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楼有百余层,总不可能是直升机的机翼呼进来的吧?
牧淮低头,看见薄荷清在转动档尖,一眼看去像是在玩儿,学着乐队的指挥手摆动作。
她每每抬起,头发也会朝同一方向飘动,牧淮身上的风也会往上吹,就好像在受她的控制……
牧淮弹射起身,头撞到桌底,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但他顾不得这些,上前抓住对方的手腕,往上一抬,风也跟着往上吹,牧淮又把薄荷清的手向自己这边移,一股冷风迎面拍在脸上,“哇,爽了,移动的电风扇啊!”
薄荷清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默默地抽回手,吐槽了一句:“智障。”
白暮识将叶伍昧逼到了墙角,博士利用植物的吸力攀到了天花板,伊西斯的镰刀在上面和植物斗,一个来回就全坎了,眼见着他就要掉下来,博士伸手一抓,藤枝握在手里,双脚却是空,一副要掉不掉的样子。
伊西斯讨厌博士这种死不要脸的打法,巨壮的植物根从地板内冒出,他眯眼一笑,踩在上面就去找能攀爬的地方,高了一点,镰刀的瞄准也就更精确。
在碰到博士的脚掌之前,对方就松手跳进了植物堆里,满地的绿色,把高度都抬厚了一米,他的人在里面,伊西斯找不到博士,对方就能脱困逃走。
还好在他进去的前一刻,伊西斯的镰刀坎到了博士的大腿,顿时,血液喷涌而出。
植物不是停在一个地方不动的,它们动时会把下面的血带上来,这为他提供了清晰的路线。
只是还没来得及去追,身后的一股风和数不清的藤蔓就飞了过,叶伍昧被它们围绕保护着,再往后,就是白暮识密密麻麻的子弹,每一颗都打在植物的外身上。
手掌大的创口在藤条上越积越多,打废了一根又会有下一根接上,不过在连接的中途会有很短的空隙,几颗子弹能借机打进去,虽然后碰不到致命的地方,也足以让叶伍昧身挂金彩了。
镰刀呈竖线一劈,叶伍昧惊异的表情和身体一起暴露出来,伊西斯腿一扫,对方提前攀上植物,从上方险险避开,他们目光对上,伊西斯眼里的狠绝和她的犹豫尤其显眼。
不过只是一瞬,她就与植物逃到了破碎的玻璃边,和追来的白暮识伊西斯就差一支手臂的距离。
宁夏背对的身体转过来,绷带是推上去的,只是这次没有任何人石化,他指着后方的二人说了一句:“一二三,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
然后他们就真的动不了了,博士和叶伍昧顺利上了直升机,而宁夏还是正对着他们,直到直升机降下去,宁夏注视的目光消失,身体才终于能活动了。
伊西斯在第一时间扔出了镰刀,直升机被劈掉了整整三分之一,随着无法控制的摇晃,坠落到了地下。
白暮识回头看了眼场内的情况,可以用没眼看形容。
阵守的军官全部被藤条绑在墙上,博士的同伙也不知道去了哪儿,没有一个还能正常活动。
“白大人,是我们武艺不精,请您责罚!”
白暮识捂着眼睛摆手:“得了吧,本来也没指望你们”,他带着伊西斯来到了窗边,博士他们的直升机机翼还能转,所以还能飞,倒是还没落地。
“牧淮,薄荷清,你俩在上面帮助救救人,我们去追”。
说着,他们一跃而下,近百楼的高度,说跳就跳。
军官跑过来,目瞪口呆,说话都不利索了:“不不不不是,就这么跳了?都不走楼梯的吗?”
“走楼梯多慢?”薄荷清拉扯着藤蔓,这些东西虽然不会再长了,但纲性是真的强,“没人说过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吗,别在那儿傻看了,快过来帮忙!”
牧淮趴在桌子上,薄荷清不给他吹风了,他现在热得慌,只能靠着这点小凉风过活:“放心,你们都死了他们都不会出事的,干活吧,我要休息会儿了。”
快到楼底时,他们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两人弹起之后又安全落地。
白暮识和伊西斯一前一后朝同一个地方跑去,双脚的步伐虽不比直升机,但对方飞得很慢,没一会儿就追上了,奔跑了许久,白暮识头顶流出了汗,但他一点也不累。
在快要接近的时候,伊西斯把他拉住了,白暮识心里一惊,抬头问他怎么了?
“那里面是空的,他们跑了”,伊西斯给艾辉发了个地址定位,让他们过来处理报废的直升机。
白暮识深吸一口气,他早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要是能被抓到,他都怀疑博士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刚才会场里人多,不方便用范围大的能力,对方却可以无所顾忌,他们吃了这方面的亏。
收起枪,白暮识和伊西斯往回走,虽说应该没什么用,他还是让军队封锁了机场和港口,命排查这边的可疑人员,之后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反正出差出来了,他拉上伊西斯,笑着说:“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回去后肯定又有一堆等着我们的人处理公事,还是双人约会更适合悠闲的生活。”
伊西斯把他带到角落亲了一口,“百诺姐妹的花店开业了,去给你买束玫瑰,家里的快枯了吧?”
“好啊”,白暮识捏着他的脸玩儿,“还有上次的那家小冰激凌店,可爱的老奶奶卖不出去多少的,我们去给她清清货。”
这就是没有工作的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不用担心麻烦找上来。
回去得好好研究一下那个小男孩儿的能力,每次都是他们吃亏,不能再有下次了。
夜晚,被关在联盟大牢的菲斯特正准备睡觉,灯关好了,被子也盖好,刚闭上眼,尿意袭来。
他暗骂一声,挣扎着拆开被子,开灯往洗漱间走去。
解决完想出门时,听到了外面有衣服摩擦的声音,菲斯特脚步一顿,还以为是看守的军官,试探着说:“我就是起来上个厕所,不会跑的。”
门外没声了,他还以为人听到他的话后就离开了,也没多想,打开门就要回去睡觉。
才到床边,菲斯特就被人扼住脖子按到了床上,他这才反应过来。
挣扎着要抽出身体,但那人抓地太紧了,就是冲着他来的,硬的不行,菲斯特就想到用软的:“那啥,哥,我我家里还有人需要照顾,你看你,和我无冤无仇的,这样,我给你点钱,放过这条小命好吧?”
那人就像听不见他说话一样,手上的力度更紧了,菲斯特喘不过气,“你,你想干什么!外面都是军联的人,杀了我,你们也别想好过,来人啊,来人!”
菲斯特嘴里被塞了一块东西,他的声音发不出来了,无法传到外面,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窒息感涌上心头。
千钧一发之际,一根绿色的细针从窗外飞进来,刺进了绑匪的身体里,来不及反应,那人手上力道一松,竟直接原地倒下,睡了过去,听声音好像还挺沉。
菲斯特警惕地拿起床边的扫把,指着地上的人,壮着胆子过去踹了两脚,见真的没反应才脱力瘫坐下去,伸手擦了擦头上冒出的细细冷汗。
妈呀,太吓人了,这不是军联的地盘吗?这人怎么闯进来的,外面的看守都是摆设吗?
他走身想把外面的人叫进来,听到窗边的动静,菲斯特以为还有同伙,握紧扫把,转身盯住那里。
牧淮半坐在打开的窗户上,一条腿还垂在外面,懒懒地打了哈欠,他对面的是薄荷清,一脸笑意地望着菲斯特,好像对他很感兴趣的样子。
牧淮:“神了,白暮识是怎么知道会有人来杀他的?未卜先知啊。”
“他什么不知道?记录者竟然能比预言家还好用”,薄荷清跳下来,朝着一脸戒备的菲斯特走去。
“喂,怎么说话呢!”
“你们是谁?和他是不是一伙的!”菲斯特一步步后退,直到抵上墙没路了,面前的人才停下。
薄荷清想尽量表现地友好,“您别怕,我们是白暮识派来的,只是想从你这儿知道些东西而已。”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会说,你们快点走!”,在听到是白暮识的人后,他才把提起的扫把放下,但菲斯特不想见任何人,他原本可以在监狱平平安安地呆满十年,出去后和孩子们过上普普通通的生活,这群人非要把他拉进危险里,菲斯特一点都不想当这个证人。
“早说了他会是这个态度,你还不信”,牧淮捏着拳头凑过来,“让我一拳给他脸打肿,看这人还说不说。”
薄荷清给了他一脚,将牧淮扔到了后面去,“您别听他瞎说,再考虑考虑吧?我们可以申请给你减刑的,不想提前出来和孩子们团聚吗?”
“不”,菲斯特一手撑在墙上,直接了当地拒绝了她,声音听起来很累,“加入你们是件危险的事,我本来可以坐满十年牢后安度晚年,不想因为中间的差错丢了性命,而且你们应该是冲着基因实验的更多内幕来的吧?我不会说的,那些事情让我原本的家变成了这样,不想再回忆了。”
他向床的方向走去,送客意思很明确,“你们还是把我送回去吧,至少在监狱里,我可以很安全”。
“那你不想见他们吗?”牧淮拉开房间的门,锁已经打开了,他没费什么力气。
菲斯特看向门外,瞳孔猛地一缩,只见菲维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脸上尽是对房内的担忧,身上的病气已然消失不见,成了一个健健康康的大男孩,小脸圆圆的,比以前有肉感多了。
在他旁边,是位年龄和外貌都极其陌生的女孩,披散的长发到达腰部,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似是有意想让对方回想起什么,行为举止都和原主不一样,虽然看不出来得过什么病,但言行间都有一股虚弱病弱感。
他怎么会不认识她?换了一身样貌,灵魂终究没变,她还是她,是那个最熟悉的人。
菲斯特却步虚浮,一步一顿地走过去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眼睛一眨不眨,生怕他们会突然间消失。
“娜娜,维维?”他把手放在两人头上的时候,眼泪变断线的珠子一般掉了出来,菲斯特到现在还觉得这只是一场梦,那两个被病痛折磨了十几二十年,最后生死未卜的孩子,为什么还能站在他面前?
而且,而且好像能和正常人一样下床走路了,他曾经在无数个夜晚梦到过他们父子三人在街上行走,说说笑笑,原以为再也没机会实现了,所以这也是梦吗?
“爸爸”,孩子们真实的声音把他从神游中拉了回来,这一刻起,菲斯特终于看清了,这是真的,他的孩子们变成了正常人!不是以尸体的形式和他团聚,还有温度,心脏也在跳!
菲斯特抱住了他们,激动的哭泣声渐渐变成了仰天长笑。
牧淮感叹了两声,“这令人共情的重逢啊,哎,你在干嘛呢?”
薄荷清在他的侧前方,手上的智能机调成了摄像模式,对准这三人,想记录下他们的样子,“太感人了,要留着回去发给伊西斯,他那个性格太冷淡了,如果能在那张脸上看到点不一样的,这辈子都值了。”
“你的想法怎么这么奇特呢?”牧淮走到窗边,电话的那头接通了,“喂,白暮识,嗯…任务应该是成了,等他们情绪处理完我再去问,哎哎,别睡啊,大半夜的把我们弄过来,你自己倒睡得香,合着就逮着我压榨是吧,这次的加班费我要双倍的!”
白暮识说话的困意很重,被人打扰了睡觉,他本来应该是生气的,但这是任务,就得照顾一下。
“给你5倍,处理完了就行,挂了,我要睡了”。
但牧淮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你先别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有人会在晚上来杀菲斯特的?怎么,你修成了预言之法,还是找到了其他预言家?要是是后者的话,咱们的友谊就到此为止了啊”。
“怎么可能?”他说话时,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很重,也离得很近,同样是被打扰了睡觉的不耐烦,“这很简单,菲斯特之前不是被人绑过吗?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博士的人”。
“他们上次没有得手,今天又被我们整了这么一出,想给军盟找点不痛快很正常,加上菲斯特身上有不少他们或知道或不知道的信息,既然得不到,就干脆让我们也不知道好了”。
牧淮:“那你是怎么知道今晚就是他们的行凶时间的?”
“我不知道啊”,白暮识伸了个懒腰,侧身趴在伊西斯身上,太热了,他把这条蛇当成了天然降暑器。
“只能猜到博士大概率会在看守最薄弱的晚上行动,至于是哪天晚上,这个要看运气”。
牧淮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意味深长地啊~了一声,“所以你让我们在这里守着,其实还不确定是不是这个晚上,那如果今天没等到人呢?”
白暮识沉默了一会儿,说:“明天继续等,直到等到了为止”。
“哎你他妈”,牧淮还没骂完,就被白暮识的一句话堵了回去,“但我会给你们的奖金再翻倍,一天一天慢慢叠加,我不虐待员工”。
“这么好的吗?”见钱眼足开的牧淮表示:“我觉得博士说不定还会来第三次的,应该派人24小时盯着他,这个人我来就很合适!不多,只要你八倍工资,怎么样?吉利吧!”
白暮识:“你这算盘珠子都蹦我脸上了,博士哪有那闲功夫,等着留把柄给我们吗?人越多,暴露的风险越大,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不能预言,也要给我发挥价值,知道了吗?”
“万恶的资本家……”牧淮小声嘟囔了两句,要不是为了那每个月几十万的工资,他才不想做社畜呢!
没事儿了,那边也不想和他闲聊,牧淮看着熄屏的智能机,又看看互相温暖的菲家人,打量的目光落在菲丽娜身上,完全不同的相貌,身高却是一比一还原。
这副身体是繁里给她选的,说是尽量还原了菲丽娜还能走路时,在太阳下发着光的耀眼时刻,他反正是没看出来,除了精神点,好像也没多特别嘛。
夜色渐深,白暮识把智能机往床边一扔,闭上眼准备睡觉,一部分头枕在伊西斯的手臂上,呼吸平稳,房间又恢复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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