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气,风里夹杂着凉意,却将阮秋脸蛋吹烧了起来。
他下意识揪住柏川的前襟,往他怀里缩了缩,用他的身体遮住脸。
丢不起这个人。
“我说的是中文。”头顶男人点漆的双眸促狭的微微眯起,“他们听不懂。”
“你才不懂!全世界都说中国话,没听过那首歌吗?”
柏川还真没听过,但不妨碍他觉得阮秋唱的很好看。
此时少年浑然未觉的倚靠在他怀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表情生动而鲜活。
柏川轻轻扬起唇角,被骂的感觉还不错。
到底没在咖啡馆把人给剥光,而且过了那个时机,再对着柏川发火好像也有点矫情。
这次就算了,下次再盯着他,他绝不轻饶!
阮秋气鼓鼓的回了教室,然后很快发现柏川也跟来了。
柏川选的时间点十分精巧,几乎是他前脚进教室,后脚教授也到了。
阮秋坐在最后一排的正中间,柏川则坐在和他隔了一条过道的位置上。
不论他是用胳膊当着脸,还是干脆用后脑勺冲着柏川的位置,始终都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终于,他受不了了,怒瞪回去,结果一扭头发现,柏川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酣。
……
转过头,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来了。
他飞快转头。
柏川动都没动。
难道真是他的错觉?
不信,他转!
啊哈,被他抓到了吧!
还看!阮秋冲柏川吐舌做了个鬼脸。
还笑???
阮秋舔了舔细小的犬牙,他真想扑过去,在那张欠揍的帅脸上狠狠咬上一口。
然而,转过头时,他发现全班都在看着他。
……
前桌好心提醒,他刚刚头扭来扭去的样子让导师误以为他犯病了。
——这边癫痫患者还蛮多的。
嗯,没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事已至此,阮秋没病也只能病了。
脸皱巴起来,胳膊伸到了桌子下面,正要捂住肚子装疼,柏川跑了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满脸焦急的将他抱了起来。
阮秋想象:立刻跳下来,一拳把柏川打飞到外太空。
阮秋现实:头埋进柏川胸口,柔软的黑发根部露出一点点红透的耳垂。
“我送他去医院。”
柏川就这么抱着阮秋出了教室。
……
“够了吧,放我下来!”
柏川垂眸看着怀里的少年,头发在他怀里揉的乱糟糟的,有几丝顽皮的搭在脸颊上,眼睛像淬了火,显得更亮了。
可爱。
很想再抱一会儿。
抿了抿唇,柏川恋恋不舍的将人放下。
双脚一落地,阮秋就兔子似的蹦的老远,警惕的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同学在,才昂起下巴问:“你们学校没有课要上的吗?!”
“不上我也能全A通过。”
“……”他要跟学霸拼了!
硬的不行,阮秋决定怀柔:“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有危险,但阿朱扬他们已经退学了,我不会有危险的。”
“退学但还没离境,而且他们的好友还在学校。”在阮秋再度开口前,柏川走到他面前,影子沉沉压过来,“你知道我是担心你,那就不要拒绝我的好意,好吗?”
姿态这么强硬,语气却软的一塌糊涂。
该死的好听。
阮*声控*秋稀里糊涂答应了。
于是,柏川就这么从陪读自动升格成了书童,每天送阮秋到学校后就跟尊佛似的,杵那儿不走了。
大课直接找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猫着,小课不方便蹭,就去咖啡馆点杯咖啡,一边欣赏风景一边等他。
偶尔阮秋要和小组同学讨论作业,柏川也不放过,坐在旁边用审视的目光公平的审判每一个人,不论男女。
几次有人问阮秋要联系方式,都被他精准出手拦下了。
不过阮秋本来也不想给他们联系方式,柏川这算是歪打正着,他就没拦着。
没成想,有些人是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
又一天课间,阮秋早上多喝了豆奶,举了手就直奔厕所。
刚要解决问题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散漫中带着几分压迫感。
扭身看去,果然是柏川。
“上厕所你也跟!我是个成年男性,这里是学校的洗手间,没人能对我做什么,你别神经质了!”
课间的厕所只有他们两个。
柏川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半垂着眸子,随手关上门,反锁。
“你、你你要干嘛?”
身形高大的男人一言不发的步步紧逼,阮秋有点慌,想从他身边穿过去逃到门边。
然而,和柏川擦肩而过时,男人只用一条胳膊就轻易架住了他。
阮秋身子轻了轻,在空中停滞了几秒,他不由得睁大双眼,难以相信,柏川竟然轻易将他颠了起来。
下一秒视线翻转,他像个破布玩偶一样,被柏川扛在了肩膀上。
“柏川,你发什么疯,放我下来!”
踢、踹、咬,什么都没用。
男人像一座山般岿然不动,每根线条都那样冷硬,和他根本不是一个物种。
他被扛着走向洗手间最后一个隔间。
门被推开的声音让人牙酸。
阮秋真的怕了,眼泪不受控的溢出眼眶。
空荡的隔间里回荡着幼猫般的低声抽噎,紧接着就连肩头布料也被濡湿了,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到少年此刻的样子,软乎乎缩成一团,看上去可怜巴巴,却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更多。
但这里随时有人会来,他可不想让除了他之外的任何男人看到少年这幅样子。
吓唬一下就够了。
揽住少年细腰的手往下,拖住屁股,正要将他放下,哭软了的人却忽然被摁下某个开关似的挣扎起来。
肩头又传来一阵锐痛,被咬了一口。
于是掌心更用力攥紧,触感饱满绵软,像陷进一朵云里,软肉从指缝里溢出,又被穷追不舍的指尖揉弄回去。
于是被咬的更狠了。
两人无声的较着劲。
阮秋咬的牙都酸了,眼泪糊了一脸,柏川却一点也没有要松开他的迹象,托住他的手反而变本加厉。
终于,阮秋忍不住微微松开牙齿,试图吞咽快要溢出的口水,舌尖不经意擦过伤口,坚硬如铁的男人身子颤了颤,下一秒,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厕所隔间响起。
阮秋被放了下来,不敢相信,柏川刚刚居然扇了他屁股一巴掌。
柏川本想哄人,可垂眸看见的却是少年眼神涣散,唇瓣微张舌尖吐出的模样,眼神微沉,指尖不由得伸了出去。
快要触碰到舌尖时,生生拐了个弯,托起少年精致小巧的下巴,嗓音暗哑:“看,在厕所也能干很多坏事。”
阮秋坐在马桶上,仰着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柏川,僵硬的大脑缓缓恢复运转。
然后,一头撞了上去。
两个人一起进的厕所,出来时只剩下阮秋一个人。
虽然眼睛还有点肿,但想到最后那记暴击给柏川造成的伤害,阮秋又平衡了,甚至有点得意。
柏川直到下课都没回来。
没了那时时刻刻落在身上的注视,阮秋顿觉轻松,思绪也开始活泛。
他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柏川很不正常。
就算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正常陪读也不会24小时黏在他身边。
除非……
不,不可能。
可是……柏川确实经常搂他,抱他,他好像也越来越习惯了……
但柏川是直男,在他眼里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也很正常吧?
直男会公主抱另一个男人,还、还打他、打他那里吗?!
啊啊啊——他又不是直男,他怎么知道!
阮秋烦躁的揉了揉头发,鼓着腮帮子给白睿明发信息:【小白,问你个事,我有个朋友,他想知道直男对另一个男的搂搂抱抱正不正常啊?】
小白:【少爷,谁抱你了!(????へ????╬)】
目光在“抱”字上凝了一秒,阮秋脸涨得通红。
【不是我,是我的朋友!你别问东问西,回答我。】
小白:【确定是直男?】
【应该吧……之前交过女朋友。】
小白:【那也有可能是双性恋。除了搂抱之外,还有没有其他表现?】
【打屁股?】打完又删了,改为,【其中一个一直黏着另一个,恨不得24小时跟着。】
小白:【两个人目前是什么关系啊?朋友吗?】
【雇主和雇员。】
小白:【哦,你早说嘛,那肯定是怕拖欠薪水,或者被裁员啊!】
【……你确定?】
小白:【嗯嗯,少爷你不懂打工人的心理,碰到缺德老板想把人轰走还不愿意赔N 1,打工人可不得盯着,最好烦死老板主动提出辞退赚个赔偿金。】
阮秋还在琢磨,另一条消息又进来了。
小白:【我对董事长绝无二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阮秋直接把人拉黑了。
后面他一直在琢磨白睿明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柏川帮他出头教训阿朱扬,奖金没拿到,还被他吼了,他还扯了一堆被抓之类的,柏川心里肯定很不安,没有安全感,担心万一被他辞退,还有被抓的风险,这不一根筋两头堵嘛!
其他抛开不谈,教训阿朱扬这件事,柏川确实是帮了他。
他要怎么让柏川多一点安全感呢?
直到柏川一个多小时后回来,阮秋才想到办法。
奖励他不就好了!
直接给钱?不行,可能会被误认做遣散费。
挑来挑去,阮秋最后买了两张音乐剧《猫》的门票。
柏川这么装一人,就很适合穿一身西装去看音乐剧。
阮秋把门票交到柏川手里的时候,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柏川盯着门票看了许久,久到阮秋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才似笑非笑道:“谢谢。”
两人道了晚安各自回到房间。
心头事了,阮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一墙之隔,柏川举着门票,眼眸中是掩饰不住的亢奋。
情景互动音乐剧《猫》,观众也要作为演员穿上音乐剧的服装参与演出。
他已经开始期待少年长出耳朵和尾巴的样子了。
很久之后,阮秋被折腾的瘫在床上无法思考的时候,某人凑到他耳边,用蛊惑的声音问:“你最开始想给我的奖励,却又没给的奖励是什么?”
如果是和《猫》同等级的,他不介意立刻再现场回味一遍。
阮秋失焦的双眼慢慢回神:“蜂蜜。”
柏川:“涂在哪里?”
阮秋:[问号]“你那天很久没从厕所出来,我以为你便秘。”
后来,柏川身体力行的告诉了阮秋,那天他这么久没出来,究竟是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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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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