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人群里因陈憬仪发的一张咪咪歪头咧嘴笑的照片再度热闹起来。
在纪淼看来，主要还是因为这个时间正好大家都醒了，要是早发一两个小时，估计群里都还没动静。
八.九不离（10）
数学去死：[图片]
数学去死：嘿嘿，等会儿把我家咪咪也带上！就是得挤一挤，让它坐后备箱也成，咪咪不晕车。
愿愿：哇撒！憬仪你家还养了边牧呀，欢迎欢迎！
肥仔：wow这山头够咪咪跑个够了！
彭安：你家边牧叫咪咪？谁给取得名啊，真损。
数学去死：对啊对啊，陈憬渊取的，这不挺萌的。
数学去死：[视频]
视频里，咪咪正在和陈憬渊为一根肉干斗智斗勇，扒拉着陈憬渊的裤子企图蹦起来够他手上的肉干。
陈憬渊抬起手将肉干举得更高了些，另一手抓着自己的裤腰带：“咪咪，下去！”
他今天穿了一条灰色松紧带的休闲运动裤，被咪咪这一扒拉，差点掉下来。
刚刚纪淼一走，咪咪就开始人来疯，围着陈憬渊堵得他都不能走路，光惦记着先前他许诺的肉干。
肥仔：哈哈哈哈哈渊哥又怎么逗咪咪了？他就是纯手贱吧。
数学去死：恩诺，前面答应给咪咪两根肉干，被他减到了一根，咪咪急了，差点蹦上台子，把那一整包都给吞了......
纪淼刚走到家门口，还没拿出钥匙，就被听着动静的林愿拉到了她家，俩人正商量着背包里带些什么，尽可能少背点。
“衣物应该没地方换吧？化妆品我懒得带了，带个面霜、防晒霜、口红，相机可以带上，明天拍日出呢。你说我带这支口红还是这一支？”林愿照着纪淼帮她列出的清单把要带的东西一点点堆沙发上，只是收拾着收拾着东西远比备忘录上多了一大半。
纪淼撑着下巴在看群里的消息，正被咪咪逗得发笑，抽空看了眼沙发上，默默帮她把一些没必要的拿出来：“你去拿件防晒衣吧，又可以防晒又可以御寒，早上估计有点冷。右边那支把，好像更适合你。”
“你不是怕狗吗？下午我们坐另一个车吧，让陈憬渊牵着咪咪走远点？”林愿探头看了眼她手机屏幕上蹦跶着的咪咪，想起纪淼一遇到狗就躲远，担心地问她。
纪淼摇摇头，边帮林愿将物品整理好，整整齐齐地放进她背包里，边说：“没事，今上午我还摸了下咪咪呢，没那么怕了，不扑过来就可以接受。”
有人帮自己收东西，林愿当然乐意当甩手掌柜。
她给纪淼塞了颗水果软糖，仰头靠在沙发上，撑着脑袋狐疑地看向好友：“你今天居然敢摸狗啦？可别勉强，要是还是怕，到时候就跟我身边，我帮你挡着点。”
纪淼收拾完背包，又帮林愿检查了一遍，才拉上拉链递给她：“行啦，我真的没关系的。”
林愿看着包里整齐分类好的物品，不禁感叹，这么小的空间，到底怎么塞进这么多东西的？
好想给纪淼报名《收纳大师》之类的......
她抱着纪淼的手臂撒娇：“天啦，有你在我才放心，不然按我自己收拾，又不知道会落下什么了。”
上学的时候，林愿一周有三回要打电话回家，让她妈妈送作业本。
跟着父母出门旅行的时候，林愿的身份证是绝对不能放自己手上的，先前林愿妈妈还不信邪，让林愿自己拿了几次，结果就补了五次身份证。
而和纪淼出门的时候，林愿的钱包都得委托给纪淼，不然一扭头就不见了。
“我先回去啦，昨天回家太迟了，只和我爸说了今天出去玩的事，等会儿还要和我妈说呢。”纪淼和林愿挥别，还不忘叮嘱她出门时带钥匙。
林愿连忙点头，直接把自家钥匙塞纪淼手里了：“淼淼，那你帮我收着吧，我一会儿出门也用不着。等你收拾好了就发消息告诉我，咱俩一起出门！”
头一回要和朋友们出门玩，虽然没出市，纪淼仍旧兴致勃勃。
她踏进家门时候都还带着笑意，迫不及待回房间装东西。
结果纪淼刚一进门，就看到范春红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养生特辑。
她赶忙收了笑意，温吞地唤了一声：“妈妈。”
范春红扭头看见她，把本就小声的电视声调得更小了，几乎成了默片。
她边起身边小声说：“淼淼，你今天上课怎么上到这么迟？吃过饭了吗？锅里还剩点饭，我再给你炒个蔬菜吧。”
听到这个电视声，纪淼就知道纪阔正在房间写作业。
也轻手轻脚地换了鞋，将书包放到了鞋柜上后，跟着范春红进了厨房，顺带着帮着洗菜择菜。
纪淼用余光观察着范春红的表情，揣度着她此刻的心情。
她高中时候忙着念书，也就偶尔能跟着季平康在周末的时候出门一趟，平时哪个朋友叫她，都会被范春红用“耽误学习”的原因拦下。
昨天晚归，范春红没发来消息质问，还是因为下午跟着季平康出去的，范春红便误以为是季平康带着玩到这么迟。
这次，高考都结束了，应该不会再说耽误学习了吧？
纪淼踌躇了半天，才终于小心翼翼地问出口：“妈妈，彭安、林愿叫我下午一起去平武山上露营，在山上呆一晚，明上午回来，可以吗？”
为了增加可行性，她不得不搬出了彭安刚回海城的借口。
彭安爸爸在教育厅任职，也正因如此，每回彭安来叫林愿和纪淼出门玩的时候，范春红都挺乐意的。
“山上有什么玩的，还呆一晚，多不安全啊！你们就不能换个别的地方，不出去住吗？你是女孩子，出门要更加注意安全的，怎么能跟着他们鬼混呢？林愿我就不说了，从小到大都没个女孩样，书不好好读还尽往外面跑，你是要和她一样堕落吗？”
范春红的眉头紧皱，都快能夹死纪淼本就不安的心。
“可是......”纪淼想解释。
还没等她说完，范春红倏地关了水龙头，冷着一张脸看向纪淼：“你现在是觉得自己成年了，高考结束了，妈妈管不着你了是吗？有这个时间，不如在家好好看看高中教师资格证的资料，等能考试了，就一次通过。”
纪淼垂着头，借着额前的刘海挡住自己发红的眼眶，死命憋住眼泪，让自己不要太难堪。
即便心里已经在抽泣，她手上择菜的动作却没停。
“可是爸爸昨晚答应我了。”纪淼忍着让自己语气尽量平稳，小声地说了句。
她想不明白，就是和朋友出门去山上玩一晚，为什么能和堕落车上关系？
纪淼也很不想自己妈妈这样说自己的朋友。
她从来没觉得林愿这样有什么不好，相反，她总是很羡慕林愿。
可以这样自由自在地选择她想要的一切。
她也很羡慕林愿有一对很好的父母，虽然嘴上会嘟囔林愿太皮了，行动上却从来没有拘束林愿，相反，还总是支持她去尝试、去体验。
范春红接过择好的空心菜，转过身给纪淼炒菜，语气也软下来：“你爸懂什么，天天在外头忙，哪里管过你们俩，能有我懂吗？你还小，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危险，爸妈养你这么大，当然心疼你担心你，怎么会害你呢？你和他们再商量商量，换个地方玩吧。”
话都被范春红说尽了，纪淼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进门前高高扬起的喜悦，此时就变成了一块巨石砸在她心上。
那些设想的快乐瞬间，那些和朋友一起看日出日落的体验，都变成了一场空想。
还要打断众人的兴头。
她这么扫兴，他们以后也不会再叫她出来了吧？
就和小学、初中那会儿一样，因为她和同学们在路上玩而耽搁了十几分钟到家，范春红第二天就在校门口堵住人，交代他们：“不要耽误我们家淼淼学习的时间，就因为昨天和你们在路上玩，写作业都迟了！”
自那以后，纪淼的身边又只剩下了院子里的几个同龄人。
班上同学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了她家有个严格的老师妈妈。
好不容易，又有人愿意带她一同出门，还会仔细问她喜欢和不喜欢吃的菜，照顾着她的挑食，有那么一群热热闹闹的朋友，让她能够笑到停不下来了。
却又要被隔离在外了吗？
听着范春红继续絮叨说起自己照顾两小孩的辛苦，纪淼时不时应答一声。
而在范春红背后她看不到的地方，她伸手用力抹去眼角的泪水，无声地咬着嘴唇，努力缓住自己源源不断的眼泪。
等范春红炒完菜，纪淼迫不及待跟在后头端上饭坐到餐桌上。
因为纪阔在房间写作业，只要他们回到客厅、餐厅，范春红就会继续保持安静了。
纪淼此刻，真的一句话都不想听也不想说，只想安安静静地呆一会。
果不其然，一进入餐厅，范春红就闭了嘴，又坐回了客厅沙发上，看着无声的养生汤制作视频。
四下无人，纪淼的眼泪顿时憋不住了，顺着脸颊落进米饭里，又被她一小口一小口地艰难吞咽下去。
范春红将锅内剩下的米饭都盛给她了，满满一大碗，跟之前纪淼高三时候给她送饭时的分量一模一样。
之前每回纪淼都说吃不完，让她少装一点。
范春红总说读书辛苦，必须吃饱，会坐她身边盯着她把米饭都吃完才罢休。
要是纪淼继续说，范春红就会黑着脸教训她：“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这么点饭吃不完？妈妈平时做饭多不容易啊，以前都吃不饱，你还挑？要是没吃饱，一会儿学习饿了又怎么办？”
好不容易等到了暑假，范春红时常来不及在家吃饭，纪淼也能自己决定自己的盛饭量了。但每回只要范春红也在家，依旧会按照自己的食量给她盛满满一碗。
纪淼也已经习惯了不再说出口，但会等范春红下桌后，借着收拾餐桌的动作，偷偷再把碗底下的剩饭倒进厨房垃圾桶。
这一次，纪淼刚吃到半碗饭，准备起身收拾餐桌和厨房，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好几下。
她扭头看了眼范春红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赶忙端着碗进了厨房后，才拿出手机看消息。
八.九不离（10）
彭安：我好了我好了我好了，我已经到地库了，一会儿哪见面？
数学去死：等会，陈憬渊还在收拾我们俩人一狗的东西，估计还要个十来分钟。
肥仔：李一恒、刘杰、陈高浩都在我家吃饭呢，马上吃完！今天我妈还卤了牛肉让我们带上山吃，我们东西都收拾好了。
愿愿：我在等淼淼，她估计还在家吃饭呢，大概半小时后我俩一起出门，彭安来接下我们。
纪淼看着群里热热闹闹的消息，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情况。
她垂着眼慢吞吞地一字字按着键盘，往群里发了条消息后，就把手机静音收了起来，认真地洗刷着碗盘。
只是水龙头外，又有好多滴水落进了洗碗槽里。
三水：不好意思，家里有事，我去不了了，你们玩得开心[笑脸]
还有一章......估计今天来不及了，明天考完试补上ovo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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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失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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