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听清楚没,是给哪个皇子找伴读?”沈时宜悄咪咪问了句。
“好像是三殿下。”江菀瞅着天花板,在脑瓜里搜刮许久,终于想出了个人。
一听到三殿下,沈时宜觉得脑袋嗡嗡嗡作响,宋宴还真是阴魂不散,明明两人在过去没什么交集,她儿时也只是和他见过几面,算不上青梅竹马,怎么就被盯上了?
莫非,宋宴想要在朝堂上有所作为,想要拉拢我替他办事。
沈时宜一想到要给三皇子卖命,拼命摇了摇头,她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答复,我已经是墨卿尘的人了。
“沈姐姐,你有打算去了?”江菀看她摇头晃脑袋,眼神有些迷糊的,猜不准沈时宜在想些什么,于是开口问句。
“嗯,我想好了,不去。”沈时宜斩钉截铁道,态度十分坚决。
“为什么?你不想当女官了,不想施展抱负了?”江菀替她感到可惜,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小兔子,一下子没了精神气,出乎意料地质问着沈时宜。
“姑娘我心情不好,不愿意。”沈时宜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要,于是催促江菀离开,“菀儿,你先回去吧,谢谢你告诉我个好消息……改天请你吃鸡腿。”
“好嘞,那沈姐姐好生休息。”
江菀离开后,沈时宜再次阴郁起来,明天怎么面对陛下?又怎么打听西北军务风向?她犯愁了。
……
第二天。
养生殿内,宋煜正在批阅奏折,场面十分安静,除了窸窸窣窣的翻阅声,几位翰林学士的偶尔的点评交谈声,以及太监们拿起笔墨或者泥印按压的声音,再无其他。
沈时宜站着腿都快软了,又酸又痛又麻,时不时捶捶腿,敲敲腰,幸亏她在前世有过两三个月在奶茶店打工的经历,否则,她站了几个小时,就想一屁股蹲地上了,她这会是真羡慕癞蛤蟆们,天生就能蹲坐着。
“时宜姑娘是累了?”一位年轻翰林学士,瞧见了沈时宜的动作,“尤为贴心”指了出来。
“累了就去歇着,硬着头皮站在那,站没站相的。”一位老先生,大声说出来自己的不满,不过,他并没有很严厉批评,相反语气中带了些温暖的关心。
“老师,江南水涝灾害严重,朕以为只有让百姓搬离原来的住处,另外安置,然后调动当地的民众去挖沟渠疏通河道,多几条河道沟渠来分流引导,缓解灾情,可……梁知府和我说,百姓不愿搬离,而且灾情严重,缺少粮食和挖沟渠河道的用具,人也不够,这一句句的都在和朕说,没钱没人。”
“江南那地方,年年水涝,年年如此,本是最富庶的地方,哪来的没钱,而且朝廷最近才拨款送到了,依我看,他就是不想干,拖着。”老先生直言道。
“地方不肯出钱出力,自然需要朝廷赈灾粮,可地方官不想干,那要他何用?”沈时宜听了两人的谈话后,联想到劳苦百姓,一时小声骂了句。
可她似乎忘了,养生殿内寂静空旷,虽然不大但也不小,即便说话如同蚊蝇声,也有些许的回音,反而听得清楚。
“噢,时宜姑娘似乎有想法,不妨说来看看!”
老先生忽然有了兴趣,他是头一回见到如此敢畅快言说的人,还是个女子,看她年纪轻轻,更觉着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奴婢愚笨,不敢妄谈政事。”
“……那些受灾多难的百姓们过的苦不堪言,作为地方父母官没有本事去做出有效的决策和政绩,确实无用,时宜姑娘不宜妄自菲薄,你说的没错。”宋煜大加赞赏,没有贬低也没有责骂。
“额……”
沈时宜尴尬陪笑两声,还好在座的几位都心胸阔达,不和她计较,否则,若是其中有一人和那知府认识,是党派关系,她就倒霉了。
“时宜姑娘至今尚未婚嫁吧?”老先生眯了眯眼,看向沈时宜,故意问道,“听闻姑娘喜欢诗词歌赋,遍览群书,今日怎么不多说几句?这当中的几人,都是我学生,你要觉得陛下不好说话,老夫替你撑腰。”
“没有没有。”
沈时宜看了眼宋煜,又挪开了目光,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好,她总不能回答一句,我也想嫁人,但陛下不允许啊!
“老师,我们还是来谈谈如何治理水患,时宜姑娘如此优秀,寻常官宦子弟她不一定看得上,她就喜欢在这里端茶倒水的,干的也挺开心的。”
“你这小子。”老先生指了指宋煜,拿起了先生训骂学生的态度,
“陛下把人家圈在这,还不许她离开……我可是听说了,她昨天在殿前摔了一跤,都摔伤了,陛下心疼的紧,让人拿轿辇送了回去。”
“她当时腿脚不方便。”宋煜含糊一句。
“陛下是想背她回去?”
“没有的事。”宋煜背老先生看穿了,他看着老先生露出了狡猾的狐狸眼神,知道,老先生是想夺爱了。
“国子监最近有个考试,我让人办的,宫女太监们都能参加,我会从中挑选几个能者,给皇子公主们伴读,也算是给时宜姑娘一个机会吧!”
宋煜哑然失笑,心里盘算着,你个老头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和我抢人,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老师的份上,我能让你那么嘚瑟,我堂堂一国皇帝,做的如此憋屈。
“不妥。”宋煜直接拒绝了,“她在这做就挺好。”
沈时宜实在没想到,国子监给办的宫女太监考试,居然是院长先生的主意,他可真阔气,是爱才还是故意和陛下对着干?
“陛下,您有后宫三千佳丽,区区一个宫女,您还想和我一个老人家抢?沈言是我爱徒,他一个人做了许多错事,但罪不及家人。”
“那是先皇做的,不是朕的主意。”宋煜说什么也不松口。
“院长大人,您的一番好意,奴婢心领了,但奴婢才疏学浅,无法给皇子公主们提供更好的东西,养生殿挺适合我的。”
沈时宜见两人争执不下,只好出声道。
“陛下,到午膳时间了,还请您移步……”盛公公见情形不对,也赶紧来劝架,只不过他劝架的方式比较柔和。
“没事,我明天还会再来……”老先生固执的就像一头牛,拉都拉不动的那种,他拒绝了宫里的挽留,打算回家吃饭。
……
沈时宜来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找了个台阶坐着,也没人看见她,静静吹着凉风。
忽然,余光瞥见一个身影,在她身旁坐下,显然是墨卿尘,只不过今日的他没有披着厚重的盔甲,而是一袭深红色的官袍,越发显得模样俊俏。
“我先去宫里看了姑姑,她最近还挺好,吃的不错,睡的也好,玥贵妃说你给她配置的安神香特别管用,问你从哪学来的?我说,大概是你看的医书看多了,看出了门道。”
“嗯,这是给你的,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我知道陛下给的肯定更好,但如果你不想要的话……”
墨卿尘也席地而坐,一点也没有官爷公子哥的架子,反而有几分戍边将士的放浪形骸,他手里把玩着一个玉质般的小瓷瓶。
“谁说我不要的。”沈时宜一把抢过,塞入了怀里,丝毫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墨将军怎么有心情来这吹风了?”
“今天没吃鸡腿?”墨卿尘没回答她的话,反而抛出了自个的问题。
“不想吃,没心情吃,墨将军若想问有关西北军事的事情,恕我难以告知,陛下今天就没讨论这事。”
“没事,不着急。比起这个,我倒希望早点把你弄出宫里了,可惜,不好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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