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蛮儿带着郑大小姐两人一路手脚并用,好不容易爬上了大树。夜风微凉,逃出生天后,谢蛮儿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都在向她提出抗议,手掌传来丝丝痛意,应该是磨破了皮。
现在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事,谢蛮儿怎么就被扯进这桩事里了!
“你是怎么回事?离家出走被抓啦?”
郑大小姐也就是郑云墨吱吱呜呜不肯说。谢蛮儿平白无故受牵连本就生气,一巴掌拍上郑云墨的背,小声恶声恶气地骂道:“快说!我受你牵连,你还扭扭捏捏不肯说了?”
郑云墨被短短几日经历了被朋友背叛,被绑架,被恐吓,现在还很凄惨地蹲在树上,不知道能不能顺利逃出去……
种种遭遇堆在心头,一股酸气上头,突然哭了起来。
山林寂静,只有风拂过草木的声音和不知名鸟类的叫声,所以谢蛮儿的巴掌没有打出来实话,反而听到面前的郑云墨的啜泣声,且这啜泣声很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哭可以,但是不能太大声,招来什么东西可就完了。谢蛮儿毫不客气地一把捂住郑云墨的哭声,小声教训道:“我还没哭呢,你先开始了?身为富家小姐,怎么连经历这点事都要哭哭啼啼,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不许哭!”谢蛮儿威胁。
从前和秦端在一起的时候,秦家家大势大,可背地里也有不少敌人,谢蛮儿从在一起的时候就相当有觉悟,肯定会遇见绑架诈骗勒索等一系列破事儿,为此秦端甚至将她丢去学了一些拳脚,虽然最终还是因为无法吃苦无疾而终。
谢蛮儿没想到有朝一日,之前没能体验的绑架,穿越后竟也被她碰上了。
夜深了,山林里原本还算凉爽的风也大上了丝冷意。谢蛮儿怕热,穿了极轻薄的衣裙,这衣裙白日穿着凉快,现下面对山林吹来的冷风却很不够看,似乎会让她更“凉快”。
谢蛮儿可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人,麻溜地将身边的人拖过来抱住。
“我可告诉你,我可没有原谅你!林子里太冷了,我们抱着好取暖。等天亮一些,我们就想办法进城。”
说完两人相依着睡去。
谢蛮儿昏昏沉沉的睡着,忽然远处传来几声呼喊,旁边的郑云墨将谢蛮儿摇醒。
惊喜地说:“听,是不是我爹来救我了!”
谢蛮儿将手放在唇上,做出噤声的手势。两人待在树上默默听着,直到那声音越来越近,谢蛮儿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惊喜道:“好像是来找我们的!”
两人蹑手蹑脚从树上爬下来,确定了不是绑架的那伙人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郑云墨瘫坐在地上大声叫着回应,而谢蛮儿则慢悠悠地整理自己的头发衣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整齐一些。经历了绑架,出逃还在树上待了一晚,衣服早就皱皱巴巴的了。
郑云墨在旁边却不管那么多,甚至嫌弃:“都这时候了你还整理仪表!”
谢蛮儿懒得理她,靠着树默默等待救援的人来。
终于,林中传来衣料和草木摩擦声,有人速度极快地朝这里靠近了。
扒开草丛,一张发丝凌乱的脸朝这里看过来。谢蛮儿不自觉地站好,是秦端!难道是她想的那样!
谁知,秦端开口就道:“谢姑娘可算找到你了!”
谢蛮儿没有开口,紧紧盯着秦端的表情,企图找出一丝蛛丝马迹,可惜,没有,这不是她认识的人。谢蛮儿对此感到厌烦,自己心中那可笑的幻想,都在眼前这个人平静的脸上烟消云散。
罢了罢了,她应该向前看。
谢蛮儿客气回道:“多谢秦公子,劳烦秦公子带路。”
说完不再看秦端,只立在一旁,秦端看着谢蛮儿这副神态就知道,谢蛮儿对他的怀疑已经消了,这本来就是他计划的一环,可现在秦端看着谢蛮儿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架势,心里闷闷的,喉咙发紧。
秦端在前面带路,谢蛮儿在后面扶着郑云墨,这废物点心逃跑的时候没扭着,刚才下树的时候没扭着,离开山林的时候扭着了。
郑云墨也是冤,实在是她看这两人一个蒙头在前面走,另一个高贵冷艳的跟着,没有人管她,一时着急,才扭了脚。在谢蛮儿嫌弃的眼神下,郑云墨心虚地不敢吭声。
出了林子,沈雪正带着人等着,地上还绑着那三个绑匪。郑云墨本来还跟鹌鹑似的不敢吭声,见到那三人,硬是拖着“残躯”,蹦跶着过去给了那三人几下。
揍完人之后,看周围人的眼神,郑云墨想到什么,默默地将脸埋低,竟又缩回谢蛮儿身后去了。
谢蛮儿本来就烦,看到郑云墨缩头缩脑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又一巴掌拍过去,郑云墨不由得昂首挺胸地站好了。
谢蛮儿听沈雪说才知道,绑架她的这伙人,是江临这一代有名的团伙,专门对江临的富家小姐们下手,从这些闺阁小姐们想要的好奇的事入手,制造骗局,诱骗其出来,再向其家人勒索敲诈。已经有好几个富家小姐着了他们的道,可恨极了。
郑云墨在一旁听着,一阵后怕。等一行人去了衙门,还没进门就从里面扑出来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直奔谢蛮儿旁边的郑云墨而去,先绕着郑云墨转悠了一圈,确认她毫发无伤,才放心的拉着郑云墨的手说话,声音隐隐带了哭腔,“我的儿啊,你可受苦了,都怪爹爹平日里对你管教太严,以后爹爹再也不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绝不反对!”
谢蛮儿离开衙门前,郑云墨还被郑家人哭哭啼啼地围着。见谢蛮儿要走,郑云墨艰难地挤出家人的包围圈,小跑到她面前,期期艾艾道:“那个,谢谢你,没有你我自己跑不出来的。”
谢蛮儿毫不客气,“当然,然后呢?”
郑云墨又说:“还有就是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牵扯进来,你想要什么尽管告诉我,我一定给你弄来!”
谢蛮儿说,“没什么想要的。我也算是你救命恩人了,我铺子里最近缺人,你过来帮我几日?如何?”
郑云墨忙不地点头,“嗯嗯好。”
等谢蛮儿回到巷子,巷子里的人神色如常的同她打招呼,似乎并不知道谢蛮儿的遭遇。应该是秦端没有说出去,虽然目前谢蛮儿无法跳出自己对他的情绪,但不可否认,这个和他同名同姓的人也是个很好的人。
回到院子,蓉娘夫妇已经早早过来了,谢蛮儿过去看了一眼,她的房间已经改良的差不多了。
蓉娘见她过来,热情地冲她打招呼,并且神神秘秘地拉谢蛮儿去一旁说话。
“那个,谢娘子,这几日我和我家的那个越发觉得你给出的图纸和改造的方案方便又好看。她边说边笑盈盈地看着谢蛮儿,“所以我想着你是否可以将那图纸卖给我们?”
谢蛮儿当然愿意,鉴于这图纸没什么技术含量,仅仅是样式新奇好看些,寻常木工看几眼就做的出来了,所以两人以三十两的价格成交,直接从蓉娘的工钱里扣。
……
谢蛮儿简单垫了一点就麻溜的去躺着了,这一天一夜的遭遇实在累人。
谢蛮儿躺到榻上,松快的轻呼一口气。
很快就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只觉得浑身轻松。之前她纠结的问题,谢蛮儿心中已有了答案。
院子安谧无声,蓉娘夫妇已经忙完回去,明溪则窝在厨房正给她炖鸡汤,准备晚饭。
这就是她现在的生活,经历了惊险的一幕,谢蛮儿惊觉,在她眼中憋屈的日子,好像还是不错的。
真是成长了。不错不错,不过她似乎忘了什么事?
这一疑惑很快被谢蛮儿抛之脑后,等她坐在饭桌前,看到瓦罐里的鸡时,突然想到之前她嘱咐明溪的事儿。
谢蛮儿带着足够的一丝希翼问道:“明溪,我让你干的事儿你还没干吧?”
明溪看着谢蛮儿迫切地神色,心想,看来那件事对小姐很重要了。想起这件事,明溪坚定的点头,干了,不紧干了,还超额完成。
谢蛮儿扶额,把这件事忘了。之前为了测试此秦端非彼秦端,她吩咐明溪将一盆鸡血偷偷泼在秦家门口!只因为她认识的秦端他晕血也怕血。
现在她已经提前确认,这人不是她想的那个秦端,但明溪不知道,还是按照计划把血泼了。
谢蛮儿无意识地咬嘴唇,然后问,“你泼的时候没人看见吧?”
明溪摇摇头,“那就好,那就好。”
还有补救的办法。
谢蛮儿饭也不吃了,正准备起身去开门去秦家门口看看情况。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砚台极大的声音:“谁啊?如此缺德!将鸡血泼在我家门口!”
紧接着又嚷嚷,“我要报官!真是好大一盆鸡血,若我是个胆小的,怕是已经吓破胆了!”
谢蛮儿听着砚台提高到已经有些破音的声音,伸出去推门的手突然缩了回来,喃喃道:“还是过会儿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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