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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九十七章春三月

冰冷的仙玉碑面,铭文如刀刻斧凿。我逐字逐句地读着,目光从最初的凝滞,渐渐变得焦灼。它的批示如此清晰,我一片心慌。

强压下翻腾的心绪,我猛地抬眼,望向远处翻涌不息的浩瀚云海,试图从那永恒的壮阔中寻得一丝平静。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扯开,发出一声压抑而自嘲的轻嗤:“呵……这算哪门子命数?破败如斯,简直是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死结!一百七十二……七十二……”声音低了下去,带着迷茫的喃喃,“上界……如今……究竟是何年何月了?”

疑问在空旷的碑前回荡,四下里寂寥无声,竟无一人可问。一股无处宣泄的焦躁在胸腔里左冲右突,最终,一个冰冷而巨大的疑问如同山峦般压下,彻底碾碎了其他所有念头:“‘清汲’……‘清汲’究竟是谁?!”

这名字像一道催命符,更像身后有恶鬼在追索!我再不敢停留,几乎是踉跄着猛地转身,将迎仙碑远远甩在身后,凭着本能,朝着记忆中玉街的方向发足狂奔!

玉街的喧闹仙音扑面而来,我却只觉得刺耳。目光扫过,一把抓住一个身着银甲的巡逻侍卫,力道之大,指甲几乎要扣进他坚硬的臂铠之中,声音因急切而嘶哑:

“说!谁是清汲,快告诉我,现在是哪一年哪一月,还有那天谴——那迎仙碑所言天谴要如何才能化解?”

侍卫被我状若疯魔的样子骇住,挣扎着,语带惶恐“大……大人息怒!属下到上界不过两百来年……从未听过有叫‘清汲’的仙君神官!眼下……眼下正是上界三千三百七十二年,春二月!天谴……那是天道降罚,非……非我等所能揣度化解啊!”

“没有此人?春二月?……无法化解?”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心窝。侍卫的回答,无情地印证了碑文的荒诞与那即将到来的绝望。

我不敢去找问茶。那个夺命的“春三月”……它已近在咫尺,仿佛能听到它沉重的脚步声在耳边擂响。而碑文所示、关乎我生死的关键人物“清汲”,竟是个上界查无此人的虚无。这所谓的命数本身,也变得如同镜花水月,真假难辨,唯余下冰冷彻骨的恐惧将我紧紧缠绕。

天帝不知所踪。威越和盛行也结伴下界散心去了。偌大的天庭,一时间竟空旷得如同只剩下我一人,在这巨大的迷局中茫然飘荡。

心神恍惚,脚步虚浮。待脚下传来坚硬的触感,茫然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飘到了月老祠那朱红却沉寂的门前。

祠内静得可怕,连个看门的童子也无影无踪。寻不到一个可以倾吐、可以分担这沉重秘密的对象。心头烦乱如麻,恐慌如同藤蔓般疯长,我几乎是拖着步子,失魂落魄地走了进去。

祠内枝桠虬结。无数晶莹剔透的姻缘果悬挂其上,兀自散发着璀璨却毫无温度的光芒。果下,密密麻麻、粗细不一的红线纠缠盘绕,纵横交错,凌乱得如同被顽童肆意揉搓过的丝线团,毫无章法可言。

这景象——这刺目混乱的景象!竟与迎仙碑上那昭示着我混乱命数的冰冷字迹,如出一辙!

那满目的红光,非但没有带来丝毫暖意,反而像无数根烧红的细针,狠狠扎进我本就烦躁不安的神经。每一根乱线都似乎在嘲笑我的迷茫,每一颗冰冷的果子都映照着我濒临崩溃的恐惧。窒息感汹涌而来,几乎要将我淹没在这片象征着情缘、此刻却只昭示着无尽混乱与绝望的诡异红光之中。

浓稠的香火气如同流动的纱幔,在月老祠深处无声地翻涌。我在其中来回穿梭,目光急切地搜寻着那位惯常絮叨的月老身影,却遍寻不见。拨开一片迷蒙,视线豁然开朗。

一株巨树赫然矗立眼前,枝头繁花似血,开得如火如荼,那极致的红艳,刺目得令人心惊。而树下,一道身影斜倚着虬结的树干,通体华贵的深紫,在这片血红与雾白的背景下,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我的脚步,在看清那身影的刹那,如同被无形的钉子钉在了原地。连呼吸,也下意识地屏住,变得极其轻缓。

他就那样靠坐着,对周遭的一切恍若未觉。我注视着他被发丝半掩的侧颜,线条冷峻而完美。如此近的距离,他不可能不知道有人来了。换了旁人,早就该抬头询问。可他却纹丝不动,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修长的手指正专注于手中的某样活计,连眼角的余光,都吝于扫向我分毫。

四周静得只剩下烟雾流淌的微响。定了定神,我压下心头莫名的悸动,拱手施礼,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在下聂容,误入此间,扰了仙使清静。敢问一句,可是月老座下仙使?”

这声问候,仿佛终于穿透了他周身的屏障。他这才不紧不慢地抬起了头。

就在那张脸完全映入眼帘的瞬间,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是他!

梦里那位高踞云端、威仪无双且不知真假的紫徽帝君。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深邃如渊的凤眸里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片沉凝的审视。他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明显的不悦:“你,从何处来?”

他如墨的发丝如最上等的锦缎,随意散落在手边,与衣摆上沾染的几片刺目红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那质问的口气,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得人肌肤生寒。眉宇间凝聚着一片挥之不去的愁绪,如同浓云蔽日,为他惊世的容颜添上了一抹阴郁,成了唯一的缺憾。

“迎仙碑。”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属于他的威压震得有些错愕,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来时的方向,确认道,“应……应是此处无误。”

他并未移开视线,鼻翼似乎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眉头随即蹙得更紧,那片愁绪仿佛也染上了几分不耐:“你饮酒了?且……饮了不少?”

“呃……”我的心猛地一跳!糟了,他不喜欢酒气!一股心虚油然而生,我连忙解释,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额……虽饮了些,但灵台尚算清明。”

他的唇角似乎向下抿了一瞬,那双极具洞察力的凤眸锐利地扫过我的眼睛,带着毫不掩饰的挑剔:“瞳眸迷离朦胧,气息不稳。只怕这清明,没有十分,也有八分是虚言了。”

他的话语里透着一股明显的不悦,显然对萦绕在周围的酒气极为反感。那股无形的压迫感更强了。我心头发紧,脚下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小半步,拉开些许距离,仿佛这样能减轻他的不快。

隐隐有些怕他,却又无法就此离开。

那关乎生死的谜团,那近在咫尺的“春三月”,像无形的锁链捆住了我的双脚。我只好压下心头的忐忑,硬着头皮,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没话找话地问道:“敢问仙使……月老……他老人家此刻何在?”

他并未回答我的询问,只是重新垂下了眼帘,目光落回自己手中。这时我才看清,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正缠绕着青与红两种丝线,以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细细编织着什么。动作缓慢而精确,仿佛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宝。

看来,他确是月老祠的仙使无疑了。编排这万千生灵的姻缘线,怪不得眉宇间积云不散,愁绪深重。

“月老下界,去看他亲手点化的果果了,一时半刻,回不来。”他头也不抬,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月老不在!我心下一沉,下意识地朝前迈了一小步,迫切感涌上心头。但随即,他身上那股无形的威压瞬间让我警醒,又慌忙退了回来,保持着那微妙的、既想靠近又不敢的距离。

“那……敢问仙使,”我尽量让声音显得平稳,“上界今夕,究竟是何年何月?”

他手中的编织动作依旧流畅,并未因我的问题而停顿分毫,只是用那听不出情绪的低沉嗓音,不急不缓地反问:“你是何人,所司何职?”

我心中一凛,不敢怠慢,立刻答道:“在下聂容,暂……暂代司刑殿掌刑之职。”

他闻言,终于再次抬起了头。那双深邃的凤眸里,清晰地映出我的身影,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近乎审视的嘲弄。

“聂大人,”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极具穿透力的弧度,“身居司刑殿高位,却来问这天地间最不言自明之时序……不觉得此问,分外愚钝么?”

“呃……” 我被这直白到近乎刻薄的评价噎得一时语塞,脸上瞬间有些发烫。但事已至此,我只能硬着头皮,语速飞快地解释:“并非不知!只是想……只是想确认一下,眼下是否确为上界三十三百七十二年,春二月?”

他定定地看着我,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我仓皇的心思彻底剖开。片刻,才清晰而肯定地吐出两个字:“没错。”

那眼神,那语气,分明带着一种无声的挑刺——仿佛在说:如此浅显之事,何需反复确认?徒惹人疑。

这斩钉截铁的确认,非但没有解开我心头的乱麻,反而像投入沸油的冷水,让本就凌乱不堪的思绪“轰”地一声炸开,更加纠缠不清,混乱得几乎要吞噬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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