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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梦引归时3

从南郊回到客栈之后,楚安就将整个身子沉入热水中,水面漂浮的艾草打着旋儿。他盯着自己泛红的指尖,那里还残留着搓洗过度的刺痛感。明明已经换了两次水,可总觉得皮肤上还沾着南郊那些诡异的红泥——那颜色太像凝固的血了。

"青兰……"他声音闷在水里,"你真的什么都没看见?那些白纸钱,那些没脸的送葬人……"水面"咕咚"冒了个泡,像是吞下了他后半句颤抖的问话。危月燕在浴桶边缘踱步,漆黑的羽毛在烛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它停下脚步,歪着头用一双黝黑的眼珠盯着浸在水中的楚安。

青兰的机械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铜壶悬在浴桶上方三寸处停住:"楚公子,可要服用清心丹。"

楚安猛地从水中抬起头,水花四溅。危月燕惊叫着扑棱翅膀,在狭小的浴房里横冲直撞,最终落在青兰肩头,抖落羽毛上还沾着的水珠,水珠飞溅落在青兰的金属手背上。他作为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唯物主义者,鬼神之说是多么荒谬的事情……可现在他嘴里确实还残留着血海的铁锈味,真实得让他想吐。

"这不科学……"他下意识喃喃自语,又在青兰平静的注视下苦笑出声,"算了,在这个能御剑飞行的世界讲什么科学……"

丹药在舌尖化开时带着薄荷的凉意,楚安蜷进被褥里,青兰则安静的守在屏风处。这具傀儡永远理性得像台精密仪器,反倒让他这个现代人显得疑神疑鬼。

叮铃——

楚安倏地睁开眼,帐顶的月光被窗棂分割成惨白的格子,而本该守在屏风外的青兰不见了踪影。

"青兰?"他赤脚踩在地上,冰凉的地板刺得脚心发疼。走廊外传来孩童嬉闹的跑动声,还有那清脆的铃铛响。

“咕噜咕噜”铜铃滚落的声音突然在门外炸响,楚安几乎是扑到门边拽开房门——昏暗的走廊上,一串印着泥浆的小脚印延伸向楼梯口,最末端的脚印里,赫然躺着一枚拴着红线的小铜铃。

“见鬼……”楚安掐了把自己的大腿,清晰的疼痛却让恐惧更甚。红线突然被拉动,扯得铜铃叮叮当当朝着楼下滚去。楚安一路追着铃铛跑出了客栈,却看到浓雾掩盖下的街道,界线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枚铜铃发着幽光,像引路的磷火。楚安一路被引导,当歪斜的"往生林"界碑再一次杵在眼前时,他全身血液喷张。

"这不可能.."他后退着想要离开此地,却发现自己突然动不了了。铜铃滚落在他脚边碎成两半,一只青白的小手从裂缝里伸出来,腕上红绳鲜艳得像刚染的血,顺着他的脚踝慢慢向上攀爬。楚安顿时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小手越来越多,楚安浑身一颤,瞳孔骤然收缩。那些青白的小手像藤蔓般缠绕上来,冰冷黏腻的触感让他胃部一阵痉挛。

"不...放开.."他的挣扎反而让那些小手缠得更紧。一只特别小的手掌突然捂住他的口鼻,指缝间渗出暗红的液体,带着腐坏的甜腥味灌入鼻腔。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一道机械音刺破混沌:"楚公子!"伴随手背传来的啄痛,楚安猛地从床榻上弹起来,冷汗把里衣浸得能拧出水。

"是...梦?"楚安攥着被角的手指关节发白,他盯着站在被褥上的危月燕,它歪着头,黝黑的眼珠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仿佛能看透他梦里那些扭曲的画面。

青兰眼中符文闪耀,发觉楚安呼吸异常。

“楚公子,可有不适?”

楚安顾不上青兰的担忧“青兰,现在什么时辰了?”

“亥时三刻。”

“只过了半个时辰……”楚安低头喃喃道,危月燕轻轻跳近一步,低头啄了啄他的手腕,他忽然注意到左手的天极印附近有暗红色的纹路浮现。

楚安死死盯着手腕上出现的暗纹,白天都还没有的。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青兰,你感应到的印徽...是不是一直都在这个镇上?"

机械瞳孔中青光流转,青兰缓缓点头。

"果然..".楚安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天极印,感受着皮肤下异常的灼热。这不是普通的噩梦,似乎是某种指引——天极印正在与印徽产生共鸣,那些血色幻象恐怕都是灵力共振产生的投影。

他快速披上外袍,系带的手指微微发抖:"我得去验证一下。"

青兰的机械臂横在门前,眼中符文急促闪烁,"此时多有不妥..."

"等不到天明了!"楚安指着腕上的暗纹,"你看这些红纹!我怀疑印徽就在往生林里,而且..".他声音低了下来,"可能已经被人动了手脚。"

夜风突然拍开窗棂,楚安不再犹豫,闪身冲出房门。危月燕发出一声长鸣,它不安的怕打着翅膀,随后振翅跟随楚安而去,青兰化作一道青光紧随其后。

他们穿过沉睡的街巷,越往东南,楚安腕上的天极印就灼热得越厉害,仿佛有滚烫的烙铁在皮肤下灼烧。当那块歪斜腐朽的"往生林"界碑出现在视野中时,那些暗红纹路已经如蛛网般爬满了他的整个小臂,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林间飘荡的磷火像无数游魂般四处浮动,将扭曲的树影投射在潮湿的地面上。楚安刚要迈步,青兰的机械手突然"咔"的一声扣住他的肩膀。

"有阵法波动。"青兰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道幽光,"很隐蔽。"

楚安这才注意到,看似平静的山林里,那些飘忽的磷火竟在遵循某种规律移动,形成隐晦的灵力流。他下意识抚上灼热的手臂,眉头紧锁:"什么人会在往生林这样的坟山布阵?难道是...邪修?"楚安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盯着手臂上慢慢显现的红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肘部蔓延。"伏柳悦如果真拿着我的印徽,为何会选在这种地方?"他喃喃自语,声音被林间突然刮起的阴风吹散。

不顾青兰的阻拦,楚安径直踏入黝黑的山林。腐叶在脚下发出黏腻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什么活物上。随着深入,一种诡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扭曲的树叶、歪斜的石缝,甚至空气中那股混合着腐土与檀香的古怪气味,都与梦中如出一辙。

楚安突然驻足,冷汗顺着额角滑落,"那个梦...那只巨手..."

“咕啾!”危月燕清脆的鸣叫将楚安拉回现实,他脚下一空。青兰的机械臂瞬间弹出,在千钧一发之际扣住他的腰身。"小心!"随着青兰的低喝,楚安被猛地拽回实地,几块碎石滚滚滑落。

惊吓之余楚安举起差点掉落的火折子,火光照亮的一刹那,他终于看清了面前的景象——一个直径近三丈的坑洞像张开的巨口,漆黑的淤泥中半埋着森森白骨。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骨骼上有分布不均的缺口,仿佛被什么利器反复劈砍过。

楚安倒吸一口凉气,他举着微弱的火光,照出更多可怖的细节,道路两侧分布着数十个类似的坑洞,有的泥土新鲜湿润,有的已被翻动得一片狼藉,还有几个空空如也,只留下深褐色的污渍在坑壁上勾勒出诡异的图案。

楚安突然抓住青兰的手腕:"看那些被挖空的坑...边缘的痕迹.."他的声音微微发抖。

一阵刺骨的阴风卷着腐臭气息扑面而来,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两人猛然回头——只见林间最深处的黑暗中,一团扭曲的影子正缓缓蠕动,发出湿黏的、如同腐肉被撕扯般的声响。

“别动!”青兰低喝一声,身形已如鬼魅般掠出,瞬间逼近那团黑影。危月燕站在楚安肩头微微张开翅膀,似是在戒备着什么,楚安紧随其后,却在看清那东西的瞬间,胃里猛地翻涌起来——

那根本不是活物,而是一具畸形的人形泥胚,只有半人多高,四肢歪斜地耷拉着,像是被强行拼凑起来的残骸。它的表面覆盖着一层黏腻的黑泥,混合着暗红的血块和腐烂的肉屑,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

更骇人的是,它的一条腿已经脱落,断口处露出半截森白的骨头,形状怪异,不似人骨,倒像是某种野兽的腿骨。

楚安捂住口鼻,强忍呕吐的冲动,声音发颤:“这……到底是什么鬼?!”

青兰没有回答,瞳孔中符文骤然流转,机械臂猛地收紧,将那具诡异的人偶死死钳制。然而下一秒,他的动作骤然停滞——前方的黑暗里,树影摇曳,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窥视。

楚安左手突然传来一阵灼烧感,而黑暗中也传来窸窣的响动。未等楚安下令,青兰已如离弦之箭冲入阴影,银发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转瞬便被浓稠的黑暗吞噬。楚安捂着左臂的天极印,只见那些暗红斑纹已如活物般爬满整条手臂,他强忍恶心最后瞥了眼地上那团非人之物,它正以人类不可能做到的姿势翻滚扭动,身上的泥壳混合着腐肉簌簌剥落,露出下面暗红色的组织。楚安眼皮抽搐,转身朝青兰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

没跑出多远,银发傀儡的身影便从迷雾中浮现。声音依旧平静:"楚公子,印徽。"

"在哪里?"楚安急切地追问。

青兰轻轻摇头,银色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跑了。"

楚安懊恼地攥紧拳头。他们匆匆返回原地,却发现那具诡异的人偶早已消失无踪。月光下,只剩下一滩混杂着腐肉的血泥,散发着铁腥的腐臭,无声地证明着方才那场噩梦般的遭遇。

“你们听说了吗?南郊的坟场给人刨啦!”邻桌的茶客拍着桌子,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兴奋,"听说有些棺材板都被掀得七零八落,还有一些坟头都给刨啦,里头的尸首……"他做了个夸张的手势,"全都残缺不全呐!"

"造孽啊!"同桌的老者连连摇头,"这两日街坊都传疯了,也不知是哪个丧尽天良的干出这等事。"

楚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青兰静立在他身后,危月燕一反常态地安静,蜷缩在青兰如瀑的银发间,漆黑的羽毛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只有那双黝黑的眼珠偶尔转动。南郊往生林那夜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那个被拼凑的泥人,翻开的坟冢,还有……印徽。他低头看向左手,暗红斑纹的蔓延减缓了,但每夜梦中还是出现那些由血肉与泥浆捏成的人形,以及不断变换着的可怖场景。

楚安扶住额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事情的发展早已超出预期,但想到这是自己捅的娄子,他咬咬牙压下心头的不安——无论如何,必须拿回印徽,回到弦星阁。

"青兰,走吧。"他蓦地起身,茶盏在木桌上磕出清脆的声响。银发青年静默如影,机械关节发出极轻的"咔嗒"声,跟上了他的步伐。

晨间的街道尚有些冷清,青石板路上浮着薄雾。两人很快来到官府告示墙前,那里已聚集了三三两两的百姓。泛黄的宣纸上,"南郊往生林"几个朱砂大字刺目猩红,围观者交头接耳,隐约能听见"闹鬼"、"尸变"之类的碎语。

就在这时,一缕古怪的气味钻入鼻腔,像是雪松油混着蜂蜜的甜腻,又掺着铁锈般的腥气,在潮湿的晨雾中格外突兀。楚安循着气味转头,瞳孔骤然收缩。

一个半人多高的孩童静立在人群边缘。戴着褪色的傩戏面具,朱砂绘制的獠牙在晨雾中显得更加扭曲。手中握着的纸风车正以不自然的速度呼呼旋转,仿佛被无形的狂风吹拂。

楚安的呼吸微微一滞。那孩童僵直的站姿、纹丝不乱的衣褶,若不是风车在动,简直像极了......人形泥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楚安的后颈便窜起一阵寒意。他鬼使神差地向前迈步,却在距离三步之遥时,孩童的面具突然"咔"地转向他——

没有预兆,没有过渡,如同被看不见的丝线猛地一拽,头颅以完全违背人体常理的角度骤然扭转!

面具上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住楚安,风车的旋转声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刺耳。

只是一瞬,那孩童便一瘸一拐地转身往街角走去,姿势别扭得像是关节被错位拼接的一样。楚安望着它远去的背影,转头看向青兰——银发青年的目光依旧平静如水,仿佛方才所见不过是个寻常顽童。

"看来是我过度紧张了......"楚安自嘲地摇摇头,连日来的噩梦让他看什么都疑神疑鬼。或许那只是个贪玩的孩童,戴着集市上买来的廉价面具罢了。

巷子深处,一扇斑驳的木门"吱呀"开启。

"阿弟!"黑衣女子猛地从阴影中扑出,双臂如铁钳般箍住刚进门的孩童。她抱得太用力,孩童的面具"啪"地脱落,露出里面干裂的泥塑头颅——没有五官,只有几道象征性的凹痕,像是被粗劣捏出的陶胚。

泥人的手臂在挤压中断裂,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森白的骨头从断面戳出,在阳光下泛着潮湿的光泽。

"姐姐说过什么?"女子声音骤然拔高,暗红纹路在她脖颈处如毒蛇般蠕动,"外面都是坏人!他们会把你......"话到一半突然哽住,她颤抖着抚摸泥人残缺的手臂断面,"不过没关系......"语调又诡异地轻柔下来,"姐姐找到新的了。"

她弯腰拾起断臂,袖口滑落时露出手腕——那里的皮肤已经变成暗紫色。胸前的深红印徽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内里翻涌的暗红如血海一般发出微弱的嗡鸣。伏柳悦两颊凹陷,斑纹随着脖颈处延伸,早已没有了一月前的神采。

"看,这是昨天才送上山的。"她从墙角拖出一只粗布包裹,解开时发出黏腻的撕裂声,"虽然老了点......但骨头还算结实......"包裹里蜷曲着一截人类小臂,断口处筋肉已经发黑,却诡异地没有**气味。

"等换上这个,阿弟就能......"她的声音开始破碎,语句中夹杂着咯咯响动,"再等等......我们就能......"

印徽突然剧烈震颤,血泉翻涌间映出她扭曲的倒影。

暮色如血,最后一缕残阳被青灰色的云层吞噬。街面上的灯笼次第亮起,在石板路上投下摇曳的橘红光影。

烧麦店的张老板正哼着小曲收拾蒸笼,竹制的笼屉在他粗糙的手中咔嗒作响。蒸腾的热气裹着肉香在寒夜里氤氲,他习惯性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余光却瞥见——

街角处,一个半人多高的身影正缓缓移动。

"谁家的小娃儿?"张老板眯起昏花的眼睛,声音里带着市井特有的热络,"天都擦黑了还不回家吃饭?"

那身影没有应答,依旧保持着诡异的匀速前行。纸扎的风车在它手中呼呼转动,转轴发出的吱呀声在街道上格外刺耳。

张老板皱了皱眉,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迈出门槛:"喂,说你呢!"

孩童突然停住。

这一停太过突兀,就像被突然掐断的提线木偶。张老板的脚步声不由得也跟着一顿,后颈莫名泛起一阵凉意。

张老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起这几日街坊四邻里的闲谈,那些关于"南郊闹尸变"的传言,还有官府新贴的告示...但转念一想,自己活了五十几个年头,什么怪力乱神没见过?

他壮着胆子往前走去,布满老茧的手掌拍向孩童的肩膀:"你这娃儿..."

触手的瞬间,张老板的血液骤然凝固。

那不是孩童应有的触感——冰冷、潮湿,像是摸到了一块在阴沟里泡了三天的腐木。更可怕的是,他分明感觉到掌下有"东西"正在蠕动。

"姊……姊……"

孩童的脖颈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头颅缓缓向后扭转。脸上的面具在灯笼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油光,朱砂绘制的獠牙仿佛在滴血。

"娘咧!!!"

张老板的惨叫划破夜空。他踉跄后退,□□瞬间湿热一片。蒸笼轰然倒地,雪白的烧麦滚落在尘土中。

那"东西"缓缓抬起手臂——那根本不该是孩童的手臂,青紫色的皮肤下凸起着不自然的骨节,像是把成年人的肢体强行嫁接在娇小的身躯上。绑脸的面具绳突然断裂,露出下面那张“脸”。

没有五官,只有几个潦草的凹陷。整张脸就是个拙劣的泥塑作品,被随手戳了几个洞。

张老板瘫坐在地,眼睁睁看着那东西慢慢靠近,暗红的黑泥几乎贴到他脸上。一股混合着腐土与血腥的恶臭扑面而来。

楚安左臂的天极印如同烙铁般灼烧,西北方的天空浸染着病态的潮红,像是被血水晕开的绸缎。危月燕展开漆黑的羽翼,在血色天幕下划出一道凌厉的轨迹,它幽亮的眼珠在暗处闪烁,如同引路的幽冥灯火。青兰背着楚安疾驰在屋脊之间,每一次纵跃都掠过数丈距离,瓦片在足底碎裂飞溅。

"再快些!"楚安攥紧青兰的肩膀,灵力流从远方一**冲击着他的经脉,某种不祥的预感缠绕心头。

危月燕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羽翼间抖落的星辉在半空中化作灰烬。它一个急转俯冲向下方街巷中。刺耳的金属交击声撕裂了空气,数十名衙役正结成刀阵,将一袭黑衣的女子逼至墙角。那女子怀中紧搂着个瘦小身影,周身蒸腾着松脂与腐蜜的浊气——当楚安看清她赤红如血的双眼和爬满脖颈的暗纹时,呼吸猛然滞住。

"伏柳悦?!"

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她臂弯里那个孩童。那具小小的躯体正在她臂弯里诡异地扭动,原本戴着的面具已经脱落,露出下面由腐肉与泥饼拼凑的头颅——没有五官的面孔上,只有几道歪斜的裂缝勉强构成嘴的形状。楚安记得清楚,那孩童便是两天前在府衙门口的那个……

"妖女交出邪祟!"为首的捕快刀锋横陈在胸前,掉在一旁的断肢分明是截青黑的人手,手臂缝里还嵌着暗红的泥浆和血垢。伏柳悦死死抱着那团蠕动的泥肉混合物,臂弯因太用力而几乎将泥人的肩膀挤压变形。

"你们都给我滚开!"她发出凄厉的嘶吼,顿时将几个衙役吓得连连后退。

此时街巷两端已挤满闻讯而来的百姓。有人踮着脚张望,有人捂着口鼻后退,更多人则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那妖女怀里抱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天爷啊...那东西在动!"

"官差怎么还不动手?"

衙役们形成半圆形的包围圈,却无人敢率先上前。为首的捕快额头渗出冷汗——他分明看见,伏柳悦怀中那团东西正在慢慢转动那颗没有五官的头颅。衙役们的包围圈出现了微妙的松动,几个年轻差役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都...都别慌!"为首的捕快厉声喝道,声音却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般尖利走调。他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刀鞘与佩刀碰撞出细碎的咔嗒声,"妖女!立即放下...放下那邪物!"

伏柳悦突然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她温柔地抚摸着泥人光秃秃的头顶,暗红纹路在脖颈处诡异地蠕动:"官爷们说什么呢?这是我家阿弟呀。"

泥人的头突然"咔"地转过九十度,捕快们集体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清楚地看到,那泥人的颈部有明显的断层,却能自己扭转。

"放箭!放箭啊!"后排有个衙役崩溃大喊,却见伏柳悦突然暴起,衣领处露出血泉翻涌的印徽,黑紫的手臂举起时,一阵符文流转,最前排的三个差役顿时跪倒在地,捂着突然喷血的鼻孔发出惨叫。楚安突然踉跄着跪倒,左臂的天极印爆发出灼烧般的剧痛,他的视野骤然撕裂——

——雨幕中,十五岁的伏柳悦被拽上马车。绣着云纹的袖口扫过她满是泪痕的脸,宗门弟子冷冰冰地说:"灵根尚可,带走。"

"阿姊!"赤脚的孩童追着马车狂奔,泥水溅满褪色的粗布衣。伏柳悦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发疯似的伸手:"阿弟回去!等阿姊修成仙法——"

——油灯摇曳的赌坊里,枯瘦的男人正押上一块褪色的长命锁,锁边铜铃叮当作响,红色的棉线已然毛糙断裂。"反正那小崽子活不过这个冬..."

——记忆突然被血色浸透。楚安看到伏柳悦在昏暗的房间里颤抖着举起匕首,身后的无数纸风车在不断吱吱旋转,像一道道催命的铡刀,对面跪着不断求饶的枯瘦男人。她胸前的印徽正由青转黑,赤红的血色光晕逐渐蔓延:"父亲,借你骨血一用..."

——往生林的暴雨夜。伏柳悦跪在泥泞中,身旁已然是被刨开的无数坑洞。她左手指甲深深抠进自己掌心,印徽的青绳在风雨中摇曳,手中红光骤然爆发,无数暗红斑纹顺着她攥紧的掌心开始向周身蔓延:"不是说...仙家之法能活死人..."

"楚公子!"青兰的机械手猛地将他拽回现实,危月燕在旁边急得咕咕直叫。楚安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深深掐进左臂,鲜血顺着扭曲的暗纹滴落。远处伏柳悦正抱着泥人踉跄后退,那些差役喷出的血雾在她周围形成诡异的赤色漩涡。

"那不是邪术..."楚安哑着嗓子按住剧痛的天极印,"是...侵染印徽的反噬..."

“啧,真吵。”月光下,她右眼噙着泪水,左眼却已经完全被印徽的血色侵蚀。她怀中的泥人突然剧烈抽搐,断臂处喷出腥臭的黑浆,那些液体落地后竟像活物般向着差役们流去。

捕快终于崩溃了,他一把扔下佩刀,转身就逃,却撞翻了身后举着火把的同僚。燃烧的火把滚落在地,火星溅入泥浆之中——

"轰!"

幽绿色的火焰骤然炸开,如毒蛇般沿着地面蔓延,将整条街道映照得鬼气森森。

"快跑啊!是阴火!"

"我的腿!我的腿被缠住了!"

"救命——"

原本死寂的夜晚瞬间被惨叫声撕裂。

伏柳悦的瞳孔骤然收缩,暗红纹路如活物般爬上她的左脸。她猛地抬起右手,五指张开——

"铮!"

散落一地的箭矢剧烈震颤,随即如被无形之手操控般浮空而起。箭身在月光下扭曲变形,箭头分裂、重组,转瞬间化作数百枚寒光凛冽的三棱铁锥!

"不要!"楚安厉声大喊。

铁锥破空,发出刺耳的尖啸,如暴雨般向四散的人群激射而去!

青兰身形一闪,机械臂瞬间展开,化作一道银光屏障挡在楚安面前。"锵锵锵——"数枚铁锥被硬生生弹开,火星迸溅。

与此同时,危月燕长啸一声,身形骤然分化,化作无数漆黑飞燕,如乌云般向伏柳悦席卷而去!

伏柳悦被飞燕团团围住,却仍能感知到杀意逼近——青兰已如鬼魅般欺近,右臂化作森然长剑,剑锋撕裂空气,直刺她面门!

她瞳孔骤缩,右手迅速翻飞结印——

"锵!锵!锵!"

街边的铁锅、掉落的刀刃、铁铲同时崩裂,碎片如受召唤般汇聚,在她身前凝结成一面刻满符文的巨盾!

青兰的剑锋狠狠劈在盾面——

"轰!!"

震耳欲聋的爆响中,气浪炸开,青白色的冲击波横扫整条街道,碎石飞溅,燃烧的星火被卷入半空,化作无数灰尘飘散。

青兰借势翻身一跃,身后数枚铁锥擦着他的衣角呼啸而过,钉入地面时竟发出碎裂的响动。他稳稳落地,长剑横于身前,眸中青色符文暴涨,死死盯住伏柳悦。

而伏柳悦则被冲击波震退数米,靴底在青石板上擦出两道焦痕。她单膝跪地,□□,巨盾上赫然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暗红纹路正沿着她的左脸疯狂蔓延。

楚安看得分明——能迅速炼化器具,她也是炼器师!

舒伯序(举着金灿灿的青兰模型晃悠):亲爱的少年呦~你掉的是这个会背《黄帝内经》的金青兰……

(又举起银光闪闪的版本):还是这个会煲十全大补汤的银青兰……

(最后掏出锈迹斑斑的青铜款):...或者是这个死机时会跳《极乐净土》的青铜青兰?

楚安(死鱼眼):......您最近是不是又偷看我藏的《河神》话本了?

青兰(正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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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梦引归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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