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感觉身后有一双手掰开他的臀部。无神的眼睛突然惊醒,他猛地一挣,发疯一般挣扎起来,他拼尽全力大声吼叫:“放开我,放开我!”
桌子因他的猛力挣扎,四个桌脚像跷跷板一样,此起彼伏。
六哥被他突然的大力反抗,撞到某个部位,火气蹭的上涌,阴冷道:“给老子把他给按死了,看我今天不办了他。”
“哦?本王倒要看看你今天能办谁?”寒铁般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房门轰得一下被撞开,两扇门扉应声倒地。
魏闻寒立在门口,眼眸一扫。脸色徒然一变,左手一翻,将身上的玄色披风轻轻盖在沈时身上,将他挡得严严实实。厉声吩咐:“把他们都给本王拖出去,阉了。”
“是。”
沈时还在拼命挣扎,满眼都是恐惧害怕,他疯了一般嘶吼:“放开我,放开我。”
魏闻寒屈膝半跪在沈时前面,轻抚着他的脸颊,轻声安抚:“乖!乖!没事儿了。”
“不要,不要,放开我!”
“乖,没事儿了。不要怕,我在呢!”
漂亮地狐狸眼,里面噙满恐惧和泪水,和着淌进眼里的鲜血,一起倾泻而出,血泪淌满桌面。
“辰辰乖,不怕,我在呢!”
沈时豁然安静下来,身体的猛力挣扎恢复平静,静静趴在桌子上。眼睛恐惧害怕不在,却是迷茫一片,他无意识喃喃道:“辰辰,辰辰——。”嘴巴里一直重复着这两个字,似是想要唤起记忆里某个熟悉的场景或者人。
“对,辰辰乖,不怕,我在呢!”
魏闻寒轻吻下他染血的额头,耳边一直轻声安抚着:“没事儿,辰辰不怕,乖!”
他脸如寒冰,眼里尽是嗜血的杀意,但嘴里却是温柔如水的安抚:“辰辰乖乖的,夫君现在帮你解开绳子。”
捆住沈时双手双脚的麻绳,已经把他的手腕和脚腕磨破了皮,白嫩的皮肤大块大块脱落,黏在麻绳上。鲜血把麻绳染得通红,还顺着绳索往下流。没有了皮肤覆盖的地方,血红的肉质暴露在空气中,上面还扎入了无数肉眼可见的麻绳小刺。
粗糙的麻绳刺激着魏闻寒的手指,心里翻涌的杀意要将他的理智烧毁。他手微微抖着,气息沉重,尽量克制想要亲手杀人的冲动。
他轻轻解开绳子,把嵌入进沈时皮肉里的麻绳一点点轻柔地慢慢地和肉分开。
魏闻寒对着伤口吹着气:“不哭不哭,痛痛飞飞。”
沈时身体发着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似是被痛到了,但人还是安安静静的。
四根捆住手脚的麻绳,解开地非常慢。每解开一根,都让魏闻寒心底的杀意更甚一分。
沈时的手腕和脚腕像是被刀,活生生刮了一圈皮肉,血红的皮肉和周围白嫩的皮肤一衬,分外刺眼。下腹三角区青紫一片,被粗糙起毛的桌边磨得血肉模糊。背上和前胸都是大块青紫的淤痕,像是被拳拳到肉的狠劲踢打出来的。
麻绳一松,左手就无力的垂下去,在桌边不受控制的晃悠。
他静静趴着桌面上,像个没有意识的木偶。
魏闻寒胸口一滞,他小心翼翼将披风裹紧,生怕不小心碰到沈时的伤口。他将沈时抱在怀里,亲了亲红肿掉泪的眼睛,说:“辰辰乖,我们回家!”
太医刚把手搭在沈时的脉搏上,皮肤上出现的陌生触感,让脑海里面的恐怖记忆再次被唤醒。他手一缩,尖叫起来:“不要,走开,走开!”苍白着脸一个劲儿往床里面爬出。
他把自己缩在床角,右手抱着腿,左手无力搭着,浑身发抖:惊恐出声:“走开,走开——。”
“王爷,这——。”太医看向魏闻寒,这小公子情绪这么激烈,如何看诊啊。
魏闻寒摆摆手,示意他们都退下。轻手轻脚坐在床榻边上,脸上柔和万分,他轻轻哄道:“辰辰,乖!”
辰辰二字从魏闻寒口中吐出带着万分眷恋温柔,沈时一听安静了下来,但是呆呆地。魏闻寒见状,把他从床角抱出来,让他躺在自己怀里,轻轻放松他的肩背。
“我们让太医看诊,好不好?”
沈时没有回答,他缩在魏闻寒的怀里,手紧紧扯住他的袖口,像个受伤的小动物,脆弱又无助。
魏闻寒怕沈时又情绪失控,便吩咐太医悬丝诊脉。给沈时看诊的一切都是他亲自动手,他不让太医碰到沈时一丝一毫。轻哄着他将他的衣服解开,轻哄着他让太医看他的伤口,轻哄着他将断掉的手臂接起来。
沈时不允许任何人碰他,除了魏闻寒。所以他断掉的手臂也是魏闻寒亲自接起来的。
沈时在他手里乖得不像话,但是只要魏闻寒没在他视线范围内,他就像应激了一样,眼神立马惊恐起来,身体抖个不停。
每每这时,魏闻寒总是对他轻轻一笑,小声安抚:“辰辰乖,我在。”
看诊花了大半个时辰才结束,沈时似是体力不支,趴在魏闻寒怀里睡了过去。但睡得不甚安稳,眼角带着泪花,眉头蹙得紧紧地。
“回王爷,沈公子内外皆伤,需好好调理。”
“药尽管开,有什么珍贵的药材,只管用,不用考虑其他。”
“是。”太医作揖领命,接着又说:“尤其是他的神志,刺激过度,臣会开些安神的药物,可助精神缓和。”
“安神药的药性要平和,不能对身体有损。”
“是,臣自当注意。”又说:“要好好注意左臂,避免再次伤害。”
“知道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伤口最好不要碰水,每日用湿布巾擦拭即可。”
“还有呢?”
“额——,”太医偷偷抬头打量下魏闻寒的脸色,心里掂量着要不要说出口。
魏闻寒语气一冷:“有话就说。”
“沈公子那里没有被人——。”太医闭了嘴,这个地方实在是不好开口。
毕竟是养在王府的美人,清誉名节还是会格外注重的。不说清楚,但时候追查下来,自己恐性命不保。
“那里?”魏闻寒把视线从沈时脸上转动太医脸上,看他一脸欲言又止,随即明白那里是哪里。他神色一冷,寒意十足:“本王有问这个吗?”
太医立马求饶:“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闭嘴。”魏闻寒捂住沈时的耳朵,让他睡得安稳些。他转头对着太医冷声道:“管好你的嘴。”
“是是是。”
“辰辰乖,我们喝药了。”
魏闻寒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微笑看着那双亮晶晶却无措的眼睛。这本是一双干净清澈将自己拉出黑暗虚无的眼眸,现在怯怯地躲在被子里面,将自己藏在黑暗中。
魏闻寒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情绪,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辰辰在和我捉迷藏吗?”
沈时定定看着他:“你是谁?”
‘你是谁’这个问题隔几天就会出现一次。第一次出现的时候,魏闻寒的心在一瞬间跌至谷底,他不记得了,还是这个躯壳里面的沈时不在了?!这个想法一下子在脑子里炸开。他努力让自己保持住理智,温柔回道我是辰辰的夫君。只是因为那双澄澈的眸子里面还是曾经熟悉的感觉。
魏闻寒不厌其烦,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我是辰辰的夫君啊。”
“夫君?”
“嗯。”魏闻寒把手伸进被子,将沈时从被子里面拉了出来,抱在怀里,“我们先喝药,喝了药,辰辰就能想起来了。”
“可我是男的呀?”
魏闻寒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唇,问:“讨厌吗?”
沈时抿嘴想了下,摇摇头:“不讨厌。”
“不讨厌说明辰辰喜欢我,喜欢就要在一起,在一起就说明我是辰辰的夫君。”
“好吧。”
“乖,我们先喝药。”
沈时皱着脸:“好苦!”
“待会儿吃樱桃煎,好不好?”
“嗯。”
房间里只有魏闻寒和沈时两个人,没有第三个人出现。只要是沈时醒着,唯一能接受依赖的人只有魏闻寒。房间内出现第三个人,沈时就会害怕地躲起来,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惊恐不已。
魏闻寒吩咐所有人不能踏入寝殿一步,所有吃穿用具一并都在寝殿外候着,自己亲自端入房内。而且离开的时间还不能太长,沈时看不到他就会崩溃大哭。
除了在沈时熟睡时,太医诊脉。
“回王爷,外伤已基本痊愈,可以正常洗漱。只需注意小心不要碰到手臂即可。”
“沈公子这种情况。需得慢慢调理,外加悉心照料。一定要小心注意他的情绪变化,不可过于激动。”
“可以适度引导他出门,慢慢接触即可。”
“嗯。下去吧。”
沈时脸上的‘胎记’已经被药水洗掉了,重新露出了以前清俊秀丽的模样。魏闻寒的怀抱就是他最安心的避风港,他缩在里面睡得很安稳。
他趴在魏闻寒的身上,手攥着他的衣襟。
魏闻寒抱着他,轻吻他的发顶,眼神晦暗不明。
如果辰辰永远都记不起来,是不是就能永永远远乖乖呆在自己身边,像现在一样,只看自己一个人,只依赖自己一个人,只允许自己呆在他的身边。
一旦他想起来,会不会又想要逃离自己,对自己避之不及,宁愿吃那么多苦,也不愿意回到自己身边!
“可以吗?”
魏闻寒将沈时抱到浴池,里面已经水汽袅袅,洗漱用具均已备好,下人早就退至殿外。
沈时缩在他的怀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
新长出来的皮肉把伤口都盖住了,只留下一道道惨白的印记。
魏闻寒扶着他下了水,让他坐在浴池边上,自己则在岸上给他擦洗肩背。
之前伤还没有好之前,魏闻寒每日都会用温热的帕子给他细细擦拭,所以沈时身上都是干干净净地。
沈时眨巴眨巴干净地眼睛看着魏闻寒,问:“夫君不下来吗?”
魏闻寒轻笑一声:“辰辰想我下去?”
沈时想了会儿,回:“夫君弯着腰,会累。”
魏闻寒在池边上给沈时洗漱,身量本就高大,现在只能跪在地上弓着腰,把自己弯成一个虾米。他愣了下,随即温柔回道:“好,那我下来。”
不知怎的,沈时耳尖一下就红了,脸上也热热地。那声沙哑的嗓音,在记忆里格外的熟悉,但是又记不起,身体却已经做出了反应。
沈时低着头,盯着眼前的水面,上面飘着玫瑰花瓣。魏闻寒慢慢走了下来,水波一荡一荡,轻轻拍在沈时胸前。里面那颗心脏莫名跳动加快,在水面上泛起一层层小小的水波纹。
水面堪堪盖过魏闻寒的下腹,沈时偷偷撩起眼皮,盯着眼前逐渐走进的块垒分明的腹肌,脸更热了。
他腰身往下一滑,想要沉到下面给自己降降温。却把魏闻寒吓了一大跳,魏闻寒双手往下一捞,抓着沈时的腰就往上提,惊恐出声:“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手上上下下将沈时检查个遍。
沈时张开眼睛,映入眼眸的是魏闻寒惊慌失措的脸,这张脸上的表情是不是以前也看到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辰辰,说话,怎么了?”
“没——,没什么。刚刚太热了。”
“热?”
沈时乖乖点头,眼睛又不小心扫到了魏闻寒的胸,结实有力线条流畅。沈时受不住了,脸又开始烧了起来,他想要慢慢往下沉,可抓住他腰的手死死将他钳住,不给他机会。
“夫君,我——,我——。”
“怎么了?”魏闻寒看着他通红的脸,还带着委屈巴巴的神色,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一把就把他从浴池里面抱起来,抬脚就往外走,“辰辰乖,没事儿。”说完还安抚地亲了亲他的额头。
沈时下意识想要去抓住他的衣襟,奈何刚从浴池上来,浑身湿透,手一滑,直接掐住了魏闻寒的锁骨。
熟悉的手感,让沈时愣住了下。他仰着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魏闻寒,眼眸带着疑惑但干净没有一丝污垢。
魏闻寒眼眸沉了又沉,他深吸一口气,双臂将沈时往上抬,下肢动作僵硬地将沈时抱回了床。
拿起床上的一件长袍就往身上披,也不管是谁的,直到穿到身上才发现这件衣服紧绷绷地,肩膀那里被扯破了洞,衣带也系不上。
魏闻寒只能抓着衣服的下摆,将下面堪堪挡住。
沈时指着衣服,声音干净纯洁:“夫君,那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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