盛的梨花,洁白如雪,却丝毫无法驱散室内的阴霾。

听到脚步声,他并未回头,只是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坐。”

馥姑洗走到琴案前坐下,她能感觉到周雀生周身散发出的狂躁。

昨日的变故,显然深深刺激了他。

她没有立刻抚琴,目光落在周雀生僵硬的背影上。

片刻后,她才轻触琴弦,这一次,她没有选择任何舒缓或苍凉的曲调,而是弹奏了一首极其冷冽、带着金石杀伐之气的古曲。

琴音一起,便如金戈出鞘,冰河乍裂,带着一股玉石俱焚般的悲壮与愤怒。

那琴音中的决绝与愤怒,仿佛直接敲打在他狂躁的心弦上。

他对昨日那场闹剧的厌恶、对母亲处境的担忧、以及对整个周府肮脏内幕产生了巨大的恨意。

“够了!”

周雀生低吼一声,声音带着疲惫和压抑不住的戾气,“别弹了!吵死了!”

馥姑洗的琴音并未停止,反而再次融入滑音。

这一幕将周雀生气到不行,他竟猛地冲到琴案前,一把狠狠按住了馥姑洗正在拨弦的手。

他的力道极大,馥姑洗的手腕被攥得生疼,琴弦也被强行压住。

“我说够了!你听不懂吗?” 周雀生双目赤红,死死地瞪着近在咫尺的帷帽,仿佛要将其烧穿,“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弹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总是要提我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不是来算计我娘,算计我的?”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狮子,将长久以来的疑惑一股脑地倾泻出来,他认定了这琴音中的异域之声绝非巧合。

馥姑洗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但她并未挣扎,也未露出惧色。

她隔着轻纱,应答:“大公子何故动怒?云某不过抚琴自娱。琴音如心,公子心中既有雷霆之怒,闻此杀伐之音,自然共鸣。至于那滑音……”

她微微一顿,语气却变得锐利而直接,“公子既如此在意,又如此熟悉,何不亲自去问问夫人?问问她,为何从不弹奏故国的古曲?问问她,为何长年郁结,心死如灰?问问她,当年大靖的使团,为何仓皇离京,从此与她断了音讯?”

一连串尖锐的问题,让周雀生如遭重击,身体猛地一震。

他攥着馥姑洗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松开了。

他踉跄后退一步,脸色在瞬间褪尽血色。

馥姑洗的话,像一把钥匙,猛地捅开了他心中那扇被层层迷雾封锁的大门。

“你……你什么意思?” 周雀生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眼中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你知道什么?告诉我!告诉我真相!”

馥姑洗缓缓收回被攥红的手腕,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袖,声音恢复了平静:“云某只是一介琴师,能知道什么?真相……不是靠别人告诉的。真相,藏在被遗忘的角落,藏在某些人的记忆里,藏在……某些人的伤疤之下。大公子若有心,何不去寻?去问?去看?”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遥遥指向揽月小筑的方向,“夫人腕上,常年佩戴的护腕之下……公子可曾见过真容?”

最后这句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母亲……母亲的手腕?

确实,无论寒暑,母亲总是戴着厚厚的护腕,从不摘下!

他小时候曾好奇想摸,却被母亲极其惊恐地推开,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恐惧和绝望。

他一直以为是母亲畏寒或旧疾……

难道……

他不再看馥姑洗,而是猛地转身,如同疯魔了一般,跌跌撞撞地冲出颐和轩,朝着母亲赬玉居住的揽月小筑狂奔而去。

他要去问!他要亲眼去看!

馥姑洗站在原地,听着周雀生凌乱而急切的脚步声,缓缓坐回琴案前。

她低头看着微微颤抖的指尖和被攥出红痕的手腕。

火,终于彻底点燃了。

揽月小筑,一如既往的寂静,仿佛与府中的惊涛骇浪隔绝。

院中几株梨花静静飘落,带着一种凄凉的唯美。

赬玉依旧恹恹地倚在临窗的软榻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飘零的花瓣。

她的脸色比前几日更加苍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

昨日碧水轩的惨剧,显然也波及到了她这方小小的天地,让她本就脆弱的精神更加萎靡。

柳七沉默地侍立在角落,如同一尊石雕,眼中却充满了深深的忧虑。

“砰”的一声!

院门被猛地撞开,周雀生冲了进来,带着一身狂乱的气息。

“娘!” 他冲到榻前,带着哭腔和一种不顾一切的急切,“娘!您告诉我,您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您为什么会嫁给他?您的手腕!您的手腕到底怎么了?”

他语无伦次,目光盯住赬玉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腕。

赬玉被儿子这突如其来的疯狂模样吓住了,空洞的眼神终于聚焦,闪过一丝惊恐:“雀生……你……你怎么了?” 她下意识地将手腕往袖子里缩了缩。

“给我看!” 周雀生如同魔怔一般,直直地扑过去,不顾母亲的挣扎和惊叫,一把抓住了赬玉纤细的手腕,粗暴地将那常年遮掩的护腕向上撸去。

“不!不要!” 赬玉发出凄厉的尖叫,拼命地挣扎着,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羞耻。

柳七的脸色微变,猛地上前一步,却又在周雀生猩红的眼神下顿住。

护腕被强行褪了下来。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住了。

周雀生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

母亲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腕,那本该光洁无瑕的肌肤上,交错着数道深褐色的陈年旧疤。

那疤痕深深嵌入皮肉,如同丑陋的蜈蚣盘踞,清晰无比地昭示着当年被绳索或铁链粗暴捆绑、挣扎留下的痕迹。

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出皮肉曾被撕裂又重新愈合的惨状。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从赬玉口中爆发出来,她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儿子的手,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蜷缩到榻角最深处,用宽大的袖子死死捂住手腕,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呜咽。

那是她埋藏了十几年最深的耻辱和伤痛,是她宁愿死也不愿示人的疮疤!

周雀生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几步,脸色惨白如鬼,眼神空洞地望着蜷缩在角落的母亲。

那些疤痕,母亲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和眼中无尽的恐惧与绝望……瞬间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和对父亲的幻想彻底绞碎。

真相……

血淋淋的真相!

不是和亲!不是两情相悦!

是强掳!是玷污!是捆绑!是囚禁!

是为了所谓“皇室颜面”而被强行扭曲、掩盖的滔天罪行!

“周……付……缙……” 他从齿缝里,一字一顿,如同诅咒般挤出这个名字。

往日那个为他处处着想的父亲,从今日起便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了。

柳七看着崩溃的公主和公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身躯微微颤抖。

他知道,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周雀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揽月小筑的。他如同行尸走肉般在府中游荡,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煞气。

所过之处,仆役纷纷惊恐避让。他最终停在了敬心堂外。

书房内,周付缙正一脸阴沉地听着九七的低声汇报。

“老爷,殷氏……” 九七刚开口。

周付缙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笔墨纸砚都跳了起来,“那个毒妇死不足惜!传我的话,殷南弦谋害子嗣,罪无可赦!即刻起,褫夺其主母之位!收回其所有对牌钥匙!禁足菀霞院,非死不得出!”

“周辞君……挪到前院‘勤学斋’,由我亲自派人管教,无令不得再见其母!” 他对殷南弦的惩罚,无异于是要了她的命。

“是。”

九七低头应命,他心中并无太大的感受。

这就是周付缙,家族利益和子嗣重于一切,当正妻触及其底线时,弃之如敝履。

书房外,周雀生将父亲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他的父亲,一个为了权势可以强掳异国公主、为了子嗣可以无情抛弃结发妻子的禽兽。

就在周付缙余怒未消,九七准备退下时,书房的门被“哐当”一声推开。

周雀生如同从地狱走出的修罗,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他嘴唇紧抿,双眼直直地、毫不避讳地与向书案后的周付缙对视。

那眼神中,再无半分往日的畏惧,只剩下**裸的恨意!

周付缙被儿子这从未有过的眼神看得心头一凛,随即被他的无礼激怒:“放肆!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九七也立刻上前一步,挡在周付缙身前,警惕地盯着周雀生。

周雀生停在书案前几步远的地方,声音沙哑:“周付缙……我问你……”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 “当年,我娘,大靖的公主赬玉,是怎么嫁进周家的?”

“她手腕上那些捆绑留下的疤,是怎么来的?”

“大靖的使团当年为何仓皇离京?”

“是不是你用药□□了她?是不是你像对待囚犯一样捆绑了她?”

“是不是你毁了她的清白,毁了她的故国,毁了她的一生?”

周付缙脸上的暴怒瞬间僵住,他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如同陌生人般的儿子。

那些被他深埋在最阴暗角落、用权势和谎言精心掩盖了十几年的肮脏秘密,就这样被血淋淋地撕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此人还是被他自己的儿子!

“你……你……” 周付缙指着周雀生,手指剧烈地颤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震惊、羞怒、被揭穿的恐慌以及一种被至亲背叛的怒意,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他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他的?是那个贱人?还是……?

九六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他没想到公子竟如此直接地质问。他想上前阻止,却被周雀生身上那股恨意所慑。

“回答我!” 周雀生踏前一步,“周付缙!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

“逆子!” 周付缙终于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他猛地抓起书案上最沉重的一方端砚,用尽全力朝着周雀生的头狠狠砸了过去!“你竟敢如此污蔑你的父亲!给我去死!”

砚台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黑色的流星,直砸周雀生面门。

周雀生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竟不闪不避。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杀了他,为母亲报仇。

“公子小心!” 九六再也顾不得,猛地扑上前,用自己魁梧的身躯撞开了周雀生。

“砰!” 沉重的砚台擦着哑叔的肩膀飞过,重重砸在后面的古架上,稀里哗啦,价值连城的古董瓷器碎了一地。

周雀生被九六撞得踉跄几步,跌倒在地。九六则闷哼一声,肩膀瞬间麻木,显然被砚台擦伤。

“反了!反了!” 周付缙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地上的周雀生,对着闻声冲进来的护卫怒吼,“把这个忤逆不孝的畜生给我拿下,关进祠堂!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谁也不许给他饭吃!”

护卫们一拥而上,将周雀生死死按住,拖了出去。

他充满恨意的话却在书房外回荡:“周付缙,你会有报应的!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为我娘报仇的!”

书房内,一片狼藉。

周付缙扶着书案,脸色铁青。

他精心维持的父慈子孝、家族和睦的假象,在今日被亲生儿子亲手撕得粉碎!

那深埋的罪恶被揭开后,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一种大厦将倾的寒意。

他看着地上碎裂的瓷器和那方沾着墨迹的端砚,再想起儿子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

一股恐惧,第一次爬上了这位权倾朝野的吏部尚书的心头。

九六捂着疼痛的肩膀,看着周付缙,又看向周雀生被拖走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深重的忧虑。

他知道,有些东西一旦被点燃,就再也无法熄灭了。

周家……

真的要变天了。

而馥姑洗的网,也悄然收紧,只待东风了。

男主马上回归啦!

今日多补1k

[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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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初入周府(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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