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今日,朕也有些乏了,墨爱卿你就先退下吧,时宜过来些,让朕瞧瞧今日有什么好吃的糕点!”
已经批阅奏折好一段时间的皇帝陛下宋煜,放下手中的毛笔,伸了个懒腰,招招手,让沈时宜走过来。
沈时宜一时有些愣住了,陛下今日怎么了?这些茶点,不就是平时他最近喜欢吃的杏花酥,山茶酥吗?
也可能是宋煜忙于朝政,每日处理太多事情,都忘了糕点的名字,虽然皇家有规矩,陛下每日的饭茶糕点极少有重复的,避免有心人利用来下毒,但当今的陛下是宋煜,他对一些好吃的,颇为执着。
“是。”沈时宜轻柔回了句。
不知道是她下午被吓得腿软的缘故,还是有些分神,一时没注意脚下,踩到了自己的长裙,被自己绊倒了。
哗啦一声,哐哐当当的,沈时宜连人带盘和糕点,摔了个四脚朝天,像只可怜的乌龟趴在地上,撒落一地的茶水溅洒在她手上,留下了烫伤的红肿的痕迹,而另一只手则划过瓷碗碎片,破碎的瓷片有些许鲜红的血迹。
沈时宜却不敢哭,也没发出惊叫声,这是殿前伺候的基本礼仪,她忍着痛要爬起来。
本要准备退下的墨卿尘,才转身的一刻,余光就瞥到了被自己绊倒摔倒的蠢笨宫女,他一时有些心态和惊讶,忙回头上前要去扶她,却意识到自己这么做不合适,于是黯然收回了手。
因为宋煜先行了一步。
“咋这个不小心,摔疼了没有?”宋煜离开朝堂后,就收敛了皇帝的威严气势,更因为他对眼前的女子有几分赏识,所以,目光越发柔和了。
宋煜走到她跟前,将她扶起来的同时,拒绝了养生殿内在一旁伺候的其他太监的帮忙,太监们也非常识趣,有的忙着打扫,有的去拿药膏和纱布,而盛公公咋发出了轻微的笑声。
“没有。”沈时宜弱弱说了句,她不习惯和男人们的亲密接触,哪怕对方是皇帝,她也有意识地避开,想要抽回手臂。
“都流血了,还说没有……小盛子,去拿些上好的药膏来。”
盛公公只好麻利跑起来,去找药。
“不敢劳烦陛下和盛公公,一点小伤而已,我回去随便处理一下就好了。”
沈时宜咬着牙,在宋煜的搀扶下,缓缓站起,她摔落的那一下,把自个的今日委屈也摔了出来,眼角噙着泪水。
宋煜硬掰扯她的手,撸起袖子,察看起伤势,越看越心疼,心都要拧在一起了,焦急地看着门外,嘴里嘟囔着:
“小盛子今天取药,怎么这么慢?”
沈时宜没能抽回自己的手,一是宋煜是男人,男人的力量自然要比女人大,二是她手臂擦伤了,也不敢使劲。
“陛下若是心疼时宜姑娘,臣以为,端茶倒水的功夫让其他人做就好了,她可以做更好的事情。”
“爱卿还没走?”宋煜看到了那个身影,自然懂对方的话中深意,于是叹气道,“是朕不想吗?”
沈时宜一听到墨卿尘的话,惊慌地使劲抽回了手臂,若是太后和皇后看到了她今天被宋煜如此拉扯着,关心着,指不定又要给她编织个什么罪名了。
于是她立即退回几步,拉开了和宋煜的距离。
这个举动一下让宋煜的心紧张起来,他想说些什么,但他知道,她只会躲得更厉害。
墨卿尘站在下方的台阶处,抬头看着宋煜注视沈时宜的双眸中,有浓厚的深情和怜悯,他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像是知道自己即将要失去了什么一样,心酸突然涌动起来。
墨卿尘心想,陛下真的对她不一样,为什么我觉得有些难过!
“药来了,药来了……陛下,时宜姑娘,容老奴擅自做主,帮您叫了宫里太医,来帮您瞧瞧。”
宋煜颇为舒缓地点了点头,摔的那么重,骨头肯定没摔断,但是看到她衣袍上渗出的血迹,宋煜觉得还是小盛子懂自己,于是他没有责骂,而是说道:
“时宜,这会可不是朕突然关心了,你看小盛子也护着你,让太医进来看看!”
沈时宜心想,当一个宫女实在是太难了,墨卿尘巴不得宋煜今晚就纳她为妃,好帮助墨家稳固地位,而宋煜也是这么想的,打算太后的话如同一把斧头或者利剑,悬在她头上,她只能退后再退后。
“既然如此,奴婢谢过盛公公和陛下!”沈时宜也不好再拒绝了,她能怎么办?
除了接受,难不成,真让皇帝替她包扎伤口,那往后的日子只怕更难了。
……
太医瞧过后,说没什么大碍,让皇帝放心,宋煜也才安心了些,他没说什么,让人送她回了住处。
沈时宜下了皇帝的御用轿辇,连连对着诸位随行的太监宫女们道谢,他们却越发客气了,说,姑娘若是日后富贵了,可别忘了他们。
她揉了腿,推开厚重的木门,进入里头,点亮了烛火。
昏黄的烛光从里面透出,温暖而踏实,沈时宜的淡淡身影勾勒而出,就印照在窗户的纸上。
她趴在床上,思索着明天怎么过?
今天又被宋煜关照了,按照其他人的猜测,她不久就会成为妃子,太后,皇后和其他嫔妃大臣们,虽然挡着了,但是宋煜是皇帝啊,万人之上,这皇城里最大的主,他若真想纳妃,谁能拦得住?
但沈时宜并不想当妃子,深宫锁院里,要么和宫女娘娘们喝茶聊天,斗个你死我活,只为一点皇帝的恩宠,要么就想着怎么讨好皇帝的开心,换得更多的利益。
沈时宜有才学,有抱负,更为着父亲的冤死难受,想为父亲沉冤昭雪,她不想被圈养在后宫里。
就在这时候,有人敲响了门。
“开门啊,时宜姐姐,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
是平时和她玩的较好的一个宫女,在浣衣局,叫江菀,江菀是和她同一届的宫女,不过,沈时宜是从专门选妃的秀女们中,被贬为普通宫女,江菀却是从一开始,就是宫女。
沈时宜开了门,看到一个俏皮可爱的小女孩,她脸蛋圆圆的,肉嘟嘟的,穿着朴素的宫女衣服,但和其他长时间在宫里待着的女人们不同,江菀的眸子里还有一股灵动劲,充满希望的那种活人感。
“沈姐姐,让我好担心啊,我还以为……你这会被留在了养生殿了?”
“胡说什么了?”
“沈姐姐不想当妃子?如果你当上了妃子,从答应开始,晋升嫔,常在,还有名号的妃子……这一路升上去,你就是后宫的天了。”
沈时宜将她迎进屋里后,捂着她的嘴,指了指墙壁,小声再说句,“小心隔墙有耳。”
江菀顿时警惕起来,做了个封嘴的手势,保证不再乱说。
“昨天,我听到有人说,陛下要办一个宫女考试,晋级者,可以获取陪伴皇子去国子监入读的机会。”
“伴读?国子监……”
“是啊,我感觉这是陛下专门为你开设的,你不是相当女官吗?可是宫女是没什么地位的,而女官考试,沈姐姐碍于家境出生没法参加……以你的才学,区区考试,何其简单!”
沈时宜突然有些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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