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治洪
六月最是雨多，忱安随重渊南下已有月余。
雨如瀑布倾泻而下，不知淹没了多少良田，村里的屋子最不稳当，倒塌伤人不在少数，忱安帮着大家疏散，得了点闲瑕便迫不及待赶到重渊那边。
“爷呢？”忱安打着伞问。
只是雨这么大，打伞的作用也不是很大，一路过来，忱安的衣裳也湿了大半，但怀里还护着食盒，是特意抽空为重渊做的。
“爷在堤坝上。”傅平指着远处忙碌的身影。
暴雨如注，水漫河堤，良田万顷如江。好在官府疏散及时，人员安置在府衙及临近官绅之家，故而洪恩县伤亡人数是附近州县最少的。
忱安组织官绅和商户出资出力，又将官府分粮记档在策，就连米粥都吩咐人熬得浓稠才许派发。
重渊与一众治水官员商量泄洪之策，更与地方官兵一道搭建防洪堤，已几天几夜不曾合眼。
傅平参与疏散和安置，闹事者廖廖，他忙完自己的事紧赶慢赶地过来帮重渊。
重渊带着人搬沙袋加固堤坝，又领着人挖沙，运沙，忙的不可开交，他起初还戴着护具，忙起来嫌碍手便丢了。
忱安打着伞一路走来，重渊就着忱安打伞避雨摊开图纸对照，确认无误后才领着人下去休息。
同一时间，傅平领着另一批人接替重渊等人。
忱安替重渊擦拭脸上的雨水，从食盒里拿出温好的粥道：“我悄悄拿了点糖，给你做了碗甜粥，你尝尝。”
重渊疲倦地笑着，打趣道：“哪有你甜啊？”
“喝粥还管不住爷的嘴，改明儿拿两馒头塞你嘴里好了。”
“这你就不懂了，甜粥有甜粥的好处，馒头呢也有馒头的好处。”
“怎么说？”
重渊喝完粥，意味深长的看向忱安道：“粥囫囵喝下去也能半饱，填肚子还是其次，馒头虽比粥耐饿，却得细嚼慢咽。你若是给我吃馒头，你便得试试这细嚼慢咽的滋味。”
忱安顿时红了脸，耳根那更是红得发烫，他羞涩地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翌日，水文站派人来报，洪水降了三尺，原先淹没的屋舍显露，又过了几日，路面只剩坑坑洼洼的水潭了。
天一放晴，重渊立刻带着人整修屋舍街道，忱安为百姓们修整农田，与大家伙讨论杂草与水稻如何区分，他虚心温和很受喜爱。
朝廷赈灾粮一一下发，傅平帮着照应，暂时留在洪恩县，重渊与忱安轻装简行，以私访之名探听治洪虚实，整治贪官污吏还各州县清明。
夏日多雨，水汽漫过窗台，浸润着屋里的每一件陈设，庭前的芍药在雨中绽放，粉红艳丽，妖娆多姿。
忱安起身关了窗，听见外头有人敲门的声音：“公子，早膳做好了。”
“嗯，放桌上吧。”忱安开了门。
“好嘞！”小二笑着道：“公子没什么吩咐，那我先走了。”
忱安吃了一些后才叫重渊起身，喃喃道：“今日的膳食有点难吃，爷可要重新传膳？我听说沧州的鱼最好吃了。”
重渊半睁眼看向忱安，忱安低着眸笑着，重渊笑着：“沧州大水刚过，鱼贵呀。”
“爷向来节俭，那我只好将就咯。”
“不过你爱吃，让他们去弄就是了。”重渊任忱安服侍自己穿好衣物。
重渊看了一眼膳食，着实不怎么样，想要喊来小二重做，哪知一开门立刻有蒙面刺客杀来，好在重渊反应迅速，堪堪避开，否则当场就见阎王了！
忱安吓了一跳，忙将床边的剑扔给重渊：“爷，接剑！”
重渊接了剑又击退了三五刺客，把门重新锁上，道：“此地不宜久留，随我破窗而出，待我巡上府衙，将这群逆贼一网打尽。”
“好！”忱安才走两步，望了望窗外，有点眼晕，可他不是惧高的人，便也是在这一时，肚中翻江倒海，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竟吐了口血晕在重渊怀里。
饭菜有毒！
傻子！难吃为什么还要吃！
屋顶，门外皆是刺客，重渊简单的锁住忱安的经脉，撕下床被的布条将人绑在身后，随即从窗台翻越而下。
刺客紧跟身后，二人很快被围住，重渊带着忱安应付起来颇为吃力，好在很快他便找到了突破之处，杀了**人后便逃了出来。
重渊一路跑着，到了府衙前便亟亟亮明身份，衙役等跪下行礼，县太爷整装以待。
刺客不再跟来，衙外重兵把守，衙内县太爷奉茶道：“令太子受惊是小臣的罪过，望太子恕罪。”
“孤的人怎么样了？”重渊不喝茶只肃目而问。
“大夫说无碍，毒也解了，尚在昏迷中。”县太爷识趣把茶拿到一边方回话。
“可有查到刺客来路？”
“皆是些劫财的流寇，小臣已命人一网打尽了。”
“往前还有多久到京城？”
“还需过虞州、珉州、恭州。”
“时间。”
“一个月。”
重渊思索，自己赈灾也两个月了，这一趟出来少说还要个把月，不知京城是何情形了。
重渊想了想道：“孤先看看他吧，你等退下便是，不必再伺候了。”
“小臣遵命。”县太爷躬着腰往前引路道：“小臣这便带您过去。”
重渊前脚刚进门，后脚机关启动，房门紧闭。
县太爷直起腰道：“太子爷莫怕，不过是困你一时，主子交待，不为难你，但如果你反抗，我也只好送你上西天了。”
“刘宏，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个德行！”重渊不慌不忙道：“锦王许你什么了？你竟敢刺杀孤！”
“太子还记得小臣呢？当时我不过一时糊涂，贪了几百两银子便让你发落到此，不过京官有京官的好，地方官有地方官的好，我在这照样锦衣玉食还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还真该谢谢您呢！”刘宏得意道。
重渊懒得搭理他的鬼话，只冷着脸道：“回话！”
“太子还是好生待着吧，一个月后自会放您离开，如若不从，小臣也只好让您也尝尝失去爱人的滋味了。”说到此，刘宏神色微妙又阴郁。
重渊暗自责怪自己不能保护好忱安，气道：“他少一根头发，孤让你生不如死！”
“太子爷果真如此在意那个人，哈哈哈哈，倒叫小臣意外呢，我听说男人的屁股也能和女人一样承欢，不知是不是真的？我倒想一试，可惜我没这癖好，但我手底下的人我可管不了哦，现在不知是不是已经不省人事了？哈哈哈哈…”刘宏面色狰狞。
“你…”重渊气得握拳，脸色非常难看，他聚力破门道：“全都死吧！”
二人交谈之际，重渊已寻到机关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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