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白玉京二度飞仙后,世人皆传三清关门弟子诸葛渊飞升成仙。
道人纷纷前来祝贺,七宝宫却闭门不见客。
李火旺伏在案上喘息着,手指攥着一张书信,咬牙道:“诸葛渊!!”
“师兄不必生气。”那书信上写道:“自师尊羽化登仙后,师兄便郁郁寡欢,我爱重师兄,怎会无动于衷。三尸虽与本体分离,可也有因情黏连的前科。如今因果虽定,五界已通,时间线却还未完整闭环。我自愿退行回神智初开时段,届时长成,便是完美的神降容器。”
“师兄,也许我的过往、情感、甚至存在不久都将成为虚假......可当日我对你所言,不是假的。”
“纸短情长,万望珍重。”
“诸葛渊拜上。”
李火旺周身的真气开始紊乱而暴动,一旁道人见状不好,忙劝道:“李真人!”
“李真人,冷静一些。我知道你悲痛万分,可是——”
“呵,我悲痛,他是我道侣吗,我就悲痛?他说好要担下道脉担子、说好要留下来陪我!他又骗了我!他骗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准备跟这家伙算总账的!结果他说走就走了?!”
李火旺气极而笑,“这合适吗?我问你,这合适吗!!”
“自愿放弃神智,真伟大啊!可我还不知道他吗,又把自己当燃料锚定时间线去了!到时候除了我谁还记得他!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我就想问一句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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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清既已成仙,唯一的果就已确定,余下无非是在可选范围内挑出一个最满意的前因。四维之上并无时间,时空只是一种堆叠的实体。将其视作一叠片状空间,从不同角度切割,每个切片代表整个空间在特定时刻的呈现,而时间便是每个空间切片的标识。[1]
诸葛渊要做的,便是充当最合适的那片标签。
依他的打算,是要李火旺放养过去的自己,等到迷惘大成的境界彻底巩固,再打通时空,确定唯一的时间线。
李火旺当然不干。
他奋志修炼,屡屡往返时间长河。起初无法久留,李火旺便将无父无母的诸葛渊托付于白头公,之后又几度伴其成长。第二次前去时李火旺因心境不稳走火入魔,还是见到诸葛渊才心情稍安。未免自身失控伤及对方,李火旺不敢久留,这才不告而别。
几番折腾下来,他修炼有碍、心魔见涨,屡不能得证大成。
木梳从李火旺手中脱落,他遣散道人,伏案闭目调息。神识昏蒙之际,忽觉有人抚上他侧脸。李火旺掀开眼帘,就见三清正无奈地看着他,问:
“怎么又哭了?”
以掌抚面,才知泪流满脸。
64
三清说:“修行之事,不可急躁。”
李火旺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却不敢贸然接近,只说:“你说得轻巧!时间不等人,难道要我留他一人在那里吗?”
“如果我不勤力接续,难道你不会再断尘缘?”李火旺直直地看着三清,眼眶里像是有两把断了线的珠子,掉下来不是一颗颗的,是成串地掉,一眨眼就把面前的桌面落满了。[2]
“这么多年,你可有再入我梦中?”
三清伸出手臂按住桌案,凑上去吻李火旺的侧脸,轻声道:“对不起。”也许是诸事已定,仙尊终于没再强撑着面子。他环抱住对方的肩胛,将额头抵在李火旺的颈窝,带着热度的呼吸源源不断地抚弄李火旺的皮肤。
“其实我根本就没想断尘缘。”
他留下诸葛渊,就没想和李火旺了断。
齿关不攻自破,舌尖纠缠,咸湿的泪水漫过他们的唇瓣。李火旺泄愤似地咬着对方的唇,三清扣住他的后脑,将李火旺抵在桌案上。他呼吸急促地去吻李火旺的耳侧、颈窝,埋头吮吸一阵后抬头,恰好对上李火旺蒙着**的双眼。
久别重逢、**。
李火旺边喘边叫,皮肤裸露在疾风劲拂下,被扰得不得安宁。终于他发飙似的喊人关窗,却骤然惊醒,见窗帘静静下垂,四面无风亦无人。李火旺怔怔地凝视窗外,而后垂眼查看,见腿间隐隐露出自渎的痕迹。
原来是一场大梦。
[1]根据爱因斯坦的时间理论瞎写的
[2]化用自《陆犯焉识》:“她哭是不出声的,眼睛鼻头也不会红得可憎;她直直地坐在那儿,眼眶里像是有两把断了线的透明珠子,掉下来不是一颗颗的,是成串地掉,又急又快,一眨眼把面前的八仙桌面就落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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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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