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赶到会议室时,说是开会,其实就只有大校长教务主任还有云台三人在等他。
他刚一进门,大校长便将手中已经拆开的信封砸向他。黄褐色的牛皮纸信封划过他的脸颊,瞬间出了一道血痕,大校长看着他的脸,原本的怒气在看到他脸上血痕时顿时消了大半。
他沉声道:“捡起来看看吧,一早送到教育局的信箱中的,教育局的大领导直接送到学校的。”
云端捡起从信封中散落的照片,正是那天在酒店大堂的照片,照片中的他和颜一十指相扣,剩下几张像素有点糊,是颜一堂姐趁着两人慌乱时拍的,但能明显认出是两人。
云端看完,将照片收回信封中,看着大校长,无言可对。
教导主任看了眼大校长,清了清嗓子,向云端问道:“这个女生,是云台老师班上的吧?你好像只带了她半个学期是吗?”
云端点头,大校长看着他点头的模样,瞬间怒气值上升,厉声道:“所以举报是真的?你真的和这个学生存在不正当的关系?”
云端抬头正视着大校长,回答道:“我和她是在她从我们学校毕业之后发展的,是正常恋爱。”
闻言,大校长和教务主任都为之一震,大校长首先厉声喝道:“云端!仔细想清楚再回答!她是你的学生,是从你的手下走出这所学校的学生!你说这话之前能不能想想教师准则和学校名誉!这件事目前只是被举报到教育局,谁也不知道举报者会不会曝光到网络上,一旦曝光在网络上,不仅你和这个女孩,连学校,你的同事们也会成为过街老鼠,跟着你一起蒙羞。”大校长目光如炬,痛心疾首地盯着云端。
云台忙跳出来解释:“校长,这个女孩子是我班上的。我可以保证,他们在校期间绝对绝对没有任何超过师生关系的行为发生。云端老师只是临时带了她半个学期,而且云端一向对学生温和,他们两人确实是在毕业之后发展的关系。”
大校长的怒气转移,他看着云端道:“你们到底清不清楚错在哪里?她和你有师生关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们的师生关系并不是只存续在校期间,而是横贯你们两人的一生。”
云端低头,沉声道:“校长,对不起。”云台看着他的模样,也不再说话。
大校长看着低头的云端,语重心长道:“你毕业于名校名专业,是我从其教科院把你抢过来的,你也不负众望,从进校起带的高三毕业班年年升学率都是本省第一。但是现在,唉,云端啊,你错得如此离谱。”他伸手拍拍云端的肩,云端直直站着,低声道:“我愿意接受学校给我的一切处分。”
教务主任看着几人,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沉默了半晌,云端的电话响起,是颜一爸爸打来的电话,应该是颜一出手术室了。看着他着急的模样,大校长道:“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你会看到关于你的处罚。”
云端看着几人,躬身道歉:“对不起。”便急急赶去医院。
颜一出手术室了,轻微脑震荡,右脚踝骨骨折,她躺在病床上,云端还没走近就听到了她父母两人的争吵。
他站在门外看着病床上的颜一,颜一爸爸先看到了他,停下争吵走出来叫他:“云老师,一一还没醒。”
颜一妈妈没阻拦他,云端走到颜一床边,她的脸上有些擦伤,但无大碍,腿上已经被打了石膏,高高吊起,她紧皱着眉头,不知是疼痛还是担忧。
颜一爸爸将老婆拉出了病房,留云端一人。
颜一听见爸妈离开,睁开眼睛看着云端,她很想睡觉,但是更想看看他。云端见她朦胧的眼,轻斥道:“颜一,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不许再做伤害自己生命的事。”
颜一本想着他应该会先问问自己疼不疼,听到他略显责备的语气已经委屈得掉了泪,云端伸手擦去她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他长叹一口气,轻声哄她:“颜颜,乖,别哭了。”他从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逼急了不过一个“乖”字就足以让颜一满足。
她哑着嗓子带着哭腔道:“我知道的,三楼跳下来无非就是骨折,只要能保住你,我愿意的。”
云端看着她的傻样,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抚摸着她的脸颊。麻醉药效还没过,她是想坚持着看到他,说完刚才那些话,又迷迷糊糊睡过去,拉着他的手,不时叫着他。
护士进来给她换点滴,颜一爸妈也进来了。他松开她的手,站在一旁听着护士说着注意事项。等护士走了,颜一妈妈下了逐客令,冰冷的态度不容商量,云端看着昏睡中的颜一,只能选择先行离去。
翌日一早去学校时就看到了通知栏贴的通报:“经由校外人士举报调查发现,我校教师中有与学生发生不正当关系者,此事严重影响败坏我校教师名誉,经由教育局和校方会议决定,给予该教师记大过处分一次,取消该年度一切优秀及模范资格,三年内不得参与任何评优评模活动,五年内不得晋级晋岗。希望众师生以此为戒,遵守教师准则,共建和谐校园。”
因为没有直接点名,加上那天的会议只有云台大校长和教务主任,所以此事也只有他们四人知道。其余师生都在猜测,却没有一个人猜测到云端头上。
正上着课,云端手机在讲桌上震动,他上课一贯静音,因着担心颜一,所以开了震动。他利用学生讨论时间打开查看信息,是颜一妈妈发过来的:“云老师,想必你已经看到了关于你的处罚通报。我已经替颜一转院了,您不必再来探望她,再者,颜一的学校也收到了关于你们师生恋的丑闻,您如果还要和她继续这段关系,那接下来我就会让她堂姐将此事交由媒体曝光。”
云端顿感头疼,捱到下课铃声响起,他打开手机查看颜一学校官网信息,因着是外校老师,颜一学校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官网上放了颜一和他出入酒店的照片,并且做了微处理,不是熟悉的人看不出是他们两人,但是光师生恋这个标题就足以引得不少人驻足评论。云端无暇顾及评论,只无力的回到办公室。
云台也知道了这事,不过他显然没有云端这般焦虑,他坐到云端身边,低声道:“照我说呀,反正你和那小丫头是来真的,校方也处罚了,现在只有半年她就毕业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干脆毕业就结婚还能成一段佳话。省得闹得沸沸扬扬的影响名声。”
云端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颜一母亲足够疯狂,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着实头疼,如果他不和颜一断了这层关系,后续她真的将这些事曝光到网上,毫无疑问,颜一是很难找工作的,而学校为了声誉,不见得会再次力保他。他思索着,突然门口传来一道女声:“请问云端老师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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