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恪驱车赶到的后立刻将电话回拨过去，很快就有一个男生搀扶着于恨舟来的大门口。
他皱着眉迎上去，正准备伸手将人接过来，却被那男生伸手挡住了手臂。
“你是他哥？”大男生穿着运动服，最新款的球鞋雪白。于恨舟迷糊间踩了两脚上去，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无奈一笑。剑眉星目的眼睛此时眯着，手掌直直的拦住了佘恪。
“对。”佘恪一愣，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证据呢？”那男生看着佘恪，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最后落在佘恪脸上：“你们长的一点也不像。”
佘恪拿出手机，将刚刚的通话记录展示给他：“确实是我，小同学，谢谢你对他的照顾。”
于恨舟就垂着头，靠在那高大男生的怀里，头发蹭过对方的下巴，被对方用手轻轻的拍了拍：“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他安抚了于恨舟，才接过手机仔细看过了，确定时间和姓名都对的上，将手机还给他：“好的。”
男生将于恨舟扶正了，收了刚才对佘恪的敌意，用低沉又温柔的声音诱哄似的：“小舟，你哥哥来了，醒醒……”
他轻轻拍了拍怀里人的后背，整准备再说两句，却看见那少年像突然醒了酒：“哥！”
少年有些傻眼，还没说什么，就被人从怀里跑了，下一秒看见于恨舟乳燕投林般扑进了西装革履的男人怀里。
“哥……”还眷恋的在对方胸膛上蹭了两下。
男生脸色古怪，又好似有些尴尬：“小舟！小舟，到家了记得告诉我。”
于恨舟听见了自己的名字，皱着眉头看过去。男生伸手比了个电话的样子在耳边晃了晃：“记得告诉我。”
红着脸已经喝醉的少年有些迷糊，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怔怔的点头，声音有些细弱：“好。”
“多谢你。”佘恪冷眼看着两人的互动，右手手臂举起来将于恨舟箍在怀里，脸上露出个笑：“同学贵姓？”他看过去，见对方也在看他。
“沈。”男生似乎没有回去的意思，走的稍微远了两步到下风口处去，掏出一盒烟来：“沈秋阳。”他叼着烟点了，青白的烟雾在空中散开。看的佘恪也有些手痒。
他点了点头，转身将少年先放回了车的后座上。他用带来的毯子给少年盖好了，确定对方安睡，才留好了窗户，拿着自己的烟下了车。
“借个火。”他自然的走过去，鼻梁上的金丝框眼睛在夜色的霓虹灯里闪着靡丽的光。
沈秋阳没说什么，像是一点也不意外，左手一甩，黑色的打火机便啪的一声被佘恪接住。
佘恪点上了，将火机还回去：“你们今天，是庆祝什么？”
“没什么特殊的。”沈秋阳叼着烟，痞痞的靠在一旁的墙壁上。
佘恪也不再问，这少年对他有敌意，他抽完走人就完了。结果没想到，对面像是来了兴趣，眯着眼睛在烟雾里看向佘恪：“哥哥贵姓？”
佘恪挑了挑眉。他知道自己是于恨舟的哥哥，却还是问他贵姓？
“佘。”
“上面一个人，下面一个示，是吧？”沈秋阳动作没动，还是那样，直直的看着他。
男人穿的周正，衬衫笔挺，此时因为抽烟挽上去了些，露出精壮的一节小臂。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遮挡了他的神情。
沈秋阳看见他嘴角勾了勾：“对。”
“不是一个姓。”
佘恪吐出一口烟，摘下了眼睛，斜斜地看过去：“对。”
“挺有意思。”对方的眼神露出些锐利来，毫不遮掩的张扬的敌意：“小舟跟我提过你。”
佘恪笑了一声，他将烟叼在唇齿，将眼镜叠好了捏在手心，才取了烟抽了一口，又吐出来：“没听小舟说过还有这么，”他转头看了一眼，笑了一下：“有好奇心的朋友。”
沈秋阳笑意淡了：“佘哥今年多大了？”
佘恪看过去，就见他将烟仍在地上，用脚捻了一下：“没什么意思，就是问问。我家也有两个哥，都结婚了。看着，倒是和佘哥差不多大。”
佘恪转头去看了车里的于恨舟，他还在睡着，只是好像睡的有些不安慰，紧皱着眉头。
男人转过头来将烟头在垃圾桶盖上摁灭了：“嗯。已婚了。”他随意的笑笑。
人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对面的沈秋阳一愣，随后有些怔愣的站直了，像是突然哑了火的炮仗：“啊，佘哥……英年早婚，英年早婚啊哈哈。”
佘恪好笑的看他一眼，转身冲他摆摆手：“走了，今儿谢谢你。”
“佘哥，有空出来吃饭啊！”沈秋阳以为自己弄错了目标，这会儿也不知道搞关系还来不来得及。
“得了吧，你那点小九九，还是收一收。小舟还年轻。”
佘恪上车，啪的一声关了车门。透过贴了膜的玻璃还能看见那沈秋阳在外头站的笔直的冲他们招手，心里有点哭笑不得。
天真的小孩。
他转头看了一眼后座睡着的于恨舟，从鼻腔里发出一点若有似无的笑：“也差不多算是，先婚后爱？”
他嗤笑一声，不知道在笑谁。转过头来，开了车。
他刚转过头，于恨舟就在后座睁开了眼睛。
那双被刘海遮挡的眼睛里还有些将醒未醒的迷蒙，却准确的定在了佘恪身上。眸光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了家，佘恪将于恨舟从后座捞出来。少年像是睡熟了，迷迷瞪瞪间被他扶进了房间。
等给他脱了外套鞋袜，少年已经自己滚进被窝之中沉沉睡过去了。
佘恪抱着胳膊看了一会儿。
于恨舟毫无戒心的躺在他的床上昏睡。身上盖着他的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球。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昏黄的灯光落在那露出来的半张侧脸上。睫毛在鼻梁山根处打出投下阴影。
已经是深夜了，外头却还有车呼啸而过的声音。随着空气的震动，在空旷的室内回响。
床边凹陷一块，佘恪右腿跪在床上。他伸出手去，轻轻的捋过少年脸侧垂下的一缕发，少年的呼吸均匀而悠长，起伏间似乎碰到了对方脸上的柔软绒毛。那倒曾经看起来可怖的伤疤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淡了许多，佘恪轻轻的碰了碰，随后收回手，转身离开。
【任务目标下半生的幸福，不如押在我身上如何？】佘恪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在心里道：【毕竟我可是你知根知底的。】
他眯着眼睛，咕咚咕咚一整杯水就下了肚。
【就是因为知根知底，所以才不放心。】系统的声音带着卡顿。
佘恪放下了茶杯，关上了客厅的灯后进了客卧。
【啊，是这样吗？】他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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