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中戍守书房的官兵女郎们到底是碍着书房重地,她们不能擅离职守太久,便也没敢多喝几口喜酒,稍沾了沾喜气后就回了书房外。
她们回来之时远远地就瞧见了撑着一柄长枪有模有样地戍守在书房外的公子,既惊奇,也觉着有些违和的笑了出来。
她们走至商剑棠的身前,那个将长枪丢给商剑棠的女郎也将自己的长枪收了回来说道。
“多谢公子了。”
她说罢,身侧的几个女郎也就跟着笑了起来。
商剑棠知晓她们在笑什么,但也不觉有甚的俯身作了一揖的说道。
“那在下便先回去了,大公子还等着我回话呢。”
“公子慢走啊。”
“不知公子可有婚配啊?”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着商剑棠,商剑棠行了礼后便原路回到了那处可以换衣裳的院落,她摘下挡着脸的帷帽后换了一身儿烟青色的衣裳。
这帷帽同衣裳一换,商剑棠便又从那柯?的小侍从变回了青州郡的女阎王爷,她站在铜镜前瞧了自己一眼后便出了屋子将守在院外的那三个昏过去的婢女拍醒,后而便独自一人去了庭院好生转了一圈。
待到商剑棠再一次回到小宴上之时,这宴上之人就醉的更厉害了些,特别是那郡守大人,现下喝的太多摇摇晃晃地走不稳。
走两步便要摔下去,侍奉她的小厮也遭了不少罪的扶着她。
可就算如此,这王大贵却还是要接着喝,她拿着酒樽死不放手格外豪气地拉住了刚回来的商剑棠说道。
“咱们...咱们...也喝一杯,那日..那日我带着人冒犯了姑娘,姑娘不介意吧?”
她抓着商剑棠的肩膀,一股子格外浓烈的酒气涌了上来,闻得人有些眼睛疼。
商剑棠抓着封祟,将人护到了自己的身后说道。
“自是不介意的,郡守大人若要同我喝一杯,那在下便同大人喝一杯就是了。”
她说着便端起了不知何时被斟满酒的酒樽一饮而尽。
王大贵瞧她这般潇洒便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好,好啊!姑娘豪气!”
她说罢便也将自己的盏中酒一饮而尽。
“我们...我们再来一杯吧...”
王大贵摇摇晃晃地还要同眼前人再喝一杯,只是她这话音刚落便对上了封祟那双冷冽无情的眸色。
只此一瞬,她便清醒了不少的赶忙放开了商剑棠的肩膀说道。
“罢了,我也喝多了,还是不喝了,不喝了...”
春生大人都那般瞧着她了,她哪儿还有胆量劝商剑棠的酒啊。
就算是为了自己微薄的小命,她也只能就此作罢的放下手中的酒樽笑呵呵的去了另一桌。
王大贵一走,周遭的酒气霎时便淡了不少,商剑棠略有些皱着的眉间也跟着舒展开了。
封祟也从商剑棠的身后绕了出来拉住了她的手说道。
“姐姐去了何处?怎么去了这般久,还换了一身儿衣裳?”
商剑棠拉着封祟落了座后说道。
“不慎摔了一跤,弄脏了衣服便跟着郡守大人的婢女去换了一身衣裳,后而又在院中转了转,这才来晚了些,你独自一人在此,无人欺负你吧?”
今日小宴之上女子多些,男子除却侍奉在这此的小厮外也唯有封祟,柯?,柯?那弟弟,她担心有那个不长眼的趁她不在过来欺负封祟。
毕竟封祟每日都跟花孔雀一般实在是太扎眼了些。
商剑棠这般想着便略皱着眉瞧向了本应也在席面儿上的柯府小公子,可她却没在这席面儿上寻到人便又问了一句。
“柯?公子的弟弟去了何处?”
封祟听罢便冷嗤一声后就将自己的手从上见她的手心中拽了出来的说道。
“姐姐到底是想让我回答哪个问题?”
他这言语间拈酸带醋的,惹得商剑棠略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道。
“可有人欺负你?”
“没有,有柯大公子在此,无人敢欺负我,至于柯府的小公子,我便不知了,他似是身上不大舒坦便早早地就离了席。”
封祟对王大贵的女儿同这柯府的小公子也起了疑心,不是因着这二人今儿在此做了些什么。
而是为着商剑棠的一句话。
他知晓商剑棠从不是个会睁眼说瞎话之人,她既对那二人多有上心,他们便必然有些问题。
可无论他如何瞧,都瞧不出他们骨瘦如柴的模样。
他们分明是红光满面的富贵散人才是啊....
但总不能是商剑棠看错了不是?
“姐姐可是觉着他们有问题?”
封祟不知为何便将心中的疑虑抛给了商剑棠,他问的小声也格外直白。
商剑棠瞧了他一眼后便移开了目光说道。
“无事,只是他们是主人家,却早早地离了席面儿,我有些好奇便有此一问罢了。”
她这就是不想同封祟多说些什么。
她既不愿说,封祟也不能逼着她说不是?他便也格外识趣地斟了一盏酒递至商剑棠的手边儿,再也没有提起此事。
……
王大贵为了贺女婿有孕之喜,可谓是流水般的银子花了出去,宴席过后,又拉着满庭院的宾客们去听了几出戏。
这戏曲听罢,便已然入了夜。
入夜后,王大贵也不肯放过他们的,拉着他们又在前厅喝了些酒后才肯就此作罢。
柯?本欲带着商剑棠同封祟回府的,奈何柯小公子太久没见到自己的夫家人了,便也依依不舍的缠着柯?留在府中住下,同他说些贴心话。
商剑棠同封祟是跟着柯?来的,今夜自也是不能回府了,只得留在这郡守府中住上一夜了。
不过...此事于商剑棠来讲算是好事儿一桩,这般也方便她夜探郡守府了。
今夜王大贵喝的太多,应是早早地抱着府中小妾昏睡了过去,而府中的官兵侍卫们也多少喝了些,正是守卫最为松懈之时。
约摸着子时一刻,商剑棠将身侧的封祟迷晕之后就趁着夜色探到了王大贵平日休息的院落。
她猫着身子才在屋檐上的瓦片上悄声走着,待到屋前巡逻的官兵走了个干净后便从屋檐上小心地跳了下来。
商剑棠悄无声息地推开房门闪入屋内后就关上了房门。
今夜王大贵宿在了一小妾的院落中,故而她的寝殿内倒是格外的静谧,就连一盏灯都没有点。
不过好在今夜的月色喜人,纵使没有灯,商剑棠也能依稀瞧清这屋内都有些什么。
只是...这儿并不如商剑棠所想那般有些什么有用的线索,反倒是每个抽屉拉开都是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她在这儿转了整整两刻钟,都没有发觉到任何用得上的。
她瞧着这一屋子的钱财不知该说些什么的笑了一下后就欲要离了这儿。
奈何商剑棠刚推开门出了王大贵的寝殿,便有人冒着夜色跪在了她的身前拦住了她说道。
“这位姑娘...求求您救救我家夫郎。”
她说罢便朝着商剑棠磕了头,不过两三下便见了血。
商剑棠没瞧清这人的面孔,她紧皱着眉扶住了这人的肩膀后才知晓这人是谁。
“你是...你是王大贵的女儿?”
“是...是我!我叫王瑛,姑娘唤我的名字便可。”
在商剑棠认出王瑛的身份的那一瞬,这人便紧抓住了她的衣裙一角,似是要将她留下来。
商剑棠瞧着王瑛这副比白日里还要憔悴些的脸色无半分心软,反倒是多了几分警惕之心的问道。
“姑娘是郡守大人的女儿,若是出了事儿,应寻郡守大人就是。”
纵使商剑棠初到青州郡,人生地不熟,却也知晓王大贵虽风流,却只有王瑛这一个女儿,对她也是千依百顺的,纵使她要将这个天捅个窟窿出来,王大贵也无不应的。
既如此,那这王瑛怎么求到自己身前来了?
王瑛知晓眼前女子心中的疑虑,若非迫不得已,她也不想求到这人的身上,只是...她很清楚,这整个青州郡中唯有此人可以帮一帮自己,帮一帮自己的夫郎柯业。
“姑娘若是信我,还求姑娘随我走一趟,我真有要命的事儿求姑娘。”
许是怕商剑棠不愿,王瑛说着又猛地磕了好几个头,她的额头本就被磕破了流了不少的血,现下更是骇人的很。
“求求姑娘了..求求你....”
“好,走吧。”
商剑棠倒也不是心软,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儿,能让王瑛来求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生人,而不是自己的母亲。
她将王瑛从地上拽了起来之后就跟着她再一次回到了王大贵的寝殿内。
王瑛走至一壁画前,将手中的玉镯摘了下来后抵在一处缝隙,那玉镯瞬时便紧紧地嵌在了墙上,商剑棠只听什么东西在屋内响了一下后,眼前这道壁画便被缓缓拉开。
壁画下掩藏的是一条通往地下的密道,这条密道深不见底,且没有烛台火把,远远地瞧着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格外的渗人。
王瑛站在前面,她在这密道大开后便侧过身瞧向了身后的商剑棠说道。
“姑娘,请吧。”
商剑棠自是不会傻的自己先走进这密道中,若此事是一场阴谋,她又该如何是好?
王瑛见她不为所动,便走上前些再一次说道。
“姑娘,请进。”
商剑棠朝着她略勾了勾唇角后,一道护身符和噤声符就这般贴在了她的身上,还没等王瑛回过神来,她便被眼前人一脚踹进了壁画后的暗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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