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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天光大亮,昨夜在全府面前证明自己后,一大清早赵钦颇为得意,换了身常服就伸了个懒腰笑眯眯的推门而出。

他径直去了城西的醉杏楼,那是他与好友们常聚的地方。果然,刚上二楼雅间褚河和江宁已经喝上了。

“四爷来了,这边!”江宁远远瞧见他,大声喊着挥了挥手。

人多的时候,为了不招惹是非,二人一般都喜欢叫他四爷。

他笑着走过去,撩袍坐下。

这会离得近了,江宁才清楚的看见韩王爷脸上那黑黑的是什么。

江宁抬眼见他,目光在他脸上尚未完全消退的青紫痕迹上转了一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中的折扇“唰”地展开,遮了半边脸,只露出一双满是戏谑的眼睛。

“哟,这是哪路英雄豪杰,竟能在我们王爷脸上留下如此别致的印记?快说说,是哪位壮士,小弟我定要给他送块匾额,题四个大字为民除害!”

江宁这会恨不得放声大笑出来。

他和赵钦一同长大,清楚除了永清帝和纯宁公主以为还没人敢打他,尤其是脸。赵钦对这张皮囊上心的很,一点疤痕都不准留。记得哪年秋猎,韩王殿下脸被划伤了个小口子,回去后他就找遍了护肤药膏,还不惜重金买最好的。

能把堂堂韩王殿下能打成这样的,算是大周第一人了。

他真的很好奇,到底谁这么有胆量。

“少胡说八道,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赵钦瞪着他,没好气说道。

“哦……摔的?”江宁拖长了调子,显然一个字也不信。

他凑近些,压低声音,挤眉弄眼道,“我瞧着这痕迹,倒像是猫挠的,听闻王妃嫂嫂养了只狸花猫,凶得很呐?”他笑得意有所指。

他虽然傻了点,但他可不是大傻子,王妃嫂嫂出身将门,这一看就是王爷又去哪鬼混后被嫂嫂抓了个正着,拖回家打了一顿 。

王妃嫂嫂一脚踢开花楼大门阔步进去,大步走到还在怔愣的王爷面前,莹白的下颌微扬,玉臂轻振将剑直直指向韩王赵钦:“混账,大晚上不回家,在这干什么呢?”

赵钦反应过来连忙躲开,爬到桌子下面:“夫人饶命,全都是旁人教唆,跟本王一点关系都没有。”

江宁脑子里一边编排赵钦,一边不自觉笑了出来。

赵钦被他噎得一口气没上来,重重放下酒杯,打了他后脑勺一巴掌:“闭嘴,不许笑了,喝你的酒!”

江宁嘿嘿一笑,被打后也不恼,不再追问,只那眼神里的意味愈发深长。他肯定猜对了,殿下打他就说明坐实了他刚才猜的。等一会殿下走了,他就立马告诉褚河,让他们平时都觉得自己不聪明!

赵钦万万没想到,不过他在街上溜达了半日功夫,坊间传闻又更新了:韩王殿下脸上的伤,乃是新婚王妃沈氏所为,自然是韩王殿下行事不端惹怒了王妃,被王妃教训了!更有甚者,传得有鼻子有眼,说韩王殿下在王妃面前伏低做小,畏妻如虎,见妻如见大猫,端的是闺房之内,纲常颠倒。

傍晚时分,当忘忧憋着笑,吞吞吐吐将所有流言禀报上来时,赵钦的脸彻底黑了。他“砰”地一拳砸在案几上:“混账!让那些说书人不要胡说了,给他们些银子封口了。”

再让他们胡说下去,估计明天以他为原型的话本子都要被拓印出来,放在书店了。

“嘶……”他连忙把拳头拿起,抵在唇边使劲吹了吹,刚才气得太狠了,没注意,把手砸的怪疼的。

于是韩王殿下再也坐不住,铁青着脸打道回府。

回到王府,已是黄昏时分,落日融融,火烧云把整个天边都染上了赤色,宛如金色玉浆,倾泻而下,十分好看。

沈绛雪足足补了大半天的觉,此刻刚起身不久,神清气爽。正用着晚膳,看看窗外的风景,倒是惬意非常。却见赵钦沉着一张脸进来,周身气压低得吓人,连平日里的插科打诨都没了。

她有些奇怪。早上出门时还特别高兴啊,晚上怎么像换了个人。

谁偷他银子了?不可能,偷的不多他根本不会在意。

偶尔虽也有些别扭,却不像现在这般,浑身上下都写着“我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她放下银箸,打量他片刻,轻声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在外头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赵钦闷哼一声,不想提那糟心流言,只撅着嘴硬邦邦道:“没事。”

沈绛雪见他如此,也不多问。她想起小厨房今日新做的桂花糖蒸新栗粉糕,清甜软糯,是赵钦颇喜欢的口味。她便示意紫娟去取了一碟来,亲自推到赵钦面前。

“来看看这是什么,新做的,味道还不错,我还特意多加了几勺糖,想不想吃?”她的声音带着些雀跃,跟哄孩子一样。

赵钦瞥了一眼那精致的点心,又看看沈绛雪姣好的面容,心头那点无名火奇异地消散了些许。沈绛雪还是第一次这么跟他说话,那笑容灿烂的都快让他晃眼了。

他很想笑一下,但内心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念头,若是一直假装不快,沈绛雪能为了哄他做到哪一步?

这么想着,他故作别扭地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甜香满溢,心情早就也没那么糟了。

“唔,没什么,今日外面有些不好听的传言。”他终究没忍住,含糊地提了一句。

沈绛雪何等聪慧,看着他脸上未好的伤,略一思忖便猜到了七八分。

她眸色沉静:是说我打了你,还是说你怕我?”

赵钦被她说中心事,放下糕点,气呼呼的起来,趴到拔步床上叹息,只给沈绛雪留下一个背影。

沈绛雪看着他这副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不知怎的,竟觉得有些有趣。她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随即敛去。

“王爷何必在意他人闲话,清者自清嘛。何况王爷高格雅量,一向胸襟开阔,行事洒脱。不在意别人怎么评价的么?”

“平时是不在意,可是真听到了还是心里怪难受的。”赵钦把脸埋被子里闷闷地说道。

其实他心里早就不在意了,于他而言,多个惧内的名声并没有什么损失,反正他身上的坏名声已经够多了,什么纨绔,荒唐,花钱如流水……跟这些比,惧内已经好多了,而且不见得怕自家娘子是件坏事,只是这会他单纯想在沈绛雪面前装可怜而已。

沈绛雪看着赵钦郁结委屈的模样,若有所思,昨日他在娘家给足了她和弟弟面子。如今因这无稽之谈受此编排,确实委屈了他。

她沉吟片刻,心中有了计较。

“明日王爷若无要事,陪我出去走走可好?”她忽然开口。

赵钦一愣,抬头看她:“去哪?”

沈绛雪神秘一笑:“你先歇下吧王爷,明天就知道了,按你平日的话来说,保密才有趣不是么?”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喂喂喂,等一下,求你了告诉我吧。”赵钦伸了伸手想拉住她,结果身子探出床边大半,来不及后撤,不小心跌到了床下。

*

春日的风夹杂着些许燥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撩起车帘,明媚的阳光洒在脸上 。

“到了到了。”沈绛雪迫不及待地先一步下车,伸手拉扯赵钦。

“快来看看这是哪儿。”沈绛雪笑得灿烂,眼神中满是期待 。

此地花鸟宜人,远处楼阁在繁花中隐现,是京郊最大的市场,经常会有些海外的奇巧玩意儿。

沈绛雪悠悠道:“想起曾见你赏玩的小物件,故带你来此。而且,你我同行,也免得我再被人误会凶悍。”

赵钦看着,眼睛立马睁大,唇边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原来她昨日是这个打算,心头那点郁闷烟消云散,甚至生出一点隐秘的欢喜,他心里痒痒的,从来没这么欢悦过。

看他如此反应,沈绛雪嘴角翘起,勾起满意的弧度,拉着赵钦的衣袖就往前走:“喜欢便好,这里可有不少稀罕玩意儿呢。”一边似小孩般好奇张望。

走近一家专卖精巧玩物的铺子前,沈绛雪停步,指着一套用紫檀木雕琢而成的微型战车模型,对赵钦道:“这个如何?我看它构造精巧,与你书房那幅舆图上的战车颇有几分神似。”

赵钦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眼睛顿时一亮。那套模型不过巴掌大小,但车轮、辕轴、甚至上面的小弩机都雕刻得栩栩如生,机括灵活,确实是他会喜欢的东西。他没想到沈绛雪竟连他书房里挂什么图都留意到了。

他拿起模型,爱不释手地把玩,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喜。

沈绛雪见他喜欢,便对掌柜道:“就要这个。”她付钱的动作干脆利落,跟他那天帮她买剑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赵钦不由眉眼弯弯打趣:“夫人现在一掷千金的样子颇有我的豪迈之风,真是近朱者赤,算得上知己。”

旁边擦洗器物的小二看见,慢慢挪到另一个小厮身边,用手遮着嘴唇压低声音说道:“瞧,小白脸和富家小姐。”

沈绛雪自幼习武,耳力极好。此时两人的玩笑话清晰的落入她耳中,她感觉有些面热,连忙付了钱就拉着赵钦离开了。

赵钦早就听见了,面上不显,淡淡抬了抬眼皮:“夫人怎么如此匆忙,我们又不赶时间。”

“你听见了?”

“嗯。”

沈绛雪脸上的薄红还未褪下去,羞赧地说道:“不过……他怎会觉得咱俩是那种关系?”

赵钦噗嗤一笑,眉梢轻挑,似是漫不经心:“你掏钱,我长得好看,不就是千金小姐和她的小白脸嘛。”

沈绛雪只眼睫微颤,耳根处悄悄染上一抹极淡的红晕,没有应声。点点光晕洒下,赵钦抱着那盒模型,走在沈绛雪身侧,看着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的侧脸轮廓,澄澈的眼睛微微上扬,顾盼间有一种辉光,真正是容光照人。

两人并肩慢慢走着,路边小贩叫卖着鲜花,沈绛雪心念一动上前挑了几朵娇艳的,簪到赵钦头上。

别说,簪花之后倒像个琼林苑内摘花的美少年。

“这样子,还真像闻喜宴上的探花郎。”

每年贡举放榜之后,今上会赐闻喜宴于琼林苑,同榜进士中最年轻且英俊的两个人为探花使。

“若我是探花郎,不知多少人等着榜下捉婿呢,还轮得到你。”赵钦懒懒一笑,突然话音一转:“哎,我突然想起一件好玩的事。你十二岁那年,有一次闯了祸,你爹不让你出门。小九为了让你出来,可是求了我好久让男扮女装,真是牺牲了好多啊。”

沈绛雪有些讶异,眸光微微一闪,半晌才忆起来,没想到他居然提起了此事。

“那场面不可多见,怎会忘记?”

还记得那一日,也是这样一个春天。

春风拂面,桃花盛开,草熏南陌,莺啼鹂鸣。

自己闯了祸惹了父亲,爹爹恼怒,命令管家下人好好看顾她。三天必须在书房好好读书习字,磨练心性,不得外出。

她是个跳脱性子的,不喜被人管束。若是自己主动看书习字,一连学半个月都无妨。可若是别人逼她,她真真是一个字学不进去。

唉,百无聊赖。

沈绛雪拿着书,头枕在胳膊上,感觉都要看花眼了,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她直犯恶心。

她叹了口气,暗自思考这三天应该怎么度过。

正当她愣神时,门外骤然想起急促的脚步声。

她赶忙端坐起来,一脸认真的盯着书本。

哦,原来是刘嬷嬷。

她抬眼看去,一脸生无可恋的问道:“怎么了刘嬷嬷,是父亲还有什么没叮嘱的么。”

刘嬷嬷讪讪一笑,凑近她耳边小声说道:“大小姐,宫里来人了。有个宫女说九公主要见您,您快些去吧,务必赶晚上老爷回来前到府中。”

沈绛雪闻言有些讶异,小九,莫非她知道自己有难,特地解救她于水火之中。

果然是好姐妹,平时没白疼她!

沈绛雪定了定神,按下内心的激动,乖顺点点头:“好的嬷嬷,我去去就回。”

一出府门,就看见一个身着窄袖圆领浅绿袍,梳着垂髻,漂亮乖巧的小姑娘。

那宫女手执一把闲云团扇,遮住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媚的桃花眼眨巴着眼睛看她,像小狐狸一样。

沈绛雪心下有些奇怪,这宫女眼生,之前在赵枝意宫里从未见过。

见她还在愣神,那宫女却直接上手拽她衣袖,把她拽到无人处,放下团扇。

“仔细看看,是我!”

她凑近仔细端详,不由被惊的后退一步,反应过来后忽然大笑起来。

居然是四皇子女扮男装!

沈绛雪全然不顾赵钦的眼刀,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直呼:“不行了,我笑岔气了。”

沈绛雪笑了十分钟后才勉强压下笑意,凑近过去细细端详。赵钦天生皮肤白皙,也不粗糙,眉眼俊美秀气,此时细细装扮完倒真像个娇俏的小娘子。

“谁的主意?”

赵钦睨了她一眼,缓缓开口:“我听说你惹安国公生气了,这不小九怕你闷,就想着怎么带你出来,但她今日被娴母妃拘着画画也出不来,便来求我了。”

“小九说她最近看的话本子上有个戏码就是公子男扮女装,她倒激动,跟蓄谋已久似的,找人给我装扮完,给了我她的令牌,这才把你府上的管家忽悠过去。”

“不过,我只能带你玩半日,得赶着你爹回去前先行回去。唉,我还是太善良了。”

沈绛雪立马眉开眼笑,狠狠拍了一下赵钦肩膀:“够意思四殿下!”

“轻点拍,疼!”

细细盯着赵钦脸看了半天,饶是平日见过许多貌美的京城贵女,她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赵钦太美了。街角风铃吹过,她才从愣神脱离出来,咳嗽两声。

“咱们去哪玩呀。”

“放纸鸢怎么样。”赵钦微微一笑,走到一处墙角拿起纸鸢冲她招招手。

“你还挺聪明,早就准备好了。”

走到一处空旷的草地,此地小桥流水,杨柳堆烟,一片春意喧嚣,风景极佳。

沈绛雪很喜欢这个地方,她伸开双臂奔跑起来,感受着春风携带花香拂过她的脸庞和发丝。

她一边奔跑,一边侧首去看赵钦:“我很喜欢这个地方。”

赵钦也跑过去,递给沈绛雪一个纸鸢:“我拿了两个,我们一起放吧。”

说罢,少年握着竹骨锦帛的纸鸢疾奔,碧色罗裙的少女立在杏花树下,轻轻一笑后也放飞纸鸢。

忽有南风穿林,两尾纸鸢交颈掠过新草,缠在一起。

少女广袖盈风欲去,少年的眼神慌忙追逐,却不见半空银丝早已绞作一起。

沈绛雪跺了跺脚,有些愠怒:“赵钦,你会不会放纸鸢。笨手笨脚的,把本小姐的纸鸢都缠过去了。”

赵钦一时间慌乱,连忙引着风筝线,希望赶紧松开。

谁知这风筝线好像有自己的想法,愈缠愈紧了,倒像同心结。

沈绛雪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由心气极好:“算了吧,解不开就不解了。不如松手,让纸鸢自己随风飞去,且看它们飞向何处。”

赵钦闻言松手,双蝶纸鸢没有束缚后,一前一后的飞去。倒也神奇,有风吹过,但两个纸鸢始终轨迹相同。

“跑累了,躺一会吧。”沈绛雪躺在茸茸春草上,感觉天地静谧,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赵钦也学着她的样子,枕着手臂慵懒的躺下,看着漫天云卷云舒。

阳光洒在脸上,天蓝蓝的,草绿绿的,沈绛雪不由想起一句词:独有庾郎年最少。窣地春袍,嫩色宜相照。

沈绛雪看着赵钦的脸庞,与当年烟霏丝柳中的少年五官渐渐重合。

她一时没有挪开眼睛。

赵钦见状,懒懒调笑:“怎么了夫人,我长得太美,移不开眼睛了?”

又想找打!

沈绛雪正欲开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喧闹声,皱了皱眉,转头望去:“发生什么事了?”

人群一片混乱,传来女子的声音:“韩王,韩王殿下,奴家好想你呀!”

沈绛雪见又有人认出他们,心中五味杂陈,拉着赵钦便欲离开:“快走,不然一会儿要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沈绛雪运着轻功,快步拉着赵钦穿过人群,来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真是的,这些又是你哪个花楼的相好么?”

她轻喘着气,有些埋怨地看过来:“出来玩都玩不好。”

赵钦有些委屈,用袖子遮住脸:“青天大老爷,冤枉啊,我都没见过她们。你要是不信,以后我出门带个面纱总行了吧。”

沈绛雪闻言先是一怔,随后想象着韩王戴面纱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堂堂韩王戴面纱……”

咳,也不是不行?

*

杨胜谄媚的站在座下,将今日情形告诉肃王,自得的说:“殿下,谁不知道沈绛雪那个暴脾气。今天属下特地收买了一群女子,演这么一出。回家后韩王肯定舒服不了,估计又得挨一顿打,也算为殿下解气了。”

谁让赵钦那厮那日在庙前街那么羞辱他,不光说他胸无点墨,长相粗陋,还暗讽他是管家生的。

这谁忍得了!

一接到探子密报,说韩王和韩王妃出街,他立马灵机一动花钱寻了些人演出戏。

肃王赵锴听着不由觉得好笑,点点头,投过夸奖的眼神:“嗯,这也算个好办法。我不信四弟他天生就喜欢被打,长此以往若厌烦了沈绛雪,和离也就水到渠成了。”

幸亏没娶沈绛雪,居然是个河东狮,娶进府那肃王府不得日日鸡飞狗跳,不值当。他最讨厌,也绝不允许有忤逆自己的人,更别提是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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