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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8章

快到夏季了,天气热起来,岑肃羽躺在阴凉地的摇椅上,摇着扇子。

祝风起夺过岑肃羽手里的画着牡丹花的折扇,端详了一番后,说:“好几年前,父亲巡查河南道回来,身上多了一把扇子,据说上面的画是你家的夫子所画,字是你所题。那把扇子父亲视若瑰宝,不肯送外人就罢了,连我这个亲生的儿子都不舍得给,我求了好几次也不行。你有没有带那样的扇子,若是有,能不能好心送我一把?”

岑肃羽将折扇夺了回来,仔细审视了一遍,见没有受损,方才安心:“我也想送你,可是我没有。”

祝风起指着她手里的扇子:“这种的也行。这种的你总有吧?”

岑肃羽说:“你去问竹喧,我的东西都是她在管。”

竹喧原在屋檐下坐着绣花,听岑肃羽这么说,回去拿钿盒出来。这里面装的全是扇子,祝风起在里面挑挑拣拣,总觉得不如岑肃羽手里的那把好看,再度伸手将扇子抽走,欣赏一番后,满意地摇着扇子:“那你这把且借我用用。”

岑肃羽坐起来,伸手又要夺扇子:“那么多扇子你不要,非得从我手里拿?什么毛病!”

祝风起连忙起身,离她远远的:“你这个人脾气太坏了,动不动就要说我。我又不白拿你的扇子,我给你扇扇风,这样行了吧?”一步一步地挪到岑肃羽身旁,给她扇着风。

岑肃羽横他一眼,伸手够到钿盒,随便挑了一把打开,看见上面画着一架粉红色的蔷薇,递给祝风起:“这把怎么样?”

祝风起把画着牡丹的扇子还回去,接过这把画着蔷薇的扇子,默念着扇面上题的诗:不向东山久,蔷薇几度花。白云还自散,明月落谁家。诗句旁边是印章盖下的“肃”字,自然指的是岑肃羽。再一看,画旁边也有一个“江”字,不知是谁。

祝风起有别的喜欢的人,自然也怀疑岑肃羽。他偷瞄一眼岑肃羽手里的扇子,和他手里的这把一样,诗旁边的是“肃”,画旁边是“江”,指着牡丹扇子上的“江”字,问岑肃羽:“他是谁?”

岑肃羽隐约猜到他的心思,反问道:“这重要吗?”

祝风起良久无言,随后合上扇子,扔回钿盒内:“这不重要吗?你至少还知道一点关于姜姑娘的事情,可我呢,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人是姓江,还是名字里带着一个江字。”

岑肃羽说:“名字里带着一个江字。”

祝风起又问:“他叫什么名字?”

裴江月早嫁人了,孩子都快有了,岑肃羽觉得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如实说:“裴江月,我外祖父的孙女。”

祝风起脱口道:“是个女孩子?!”一时觉得冒失,连忙低下头拿扇子挡着脸,“女孩子的名字里,很少有‘江’这个字呀,像赵江,钱江,孙江,李江这些名字,一看就是男人,谁能想到这个人居然叫什么江月呢。我记得杜子美有句诗,‘月涌大江流’,从中取江月二字,柔中带刚,是极好的名字。”

他偷偷地看岑肃羽一眼,见她并无什么反应,合上扇子:“不跟你说笑了,我回屋看话本去。”转过头问岑肃羽,“你要看吗?”

岑肃羽起身:“看!反正也没什么事儿。”

不出三日,母亲派丫环把岑肃羽喊到她房里:“风儿这些日子难得在屋里待着,你也劝劝他,让他读读书。以后他考出功名,你脸上也有光,不是吗?”

岑肃羽乖巧地点头:“我懂母亲的意思,回去以后就跟他说。”

母亲拿起放在桌上的金镶珠花蝠簪,戴在岑肃羽头上:“我知道,嫁给风儿委屈了你。可这些日子风儿怎么待你的,想必你也看在眼里——不仅熬夜替你抄了五遍《女则》《女诫》,还在我问起来替你遮掩。他这么年轻,正该熟读圣贤书,为国建功立业。若为了闲书而耽误取功名,以后有他后悔的。你是他的妻子,比他更明是非,有机会替我多劝劝他。”

回到房间,岑肃羽把母亲的话原原本本告诉祝风起,祝风起不以为意:“我这书都快看完了,等我看完了,再读圣贤书也来得及。以后日子长着呢,不必争这一时半会儿。”

岑肃羽说:“我已经劝过你了,你自己不听,一会儿母亲过来抓到你看闲书,你可别说我没劝你。”

祝风起说:“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出卖你的,这点良心还是有的。”

临近中午,母亲悄无声息地走进院子,站在房门前,朝房间里扫了一眼。岑肃羽头上戴着那支金光闪闪的簪子,低头专心写字,祝风起趴在床上看着闲书傻笑。她无奈地叹气,径直朝祝风起走过去:“在用功呢?怎么不坐在书桌前,反倒趴在床上?”

祝风起把书往被子一藏,从床上下来,恭恭敬敬行了礼:“母亲,您怎么有空过来?”

母亲伸出手:“老老实实地把书给我,别耍花招。”

祝风起弯着腰在被子里摸半天,眼看母亲要生气,不得已把书拿出来,卷了卷,紧握在手里。母亲要伸手夺过来,祝风起忽然跑到书桌旁,推推岑肃羽的肩膀:“从今以后这是我的位置,我要正经学习了。”

岑肃羽放下笔起身,祝风起拉开抽屉把书藏进去,正襟危坐,提起笔。纸上是岑肃羽练到一半的《九成宫醴泉铭》,他一边续写,一边对母亲说:“我真的要认真学习了,母亲您回去吧。”

母亲看看祝风起,又看看岑肃羽:“羽儿,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岑肃羽站着没动:“母亲,您若是还想把先前的话再说一遍,不如在这儿说,让他也听听。他不怕我,怕您,您的一句话,比我的一百句话还管用。”

母亲沉思片刻,问祝风起:“羽儿劝你好生读书的话,你是一句也没往心里去呀?”

祝风起说:“我和她说好了,等这本书读完,就认真读书。”他怕岑肃羽不配合,特意抬头看着她:“你答应了,不是吗?”

岑肃羽点头:“对,我答应了。可你别忘了,你当时亲口说今晚要把那些书全烧了,一本不留。”

母亲满意笑道:“什么时候烧不是烧呢,我看就现在吧。”

祝风起急忙摆手:“不行,好多钱呢,烧了浪费,倒不如卖了!”

母亲说:“卖了也要蚀本。不如全给我,我替你保管着,等你过了省试,再还给你。”

祝风起看的虽不是淫词艳曲,难免有些露骨的部分,倘若母亲无意翻看到,那可怎么得了?他连忙摆手:“不行不行,还是让娘子保管吧。”求助地看向岑肃羽。

岑肃羽说:“依我看,还是把那些书用油布包好,放进箱子里,锁上,埋到地底下。母亲拿着钥匙,等他过了省试,再把钥匙给他。”

一切办好,祝风起看着地上松软的土,问岑肃羽:“你怎么能想出来这么阴毒的计策呢?”

岑肃羽在那片松软的地上踏来踏去,踏实后,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天生的吧。”

岑肃羽把书桌让出来,祝风起坐在那里,宁肯托着脑袋发呆,也不想翻书。母亲知道他会如此,特意花重金请了致仕的高老翰林过来,让他每三天修改一次祝风起的文章,祝风起心里再不愿意读书,每天少不得也要忙碌会儿。慢慢地,竟也养成习惯,每日至少看看书,写写字,也不大想着出门了。

这日,祝风起正在写文章,母亲派丫环过来说:“顾国公府下请帖,邀请老爷夫人等到刚修建完毕的园林游玩,夫人让我过来问问,三公子您要去吗?”

祝风起头也不抬:“不去,我还有好多功课要补。”

为了让祝风起专心学习,书桌前特意放了一缸冰。那一缸冰的凉意微乎其微,还仅限于书桌附近,岑肃羽嫌热的时候就搬把椅子坐到祝风起的不远处看书,不嫌热的时候就坐到床旁边的软榻上,青纱一拉,谁也瞧不见谁。

这会儿天还早,不那么热,岑肃羽坐在榻上,听到他这么说,咳嗽了一声。

祝风起抬头看一眼她模模糊糊的身影,改口说:“去散散心也行,正好学累了。”

等丫环离开,祝风起问岑肃羽:“你怎么突然想出去走走?”

岑肃羽说:“老在家里闷着,多没意思呀。”她挑开帘子,走到祝风起面前,盯着他的脸,“你为什么不想出去?难道你不想见姜姑娘吗?”

祝风起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做他的文章:“也是,多亏你提醒我,谢了。”

岑肃羽白他一眼,看他的文章。不知是名师教诲,还是家庭熏陶,亦或者是他自己有天分,文章虽然平实,道理却很贴切,灵气逼人,比她从前的文章要好得多。岑肃羽不觉看了祝风起一眼,问:“你前几年可曾参加过科举?”

祝风起说:“去年参加过,没中,所以被逼着成了婚。”

岑肃羽笑了笑,又问:“科举多难呀,还是让你父亲给你买个官职比较简单。”

祝风起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之意,不屑道:“我凭本事能中,为什么要靠关系呢?”抬头看着岑肃羽,“我知道你不信,那你等着瞧吧!”

岑肃羽说:“我并没有不信,我只是不理解。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今年没有考中呢?”

祝风起沉默片刻,说:“你不要动摇军心!这也就是在家里,要真是在战场上,像你这样说丧气话的人,是要被拉出去砍头的!”他放下笔站了起来,把岑肃羽推到青纱帐子后面,“你去看你的书,别打扰我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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